,穷要饭的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家,怎么能让人在自己家里玩命儿,无论死了那一个都是满地血腥的大凶事儿,这个家我还能住么?又怎么敢住呀!半夜里非闹鬼不可,你们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难道连这点情理都不懂么?”
这敢情好,浓眉大眼壮汉子反让他数说了一顿。
年轻人气盛,眼一瞪要发作。
浓眉大眼壮汉子拿眼色止住了他,望着穷要饭的道:“那依尊驾之见?”
穷要饭的道:“你们玩命也可以,到外头去,外头地儿可比这‘药王庙’里大得多,就是到外头也得离‘药王庙’远点些,我也不能让谁死在我的家门口!”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这么说尊驾是有心来架梁子的!”
穷要饭的摇头说道:“穷要饭的不懂什么架梁子不架梁子,有谁要在这座‘药工庙’里玩儿命就是不行,离开这座‘药王庙’百丈外就是掀了天我也不管,要不然我是管定了,谁要不听就有好瞧的!”
浓眉大眼壮汉子冷冷一笑道:“我没想到鹰爪孙,狗腿子还有这种要饭的朋友……”
李玉翎要说话,穷要饭的已瞪了眼,冲着浓眉大眼壮汉子大声说道:“怎么,瞧不起我穷要饭的,告诉你,我穷要饭的人穷骨头硬,也不比谁矮半截,你惹了我是不是,好,我穷要饭的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那个敢先动一动,我就敲他的手,到时候疼得捂着手叫可别怪我穷要饭的事先没打招呼!”
气呼呼地往台阶上一坐,顺手捞起了那把棍儿。
浓眉大眼壮汉子脸上变了色,他还要说话。
那年轻人突然一声冷笑道:“我就不信一个要饭的能拦这段过节。”
那只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一抬就要往腰里摸。
浓眉大眼壮汉子一惊就要拦,可是他太慢了,穷要饭的冷冷一笑道:“乳臭未干,嘴上无毛,你见过什么?”
只见他手上那根棍儿一抬,他身子连动都没动,那年轻人大叫一声抱着那只戴鹿皮手套的右手倒下去!
好高绝的一手,简直不比李玉翎差,李玉翎看得两眼为之一睁,异采暴动。
浓眉大眼壮汉子几个大惊失色,起身过去扶起了那年轻人,那年轻人疼得脸色都变了,腕子上一道红红的,肿起老高,可是他还咬着牙摇了头:“二叔,不碍事,这只手还废不了!”
浓眉大眼壮汉子几个都是行家,也看得出穷要饭的这一棍儿只伤皮肉没伤筋骨,力道拿得恰到好处。
既然没伤筋骨那就不要紧,浓眉大眼壮汉子松了年轻人的手,抬眼望向台阶上穷要饭的,穷要饭的先开了口:“怎么样,我穷要饭的不比谁矮吧!话我说在前头,你几个可别怪我事先没打招呼!”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尊驾既然事先打过招呼,我几个不敢怪尊驾,只是我要问一声,尊驾可是这个姓李的朋友。”
穷要饭的两眼一翻,冷冷扫了李玉翎一眼,道:“谁认识这小子是什么人?”
说话不客气,李玉翎一怔。
浓眉大眼壮汉子也一怔,道:“真的?”
“什么意思?”穷要饭的瞪上了他道:“穷要饭的说的话你信不过?”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那么我再请教,尊驾可知道他是个干什么的?”
穷要饭的冷冷说道:“你不是叫他鹰爪孙,狗腿子,鹰爪孙,狗腿子还能是干什么的!”
李玉翎看了他一眼,穷要饭的看见了,一瞪眼道:“你冲我瞪什么眼,这六个字是他们叫的又不是我叫的。”
李玉翎没作声,他料准了这穷要饭的必跟落拓生有关系,若如此那他就是来排解的,来免他作难的,他怎好说什么。
穷要饭的可不罢休,冷冷一笑道:“看你小子刚才怪横的,怎么一转眼工夫就成了软骨头的闭嘴虫!”
李玉翎仍没说话,他听了,受了!
穷要饭的一怔,道:“咦!你小子真好的涵养啊!”
浓眉大眼壮汉子看了李玉翎一眼,冷冷说道:“鹰爪孙,狗腿子,那一个不是欺软怕强的?”
李玉翎两眼一睁,威棱暴射,道:“你要敢再有半个脏字,我打烂你的嘴!”
浓眉大眼壮汉子脸色一变,怒笑说道:“好啊!你试试。”他就要往李玉翎跟前走!
穷要饭的抬棍儿一拦,道:“怎么,你也想玩一棍儿!”
这穷要饭的到底是帮谁的,浓眉大眼壮汉子一怔停了步,望着穷要饭的道:“尊驾……”
穷要饭的道:“别叫我尊驾,我是个穷要饭的,当不起,也怕折了阳寿,你们斗嘴我不管,谁骂翻了谁的祖宗八代都可以,就是不能动手,谁先动手我敲谁,谁要自信脱得了穷要饭的这一棍儿,尽管动手!”
浓眉大眼壮汉子没再动,显然他是不敢轻易尝试,他望着穷要饭的道:“我不妨告诉尊驾,我几个全是满虏眼里的叛逆,这姓李的卖身投靠,杀了我几个磕头大哥做垫脚石这等血淋淋的债,我几个能不要么?”
