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幽。”
我听见了姐夫的声音,他不该在这里!可是,他确实在这里,他的车停在了路边,他摇开了车窗,唤出了我的名字。
“姐夫!”我望了他一眼,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我想我是该乘着他的车回家,大概姐夫停车的目的也是如此。
纯粹的顺路而已。
“拜拜,改天来找你玩!唔……你叫什么名字?”我的热情彻底被浇灭了,因为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目不转睛的望着姐夫,这时,他的眼里是惊嗤和受伤。
男人楞楞的点头,污黑的油渍掩住了他的表情,但是那受伤的模样,却令我兴奋不已。
秘密!?
我会发现不得了的秘密!
关于姐夫……
“那么,下次再告诉我你的名字!轩哥哥……”我近身到男人的身前,朝着他笑,果然,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可怕,他拥有高挺的鼻子,没有被油渍污浊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更重点他拥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姐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向姐夫走去,这平常不过的对话,大概有些滑稽,因为我和他从来都是陌生人,即使作为一家人,却走在不同的路上,我看的见他,他却看不见我,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原来的路不能走,所以从这里绕了一圈!”姐夫清冷的回答,他甚至连望都没有望我一眼。
“嗯!那还真巧!”
身后的眼睛,并没有离开。
这恋恋不舍的目光,果真如同瞻望恋人一样!
这美丽的令人恶心的纯情,我疯狂的想要把他摧毁!
☆、虚情×假意
从未拥有,又谈何失去?
放弃了一切,包括自己……
一切从未,也永远不会被拥有的东西。
如果这称之为“堕落”!
那么,掠夺又称之为什么?
我想要的不多!
真的不多!
……
虚情×假意
姐夫的家,我生活了已近3个月,一次毁坏是嫉妒,现在的弥留是奢望。
我并不能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留下一丁点位置?姐夫?姐姐?父亲,或是母亲?哪怕是微小的一小片真心。
我无数次想要靠近,却被拒之门外。
父亲失忆了,他忘记了曾经和他同甘共苦的是我,而不是母亲!
我认识了一个叫做“秦逸轩”的男人,他是小区里的修车工人,每天被污渍浊灰的外形,第一眼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或许,这也与好健壮的体格有关,即使穿着工服,宽阔的肩背,以及近有一米九的身高,确实会给人一种混黑道的错觉。
后来,我才发现,他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他像极了曾经的父亲。
但是,我的大脑和精神已经崩坏了,即使我从不愿承认,我是一个有狂躁症的罪犯,但事实确实如此,后来的他们都这么评价我。
最近的我时常会滞留在这件修车行,断断续续的说些无聊的话,秦逸轩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男人,无论我问起如何敏感的问题,他都不会生气,我猜想大概就是他这种老好人的个性,才导致他至今单身。他看起来并不算年轻,至少我出现的这几日从没发现他有收到过女孩子们的电话,偶尔会路径几个穿着性感开着名贵跑车的姑娘,向他搭讪,不过,似乎都没有结果。
他的长相,怎么也让人联想不到GAY。
至少他充满男人味,这点我承认。
我始终没有从他口中套出任何一件关于“姐夫”的话题,例如我总是把姐夫挂在嘴边,向他发出许多无聊的发问,这些烂的掉渣的老梗,连作为发问人的我都会觉得恶心。
看吧!我又在提出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轩哥!你多大了?”这时的我正捧过他递来的一次性水杯,它热气腾腾的冒着白烟。我并不知道他是天生的细心,或是专门针对我?我并不记得自己有提起过,我是一个即将中考的初三学生。
我有些不高兴的做出推拒的动作,这样炎热的天气,我希望得到一杯冰凉的饮料,而不是这杯淡然无味的温水,秦逸轩并没有顺着我的意愿,他把水杯放在我坐的凳子的旁边一只旧车的前盖上,然后开始为他的行为解释,“喝温水患感冒的几率比较低!”
“我身体很好!”我拒绝道。
“你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吧!这段时间应该多注意生活细节!”秦逸轩说的头头是道,我第一次觉得他真适合去当老先生,真的超爱多管闲事,竟然对我这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外人,指指点点!
“诶?你是故意想要逃掉我的问题吗?”我若有其事的歪着头观察他。
“啊?”秦逸轩惊讶的张开嘴巴,他的表情在说“我很无辜,我并没有听见你问了什么!”你的演技未免也太破绽连连了吧!我不禁暗笑。
中年老板这时搭腔道:“你别看这小子长的帅,30多岁都没女朋友!我真是弄不懂他。人家美女贴过来,也有不要的道理!”
我取笑道,“怎么会?是不是轩哥你眼光太高了?一般女孩子都入不了你的眼?”
