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梁濂顺势拉上虞清的手,虞清把那杯水塞进他手里叫他喝点。
梁濂喝了一口,还给虞清,虞清把剩下的水喝光,关灯,回房睡觉。
梁濂终于下了决心,起身朝卧室走去。
虞清一直一个人住,床是简简单单的单人床,一个人睡刚刚好,虞清侧身面朝墙躺着,窗外的灯光照在剩余不多的空位上,梁濂把窗帘拉好,坐在了床沿上。
“怎么?睡不着?”虞清问。
“嗯,睡不着。”梁濂厚着脸皮躺下,把虞清身上的薄毯扯过来搭在自己身上,想了想,又起身去把房间门给关了。
小小的单人床显然太拥挤,毯子里闷热一片,梁濂伸手搭上虞清的腰。
两人平平安安地同床共枕了一夜,梁濂甜甜蜜蜜地睡了一夜,虞清郁闷地失眠了一夜。
几天后,梁濂发现虞清变得非常憔悴。
案子破了,批下好长的带薪假期,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过虞清看上去越休越累,眼下挂起了淡淡的黑眼圈。
虞清最近睡不好,心情自然也不好,对于梁濂的关心爱理不理,表面一副冷冷淡淡清高的模样,其实心里窝着火,说到底,这都是谁害的?
罪魁祸首一直保持着葱拌豆腐的优良传统,偶尔吻一下虞清,牵牵手,逛逛街,端茶递水上得战场下得厨房。
俨然一个忠实又能干的好男人。
夜里,好男人依旧抱着虞清一脸满足地呼呼大睡。
虞清挪着屁股偷偷一顶,噗通一声,好男人成功着陆。
梁濂摔得晕头转向,以为自己滚下去的,于是爬上床,继续搂着虞清睡。
没多久,噗通一声,好男人再次成功着陆……
梁濂又爬回去,继续搂上他,没一会,虞清再次偷袭,梁濂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他,借力固定了自己。
“你……”虞清被八爪鱼缠着,偷袭不成,心中气闷。
“清,我摔得好痛哦。”梁濂往虞清的颈窝吻了一下。
“你……你放手!”
“腰好像摔断了……”
“断得好!”
“屁股也裂成俩瓣了……”
“碎了更好!”
“清,你在生气?”
“哼!”虞清别过脸。
“真难得,好久没见你生气了。”梁濂支起身子俯视他。
虞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见表情。
开关就在墙上,梁濂一伸手,灯亮了。
这回轮到虞清吓一跳,红着脸吼梁濂:“突然开灯干什么?!”
“看看你不行吗?”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虞清起身要关灯。
梁濂使出擒拿手,稳稳一抓,虞清双手交叉着压在头顶,仰躺在床上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
“这搭档的身手不错吧?”梁濂笑了,“要不然,又怎能保护队长呢?”
“梁濂!”
“在。”
“放手!”
“我拒绝。”梁濂低头轻啄虞清的唇,“为什么要放手?”
唇与唇碰触的地方湿热湿热着了火,梁濂一点点试探,一点点碰触。
耐心,忍耐,这是攻略大师达克瀚传授的秘籍,他就是用这样的绝招把赛尔这位任性别扭的皇子从里到外彻底煎得香嫩可口。
慢慢煎,最重要的是控制火候,见好就收,把鱼煎得半生半熟就是最好境界。
实习厨师梁濂熟记大师的教诲,努力克制自己,吻得就要动晴时及时收敛心神,淡定地躺了回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半生熟的大鱼躺在锅里,气闷地冒烟。
厨师不理不睬,背对大鱼自顾睡觉。
灯还开着,两人闹别扭,谁也不肯去关。
俩男人拽着毯子暗中较劲,关键时刻,梁濂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又是一夜平安无事。
第二天,小区电路维护。
空调停了,梁濂觉得有热,抬脚踹毯子,没有把毯子踹走,却踢中了个结实的大腿,梁濂心里一惊,彻底清醒,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虞清愤怒的视线。
“踢哪了?疼不疼?”梁濂紧张道。
虞清板着脸,自顾起床洗漱。
腿一拐一拐,显然被踢伤了。
停电后做什么都不方便,电磁炉用不了,微波炉用不了,更别说电饭锅什么的,于是梁濂提议:“我们出去吃吧。”
要是他知道去的地方,肯定会后悔自己的提议。
茶餐厅里,梁濂拿着餐牌彻底傻眼了。
这街心公园的茶餐厅真不愧是黄金地段的黄金餐馆,每次捧着烫金的餐牌梁濂总会体验到心惊肉跳的刺激感。
曾经来过一次后发誓绝不再来的地方,虞队长要来,身为属下的梁副队不能不来。
虞清淡定地拿着餐牌指指点点对服务生嘀嘀咕咕,吩咐完,服务生收了餐牌恭恭敬敬退下,全程无视了梁濂。
“咳咳。”某人努力寻找存在感。
虞清掏出手机玩,对某人视若无睹。
一道短信发来,虞清条件反射地打开。
梁濂:还疼吗?我不是故意的,呜呜~~(>_<)~~~
虞清关了短信,继续游戏。
有来电,虞清马上摁起接听。
梁濂的声音响在电话里,同时又在对面响起:“队长,我错了……”
虞清撇撇嘴,挂了电话,又想笑又想发脾气。
服务生上菜,梁濂瞄了眼菜单,小小的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林林总总全是顶级菜式,招牌菜五爪金龙(其实就是一盘鸡爪子),红红火火(其实就是红辣椒爆猪肚),铁板牛柳,半边烤乳猪,海鲜煲,以及两碗鱼翅炖盅……这顿饭吃下来没有千把大洋就别想走!
