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贝子玉铎道:“怎么说,她知道了,要命,这一下子怕不要急慌了她,唉!真是,怎么会让她知道了。”
李玉翎道:“‘大刀会’留了一名弟兄在‘古北口’,为的就是等格格的事,马车抵达‘大刀会’的那名弟兄送信儿的时候格格也在场。”
七贝子玉铎悔恨地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告诉他们多伦的马车随后就到。”
李玉翎道:“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怪谁,您也不必过于自责。其实您要不告诉他们格格的马车随后就到,格格还不知道您出了事儿呢!要是等到了京里再发现,那麻烦就更大了。”
七贝子玉铎道:“是多伦派你来的?”
李玉翎道:“他们指名要卑职接您回去。”
七贝子玉锋道:“他们指名要你来接我回去,为什么指名要你,他们认识你么?”
李玉翎道:“卑职杀了‘大刀会’一名高手,秦天祥。”
七贝子玉铎道:“这么说你跟他们有仇,他们所以把我劫到这儿来,就是为了把你找到这儿来,是不是。”
李玉翎道:“是的,玉爷,正是这样。”
七贝于玉铎道:“那么,既然他们指名要你来接我回去,现在你已经到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还等什么?”
说他聪明,这时候他却糊涂得可以。
李玉翎道:“他们所以指名要卑职前来,是为了向卑职寻仇,并不是真让卑职接您回去……”
七贝子玉铎脸上变了色,道:“这么说他们不打算放我?”
李玉翎道:“那也不是,他们开出了条件,只要卑职点头,他们就会放玉爷!”
七贝子玉铎忙道:“他们开出了条件,我答应他们就是。”
皇亲国戚富贵样,当真借命。
李玉翎道:“他们要卑职把命留下。”
七贝子玉铎脸色大变,一时没能说上话来。
李玉翎道:“玉爷请放宽心,卑职明知他们的用意在此,既然来了,定会想办法接您回去的。”
七贝子玉铎道:“可是他们要你……”
李玉翎道:“主要还是卑职信不过他们,要不然的话,卑职拿一条命换取玉爷您的安全,那是卑职应该的!”
七贝子玉铎还待再说,柳青琪突然一抬手,两名黑衣壮汉院呼一声,关起了窗户,急得七贝子玉铎在里头大叫李玉翎。
李玉翎道:“玉爷别急,请耐心坐下来等卑职就是。”
这句话并没有起多大效用,七贝子玉铎还在里头一直叫,柳青琪望着李玉翎笑了笑说道:“这位贝子爷的头衔比你李领班大得多,可是那颗胆子比起你李领班来可就差多了。”
李玉翎淡然说道:“那也难怪,贝子爷出身富贵,那儿见过这个,受过这个,自是难跟咱们过惯了刀口流血生涯的江湖人相比!”
话锋一转,接道:“三当家的,七贝子爷我见过了……”
柳青摄含笑招手道:“李领班,有话你应到大殿去谈,有些事我不能做主,还得找二哥,再说我二哥也还在大殿里恭候大驾呢!”
李玉翎住口不言,转身向前行去。
回到了大殿里,赵大海一个人正在左拥右抱作乐,一见二人到,他连站也没站起来,以一手搂着一个望着柳青琪笑道:“对不起啊!三弟,我抢了你的了!”
柳青琪淡然笑道:“这是什么话,自己兄弟,放着也是放着,二哥要是有意思,尽管享乐就是,我理应相让。”
赵大海哈哈大笑,笑声中他转望李玉翎道:“怎么样,李领班,人见着了吧!”
李玉翎微一抱拳道:“多谢二当家的,见着了。”
赵大海道:“人是否好好儿的,我兄弟没骗你吧!”
李玉翎又一抱拳道:“再谢谢二当家的!”
赵大海笑容一敛道:“李领班不必客气,刚才一个弟兄来报,香案已经摆好了,秦天样那四个结拜兄弟跟他那侄儿也等着呢!李领班怎么说,只等你一句话了。”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不敢让他几位久候,也不敢让他几位失望,只让李玉翎目送七贝子平安离去,李玉翎立即自缚双手就是。”
赵大海冷冷一笑道:“李领班不愧是位高明人物,你李领班信不过我兄弟,我兄弟可未必就信得过你李领班。”
李玉翎道:“这么说,二当家的又是不肯了。”
赵大海冷然说道:“不错,一句话,那办不到。”
李玉翎道:“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柳青琪笑笑说道:“以我看事情一点也不难办,既然咱们双方间话不投机谈不拢,那只有就此作罢,秦天样的这笔债,‘大刀会’不要了,这位贝子爷也只有委屈他在‘大刀会’多待一个时期。李领班要是仍不愿意,咱们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人在后头那间弹房里,李领班只管放手去救,我兄弟愿意看着李领班大展神威。”
这态度跟口气却够强硬的,可是李玉翎不敢这么做,他倒不是怕别的,而是“大刀会”
伤了七贝子玉铎。
江湖上个个亡命徒,他清楚这班人,“大刀会”既然挑明了跟朝廷作对,他们就更没把那一家“官”当回事儿。
一个七贝子玉铎,在大内是红人,在官家是皇族亲贵,在“大刀会”这般人眼里,那可是轻得连鸡狗都不如。真惹了他们,他们可毫不犹豫地会一刀落下,真要这样李玉翎他就别想再回到那圈子里头去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固然不能让“大刀会”伤了七贝子玉铎,他更不能为一个七贝子玉铎把自己这有用之身葬送在这儿,偏偏“大刀会”的这两个狡猾诡诈,尤以这柳青琪为甚,他怎么办,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正自作难之间,他突然想到了那先后投来的两个纸团,小秃子既然露了面,现了身,先后投给他两个纸团,必然有用意,对他可能也必然有所帮助,何不看看那两个纸团上写的是什么,事到如今似乎也不必再顾虑什么了。
一念及此,他先展开了手里握着的那个纸团儿,这张宽约两指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二弟,三弟,放人。”下面画了一根铁拐。
这是什么意思,小秃子怎会投给他这么一张纸条。
他这里刚一怔神,只听赵大海话声问道:“李领班,你手里是……”
李玉翎忙一定神,含笑说道:“锦囊妙计!”
