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被他亲吻过的头发,不安地问:“那你觉得颜雪会有事吗?”
“颜雪……等过了明天再说吧。”谢以安轻声安慰我,“别想那么多,颜雪和他们大概也就是认识而已。”
这件事情,谢以安既然知道了,我感觉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既然他说没关系,就算是安慰我的,那我也不担心了。因为如果谢以安能帮忙颜雪,那么肯定就行了,如果谢以安帮不上忙,那么我更谈不上帮忙了。
“回去吧。”谢以安柔声说。
我点点头,任由谢以安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到了别墅,谢以安抱着我跳进了房间,我没忘记要喝水的事情,只是谢以安看上去有了些心事。
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请等他们的婚礼之后吧,我在心里想,因为他们是那么的不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这样的固执,也不是每个人能自私到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去顾虑父母的感受。
第 47 章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谢以安还赖在床上。
昨天晚上还不觉得,今天早上一起来,才发现下身疼的厉害,忍不住再次问候谢以安的祖宗一遍,才慢慢地去刷牙洗脸。
现在只有六点多,时间是还早,不过婚礼上的事情多着呢。
我磨蹭到浴室,才发现浴室里一片狼藉。谢以安这家伙,也不收拾一下。我一边抱怨一边准备刷牙,但是从镜子里,自己看自己都吓了一跳。
脖子上面都是吻痕,现在是夏天,真不知道该怎么掩盖……
我一口气跑回卧室,对准抱着被子睡觉的谢以安一脚踹过去。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困惑地看向我:“……几点了?”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扬着脸让他看我的脖子,指着那些痕迹说:“这个!怎么办?”
谢以安看了半晌,居然凑过来亲吻我的脖子,我没有防备到,被他一把拖到床上。他的动作敏捷,一下子将我压在身下。
我一口没接上来,又被他压了一下,忍不住咳嗽,然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谢以安的厚脸皮总能让他无视我的愤怒,他的吻很温柔,落在我的唇上。只是这样轻轻的碰触就让瞬间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我的脸马上就红起来。
我觉得这样下去情况不妙,立刻转移话题:“我们快点出去帮忙,要陪安丘去接新娘子的。”
谢以安显然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理解我的意思。他轻轻地“嗯”了一声,从我身上下去。
我看到他摇摇晃晃地去浴室,总算松了一口气——等一下,其实我是要来找他算账的吧……
我看了看房间里的凌乱程度,只好认命地整理起来,顺便把那支不知道谢以安从哪里翻出来的润滑剂放到抽屉里。
我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水声,知道那家伙在洗澡,我就回去继续刷牙。
今天是安丘和颜雪的结婚典礼。
无论我自诩有多么英俊,今天我是由衷地承认安丘要比我英俊多了。
我仍然记得那段大学的生活,这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没有鬼魅也没有暗路,那是一个属于阳光和青春的世界,摒弃一切黑暗。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恋,那些分分合合的犹豫,那些坚定不移的誓言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全部留在了那里。
我看到安丘穿着礼服,满脸幸福的笑容,我一时心潮澎湃。
安丘和颜雪很不容易,在大学的时候,他们被奉为学校的“模范情侣”,老实说没有人不羡慕的。
像我这样的男孩子羡慕安丘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女朋友。
而那些女孩子则羡慕颜雪有这样一个诚实而忠诚温柔的男友。
他们仿佛就是世间情侣的典范,磨难来的时候他们可以拉着手克服。有些人说,他们太自私,为了自己的爱情去伤害那些关心他们的人。有些人说,他们太孩子气,觉得爱情就是一切,等到年纪大一点的时候,他们说不定会后悔。
各种各样的,越来越多的言论,来自大学之外的世界开始逼近他们,但是他们依然相依相偎,好像爱情真的能给他们多大的力量一样。
颜雪顶着家里的白眼,被冠上了未婚先怀孕的罪名。他们家在这里是有名望的家族,差点就被他们拉着去医院做人流……
他们能结婚,能站在这里,真的很不容易。
我正是看着他们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我才愿意为颜雪保守秘密。
我不知道颜雪和沧流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知道,颜雪她是一个在追求幸福的女人。
我看了谢以安一眼,他正和新郎一起往新娘的房间走。
谢以安虽然真正的身份是白无常,但是他也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尽管他和沧流有着莫大的仇恨,似乎还是愿意这次以颜雪为先。
