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他,抬头看看一碧如洗的天空。
“如此美景,若无人相伴,岂非辜负了这一片春光?”
你很吵也。我愤怒地转头,却跌进他含笑的眸光中。这样的白衣,这样的少年。我有些恍忽。似乎曾经期待过这样的神情出现在某人身上,不过从来不曾,不曾。
接下来怎么回事,我已不太记得。依稀记得一起游了湖,又喝了酒。将散时,他拉住我袖子,说:“我们何时可以再见?”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采菊轩的青衣。记得付今天游湖的陪资。”
夜里清冷的空气涨进我的肺里,我呼吸的有点难受。何其可笑?我竟对这样的一个人类心生妄想。不提人妖殊途这回事,单是人间的身份,已让我们云泥相隔。看他是哪家权贵的公子吧。而我,不过是一个在人间想伤心事的妖怪而已。
既已说明,不如两清吧。
然而第二天傍晚,他居然真的来了。
番外五,关于小青蛇的番外(5)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好的话希望大家打个分/(ㄒoㄒ)/~~
春酒送暖,蜡灯摇红。我远远地站在栏杆后面,看着他被一群庸脂俗粉簇拥进来。兰叔的大嗓门远远地就传过来:“啊哟我的少爷,是哪阵好风把您给吹来了?小玉,香儿,月儿;都伺候着。”
他这样的雏儿正是我们男馆里最抢手的,何况他长的委实不错,又一看就是富家子。我冷冷地看着他被人拉扯,全没有那日在西湖堤上的风流俊逸,左挡右挡间,窘迫之极。莫不是他真来守昨天的约定,又或是想尝一尝我采菊轩第一红牌的滋味。忽起了一些调弄他的兴致,对服侍我的小五说了一句:“请他上来,是来找我的。”转身回房。
过了一会,人果然被带上来了。我挑眉看他,他只躲躲闪闪,几乎不敢与我正视。
我欺身过去,捏住他下鄂,将唇覆上去,同时把他的手往我衣带上带。他先是睁大眼睛任我撬开他唇齿,后来闭上了眼睛任我搅动他唇舌,手却停留在离我一寸见方的位置,竟是非礼勿摸。
“你不就是来做这个的么?”我作势理一理衣襟,转身坐好。就这点出息还敢往男倌里凑,真是进来了让人啃的连渣子都不剩。
“我,不是……”他声音局促。
“哦?”我带笑看他,“既不是来嫖的,公子请回吧。”
“不,我……谁说我不是……”他哗地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涨红了脸说,“我就是来,找青衣你的。”
我当着他的面把那块银子袖了,道:“来吧。”
“啊?”
我衣袖一带,把他圈在怀里,又有意将几根发丝儿从他面上拂过,在他耳边轻声道:“帮我宽衣。”他早不知身在何处,颤抖着手解开我衣襟。我体温本凉,用妖力保养的身体更是莹白如玉。他眼睛早粘在我身上,我趁势把他衣服解了,刚刚长成的少年身躯倒也楚楚有致。
我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划过,回应我的却是他全身的火热。不知怎的,我忽起来了欺负他的心思,不顾他惊呼,将他的身体翻过来穿刺。他显然没料到这一着,哭叫着求饶,我只不理。论力气,他怎争的过我。
明天或许他要叫上官差来拿我了,可我是妖,惧他何来?我冷笑着心道,惹上我,算你倒霉。
慢慢他的哭叫声变了调,甚至开始迎合。我的动作也渐渐变得温柔,尽量让他享受。不过再温柔也没有用,我不敢奢望今夜之后他还能如以前一般待我。虽然上下我无所谓,但是对这些俗人而言,这是莫大的羞辱吧。
情事过后,我搂着他睡去。听得天明他悄悄起身。我没有出声。想来一会有一场大闹,嚷着要退钱或者找借口让兰叔责打我什么的。
只是他的身体是沐浴一下更好,但他既想走,我也懒的拦他。
我慵懒地等着。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如常过了无聊的一天。
这一天入夜,他又来了。
他依旧是斯文有礼的姿态,走路有些微的不自然。他摆脱了楼下众人的纠缠,这一次自如地走到我的房间,一双眼睛如看到我的灵魂深处:“青衣,虽然我想……但是如果你更愿意这样,我也不在乎。”
这一次我化作了一滩春水。
银子流水价花出去。虽然他是我相中的人,私下也曾悄悄求兰叔给他一点折扣,但毕竟我是头牌。但十数日后,我发现他的腰上玉佩不见了。
“这一两日间你就要走了吧?”我状似无意问。
“青衣你等我。”他牢牢握住我手,“等我回去求取了功名,又或者分家有了财产,我一定前来赎你。”
等他?我笑了。
这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情爱,难道我要似那无知妇人一般待他孩子都能打酱油时扯着他衣襟问:子仲,你为何负我。不,我不要等他。
“你可是真心待我?”我眯眼问。
“我可指天誓日,这一世只爱青衣一人。”
够了。我打开最上面一层柜子的最里面一个箱子,取出自己的梯己,往他面前一推,道:“我跟你走。”这便是我这五年间在人间的全部积蓄了。
“青衣,这……”
“当我这么多年的红牌当假的么?”