抬手从腰间取出了另一个小纸团,展开一看,又是一张宽约两指的指条,上头写着似真似非的两句话,李玉翎张开一看:“为防调虎离山计,算命先生奔那头,自管放心大胆赴约,即有提报。”没署名,画了颗光头。
李玉翎恍然大悟,一颗心立即定了下来,把这张小纸条一团一揉,立即粉碎,然后他含笑抬眼道:“二位可愿意知道我看的是什么?”
赵大海尚未说话,柳青琪已然含笑说道:“说不说那还在你李领班。”显然他是故示大方。
李玉翎道:“记得刚才二位告诉我,贵会大当家的带着一批贵会的高手去做另一笔生意去了,可是?”
赵大海点头道:“不错,怎么样。”
李玉翎道:“那么现在我告诉二位,贵会那位大当家的这笔生意不但做垮了,而且连老本都贻了进去,二位可信。”
赵大海哈哈大笑道:“三弟,你信不信?”
“我信。”柳青琪一点头道:“二哥别忘了,官家有的是好手,倘若把护卫营几百铁骑冲街倾巢调了出来,大哥非糟不可。”
赵大海哈哈大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我怎么忘了,北京城里还养着一窝鹰犬,大哥糟,大哥糟,这可怎么办。”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我不敢勉强二位,其实这也勉强不得,二位请看看这个。”
抬手把后一张纸团递了出去。
柳青琪面带笑容伸手把那张纸条接了过去,只一眼,他脸上的笑容立刻云消雾散,没了踪影,转眼望向李玉翎。
“李领班这是那儿来的?”
李玉翎道:“这三当家的就不用管了,只问这纸条上的字迹,是不是贵会大当家的亲笔。”
赵大海一怔愕然说道:“大哥写的……三弟,让我看看。”
伸手向柳青琪要那张纸条儿。
柳青琪抬手把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赵大海接过一看,脸色倏变,立即松开那两个姑娘,腾身跃了起来,两眼圆睁,望着李玉翎厉声说道:“姓李的,你竟敢跟我兄弟耍这一套。”
李玉翎道:“这一套有什么不好,双方对敌,无所不用其极。贵会如此这般对我,我如此这般对贵会。贵会投我红桃,我以李还贵会,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赵大海道:“我不信你们那班鹰犬能……”
李玉翎道:“信不信还在二位,只问这纸条儿上的字迹,是不是贵会那位大当家的亲笔,不是自不必说,要是的话我以为这件事就毋庸置疑。”
赵大海还待再说,柳青琪抬手拦住了他,一双锐利目光逼视着李玉翎缓缓说道:“李领班既然高明,有道是:‘棋差一着,全盘受制’,我兄弟甘拜下风,我承认这纸条上的字迹是我大哥的亲笔,可是我要请教,这纸条李领班是那儿弄来的?”
李玉翎道:“纸条上的字迹既是贵会那位大当家的亲笔,三当家的以为我是从那儿弄来这张纸条儿的。”
柳青琪道:“这么说,这张纸条儿李领班是从我大哥手里弄来的?”
李玉翎笑笑没说话。
“放屁!”赵大海道:“姓李的他是神仙不成。”
柳青琪抬手拦住了赵大海,两眼望着李玉翎,一眨不眨。
“这我就不明白了,算算时候你李领班动身到这儿来的时候,我大哥才带着人往‘密云’那方面去,李领班是什么时候见着我大哥的?”
李玉翎笑了笑,仍没说话。
柳青琪接着说道:“再说,李领班既然身上带着这张纸条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呢?”
李玉翎道:“三当家的,我现在拿出来也不迟。”
柳青棋道:“李领班慷慨丈夫,别让人说你一声小家子气。”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这么说吧!我是能不用它便不用它,要是不用它而能接走七贝子,我岂不白白落下个贵会大当家的。”
柳青琪道:“这不是理由,李领班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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