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短了头发的赛尔出招后开始觉得有点晕,有两个身影绕到了身后,赛尔还没来得反应,雪地上刺出数根冰刺,噗噗噗地穿透了剩余魔将的躯体。
达克瀚收回手,过去扶起赛尔。
“走,回去!”达克瀚急道。
“等等!”赛尔挣脱他,走到一个魔将尸体边,解开面具看了眼,然后又去解另一个。
他是皇城护卫队的队长……还有……骑兵队的人……还有这个……他曾经在我外出的时候做我的帐篷看守……还有他……衣服上的勋章是我亲自颁发的……还有他……
他们明明全都认识我的啊!
赛尔愣愣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这时候一个魔将突然朝赛尔挥出一把小匕首,赛尔背对着他,并没有觉察到,反而是达克瀚一伸手,稳稳握停暗器,再一发力,把匕首狠狠甩回去,匕首破空插到那魔将的脑门上,那魔将抽搐一下,垂下头再也不动了。
“走!”达克瀚拉上赛尔的手,怕他挣扎,索性横抱起他,不顾他怎么反抗,直接幻形进了风雪中。
幻形的速度很快,来到小屋门前,达克瀚才松了口气。
“你真重。”达克瀚把门打开。
“……”赛尔红着脸,心神不定地走进屋子。
屋子里暖暖的,壁炉还在燃烧,不过是短短的时间,他们就经历了一场生死拼搏。
赛尔坐在壁炉前,尝试把一切不合理的事情串联起来。但是所有碎片都是一块块,缺了一条牵连的绳子。他已经碰到了那些碎片,却连绳子的头都没摸到。
“你认识他们?”达克瀚从柜子里翻出膏药,给自己的手掌涂抹。手掌的伤很深,裂口周边有点泛青,却因为气温极低的缘故,出血并不多。
“嗯,皇城的人……哎,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达克瀚上好药,觉得有点困。
“我估计不止这几个。”赛尔望着火堆,回想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真是太奇怪了。”
“嗯……”达克瀚轻轻应道。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赛尔自从身子恢复后,连脾气也一起恢复了。
“……”达克瀚昏沉沉的没有动。
“喂!”
“……”还是没动。
“喂!达克瀚!叫你呢,别睡了!”赛尔的声音又大了点。
“……”没反应。
赛尔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达克瀚?”
达克瀚觉得他有点烦,弹弹胳膊:“别闹了,我好困。”
赛尔仔细地观察起达克瀚,他深蓝色的长发乱乱地垂在胸前,唇有点发白,脸色泛青。
“给我看看你的手。”
“别闹了,小伤而已。”握紧手掌,就是不让他掰。
“……”手里继续用力,扯着手指慢慢把拳头打开。
伤口是一片青黑的颜色,赛尔心里一惊。
糟了,那匕首有毒!
“你……你有解毒药吗?”
“没有,怎么?”达克瀚困得眼睛都不想睁。
“没……没什么……”赛尔紧紧捂着那只冰凉的手,“我给你上点药。”
“我已经上好了……别闹了,我睡一下……”
“呃,我我……”没有任何治疗经验的赛尔开始颤抖。
达克瀚努力睁开眼,看了看赛尔:“你怎么又哭了?”
“不是,我只是……”泪水大滴滚落。
达克瀚努力抬了抬手,给他揩去泪水,笑道:“毒而已,睡一下就好。”
赛尔沉默地倾过身,把达克瀚紧紧抱在怀里。
达克瀚闭上眼,脱力般靠在赛尔的胸膛上,彻底没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股力量顺着喉道融合进体内。
他睁开眼,发现赛尔的手腕正贴在自己唇上。
“你醒了。”赛尔憔悴的脸泛着白。
达克瀚扯开赛尔的手,那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刀口。
赛尔尴尬地抽回手,又开始给自己找理由:“我只是……实验一下而已……”
“实验一下,主人是否能传递力量给奴隶?”
“是啊。”
“实验的结果呢?”
“实验……很成功……”赛尔脚步发飘地踱到壁炉前,一边烤火,一边给自己上药。
魔力与血液同时流失,使赛尔感到一阵阵眩晕,他依旧是固执地打起精神硬是不让自己晕过去。
“我的手腕很疼啊。”达克瀚摸摸疼痛的部分,明明那里没有伤。
赛尔忽然想起奴隶分享主人伤痛的事,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应他。
“你的疗效不错,比药物还管用。”达克瀚手掌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长肉,麻痹的疲劳感也完全消失了。
赛尔撇撇嘴,哼了一声,心里却在偷偷高兴着。
达克瀚坐到赛尔身边,说:“下次不要伤害自己了,你伤了,我也疼,这不划算。”
“哦。”赛尔的脸上有点烫,低头专心给自己包扎。
“我都说睡一下就好。”达克瀚依旧盯着他,“龙族体质会慢慢分解毒素,睡久一点而已。”
“知道啦!”赛尔恼火着,他觉得自己又在自作多情,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了。
达克瀚搂过赛尔,在他耳边呢喃道:“下次用另一种方法吧。”
“嗯?什么?”赛尔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种我不会感到疼的方法。”达克瀚深深吻上去,纠缠着赛尔。
“唔?!呜呜呜!”赛尔推开达克瀚,“不行!”