他几乎不曾向我跪下:“青衣我终不负你。”
我风情地用眼睛在他脸上一轮,果见他逃也似的奔出去。我自笑。当初跟小白一起看了一出戏,叫“杜X娘怒沉百宝箱”的,我只道这女子真傻,谁知自己也逃不过。
不过我是妖,他胆敢负我,我可将他碎尺万段,挫骨扬灰。
几乎净身出户,我只道想携他久住,引他到了我隐居的百竹林。只羡鸳鸯不羡仙,这百竹林本是我用妖力所化,也就是传说中的妖精洞了。
每日豆腐小菜,鲜鱼下酒,于厨艺我也小有心得。他无异议,从未问过我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不知是无所谓,还是真的相信我每日暂时的离去是去百里之外的集市采购。
热恋中的人没有脑子,我也放纵自己用下半身思考。说来奇怪,跟他在一处,倒是我在上面的时候居多,这对我们蛇族而言倒是一件罕事。只他情事过后的媚态太过勾人,听他迷乱着唤“青衣,青衣”,我的心便如重捶击过,忍不住再要他一回。
几乎想就此与他在竹林中终老,直到他再也睁不开眼,无常鬼把他魂魄勾走。我会不会
和无常鬼大闹一翻再把他魂魄抢回呢。我眯眼笑了,还真……说不好。
然而戏文终究是戏文。无风无浪,慢慢他身子衰弱了下去。无奈我抱他出去求医,碰到一个疯疯癫癫的道士,道他是被妖气所侵。
我头一次觉得有点无助。外面的世界因为找他闹了个沸反赢天。我第一次认真的想起了他是一个人类。他有家庭,有父兄,有责任。
他有人类短暂但珍贵的生命。
我只求他共我百年,原来已是奢望。
无奈之下把他交给道士,密密叮嘱要好好调养他身体,一定要交给尚书府的人。道士有些奇怪地觑着我,道:“难道我会跟赏银过不去么?”
也是,我自笑,是我多事了。
从此日日在坊间买醉,偶尔有之前在采菊轩认识的同道前来勾搭我,我瞅着顺眼的也凑合着来一场风月。只是心里如破了一个洞一般,无限地崩塌下去。
直到那日在西湖堤上,看见小白窝在小道士怀里跟踪我。
“哈哈”原本伤情的气氛也被这搞笑的场景冲散了一半,我大笑道,“你都一千岁的老骨头了,还躲在小娃娃怀里装可爱。”
小白果然冲出来和我对骂:“你这蛇精,一千年了还改不了你这臭毛病,水性扬花,到处勾引男人。”
勾引男人么?我苦笑。小白还是这般风流倜傥,只是如今让我想起的,已不再是他。
“你们两个聊完了没有,我要动手了。”上前的居然是这个小道士,看架势他是来收我的。道士……这一种职业让我分外碍眼。我木然看了他一眼,继续伤感去了。
只是一旁小白那故作撇清却极是担心的眼神却让我看的有几分不爽。怎么?怕我对你的小道士不利吗?我冷笑。
本要与他们一争高下,脱口而出的却是:“罢了,我随你们去,我还是想见他一见。”说毕化作本体。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更了解我的渴望。旁人的眉来眼去关我何事,我只想再次见到他。
我被装在了竹筒里,颠来倒去很多回,最后落在了竹篓里。竹篓旁边围着一圈涂上术力的雄黄粉,我知只要我一动,那些雄黄就会沾上我身。床上的子仲面如金纸如死去一般,我真想上去摸摸他,却被困在这咫尺之地。
老道士换了一身道袍,居然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与我何干?我只恨他骗我,明明说会保子仲安好,却弄的他如死人一般,还不如跟着我呢。
听着他们商量是清蒸还是红烧,我的心也有几分悲凉。子仲,其实你想我死是不是?那我就成全你。
可是听他说:“我快点好起来,就可以去见青衣了。”他叫“不要……”
子仲。我也不想离开你。
我化作人形抱着他腾云驾雾,到西湖边上才几乎力竭。在湖水中把前尘旧事想遍,伤口也愈合地差不多了,我上岸找子仲。
却是无人。
“子仲~”
我急急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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