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成山在墙头上坐着,他沉声冷冷道:“三位出家人,你们是在骂我?”
月光下,病恹恹的沙成山,双手环抱着前胸,不愠不火的缓缓跳下高墙,往三人走去!
颈上的鲜血流个不停,大喇嘛哇哇吼道:“他妈的,你是谁?”
沙成山冷酷的站在三人面前,道:“三位,看来你们才是佛门罪人!”
三个喇嘛对望一眼,他们绝对不相信面前这小子会有那么大本领,别说飞枝伤人,便是刚才树上的那手“撼天柱”功夫,三个人就看傻了眼!
然而沙成山的外貌实在容易遭人“误解”!
不错,他面无血色,而且——
而且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中间的大喇嘛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玩意儿?要你跑来管佛爷们的闲事?滚你娘的蛋!”
沙成山哧哧冷笑,道:“咒骂足以显示自己的怯懦,三位出家人,你们犯下佛门大戒,当知万恶淫为首的戒律吧?”
被戳破颈子的喇嘛猛的又横起手中砍刀,沉声道:“是又怎样?你咬不了佛爷一口!”
沙成山双目一厉,道:“你们给我听清楚,每人断去一臂快滚!”
三个大喇嘛忽然仰天大笑,道:“妈的,你好像是西天来的索命神?狗操的,你唬谁?”
另一个也尖声道:“两位师弟,我们合力做了这不长眼睛的东西!”
三个喇嘛已“品”字形把沙成山围在中央。
正面的大喇嘛平举砍刀,沉声道:“我们认准了上,觑准了下狠手,千万不能稍存仁厚之心!”
庙门口,虎子已喘过气来,他见沙成山干瘦的样子,又被三人围在中央,便虎吼一声,道:“朋友,千万小心哪,我来助你……”虎子尚未走近,沙成山已怒声道:“退开,别来烦我,进去领那女人快走!”
虎子一怔,道:“你不要我帮你?”
“你只能阻碍我杀人!”
虎子愣愣的道:“朋友,你能敌过他们三人联手?”
“我没有你那么笨!”
虎子立刻明白沙成山是对自己的愚行不表同意,显然这位瘦兮兮的朋友本事一定不小!
就在这时候,三个喇嘛已抖起大红袈裟,绕着沙成山旋走不已!
沙成山猛的又喝道:“还不听我的?快进去带走那女子!
你这傻蛋!”
虎子闻言,立刻横着关刀跨进厢屋。
他双目已赤,短髭抖动不已,见阿娟嫂上衣未扣,赤着白皙的双足,遂沉声道:“阿娟嫂,快跟我走!”
不料屋子里传来女子声音,道:“我不回去!开那么一片小饭铺,吃饭不饱,住屋又漏,我苦够了!”
虎子粗声道:“阿宝哥对你不坏,人要有良心!你就这样子住在庙里?你……”女人尖声道:“我不回去,你杀了我吧!”
外面,三个喇嘛旋动的身形更见快速,沙成山的四周几乎尽是红衣喇嘛……而沙成山却又平静的站在那儿垂着双肩!
就在他闻得屋内女子声音之后,重重的道:“大个子,女人狠了心,六亲皆不认,你走吧,回去告诉那个开店的,等着我会把这贱女人的人头送过去,也好叫他知道是谁杀了他老婆!”
屋子里面,虎子粗声道:“阿娟嫂,好死不如赖活,你真要被人砍下头才死心?”
突闻女子声音,道:“阿宝都快死了……”虎子狂吼一声道:“谁说阿宝哥会死?你到底走不走?
我可要走了!”
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门口,她惊吓的踏着一地厚厚的树叶子望着冷静的沙成山!
虎子一把拉着女人手腕便往庙外走!
就在这时候,旋动的人影突然往一个定点汇聚!
三团黑影宛如虎狼争噬一拥而上,三把砍刀搂头盖面的狂挥而下,那种架式,便是一座石山怕也会被劈裂!
暴叱半声,“二阎王”沙成山身形力弹,“银链弯月”便随之而迎向上方——好一片极光流闪,好一阵金铁撞击,极光中闪射出血肉点点,撞击声里碎芒无数……断刃……第四十一章第四十一章三个往上围杀的喇嘛如碰弹簧般反往外弹开,三把砍刀已抛上了半天空。凄厉的粗声狂嗥里,只见三位大喇嘛恶毒的直视着恹恹而立的沙成山!
三人皆以右手捂住往外溢血的脖子,但却没有倒下!
沙成山沉声道:“三位,可知我为何未下重手?”
其中一人沉喝道:“朋友,江湖一把刀,不为他人操,你太多事,也为自己制造了麻烦,你会后悔的!”
冷冷的,沙成山道:“我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三位,你们应该死,因为你们未遵照我的话各断一臂,然而另一喇嘛哼道:“然而你身在大漠,你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是吧?”
沙成山重重的道:“如果三位如是想,那是你们把事情想差了。我之不杀你们,是因为那女子——那个贱女人,她甘愿跟着三位,这错就不全是在三位了,所以我为三位留下命!”
另一喇嘛嘿嘿冷笑,道:“佛爷们的事,你竟然插手评判,你是什么东西?”