穷要饭的两眼一翻道:“谁说不要?谁又叫你们不要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一定的……”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那么尊驾为什么……”
穷要饭的道:“你还问我为什么,这敢情好,你们要债尽管别处要去啊!跑到我穷要饭的家里来要个什么劲儿,我刚不是说了么?你们要杀要砍,别处去,外头去,只离开这座‘药王庙’百丈外白净脸壮汉子突然说道:“尊驾这不是有心难人么!百丈以外全是民家……”
“是喽!”穷要饭的道:“百丈以外全是民家不方便,那么在我穷要饭的家里杀人就方便了!”
白净脸壮汉子一怔,一时为之答不上话来。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我话说得够清楚了,难道尊驾还……”
“还什么?”穷要饭的道:“我没说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没人管,也没人拦你们,可是血就不能洒在这块地儿上,难道说这还不够明白?”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尊驾既不是这姓李的朋友,也跟他扯不上什么渊源,为什么?”
穷要饭的道:“为什么伸手架这段梁子,为什么帮他,是不?”
浓眉大眼壮汉子傲然点头道:“不错!”
穷要饭的道:“你以为穷要饭的是帮他?”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尊驾硬伸手架这段梁子,难道说还是帮我几个不成?”
穷要饭的冷冷一笑道:“只怕你说着了,你以为就凭你几个要得回来这等债!你以为就凭你几个那腰里的玩艺儿就能放倒他,告诉你,我穷要饭的也不怕你不爱听,那是做梦,你信不信,只要你几个一出手,躺下的是你几个而不是他……”
浓眉大眼壮汉子脸色微变道:“尊驾知道我几个腰里是什么玩艺儿?”
穷要饭的道:“要命的玩艺儿,可要不了他的命,要想他的命那还差一截子,淬了毒的铁砂,对不对?”
浓眉大眼壮汉子脸色又是一变,道:“尊驾高明,不过我以为只要我几个腰里的玩艺儿一出手,这姓李的马上就得躺下!”
穷要饭的先是哼哼,继而一阵大笑,道:“你把你几个腰里的那玩艺儿看得太高了,我穷要饭的这么说,你几个腰里的那玩艺儿只能打中他一粒,我穷要饭的这颗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夜壶,你信不信!”
浓眉大眼壮汉子一扬眉道:“我还真有点不信!”
穷要饭的道:“不信你回去问问那一条腿的老荣去,我说的话他准信!”
浓眉大眼壮汉子神情猛震,脚底下退了一步,惊声说道:“尊驾认得……”
穷要饭的截口说道:“老朋友了,你只说声穷要饭的就够了。”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我们老爷子没交待过,我在这儿请教穷要饭的两眼一翻道:
“纪,纪老八,听说过么?”
浓眉大眼壮汉子大惊失色,慌忙躬下身去,道:“原来是您,我几个有眼无珠……”
穷要饭的一摆手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只问我纪老八的话你信不信?”
浓眉大眼壮汉子忙道:“信,信,您的话我几个焉敢不信!”
穷要饭的道:“那么这‘药上庙’是我穷要饭的家,我要下逐客令了!”
浓眉大眼壮汉子道:“是,是,我几个就走,我几个这就走!”
他站直身子就要招呼同伴。
“慢着!”穷要饭的突然一声轻喝,道:“我纪老八无意拦谁,也无意袒护谁,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帐我纪老八日后自然给你几个公道,听见了么?”
浓眉大眼壮汉子忙道:“听见了,我几个听见了!”
穷要饭的道:“那么你几个请吧!他敢拦你,我自会敲他。”
浓眉大眼壮汉子答应一声,谢也没谢一句,带着几同伴匆忙纵身而去,转眼间出了“药王庙”。
李玉翎别说拦了,他站在那儿动都没动,拿眼直瞧着穷要饭的。
穷要饭的两眼一翻,冷冷说道:“你小子看我个什么劲儿,不服气么?”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岂敢,我该谢谢阁下!”
穷要饭的道:“你小子挺懂事的,看来我没白伸手!”
“那当然!”李玉翎道:“您不看帮谁?”
穷要饭的道:“帮谁?你以为我帮了你?”
李玉翎道:“落拓生是这么告诉我的,事实上也是这样?”
“落拓生?”穷要饭的道:“落拓生是谁,谁又是落拓生?”
李玉翎笑了:“阁下何必呢?”
穷要饭的道:“你以为落拓生是我的朋友?”
李玉翎道:“难道不是?”
穷要饭的哼了一声道:“那小子比我低一辈儿,他得尊称我一声!”
李玉翎呆了一呆道:“落拓生比阁下低一辈份,我没想到穷要饭的道:“他是一个老头儿的徒弟,而那个老头儿是我的大爷!”
李玉翎道:“阁下行八?”
穷要饭的目光一凝,诧异地道:“你小子怎么知道我行八?”
李玉翎倏然笑道:“阁下刚才不是告诉那几个阁下是纪老八么?”
穷要饭的一听失笑说道:“敢情是我自己说的……”
李玉翎笑容微敛,忽然问道:“阁下认得我么?”
穷要饭的呆了一呆,道:“就今儿个这一面,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