秦逸轩尴尬的捞了捞头,“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吧!看,缘分吧!”这时,他的目光已经不知道飘去了哪里?这种反应太多直接了,即使是笨蛋也能猜得出吧!放不下谁吧!
我时常会被秦逸轩的表情吸引,他工作时认真的表情,装傻时呆萌的表情,尴尬时脸色微红的表情……我可以断定,秦逸轩是一个不会说谎的男人,坦然,坦然到令人情不自禁想要欺负他一番。
“我姐夫跟你年纪差不多吧?你看他都快当爸爸了!所以呢!轩哥哥你得再多加把劲!”我别有意图的提高了音量,这时的秦逸轩,他躲开了目光,并且故作忙于工作的状态,以一张后背面对我。但是,他手上的逐渐笨拙的行动却出卖了他,从他手里划出的钳子差点砸中他的脚。
☆、戒指×罪名
“竔,我们的结婚戒指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
尖锐的哭喊声浓郁着这120平米的屋子,声音的主人是姐姐,我听的清她沙哑接近崩溃的哭喊声,随即是塑胶的鞋底和复合地板的摩擦声,姐姐这狼狈的命令怕是已召唤到了,她那虔诚的信徒——家人。
我坐在自己屋子的窗边,透过窗缝有些凉意的风向我袭来,她光着冰冷的身子缓缓的爬进我空洞的心脏,我被这刺骨的凉意不断吞噬,耳边混乱的音调,像是小鬼们争吵发出的呜咽,但是我无法听的清,我更不愿去听清,但是,他们却逼迫我,威逼我去听清,这恶心的责问。
我房间的门被粗暴的撞开,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刺的我耳痛。
“许深幽,把我的戒指交出来!”姐姐她如同是抓获现行犯,她那狰狞的模样,丑陋非常,她似是笃定她丢失的东西一定是在我这,父亲,母亲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他们以一副“你有罪”的表情审视着我。
“我没有拿你的东西!”我面无表情的应答。
“除了你,还能有谁?……”粗暴的驳问中,她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腕,她使的力度很大,我甚至能感到骨头已经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像是逼供一样,她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试图想要找到一丁点可以让我害怕的得意。
“即使你是我的姐姐,也请不要血口喷人!”冷峻的反驳从我的唇齿间,清楚明朗的发出,但是我并没有做出推拒她的动作,她这狼狈可怜的模样,让我连耻笑的心思都没有,我没有兴趣去和一个毫无压迫感的女人抵抗。
“你就继续装吧!许深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我抢走了你的一切,不是吗?现在,你想要抢夺,夺走我的一切。”姐姐粗暴的摇晃着我的肩背,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你不是想杀了我吗?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怎么?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对吧!你依旧和小时候一样无能,除了装聋作哑,装傻卖乖,你什么也做不到!你抢不走我的任何东西,你注定这辈子一无所有!”
你抢不走我的任何东西,你注定这辈子一无所有!……这冲击力的发言,它如同咒语一样,阴魂不散的在我的耳边飘荡,讽刺,多么讽刺的话语,明明抢夺者是你啊!姐姐!抢走我所有的是你啊!姐姐!
“馨馨你有身孕,不要激动!伤到了孩子怎么办?”母亲慌手慌脚的抱住姐姐的胳膊,安慰似得摸着她的背。
“深幽,快点把你姐的戒指交出来,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这严厉的发言出自父亲。
父亲?!我木然的望着他,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全世界都可以误会我,但是父亲,父亲他怎么可以不信任我!?我即使有千般万般的错,他都必须拥护我才是!?这是我的父亲吗?!他好陌生,陌生到我已经认不出这张脸的主人究竟是谁?!
“深幽,我求你了!我可以什么都给你!但是,戒指,戒指是我和你姐夫的定情信物,我不可以失去它!”她瘫软的跪在我的身前,泪水溢满的脸庞,尽显绝望,她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女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请不要抢走我的竔,我不能没有他!深幽,把戒指还给姐姐,好不好!”
我不禁可怜起她,我美丽的姐姐,她的爱情竟然可以脆弱到依靠一份信物,一份有价的物品,她究竟是多麽的懦弱。
“馨,戒指找到了!”
姐夫出现在门边,他依旧淡然,似是完全没有被这滑稽的闹剧干扰,他微曲着手肘,示意似得挥了挥捏着戒指的右手。
姐夫继续解释道:“戒指卡在了床板里。”
父亲的表情尽显羞愧,他尴尬的不好意思望我一眼,母亲没有变化,也许在她心里已经笃定了,戒指的丢失一定与我有关,说不定是我故意把它丢在床板里!我从她的表情里解读出了一切。
姐姐根本没有顾及向我道歉,或者她从来没有过这份心思,她如释重负的走到姐夫的身前抱住了他,嘴里喃喃自语着:“竔,对不起。”
呵……我连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