高大的喇嘛咬着牙,道:“朋友,你惹下杀身之祸了,而且即将大祸临头……”沙成山冷笑一声,道:“是吗?”
“当然是,朋友,你等着挨宰吧!”
“看来三位的身后尚有靠山,倒要领教领教了!”
三个喇嘛相视之下,其中一人尖声道:“好,朋友,这可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沙成山想笑,旋即哼了一声道:“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说的相当认真。三位,不能单凭嘴皮子吧?”!
中间的喇嘛用一条布巾猛缠住脖子伤口,重重的道:“朋友,往北五十里,有个地方叫‘阎王坡’,明日过午,佛爷们在那儿候你的大驾了!”
点点头,沙成山道:“切莫令我失望!”
三个喇嘛立刻往庙外走去,刹时走得无影无踪!
沙成山正要往回走,身后一声“阿弥陀佛”!
一怔,沙成山回头,只见暗影中走出一个老僧,这老僧灰色袈裟,白眉寸长,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和尚,二人正往沙成山走来!
沙成山惊异的望着二人,老和尚已稽首道:“施主,你为本庙解了倒悬之苦,请里面坐!”
沙成山双目一凛,道:“这庙不是他们三人的驻锡之地?那么……”老和尚摇摇头,道:“关圣庙原由贫僧主持,但在大漠生存不易,常被这些喇嘛占住一时。喇嘛们有的也称得上是有道之人,但似这三人凶残成性,又在庙中荒淫,连贫僧也不敢多说他们!”
年轻的和尚接道:“刚才暗中见施主打得他三人鲜血直流,真是令人称快!”
老和尚回头瞪眼,道:“出家人怎可幸灾乐祸?”
沙成山道:“老师父,那‘阎王坡’又在什么地方?”
老和尚猛摇头,道:“施主千万别去!不错,他三人一定是去找那个厉害人物了,你可千万别去‘阎王坡’!”
笑笑,沙成山想起小客店中的阿宝,便对老和尚道:“我不坐了,老师父,你只要告诉我阎王坡是个什么地方就好了!”
老和尚叹口气,道:“看来你是非去不可了!”
“是的,我必须要去,否则,三个恶喇嘛必然还会再来此庙!”
“阿弥陀佛!”老和尚道:“北去五十里有个小土坡,坡南面一片矮树,林中是个小屯子,那儿住了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此人武功之高……怕施主不是他对手!”
沙成山笑笑,道:“小屯子里住了不少人吧?”
“虽是小屯子,却只住一户,但是仆妇人等不少,总有二十多人吧!”
于是,沙成山抱拳道:“够了,老师父,在下这就告辞,他日有幸,再来打扰!”
沙成山匆匆的回转小镇上,他跃过后屋进到院子里,正巧对面厢房里走出个大汉,这大汉仍然穿着庙里周仓老爷的蟒袍,手中握着大关刀!
不错,正是虎子!
虎子见沙成山从屋上面跃下来,月光之下一眼便认出是在庙里帮自己打架的人,忙趋前施礼,道:“原来恩公住在这里,也算我阿宝哥走运!”
西厢屋内传来老太婆声音:“虎子,你在同谁说话?”
虎子高声道:“大婶子,我们恩公回来了,就是住在你们店里的客人!”
好一阵咳嗽声,只听得阿宝道:“娘,我要当面向恩公叩头……我……我要起来……”沙成山不惯这些,他更知道明日必有一场恶战,今夜必须好好睡一觉。此时三更已尽,若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不是办法,这家小店也住不下去,不如拉马走人,找个清静地方睡上一觉!
沙成山对老太婆道:“老太太,你的媳妇呢?”
老太太指着屋内,道:“听说客官你回来,她哪有脸走出来,早躲起来了!”
冷然一笑,沙成山道:“好好待她,只要她改过,否则,下次叫我遇上决不轻饶!”
老太婆见沙成山拉马,急问道:“你要走?”
笑笑,沙成山道:“而且马上走!”
虎子堵住大门,道:“不成,你一定得等我把关老爷的大刀送回庙里再走!”
沙成山怔怔的道:“为什么?”
虎子急道:“恩公要去阎王坡,这话我全听见了。我虎子虽然没有你那一身本事,但也可以对付几个三流角色,你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干干的一声笑,沙成山道:“真是好汉,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很欣赏。不过,你仍然不能去,因为你连那三个喇嘛都敌不过,去了岂不成我的累赘?”
沙成山拉马走出大门,身后面,老太婆关切的道:“壮土,无论如何,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沙成山跃上马背,月光下他笑笑,道:“会的,我倒希望你儿子快好起来!”
沙成山拍马疾驰。荒野的大漠,夜里寒意甚浓。就在一阵疾驰中,他到了一座宛似高原的斜坡边。就在这里,沙成山停下马!
是的,他需要休息,因为他也是人而不是神!
远处传来驼铃声,灰暗的月色里,只见数十匹骆驼往南移动,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远方的夜暗里!
太阳拖曳着灰惨惨的黄沙往空中升起,此刻,沙成山抖一抖身上的灰沙,拉马便往北驰去!
五十里马程他已驰了一半,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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