这么喜庆的场面,我还是不要想起那个毒蛇一样的沧流比较好。
我对自己说教一通,然后就跟着他们去接新娘。
按照风俗,应该是新郎开车去接新娘去教堂,但是颜雪的娘家似乎不愿意安丘到家里来接,于是颜雪就只好在新房的另一个房间里等新郎来。
反正也就是一个仪式而已,他们觉得幸福就可以了。
颜雪从门里走出来的时候,绝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梦想成真的时候总是最激动的。
陪着颜雪走出来的是玄珠,她今天也穿着一袭白色的礼服,原本淡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想她们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但是今天的婚礼却是所有人为之高兴的。
洁白的婚纱让颜雪的肤色显得更加健康,她虽然挺着肚子,但是不会有人嘲笑的,至少我相信所有的人都是带着祝福而来的。
颜雪的家人也露出了笑容,这一切在我看来更是完美。
我想,这大概是颜雪和安丘距离幸福最近的时刻。
忽然,一个朋友跑过来,看着我说:“深月,糟糕了,本来要来的神父的车子居然坏在高速上了。”
我一愣,连忙看了下手表,再过半小时就要举办仪式了,神父不在该怎么弄。
“现在派车子去接?”我问。
那人郁闷地摇摇头:“神父的车子才刚上高速,一个来回至少也要一个小时以上,今天又是周末,恐怕要堵车。”
这边的高速堵车就是两三个小时,等把神父接来,黄花菜都凉了。
我看到亲戚朋友们都在给新人撒花,连忙和朋友来到楼下。
“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先派车去接,希望不要堵车。”我的话音刚落,门口进来一个穿黑衣的人。
我的话卡在喉咙里,呆呆地站在那里,旁边的朋友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门口的人是穿着一身黑色长衫的沧流,旁边穿着黑色蕾丝蓬蓬裙的是小蕾。
小蕾扫视了巨大的客厅一眼,看到我站在那里,冲我招了招手,一副熟络的样子。
沧流显然也看到我了,对我礼貌地点了点头。
“去把老谢叫过来!”我对旁边那个人说。
那个人愣了愣,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这么大声,但是他马上就上楼去找谢以安了。
我一个箭步冲到玄关,拦在沧流前:“你来这里做什么?”
沧流斯文一笑:“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我冷笑:“这里不欢迎你。”
沧流依然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倒显得我有些无理取闹:“我听说神父没办法及时赶到,就让我来当主婚人吧。”
“不行!”我立刻反驳,“你现在马上走!”
整个客厅已经在前一天布置成礼堂的样子,扎满了象征幸福的百合和玫瑰,正等着新人的到来。
我正要把沧流赶出去,谢以安没来,倒是安丘和颜雪下楼来了。
安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神父没法来的事情,拉着颜雪下楼的时候,看到我正在和沧流争执。
他们连忙过来问怎么回事。
沧流竟然开口:“是这样的,神父没办法来,我来代替神父……唔,这是我的证件。”
这家伙居然还准备了道具。
没想到颜雪一口答应,安丘看到自己妻子答应了,也没原则地答应了。
我一拉跟着他们一起下楼的谢以安:“喂,这怎么办啊?”
谢以安皱着眉头,望向颜雪,颜雪正好也在看我们,眼神里尽是乞求。
我的呼吸一窒,转头征求谢以安的意见。
谢以安难得露出犹豫的神情,低头对我说:“没办法……我们随机应变吧,沧流要是真的对他们不利,我们也防不胜防,不如就在旁边监视好了。”
我狠狠地瞪了沧流一眼,沧流到是依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小蕾则朝我做了个鬼脸——郁闷死我。
沧流居然成了主婚人,真是这个世纪最诡异的婚礼了。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后悔没在结婚前把颜雪把事情交代清楚。
谢以安一直陪在我身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让我不要担心。
其实我对别人的事情不太上心,那仅止于我不认识的人,如果是我认识的人……
玄珠也看到了沧流,她的脸色也变了几变,看上去有些苍白,但是没有我情绪那么激动。
她用眼神问了谢以安,谢以安丢给她一个随机应变的眼神。
整个婚礼变得紧张起来,沉浸在幸福中的人却完全不知道。
我看着站在前台上,为新人祝福的沧流。
我对沧流了解的不多,我没有见过他杀人,甚至我没有看到过他的手指上沾过一丝血腥。
可是我就是觉得,他脚下匍匐着那些死去的人的枯骨,就像死亡国度的使者。
也许死神用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了。
他在祝福新人,语气诚挚而温柔,一如他的说话方式。
他的眼神包含的太多,我看不出里面的内容,但是我知道大多数的人将这个理解为温柔。
小蕾安静地站在边上,嘴角微微上翘,似乎也为这对新人开心。
有几个人上去搭讪,她只是微笑着回应。
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少女,但是我知道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