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贝尔走到了卡里斯托·拉莫斯的身边,他此时已经把上衣脱了,整个人趴在按摩椅上,“你打算在背上纹?”
站在旁边的刺青师接口说道,“在肩胛骨那里纹出一个彩虹的弧度。”看到埃文·贝尔视线移了过来,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克里斯·加佛。”
果然是那位鼎鼎有名的刺青大师,埃文·贝尔也握住了克里斯·加佛的右手,微笑地说到,“埃文·贝尔。”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让原本背对着他们的另外一位刺青师转过了身子,看了埃文·贝尔一眼,然后就看了克里斯·加佛一眼,两个人似乎有一下眼神交流,然后那位刺青师才又转过身去了。另外那位毛茸茸的可爱刺青师则还有另外一名客人,也忙碌了起来。
埃文·贝尔察觉到了那名刺青师的异常,疑惑地看向了克里斯·加佛,对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简单解释到,“艾米·詹姆士,店铺的老板。我们现在正在制作一档探索频道播放的真人秀节目,店铺里有二十四小时的监控器。艾米是想询问你一下,介意我们把你的视频剪辑出来在电视上播放吗?”
“迈阿密刺青客”,这档真人秀节目,埃文·贝尔有所听闻,但却没有收看过,他倒没有想到是在这间店铺里进行拍摄的。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埃文·贝尔就敏感地察觉到了四周的监视器,他还以为是为了防止抢劫等意外事件的,虽然迈阿密已经不是谋杀率最高的城市了,但依旧不容小觑。
埃文·贝尔笑了笑,“你们当然可以使用。不过至于卡里斯托是否愿意接受采访,就要询问他本人了,我不是前来刺青的,只是一个陪客,无所谓的。”如此干脆的回答,让克里斯·加佛那张并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可以感觉得出来,克里斯·加佛并不是冰山或面瘫之类的,他只是高傲而已,对于自己专业绝对自信而产生的那种傲气,并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对自己专业的投入和专注而已。
埃文·贝尔没有让克里斯·加佛再说什么,指了指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素描本,“这是卡里斯托要纹的图案吗?”
原本躺着的卡里斯托·拉莫斯这时才开口说到,“我原本有两个备选方案的,一个是布瑞斯纹‘一次生命,一次机会(One。Life;One。Chance)’,一个是找加佛大师纹‘人生而自由(Lhomme。Est。né。libre)。不过布瑞斯最近手臂受伤了,他一个星期只接一个活,正好加佛大师有时间,就直接省去了我做选择的痛苦。”
卡里斯托·拉莫斯指了指另外一侧正在忙碌的泰迪熊,“那就是布瑞斯,这是他这周唯一一次在店里。”埃文·贝尔回头看了一眼那名叫做布瑞斯的刺青师,他的右手手指上果然是包裹着绷带,在工作的时候也十分小心翼翼。
埃文·贝尔收回视线,低头看向了素描本上华丽的那行字,“人生而自由”,与其说是一行字,不如说是一幅画,甚至是一个艺术品,确实让人感叹,“卢梭?为什么不把后半句也纹上?”
“人生而自由”这句话是来源于法国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让·雅克·卢梭,整句话是“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句话其实并不难理解,是卢梭对于自由的一种探讨。简单来说,就是绝对自由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因为人如果想享受自由,就必须遵循一定的制约。举例而言就是,在这个社会上,杀人就是犯法的,那么这个行为就会让社会自然人身上原本的自由消失。任何的自由都是依托在一定制约之下的,无法无天的绝对自由,是社会里寸步难行的。
卡里斯托·拉莫斯直接就额头三条线了,“我没有把整个背都纹上的打算。”埃文·贝尔想了想这句话的法语原文,的确是十分长,不由笑了起来。
克里斯·加佛一边做着准备,一边开口说到,“贝尔先生也是一名艺术家,如果尝试涉足刺青领域,也会取得不俗的成就,为什么不试试呢?”
