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时之间解决不了玄兽蛋和玄兽幼崽的问题时,庆子竹突地想起了一个人。
一只这几日,连续在地下斗兽场兽斗,接连胜利,无一败绩的玄兽。
从第一天的默默无闻,到后面几天的强势崛起,闪貂豹以及它身后那个神秘至极的主人,也确实值得偃月商会和庆子竹瞩目。
庆子竹曾暗中观看过那头闪貂豹的比赛,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闪貂豹之前只是头很普通的四阶玄豹,而且它还是头变异玄兽。
一般来说,变异玄兽的晋阶比普通的纯种玄兽更难,但这头闪貂豹却一路进阶,最终达到了七阶。
这无疑是玄兽晋阶史上的一个壮举。
而造成这个壮举的原因,很可能是隐匿在了闪貂豹身后,一直不肯露面的玄兽主人。
庆子竹相信,这头闪貂豹的主人,必定是一个极其厉害的豢养师。
作为地下斗兽场的玄兽提供商之一,庆子竹很轻易就联系上了那名玄兽主人,并让转告的女侍者说明是偃月商会约见对方。
哪知道对方却是完全没将偃月商会看在眼里,只说是三日之后,在城中酒楼念梅楼中见面,且要求庆子竹必须一人前往,不可带护卫陪同。
对于这个提议,庆子竹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相信,在整个帝都范围内,即便是龙战国君龙腾七十二世,也不可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
只身一人走进念梅楼,庆子竹并没有见到预料中的玄兽主人,等待他的是一桌丰盛的酒菜,以及一木桶从未见过的酒。
庆子竹才一坐下,就觉菜香酒香扑鼻。
他看了眼菜色,在看到了桌面上一盘很是眼熟的秘制雪鸽时,他本是高傲的神态,忽的一沉。
几乎是毫不停留,他冷哼了一声,起身拂袖就要走开,面前忽的一花,肩上却是多了一只手。
那只手看上去纤细的很,却又犹如有千斤之中,他膝下不觉发沉,人已经坐了下来。
“庆少东家既是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否则岂不是辜负了我替你准备的酒菜?”月惊华满脸笑意,人已经坐在了庆子竹的身前。
庆子竹,年约二十,面如弱冠书生,斯文有礼,实则却是个心思细腻,善与精算的奸商。
月惊华,年约十七八,金箔罩面,相貌俊逸,实则却是个腹黑如锅底,善于心机的小狐狸。
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对视,两人就在心底给各自打上了标签。
聪明人对聪明人,说话根本无需拐弯抹角。
“你就是闪貂豹的主人?你今日约我来,就是想让我与她见上一面?”比起月惊华的半边面具,庆子竹似乎更像是个假面人,谈起了多年未见的生母时,他的眼眸底下,没有一丝波动,脸上如同有一层冰冷的面罩,仿佛赤兮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大婶,出来吧,”月惊华话音才落,赤兮就眼含热泪,走了出来。
“竹儿,你还认得娘亲手做的菜?”
她端详着眼前的庆子竹,唇不由抖动着,两行清泪从了她眼眶中滑落。
她不由走上前去,想要抱一抱她分别了十几年的儿子。
哪知这时候,庆子竹却是嫌恶地撇过了脸去,他抬手掀翻了桌子,酒水菜肴洒了一地,他嫌恶无比地说道:“你做的饭菜,气味让人作呕,你的模样,我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他冰冷的话语,毫无感情的眼神,就如穿膛利箭,刹那间,赤兮只觉得头晕目眩,胸口一阵刺疼,如闪电般划过。
“竹儿……”赤兮的身子,就如一片秋叶,不停地抖动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莫要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娘亲,一个为了所谓的佣兵事业,抛夫弃子的下贱佣兵,根本不配叫我的名字,”庆子竹已然明白,今日的设宴还有这一桌的酒菜,都只是为了诱他独自前来,与赤兮见上一面。
“卑贱?”本不打算查收母子俩的事情的月惊华,在听到了这么一个词眼,眉心中生出了几道褶子,她大踏步走上前去,“庆子竹,你再说一遍,你在说谁卑贱?”
