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着嘴巴,方刚惊怒交加的道:“你……你的刀……难道你是江湖传言的‘二阎王’沙……沙……”冷酷得宛如一块冰,沙成山道:“我叫沙成山!”
方刚退了一步,道:“大镖客沙成山就是你?”
重重的点点头,沙成山道:“我不是什么大镖客,只是为人办办事跑跑腿,混口饭吃,譬如替你方大庄主去那座凶宅子里看大门……”方刚指着倒在地上瞪着大眼的巴总管,叱道:“你给我办的好事情,糊里糊涂的弄个杀手替我看宅子!东西幸而还好没有曝光,否则岂不落入姓沙的之手?”
巴总管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他愤怒的直望着沙成山!
“二阎王”沙成山面色一紧,道:“方刚,别再打主意到那两件东西上去吧,眼前你还是保命要紧!”
方刚突然暴喝如雷,他激动的叫:“沙成山,你是什么东西?你又把我方刚看成什么样的窝囊废?你以为‘银链弯月’就能吓住我?若比杀人,方刚决不会落在你后头!”
沙成山双肩一耸,道:“你还等什么?”
方刚接手挽起长袍前摆液在腰带上,随手抽出一对金光灿灿的尖刀,“挣”声脆响,华光四射,一对金刀发出莹莹寒光!
沙成山的“银链弯月”仍然垂于右臂下方!
他冷沉的道:“这场搏斗,在我而言,实在平常得很,在你就不同了,因为这是你的生死之斗。方刚,你可要尽力了!”
方刚大怒,吼道:“老子受够你了……”古井无波,沙成山道:“生死一搏,除了戒慎恐惧,更应避免气躁心福方刚,你心中吓怕了,是吧?”
突然,方宽厚大声道:“小心他的毒镖伤人!”
猛回头,方刚大骂道:“老狗,你给我闭嘴!”
沙成山面无表情的道:“来吧,我说过,你应该尽展所学,否则……”猛古丁人影闪动,巴总管就地摸了一把短刀,虎吼道:“我们一起上路吧,儿!”
沙成山绝对想不到巴总管还能挺起腰杆挥杀过来,他此刻正等着方刚出手。巴总管叫声末已,人已扑杀过来!
鲜血染得巴总管上衣尽湿,尖刀却仍然发出撕裂空气的“淋”声……就在巴总管的短刀快要沾上沙成山的左胁时,沙成山冷叱一声在掌已拂上巴总管握刀之手,尖刀在沙成山身前贴着他的衣衫滑过去!
就在这时,沙成山的左膝猛的顶出,便听得“吭叱”一声,巴总管的身子弹飞起两丈高,撞上了地牢的项处!
巴总管太不走运了,他竟然在空中翻了个身,便一头栽入那口滚烫的油锅中!
“沙”的一阵响声,油锅便随之被巴总管那颤抖的身子撞翻,一锅的热血洒满一地!
巴总管只是抖动了一下,已是满头赤红似血的死在热油上面!
方刚闪身在地牢一角,他愤怒的叫道:“沙成山,方刚要与你决一死战!”
沙成山淡淡的道:“我不会拒绝你的挑战!”
方刚指着上面,道:“出去,我们上面放手一搏!”
摇摇头,沙成山指着地上热油,道:“能在一地热油上面厮杀,其味道必然特殊,沙某不愿放过这种经验!”
骤然愤怒的狂吼,石昱猛的挥刀杀过去。这一次,沙成山看的清楚,他只是双肩稍晃,斜劈过来的钢刀便从他的右侧掠过!
只见他右足猛的踢出,“叭”的一声响,石昱被踢得溜地翻滚。不巧的是,地上热油甚滑,直把石显滑向铁栅一边,“咚”的一声被铁栅挡住!
真是冤家路窄,石昱竟然滚到“玫瑰毒刺”丘兰儿的面前,这对丘兰儿自是绝佳机会!
猛然矮下身子,丘兰儿隔着铁栅暴伸右手,食中二指快不可言的插入石昱的双目之中!
好一声凄厉大叫,石昱在叫声里猛然劈出一刀,“当”的一声大震,砍刀劈中铁栅发出一溜火花来!
丘兰儿的手指在石昱的眼眶里一阵扭动,方才技出血淋淋的手指头,她冷冷的道:“这便是你这小子吃姑奶奶豆腐的下场!”
方刚一声厉喝,腾身而上!
看来他是挥着两把金刀,然而他人还未扑上沙成山,两点寒星宛如飞瀑般直奔沙成山面门!
谁也看不清他是怎么打出这两只镖,只有沙成山一人,因为沙成山就是站在方刚正面。他看得十分清楚,两只钢镖来自方刚的双足靴子里面。当方刚弹身而起的刹那间,看似踏空,实则交替甩出靴内钢镖!
沙成山发现方刚的武功确在巴总管几人之上。只见方刚的身形掠空立刻急速滚动,他挨着纵横四溢金光的刃芒,兜头罩向敌人!
沙成山一招铁板桥闪过两把飞镖,方刚已到了头顶,猛古丁一个挺立,双脚未离地,身子已顺势滑出两丈远!
没有停下来,沙成山旋身挺直身子,仍然双脚不离地面,“唆”的一下子便到了方刚身边!
方刚在半空滚动中,突然发觉敌人不见,他一惊之下猛然扭转身形,忙不迭双手金刀狂杀四十二刀!