埃文·贝尔挑了挑眉,露出兴趣的表情来,“哦,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克里斯·加佛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抹笑容,“其实刺青和其他艺术创作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载体不同而已。画家用笔在纸上作画,而刺青师则是用针在人体上作画。”说完这句话,克里斯·加佛看了埃文·贝尔一眼。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埃文·贝尔设计的单曲封面、其在素描和艺术上的功底,确实与刺青有着共通之处。
埃文·贝尔却是没有太多的犹豫,只是微笑着说到,“任何一门艺术都是需要深入研究的,没有时间的沉淀,没有惊艳的累积,仅仅依靠天赋,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爱迪生的这句话在任何领域都是适用的。”
克里斯·加佛手中的动作停了停,看了埃文·贝尔一眼,嘴角的笑容顿了一会,眼底多了一抹赞赏。随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而是对着卡里斯托·拉莫斯说到,“你为什么想到要纹这句话呢?都说每一个刺青代表着一个故事,这个刺青后面想必也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如果我说我原本打算纹‘生如夏花’,但是因为艾伯纳抢先了,我只能放弃,你信不信呢?”卡里斯托·拉莫斯的话让埃文·贝尔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克里斯·加佛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重新设计,绝对和艾伯纳的不会一样。”
卡里斯托·拉莫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开玩笑一下而已。我本来就是打算纹这句话的,还是埃文给我的灵感呢。”卡里斯托·拉莫斯歪着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和安德烈·林德伯格说话的迭戈·拉莫斯,“说埃文改变了我的人生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这是事实。”
埃文·贝尔就站在旁边,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是是,的确是这样,我至少帮你们站上了舞台。要不然这样,你们的工资拿出十个百分点来答谢我,怎么样?”这一句话就让卡里斯托·拉莫斯直接咳嗽了起来,闹得克里斯·加佛都轻笑出了声。
克里斯·加佛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开始动手工作了,看着一颗晶莹的血珠从卡里斯托·拉莫斯那小麦色的皮肤上冒出来,埃文·贝尔都替他疼,而且站在这里看也有些无聊,于是就转身看着墙壁上挂着五彩缤纷的刺青图案。
刺青其实不是绘画,而是一个故事,因为一旦刺在身上了,就意味着要陪伴终生。所以,一个刺青更是浓缩在自己身上的一个标识。埃文·贝尔看着一幅幅别出心裁的图案,想着这背后的故事,不由就有些出神。
这让埃文·贝尔想起了王子街九号落地玻璃窗上留下的各种图案,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刺青呢?那些刺青都是十一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在“十一工作室”这个人身上留下的印记,每一句话每一个图案都记载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岁月的推进,即使有人离开了十一工作室,但是他在十一工作室留下的印记却不会消失,而是伴随着十一工作室一起成长起来。也许许多年后的某一天,再次路过王子街的时候,在九号门口的玻璃上找到了自己曾经留下的痕迹,再看看届时的十一工作室,这一个“刺青”所代表的回忆以及随之而来的感叹,让人顿感神奇。
对于刺青很多人都有误解或者偏见,总认为刺青就代表着黑社会,至少也是边缘份子。但事实上,刺青早已经了一种艺术,更不要说每一个刺青背后蕴含的故事,其实和每一个人的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对这些刺青感兴趣?”一个声音在埃文·贝尔身后响了起来,是艾米·詹姆士。
埃文·贝尔把视线从艾米·詹姆士身上又重新投到了刺青图案之上,“对刺青背后的故事感兴趣。”
第1214章 背后故事
提起刺青,很多人就会想起黑社会、毒贩子这样的负面词汇,这就和以前提起黑人,很多人就会想起偷窃、抢劫这样的负面影响是一个道理,最主要还是社会意识的问题。任何一件事物都是有两面的,在不同人的手里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一把手枪可以是凶器,也可以是维护自己的手段。同样的,黑人也有好坏之分,刺青在不同人身上自然也有不同的效果,并不见得是一种负面信息。
在现在的社会文化里,刺青很多时候是作为一个个性符号而存在的,而这个个性符号的背后,往往就代表了一段故事。
“这是一个老人吗?”埃文·贝尔指着眼前的一个人头像,好奇地询问到。艾伯纳·阿尔弗雷德手臂上纹了一个詹姆斯·迪恩的头像,这代表了他对青少年时期叛逆、浪漫的追求,还有垮掉的一代身上对于自由的想往。但是眼前这个头像,却并不是埃文·贝尔所认识的模样,所以他有些疑惑。
艾米·詹姆士认真打量了一下那副刺青,点了点头说到,“对。这是纹在了一个小伙子的左胸膛上。这个小伙子在出生之前,祖父就去世了,他从未见过祖父。但是当他长大之后,却越来越像祖父,他母亲说不仅长得像,而且言行举止、脾气个性都十分像。这使得他对于从未谋面的祖父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所以就把祖父的肖像纹在了胸膛之上。夏天在海滩上冲浪的时候,如果有人问起,他就会十分自豪地说起祖父的故事。”
埃文·贝尔看着那副刺青图上的笔触,目光变得有些深远。艾米·詹姆士指了指旁边那副刺青图,“那是三只蝴蝶。”埃文·贝尔视线一起转了过去,看到了三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其中一只正在朝着上方展翅高飞,“这是为一位母亲设计的图案。三只蝴蝶,代表着她的三个孩子,而那只正在飞离的,代表着那个‘被上帝带走的’的孩子。”听到这句话,埃文·贝尔嘴角的笑容不由顿了顿。
也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就是三只蝴蝶而已,甚至会嘲笑说不过是三只俗套的蝴蝶,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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