“哼,我倒你是什么来历,能拥有一头如此厉害的玄兽,原来也不过是名下贱的佣兵,”庆子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如剜过赤兮胸口的刀刃,“你与这个女人一样,都是天生的卑贱命,你们根本不配与我同席而坐。”
倏地,月惊华手中多了把剑,搁在了庆子竹的脖颈上。
“队长,”赤兮惊呼出声,生怕月惊华出手杀了庆子竹,“求你不要伤了竹儿,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不该……”
赤兮还要再说,哪知月惊华却是一个冷眼扫来。
赤兮口中本要脱口而出的求情,几乎是条件按发射式地缩了回去。
尽管爱子心切,可此时此刻,对月惊华的敬畏,让赤兮不得不停住了口。
“庆少东家,你可是觉得,被我这般制住,很不服气?”月惊华挑了挑眉,红唇如火,一双眸子如点燃了火的火把,跳动着怒火。
“若非你使诈,我又怎会着了你这种不入流的佣兵的道,平日若是有护卫在身,你根本不可能接近我。”庆子竹并无畏惧,他知道这几年,赤兮过得很是落魄,和她在一起的更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们这些与土匪无疑的佣兵,根本不配与我同处一室。”
“你当真觉得,佣兵都是卑贱的?”月惊华缓缓地撤下了剑,“放心,我不会杀你,你可以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明珠亦有滚入泥土,化为尘芥的一天,让我们拭目以待,庆少东家。”
☆、465。第465章 官恶代们的阴谋
庆子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下了眼中只剩了一片绝望的赤兮和满地狼藉的饭菜。
望了僵硬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赤兮,月惊华蹲下了身去,捡起了那头秘制雪鸽,啃了一口,也不顾满嘴的油汪汪,边吃边说:“大婶,你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别,队长,那东西脏了,不能再吃了,”赤兮惶恐着,想要从月惊华手中抢下雪鸽。
“赤兮,外表脏点没事,心却要清明如镜,”月惊华摆了摆手,将那只雪鸽吃了个干净,“有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男人曾说过,女人要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这个世界,强者胜,弱者亡,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带着戈尔,协助浅泺,打通五圣小镇、楓丹郡通往渥华帝都的传送密道。若是失败了,你不用再回来了,七月佣兵小分队,不收废物。”
赤兮哑然失声,喉鼻间似有一股热流,上不去,下不得。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她取出了自己的佣兵手册,将手放在了佣兵手册上,“吾,赤兮,愿以吾之性命起誓,必将完成这一次任务。”
看着赤兮毅然走出去,月惊华却是收起了笑意,眼中狠光一闪而过,“偃月商会,我誓要将你连根拔除。”
庆子竹与月惊华不欢而散后,也会一肚子的恼怒。
恰好此时嵇云也解了禁足,从家中溜了出来。
嵇云在府中憋了几日,肚子里的酒虫早已闹得慌,于是邀了战北傲、龙九尊、庆子竹、程莹几人,前来小聚。
几人推杯置盏,相谈甚欢,见庆子竹一脸恼火的坐下来,喝着闷酒。
众人一追问,才知最近地下斗兽场发生的热闹事。
“什么,你说得那个小子是不是面戴半边金箔面具,十六七岁,眼如鹰隼,面皮白嫩,一脸的下贱像,”嵇云一听,险些没被口中的酒呛住。
“怎么,这人你也认得?”庆子竹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人的身份来历,只是帝都之大,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对方的真是身份来历。
“咯咯,早半个月前,将嵇云打得险些成了废人的人就是他,帝国血樱公爵府的小爵爷之一,月惊华。”程莹今日着了一身水蓝色的凌罗裙,几杯薄酒下肚,杏眼朦胧,说不出的美艳。
战北傲手中的酒杯一晃,杯中的酒水溅了出来。
月惊华!她怎么成了公爵府的小爵爷了?
“居然是他,难怪口气这么猖狂。嵇云,不外乎你会受伤,他的那头玄兽很有些古怪,”庆子竹烦恼的正是月惊华手上的玄兽以及她可能掌握的豢养绝活。
嵇云面上一片红一片白,他总不能说,他压根连月惊华的玄兽都没看到,就被人打成了狗熊样吧。
“你说血樱公爵府的小爵爷就是最近横扫地下斗兽场兽斗场子的那匹黑马,看不出此人还有如此的本事,”程莹的美眸中,泛起了一阵阵的漪色,似是对月惊华很有些兴趣。
“此人的出现,危害到了偃月商会的利益,我正想找战兄帮忙,再借我几只战兽,我打算安排一次兽斗,将那小子的玄兽直接击杀,”烦是危害到了偃月商会的利益的,庆子竹绝不会心慈手软,哪怕这一次,赤兮也牵扯在内。
战北傲号称血狱战尸,他的营下,无论是兵士还是玄兽,全都是浴血而生,戾气冲天。
庆子竹相信,只要他肯出借几只战兽,几番围剿,必定能将月惊华的玄兽绞杀。
“既是庆兄弟开得口,战某自是要帮忙的,我可以出三头血狱狂隼和四头落雷血狐给庆兄弟。只不过我营的战兽嗜血成性,若是不小心伤了人,”战北傲并未亲眼见到月惊华,印象中,月惊华虽是狡猾成性,身手却并没有传说中的如此了的。
他记得上次,离开商国时,她还不过是个地玄。
不过半年的时间,又怎能直接将地玄修为的嵇云打成半残。
战北傲对于月惊华自是恨之入骨,可他和沙妃的事,已经成了把柄,落在了月惊华的手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亲自出手击杀月惊华。
但他却很乐意,借刀杀人,让这几名赫赫有名的“官恶代”出手。
三头血狱狂隼,四头落雷血狐。
这些可都是中阶乃至高阶的战兽,庆子竹想不到战北傲居然如此大方。
“死便死吧,有我和龙兄在,加上偃月商会和地下斗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