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泰德也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布鲁诺·马尔斯,他则在埃文·贝尔的右手边坐了下来,“布鲁诺创作的几首歌,其实都很不错,但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缺少了一点什么,感觉就是差一点。而且他的风格也没有定下来,彷佛什么风格都能够胜任,但却总是少一点特色,模仿的味道还是重了一点。”
瑞安·泰德本身就是一名出色的制作人,共和时代的音乐就是他全权负责的,所以他站在制作人角度看待问题,和埃文·贝尔还是有很多共鸣的。瑞安·泰德说的这番话,也没有避讳布鲁诺·马尔斯,显然这些东西他们之前都讨论过了,布鲁诺·马尔斯也没有任何意外。
埃文·贝尔只来得及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布鲁诺·马尔斯就转过头来,看了埃文·贝尔一眼,随后就点击了播放,音乐就从录音室的音响里流淌了出来。
王子街十号的三楼录音室可以算是十一工作室最昂贵的一个角落里了,埃文·贝尔经常就会买一些最先进最出色的设备回来,使得录音室总是与时俱进,设备也越来越齐全。比如说现在正在播放音乐的这一套音响就是专门向著名英国音响品牌KEF定制的,其音效可以让人清晰地分辨出高中低音部的振动,高保真效果更是独步天下。闭上眼睛,那种身临其境之感更是一种绝佳的享受。
布鲁诺·马尔斯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埃文·贝尔,埃文·贝尔闭着眼睛,一副完全沉醉的表情在听着自己的音乐,但始终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他每播放完一首歌之后,都会稍微停顿一下,想等待一下埃文·贝尔是否会有点评,待确定埃文·贝尔没有开口的打算之后,才会继续播放下一首。让布鲁诺·马尔斯失望的是,他把全部四首歌都播放完毕之后,埃文·贝尔也始终没有开口。
布鲁诺·马尔斯本来就不是那种信心蓬爆的类型,再加上这几个月来的煎熬,此时更是觉得被打击,整个人都垂头丧气下来。“这就是全部了?”埃文·贝尔的声音总算响了起来,让布鲁诺·马尔斯抬起头,应了一声,“是的,这是我们认为最好的四首。”说到“最好的”这个词时,布鲁诺·马尔斯只觉得有点嘴软。
埃文·贝尔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说到,“把第三首再播放一遍。”
布鲁诺·马尔斯已经要熄灭的火焰顿时又重新明亮了起来,连忙又再次播放了第三首歌。阿黛尔·阿德金斯有些意外埃文·贝尔的选择,其实布鲁诺·马尔斯这几首歌他们都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而她和瑞安·泰德都公认第二首才是最好的,但没有想到,埃文·贝尔却注意到了第三首,阿黛尔·阿德金斯不由看了凯蒂·佩里一眼,之前凯蒂·佩里就说过,其实第三首是十分不俗的歌曲。现在看来,凯蒂·佩里和埃文·贝尔的见解倒有一些相似之处,阿黛尔·阿德金斯不由就认真地再次倾听起来。
凯蒂·佩里倒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她对于音乐创作还是处于不断摸索当中,对于布鲁诺·马尔斯的音乐她只能说出一个大概,更多是一种直觉,要让她站在专业的角度说出个一二三来,还真是为难了。但没有想到,凯蒂·佩里的直觉今天却得到了埃文·贝尔的认可,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冲击:为什么这首歌会得到埃文·贝尔的青睐?是她的运气还是直觉的正确?凯蒂·佩里也没有任何放松窃喜的情绪,反而皱起了眉头,拉长了耳朵,认真倾听布鲁诺·马尔斯再次播放的这首歌曲。
这首歌并不长,也就三分钟左右,再次播放完毕之后,埃文·贝尔开口说到,“你们没有觉得这首歌的乐器实在太多了,反而让旋律都被淹没了吗?”他也是在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见得百分百准确,但至少可以互相讨论一番。
“为什么?钢琴、贝斯、架子鼓、吉他,前后也就是乐队的四种乐器,会太多吗?”瑞安·泰德率先说到,对于这些细节问题,其实他们都讨论过,不过最终得出来的效果都不如预期。
埃文·贝尔摇了摇头,看着瑞安·泰德露出了不置可否的态度,他直接就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的电子键盘前面,“布鲁诺,你创作这首歌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孤单?”布鲁诺·马尔斯把椅子转过来,面朝向了埃文·贝尔。
“我从歌词里听出来了。”埃文·贝尔一句话让布鲁诺·马尔斯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既然是孤单,那么你就应该把旋律最简化,让乐器本质的那种色彩凸显出来,依靠乐器的音质去渲染气氛,这样效果就会好很多。”
如果埃文·贝尔没有听错的话,刚才这第三首歌是后世布鲁诺·马尔斯包含在专辑里的一首歌,叫做“望月诉衷肠(Talking。To。The。Moon)”,不过这首歌的名声并没有那么响亮,在埃文·贝尔记忆中也没有发行单曲。但是这首歌的质量却是不容置疑的。
