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武术馆”一向是早上门的,刘玉典敲开了门,开门的是鲁金,他一见李玉翎满脸堆笑就要打招呼,龚桐抬手扒开了他,大步闯了进去。
李玉翎在后笑对鲁金低低说道:“鲁兄别在意,这位是龚大领班,就是这脾气!”
鲁金愣愣地直点头!
这时候“承德武术馆”前院看不见人影,龚桐可不管有人没人他带着人直闯后院,进了后院地吩咐刘玉典道:“给我嚷嚷一声!”
刘上典立即扬声说道:“里头有人么!宫里来人了!”
话声方落,那亮着灯的土房里飞步抢出两个人,是井桧跟乐逵,他两个出上房先是一怔,继而井桧叫了一声:“龚老……”
飞一般地奔了过来,进前哈腰陪笑:“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老的大驾给吹了来,您屋里请,屋里请!”
龚桐寒着脸冷冷说道:“不坐了!”
井桧直起腰一脸愤色地道:“鲁金这东西真该死,也不进来告诉我一声,我也好赶到大门口恭迎去……”
龚桐道:“是我没让他进来!”
井桧忙道:“是,是,是,您老大驾莅临是……”
龚桐抬眼望向乐逵,道:“你就是乐逵么?”
乐逵战战兢兢上前施了一礼:“小的见过大领班。”
龚桐冷冷地说道:“你的胳膊好点儿了么?”
乐逵忙道:“谢谢大领班,好多了!”
龚桐道:“是么,把布拿下来让我看看。”
乐逵一怔还没说话,井桧脸上的神色已然不对了,强笑说道:“断条胳膊算得了什么,还让您老操心,您老好久没到馆里来了,属下也一直没能给您老请安去,您进去坐坐,属下让乐逵给您沏壶好茶去,属下也还有一坛藏酒……”
向着乐逵一摆手道:“还不快去!”
乐逵一定神,答应一声就要走。
龚桐沉喝说道:“站住,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动,把布拿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乐逵没敢动,井桧忙道:“您老这是何必……”
龚桐望着乐逵瞪眼喝道:“没听见么?”
乐连道:“这……”
龚桐道:“这什么,这看不得,是不是?”
井桧忙道:“您老这是那儿的话……”
龚桐看也没看他,冷然说道:“你给我站在一边儿少开口,待会儿我还有话要问你……”
一顿,喝道:“刘玉典,把他胳膊上的布给我扯下来。”
刘玉典应声大步上前。
乐逵一惊要退,井桧连忙上前:“您老这是……”
“妈相巴子,你听不听我的?”龚桐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井桧倒也机灵躲得快,他躲开了脸没能躲开肩头,肩头上挨了一下结实的,立足不稳一退好几个踉跄。
这里龚桐一巴掌打退井桧,那里刘玉典已抓住了乐逵。
倒不是刘玉典身手比乐逵高多少,乐逵也不是庸手,可是他怕,不敢出手,这么一来自然就吃了大亏。
刘玉典抓住乐逵那只好胳膊,另一只手跟着递出,抓住吊胳膊的那一块布一扯,布被扯了下来!
乐逵这才要挣,坏胳膊一抬,他劲儿大,硬被他挣脱了刘玉典的手,可是这一来也显露他的那条胳膊没断没毛病了。
龚桐一声冷笑:“断胳膊劲儿还挺大的,行了!”
刘玉典听得了这一句,立即退了回来。
龚桐翻腕脱出那锭包金元宝转望井桧!
井桧一怔,旋即脸色大变,他算是“神武营”的人,知道“神武营”平日是怎么对付人的,一句话没敢说,也没招呼乐逵,腾身拔起夜空,直往上房瓦面窜去!
龚桐怒笑说道:“你的胆子不小,在我面前还敢跑!”
他要追,李玉翎那里开了口:“有事属下服其劳,还用得着您出手?”
他一提气闪电窜起,一把抓住井桧的小腿,沉腕往下一抖,井桧立即摔了下来,龚桐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井桧胸口上。
乐逵一看情形不对,转身腾起,直扑后墙,刘玉典腾身追了过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流星赶月般翻出后墙投入墙外夜色中。
龚桐没动,李玉翎也没动,何用他俩动,再有一个乐逵也跑不了。
龚桐望着脚下的井桧道:“妈相巴子,你敢私通莠民,收受贿赂要自己人的命,你有几颗脑袋!”
井桧白着脸叫道:“龚老,冤枉,龚老,冤枉,属下毫不知情。”
眼珠子一转望向李玉翎道:“老弟……”
“妈格巴子!你还有脸叫他老弟?”龚桐道:“你凭什么叫他老弟?”
这一句话问得好,井桧硬没能答上话来。
龚桐道:“妈相巴子!你白糟塌粮,白糟塌俸了!”
猛往下一踩,井桧嘴一张,一股血箭喷起老高,连眼珠子都憋得凸了出来,头一歪,立即完了。
井桧这里了帐,后墙外头适时也传来一声惨叫,刘玉典跟着翻了进来,衣裳上还沾着血!