这是报复啊!这明明就是报复啊!
梁濂埋头喝着鱼翅,一寸一寸地品尝。
虞清忍着笑,一脸淡定地捞海鲜。
茶餐厅里播放舒缓的音乐,一片祥和的气氛下,戴墨镜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
二楼人很少,视野开阔,他一眼就看到了窗边的那两刑警。
即使换了便装,墨镜男也认得。
贺老板失踪后,帮会大乱,他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下去,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这两刑警带队抓了他的兄弟们。
埋伏跟踪了几天,机会终于来了。
他不会放过他们,他要他们用血去还债!
“先生,几位呢?”服务生问。
墨镜男没搭理她,脚步坚定地向虞清那桌走去。
热辣辣香喷喷的铁板牛柳端了上桌,虞清与梁濂一声不发,低头夹菜。
一步一步,近了,墨镜男抬手,看起来想扶一扶镜片,很自然的动作,毫无破绽。手的角度渐渐抬高,就在袖子就要与虞清平行的刹那,虞清一手捞起滚烫的铁板牛柳朝那男人拍去。
一声猛烈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不知哪里飞来的子弹打在了铁板上,激起一片油星和火花,就在子弹打中铁板的同时,梁濂伸脚扫过去,墨镜男反应极快,缩腿一跳移开数尺。
他继续抬手,这一次袖子对准了梁濂,突如其来的心悸让梁濂下意识地蹲了下去,玻璃窗受到冲击,啪嚓一声碎裂成蛛网状。
无声无息,袖里藏枪!
贺长青亲自改良过的一种枪!
这一声巨响仿佛成了信号,服务生和其他食客这才觉察到这边的异样。
墨镜男已经不管不顾了,他知道逃不掉,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能在会里攀上高位,靠的就是一股狠劲!
会里的人都怕他,贺长青欣赏他,所有警力为了抓他损失了好几人,可虞清和梁濂偏不惧他。
虞清已经知道那人的袖子里有枪,搞不好两边袖子都有。
袖子已经对准了梁濂,可梁濂宛如苍天翱翔的孤鹰,视若无睹地扑了过去。
没有枪响,没有硝烟,细小的子弹无声地破空而出,短短的一瞬间,子弹打进了梁濂体内。
虞清的脑中霎时空白一片,梁濂已经扑倒了墨镜男,一记擒拿手把他稳稳锁在身下。
墨镜男抬起另一只手,袖子对准梁濂的时候,虞清一脚踏下,把那手稳稳地固定在地上。
墨镜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人一边把袖子里的枪给弄了出来。
旁边的女生见到枪,一声尖叫后,凝固的餐厅终于沸腾。
“不要慌!刑警!”虞清一手压制墨镜男,一手掏出证件朝他们一展,“报警,快!”
刑警喊报警,这情况实在有点滑稽。
现在需要支援,这个不要命的男人实在太可怕,虞清不敢放手,但一想到梁濂中枪,虞清心里又气又急,完全忽略了血迹的问题……
折腾到半夜,虞清和梁濂这对难兄难弟终于出了警局。
贺氏团伙的干部落网,过几天有各种记者招待会和表彰大会。
虞清高兴不起来,买了一堆啤酒,回了宿舍一罐罐开着喝。
第二罐……第三罐……
虞清打开第四罐的时候,梁濂终于动手了。
按住对方的手腕,梁濂担心道:“别喝了。”
虞清横着眼,拍开他的手,继续一饮而尽。
第五罐打开,梁濂一把抢过,随手丢进了垃圾箱里。
第六罐打开,梁濂再次抢过,仰头喝了个干净。
第七罐……还没打开,梁濂眼把桌子上的啤酒全扫进袋子里,然后把袋子塞进了柜子里。
梁濂搞不明白虞清发什么脾气,白天陪去西餐厅,任他点菜,然后很顺利地逮捕一个危险人物,然后去局里报告走流程,再然后出来就回来了。
没有哪里做错呀,难道他还在生早上那一踹的气吗?
“早上其实……”
“咕……”虞清捂着嘴,慌慌张张地跑向厕所。
折腾完,虞清几近虚脱,梁濂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梁濂摸摸虞清的脸:“清,你在生气吗?早上是我不对。”
虞清懒得跟这傻逼说话,视线落到傻逼腰间。
当时子弹擦腰而过,虞清正好在侧面,侧面上看,就像是梁濂的身体被子弹打穿。
梁濂忽然懂了,试探地问:“原来你在担心我?”
虞清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梁濂牵过他的手搭到自己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