现在埃文·贝尔所听到的,编曲上还是有一些问题,除了乐器过于繁杂之外,整首歌的精髓也没有完全抓住,歌词也不是埃文·贝尔记忆中的模样,甚至于连“望月诉衷肠”这句副歌里反复出现的经典歌词也没有出现。
从刚才布鲁诺·马尔斯回答“孤单?”时使用的是上扬语气就可以推测出,布鲁诺·马尔斯在创作的时候灵感也是相对比较模糊的,所以整个曲风还是有些庞杂,有点漂浮不定的状态,这和共和时代在使用大提琴做主旋律之前创作“道歉”这首歌是一个道理,只是问题的表现形式有所不同罢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布鲁诺·马尔斯的稚嫩了,他在没有完全确定风格之后,创作时太多的杂念,导致整首歌里融入了太多的东西。
事实上,布鲁诺·马尔斯成名之后,他丰富多变的曲风一直是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流行、摇滚、雷鬼、节奏蓝调、灵魂、嘻哈……不过布鲁诺·马尔斯很好地把这些风格区分整合,该独立时独立,该融合时融合,整个创作思路十分清晰,游刃有余。而现在的布鲁诺·马尔斯,缺乏的就是这种区分整合能力,还是需要时间慢慢沉淀。
任何一名制作人需要具备的一种能力就是,对歌曲的准确定位。什么样风格的歌曲采用何种编曲最为合适?什么样情感表达的歌曲采取何种演奏方式最为合适?其实旋律简单说来,就那么一些,但为什么不同的音符可以组合搭配出截然不同的旋律呢?除了音符的排列组合之外,乐器的使用、编曲的制作都是重要的因素。
在埃文·贝尔看来,布鲁诺·马尔斯作为创作者对这首“望月诉衷肠”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导致歌曲真正的魅力被埋没,而瑞安·泰德也没有解读出布鲁诺·马尔斯真实的意图,在歌曲编排的过程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判断失误。如果将编曲变简单一些,然后根据需要再一点点丰富编曲,反而会让这首歌的本质浮出水面。
现在埃文·贝尔要做的,就是换璞归真,然后重头再来,给予布鲁诺·马尔斯一点灵感,也给予在场所有人一点灵感!
埃文·贝尔说完之后,没有再深入解释,直接就在键盘上弹奏了起来。埃文·贝尔没有使用电子音,而是还原到最基本的钢琴键盘音,整个清冷的感觉就流露了出来,“我明白你已不再我身边,已经离我远去,呐呐呐……哦哦哦……望月倾诉我的内心,只希望你有所感应……”
埃文·贝尔对歌词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把自己记得的部分演唱了出来,其他部分则用最基本的拟音词来进行哼唱。虽然没有歌词影响情绪的表达,但是拟声词一样可以把内心的情感传递出来,那种孤独、忧郁、寂寞的清冷和钢琴键盘音类似于月光的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看着埃文·贝尔呈现出来最简洁版本的“望月诉衷肠”,录音室里的其他几个人都各有所思,陷入了自己的思考领域中。
第1647章 争论不休
同一首歌,在不同人的立场上都可以呈现出不同的效果,由不同的演唱者来表演也会表现出不同的情感,另外,创作者和改编者对歌曲的诠释也会截然不同,自然就会带来全新的感受。
埃文·贝尔在表演时,不仅仅是把歌曲的编排还原,而且把副歌的编曲稍微做了一点改动,在演唱“望月诉衷肠”这句歌词时,曲调猛然升高,没有过渡,直接升调,将那种清冷之中突然爆发的情绪释放出来,利用这种强烈的对比将声嘶力竭的呼唤感制造出来。
这种临场发挥的随意感,将埃文·贝尔对于现场氛围的掌控力无限放大到最大,也许不适合每一个人,但在埃文·贝尔身上就是最合适的一种表演方式。
阿黛尔·阿德金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埃文·贝尔,虽然她早就当面领教过埃文·贝尔的出色了,而且这一年里她也亲身经历了“四”这张专辑的威势,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但这种直面的冲击感,还是让她再次惊艳到了。
瑞安·泰德和布鲁诺·马尔斯则是陷入了沉思,瑞安·泰德是在思考埃文·贝尔选用钢琴所制造出来的效果,包括对副歌的改动,最终呈现出来的成品绝对好了不止一个档次,整个疑惑就有茅塞顿开的畅快感。
而布鲁诺·马尔斯作为歌词的原创者,他对于埃文·贝尔的改动更为敏感,他的脑海里甚至在演奏着埃文·贝尔改编的每一个细节,原本阻塞的旋律立刻就变得流畅起来。最重要的是,虽然埃文·贝尔只是在断断续续地演唱歌词,但是他却能够赋予歌曲更加生动的灵魂,把那种“孤单”的感觉完全释放出来。虽然布鲁诺·马尔斯还是需要时间来沉淀,但他现在的确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这是凯蒂·佩里第一次在现场观看埃文·贝尔演唱,这不是普通意义演唱埃文·贝尔自我创作歌曲那么简单,埃文·贝尔就仅仅只是听了两遍“望月诉衷肠(Talking。To。The。Moon)”这首歌,且不说这个重新编排的难度几何、质量又如何,但转眼间埃文·贝尔就可以演绎出属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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