然而“银链弯月”便在这时候眩目夺神的流转穿刺不已,金铁交击声一如花炮爆炸,金光冷焰顿然消失破灭!
方刚沉闷的一声低嗥,踉跄的抢出三步,几乎摔跌在地,却强自伸手按住一个凳子不即倒下!
交错的血槽在方刚的两边脖子上出现,鲜血在流!
那两个抬火盆的壮汉,猛然往地牢门冲去,然而两把砍刀流星般的分别穿入二人的后心,他们顺着石梯又滚下来!
沙成山伸手扭断两间地车的铁锁,他把丘兰儿先放出来,再由丘兰儿放下方小云与刚刚醒转来的方老太!
方宽厚无法站地,他在沙成山的扶持下到了方刚面前!
咬着牙,方刚先开口:“哥,人算不如天算,结果你变成了赢家,我没活好说,你动手吧!”
望着方刚脖子上的鲜血,方宽厚叹口气,道:“方刚,你可记得小时候我背着你上山摘果子,下河摸小鱼的情景?兄弟本是同根哪!”
方刚猛然大怒,吼道:“这时候你同我讲这种闲扯淡的话,鸟用!”
方宽厚缓缓伸出手抚摸着方刚脖子上的鲜血,不由得老泪纵横,道:“方刚,你被权与利蒙蔽住心志,一心要想称霸武林!但你却忽略了一件大事,因为你缺少的条件太多了,便真的练成百窍神功,徒然增添武林血腥!”
方刚仍然未倒下,他的双目渐趋暗淡,面色由红转白,变得宛似涂上一层寒霜,猛古丁伸手抓住方宽厚的手,凄厉的沉声道:“你只……会说我……为什么不……不说你……自己?”
方宽厚怔了一下,道:“方刚,我的兄弟,你折磨得我们三人已不成人样,可是大哥不恨你,难道……”方刚咬牙沉声道:“那么……你为什么……暗中……把那……两件……宝物据……为己……有?难道……你不想……有一日……独霸天下……你……是这……场灾祸之……首碍…”方宽厚愣然不知所措!
方刚却突然一声大笑!
然而,笑声仍在,他那粗壮高大的身子却猛的倒在地上,把地上的热油激得四下里飞溅。
方宽厚一声锥心大叫:“兄弟!”
叫声里,方宽厚双手搂抱住方刚那血淋淋的脖子,把一张老脸贴上去,老泪已簌簌落个不停……方老太同方小云相互扶持着走过来,二人既悲且忿的摇着头叹息不已!
此刻,外面繁星一天。夜色茫茫里,正有几条人影往凶宅那面走去!
“二阎王”沙成山走在前面,“玫瑰毒刺”丘兰儿紧紧的踉在他身后,另外三人拄着拐杖艰难的跟着走!
断刃……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是的,方宽厚夫妇与女儿方小云,三人强忍着一身伤痛回来了!
一行到了自家宅前,方宽厚仰望上天,叹道:“唉!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老天垂怜,让我一家死里逃生!”
说着便在十二层青石台阶下面跪下来,诚城正正的叩了三个响头!
方小云忙吃力的扶起老父,这才与沙成山、丘兰儿一起进入宅子里面!
方宽厚招待沙成山在前面正厅上坐下来,外面已是五更天了!
方宽厚并不稍停,他对沙成山道:“沙老弟,我立刻带领你去取那两件东西!”
沙成山点点头,对丘兰儿道:“兰妹且在此照顾方夫人,我取了东西就来!”
丘兰儿笑笑,道:“沙大哥,你去吧,拿了东西我们立刻上路!”
方宽厚刚走两步,他又回头拉住沙成山,道:“这两件东西烦你送上‘武林老爷’秦百年。唉,如今我才明白,该谁的谁拿,一点也不能强求!”
沙成山一笑,道:“我一定把东西送到‘虎跃山庄’就是!”
方宽厚一声苦笑,道:“记得你曾提及,自己阮囊羞涩才来到方家集。也好,此事我出你一千两银子,沙兄弟以为如何?”
“二阎王”沙成山回头看了丘兰儿一眼,嘴角一牵,道:“一千两?”
方宽厚的手按在沙成山的肩头,道:“你的意思是……”沙成山重重的摇摇头,嘴巴紧闭……方宽厚怔了一下,道:“沙兄弟可是嫌少?”
“二阎王”沙成山哈哈笑道:“不错,按照我的规矩,‘武林老爷’秦百年的这两件东西,少说也要万两银子。不过,那是在正常情况之下的价码。如今方捕头家遭不幸,不但死了许多家人,更因此弄得兄弟阋墙!而你方捕头在大彻大悟之下,决心把东西物归原主,就凭这些,沙成山决心只收你一两银子……”方宽厚猛古丁一愣,道:“沙兄弟,你自定规矩,每年为人办事三次,如今相距明年尚有三月,难道你不为这段日子……”一笑,沙成山道:“那是我的事,不用方捕头操心了!”
一边,丘兰儿笑道:“艺多不压身,钱多伤脑筋,沙大哥,此事一过,我们小船上过生活,便神仙也比不过!”
她说话自然,出于真诚,没人觉得她说的露骨,沙成山听了也微微笑……方宽厚又要开口,沙成山已伸手往厅外,道:“就这么决定了,我们走吧!”
方宽厚立刻又摇摇头,道:“沙老弟,你是侠义心肠,方宽厚打心眼里佩服。不过此地相距虎跃山庄数百里,押镖银子一两除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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