“你自己答应过的,在我的翅膀长出来之前,你还是老老实实为我治疗吧!”达克瀚坏笑着。
你翅膀长出来那也是几百年后的事啊?!他妈的难道这几百年内我堂堂一个皇子必须给你……
赛尔红着脸,心里憋气。
“把裤子脱了。”达克瀚命令。
“不行!我……我那里……还没好……”赛尔惊慌地拒绝,身子还没恢复过来,正在一抽一抽地发出疼痛警报。
“不是那个意思。”达克瀚起身,去衣柜那掏出新的内裤丢给他,“是拿出去洗而已,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我,所以我出去很安全,但你必须留下。”
“……”赛尔又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这是第几次自作多情了?那些什么面子形象全都被自己亲手丢在地上,一个不小心踩碎成了渣。
他恼火地把衣裤剥了个干净:“去!把它们全洗了!”
达克瀚望着冷得发抖的赛尔,心里觉得好笑:“瞧你冷的,快把衣服穿上,呐,那边的是干净的。”
赛尔却倔强地扭过头,一把扯过毯子把自己卷起来,继续研究壁炉的柴火。
达克瀚也不强求,捡起地上的衣裤出门了。
赛尔望着柴火出神,达克瀚的伤一遍又一遍浮现在眼前。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啊,莉比娅什么时候过来呢?
不如直接去找她商量吧?
【魔界皇城】
皇后得知女儿回来探望自己的时候,真是乐坏了。
圣殿偏房里,她拉着女儿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魔界之王的情况,东边城寨进贡的装饰品,还有小部落进贡的特色食物等等,皇后滔滔不绝了好一会,渴了,拿起杯子喝水。
“母后,”莉比娅牵着母亲的手,“我带了些红浆果给二哥,二哥呢?”
“哎哟,那懒骨头成天在寝室。”皇后没好气道,“吃饭也是仆人送进去的呢!”
“噢。”
“哎对了,我跟你说哦……”皇后又像背书一样又开始滔滔不绝讲起自己那次英明的决断,意犹未尽地描述那些长老祭司们震惊的表情,又赞叹起三皇子办事效率,唯独提起苍的时候短短几个字给带过了。
莉比娅淡定地应着,心里却砰砰直跳,但是看母亲的表情,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信息是自己带过来的,看来院长很贴心地隐瞒了自己。
莉比娅暗暗舒口气,她把皇后说的那些信息牢牢记在心里锁起来,不动声色地听着。
等皇后的演讲渐渐到了尾声,莉比娅很贴心地补上一句:“母后,这事要注意保密哦。”
“知道了,就你们几个,其他人都不知道呢。”皇后喜滋滋地拍了女儿的手。
莉比娅起身告辞:“我给二哥送点浆果。”
“急什么,让仆人送去就好。”皇后又拉着她坐下了,“在那边习惯不?”
“嗯,还好。”
“吃的东西习惯不?”
“还行。”
“那边有多少兵力啊?”终于问到正题上。
“还没具体统计。”莉比娅敷衍道,“大概有几千吧。”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对于把女儿嫁出去的决定非常满意。
莉比娅连忙扯开话题聊起一些冰原有趣的事情,把母亲哄得开开心心,当她觉得时机成熟了,把另一个请求抛了出去:“我在那边遇上点问题。”
“哦?说说?”皇后来了兴趣。
“来了个异族人,他使用了一种很奇特的魔法。”莉比娅组织起谎言,“我很好奇,但是那边查不到。”
“不行!”皇后打断了女儿的话,她这回很聪明地反应过来,女儿是想去皇城的地下资料室。
赛尔就是因为进去看了不三不四的书,搞的神神经经的,你作为黑龙王的妻子,也搞得神神经经那就真是亏大了。
“资料室已经封锁了,谁也不允许进去!”
“母后,我只是……”
“这个话题不许再提!”皇后黑了脸。她必须要英明地阻止另一次危机,一点点苗头也必须要赶紧掐断!心慈手软的话,又怎能当个好皇后呢?
莉比娅沐浴在皇后的光辉下识趣地闭上了嘴。
【迷雾森林】
苍醒来的时候,Aaron还没醒。
Aaron睡得深沉,一只手搭在胸前,银白的长发乱乱地散在地上。洁白的身影在杂乱的色彩中添加上一笔圣洁的美,满地的落叶和树枝把他框成了一幅画。
苍想起很多年前,一个暖洋洋的午后,他也是同样的姿势睡在树荫里。那时候苍还小,想捉弄一下Aaron,但是手还没碰上,Aaron就醒了,温柔地笑进苍的眼里。暖暖的风吹起一些嫩叶,苍觉得他的笑容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