龚桐没问他,其实又何用多问,他一摆手道:“去把那口箱子拿出来带走!”
刘玉典应声走向上房,转眼间从上房里捧出了一口小箱子,硬是口檀木箱子。
龚桐杀了个人跟没事人儿似的,一声:“走吧!”
转身往外行去!
回到了“神武营”,已然是初更了,龚桐跟李玉翎双双来到书房向荣富禀报了经过交了差。
荣富直点头,没说话,一直等到龚桐告退了,他才站起来望着李玉翎含笑说道:“我代你陪宫姑娘这么久,你何以谢我?”
李玉翎笑笑说道:“拿这件事当谢礼,不知恰当不恰当?”
荣富伸手拍了拍他,微笑说道:“你替我除了内好,可是却也放走了莠民,将功抵过,功劳簿上的这一笔,我不能往上报……”
李玉翎含笑说道:“统带,我不求功。”
荣富道:“那就行了,现在我把宫姑娘交给你了,宫姑娘老远地跑来看你,怎么说你都该尽尽地主之谊,我给你两天假,好好陪着宫姑娘到处逛逛!”
李玉翎一听这话皱了眉,道:“统带,这……”
荣富一摆手,道:“走吧!这是我处理机要的所在,不能让你们俩在这儿谈,再说我还有一大堆公文未阅,也别耽误我的公事了。”
宫无双站了起来,望着李玉翎,她只等李玉翎说话了。
没奈何,李玉翎只得欠个身道:“卑职告退!”转身先走了出去。
宫无双也向着荣富浅浅一礼,跟了出去。
在书房外头,宫无双站在李玉翎跟前,直盯着李玉翎,就不说话。
李玉翎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姑娘,营里不好待客……”
宫无双道:“我知道,那咱们到外头去,好么?”
也只得到外头去了,人家是找他的,他也只得陪着人家。
两个人踏着石板路往宫外走,李玉翎没说话,宫无双也沉默着。
一直到出了“承德山庄”,李才望着那满城灯火,眼前的茫茫夜色开了口:“夜这么深了,上那儿去?”
宫无双道:“我来的时候在西城一家客栈订了一间上房,到那家客栈聊聊去好么?”
李玉翎不想去,可是他不得不去,皱着眉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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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李玉翎跟宫无双两个人顺着大街往西城去,好沉默的一对儿。
拐进了西大街,宫无双带着李玉翎住一家客栈走,李玉翎看得清清楚楚,那家客栈挂的招牌是:“隆福客栈”!
他怔了一怔道:“姑娘住的就是这家客栈?”
宫无双“嗯!”了一声,望着李玉翎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家‘隆福客栈’,怎么?”
李玉翎摇头说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他没多说,宫无双也没多问。
进了“隆福客栈”,宫无双前头带路往后进走,一进后院,二进后院,三进后院,进了三进后院宫无双带着李玉翎往北上房走。
有这么巧的事儿么?当日他杀秦天祥,找的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北上房,事隔多日后的今天,宫无双订的也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的北上房。
李玉翎心里起了疙瘩,可是他没说话。
进了北上房,点上了灯。
李玉翎第一眼便望向炕上,那天晚上秦天祥就是躺在这炕上,他也就是在这炕上割了秦大样的头。
“你坐啊!”宫无双笑吟吟的一声,声音像银铃。
李玉翎忙走了定神,称谢坐了下去,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宫无双也挪身坐在了炕沿儿上。
李玉翎刚坐下,突然想起秦天祥是宫天鹤授意杀的,宫无双是官天鹤的女儿,杀秦天祥的事她绝不会不知道。
还有,他杀秦无样的事,已经传到了“天威牧场”!
要不然朱顺不会到“承德”来,既然朱顺都知道了,堂堂场主千金的宫无双又怎会不知道!
他一念及此,立即说道:“秦天样死了,姑娘可知道?”
宫无双点了点头道:“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
果然不出李玉翎所料!
李玉翎道:“秦天祥是我杀的,姑娘也知道?”
宫无双含笑说道:“你一到‘承德’来便立了大功,我还没给你道贺呢!”
显然,这她也知道。
李玉翎一指炕,道:“姑娘可知道,秦无样当夜住的就是“隆福客栈”三进后院这间北上房,他就是死在这炕上!”
宫无双她又含笑点了点头道:“这我也知道,要不然我就不会特意订这间北上房了!”
李玉翎怔了一怔,也扬了扬眉,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宫无双凝目反问道:“你指的是……”
李玉翎道:“姑娘明知道秦天祥是死在这间北上房里的,为什么还特意订这间北上房?”
宫无双展颜一笑道:“你想知道,是么?”
李玉翎道:“姑娘要不愿意说,我也不敢勉强!”
“不!我愿意说!’宫无双摇头说道:“我会告诉你的,待会儿,好么?”
李玉翎淡淡说道:“那当然随姑娘的便!”
宫无双抬手摸上了粉颊,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瘦了?”
经宫无双这么一提,灯下细看,果然,宫无双是瘦了不少,他点了点头道:“姑娘是比以前瘦了点儿!”
宫无双淡然一笑,还带点凄然:“非关病酒,不是悲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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