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的身体紧紧贴在薄薄的木门上,随着少女敲门轻微的震动。这段日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停止了挣扎屏住呼吸。如果反抗呼救会得到帮助吗?会有人来帮助他杀掉博尔瑟菲斯吗?他茫然地奢望着。
波尔抬起头,柔软的嘴唇擦过狼人的耳垂。他在丹持耳边扬声回答,“不,什么事也没有,我很抱歉女士,刚才只是我和我亲爱的随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女孩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丹持也稍稍冷静了一点。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自取其辱。以他对博尔瑟菲斯一贯的行事来看,只要丹持能够忍耐一些身体上的碰触,让恶魔帮他治好伤,那么他会放自己出去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也许只要让博尔瑟菲斯为他治好伤,他就可以离开去城主府。
想到这里,丹持重新安静下来,“你想放我走,为了去引来军队。”
他沙哑着嗓子说,“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也不会再劝你改变想法了。不过你记住,就算你再强,就算你能消灭一只国王的军队……但你敌不过一个国家——你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快点摆弄完你的小把戏,然后放我走!我会带着你的敌人回来。我会站在他们当中,哪怕不能活着看到你的下场……”
他终于说不下去,垂下头掩饰流过脸庞的眼泪。其实狼人一直在心里恐惧的,就是如今这样的情景。博尔瑟菲斯知道他的弱点,并且拥有他无法撼动的实力。他随时可以选择结束他的玩的小把戏。他不需要得到自己的承诺也可以夺走一切。
波尔奇怪地注视着丹持,露出一个类似于不知所措般的古怪表情。这当然只不过他的另一个游戏,但他似乎并不喜欢看到狼人现在的表情。丹持无力地哽咽着从门板上向下滑去,波尔也没有用力将他提起来,反而随着他一起滑坐到地板上。
“别哭了!”恶魔烦躁地揪起狼人晃了晃。他当然没有得到回复,止不住流泪的人只是闭紧了自己的眼睛沉默着。波尔垂着头打量了一会他身下青年英俊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泛光的泪水,莫名想起几天前与在艾米拉城里邀请过他的那个男人重逢的情景,“别哭了,我来做件会让你觉得舒服的事。”
丹持并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样的事,仍然死死闭着眼睛不反抗也不合作。波尔跨坐在他腰间,将他的上衣卷起来拉过头顶,任它们纠缠住狼人的胳膊,然后他低下头,用舌面蹭过青年古铜色皮肤上一道皮肉外翻的伤口,把之前留在伤口上的线丝布头舔出来,“呸呸”个不停,全都吐在地板上。
他哼着歌,合着曲子的节拍自娱自乐地扭动纤细的腰在丹持身上滑动,用舌头把他上身伤口中的杂质舔净。等恶魔的自娱为他找回了足够的乐趣,心情开朗过来,兴致高涨地解开丹持的腰带,将他裤子向下拉的时候,终于满意地发现狼人重新睁开了他那双讨人喜欢的绿眼睛,这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望着他。
波尔笑起来,摸了摸他两腿间的位置问,“是不是很舒服?”
丹持看着他的眼神让波尔怀疑地眨了眨眼睛,他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可是等波尔仔细去看,狼人的眼神已然如故,他的眼睛也好好的并没有受伤,只是仍然在流泪而已。
“明明很舒服的,你为什么还要哭呢?”波尔歪着头,看起来纯洁无辜得像个天使,他低头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就算心里恨不得将叫博尔瑟菲斯的恶魔戳骨扬灰,丹持看着眼前这个生物的时候,仍然觉得自己难以将他的形象和内在联系在一起。
他趁着波尔站起身脱掉裤子的时候坐起身,一把撕开缠在胳膊上的衬衣,提起被褪到大腿处的裤子爬起来,甚至来不及推门,只希望自己可以一头撞破并不结实的木门冲到走廊上去。可是波尔漫不经心地伸出一只脚,就算丹持注意到了那只秀美洁白的脚插往自己的腿间,却完全没有能力躲闪开。
黑发的青年被绊倒,身体撞在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咚”一声响。他不幸撞到了头,猛烈的撞击让眼睛阵阵发黑,还来不及做出其他抵抗,身后的恶魔已经拉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扯回怀里,“你想去走廊里,还是街上?”
“总之不是在这里!”丹持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那原本挺直的鼻梁向前突出,迅速拉开了和额头的距离,皮肤上长出无数黑色的毛发,一瞬间就变成了比博尔瑟菲斯高出半身的怪物。扭腰拽住博尔瑟菲斯禁锢他的手臂,向前摔去。
丹持明白自己变成这种模样力气会变大不少,但要和恶魔相比,估计仍然没有反抗的余地。但他原本也不是为了打赢恶魔。反正已经没有再需要顾忌的东西存在了,他也不需要在其他人掩饰自己的不同,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在面对博尔瑟菲斯给予他的痛苦时选择忍耐?在旅店里大打出手总会引来好事者围观,总会惊动宪兵队。他不需要打败恶魔,只要拉下他掩饰自己不同的面具,让所有人看出他们都是邪恶的异族!
他原以为他是没有办法扯动背后的恶魔的,变身后的一扯虽然也用尽了力气,却已经扬起凸出的狼喙准备用长啸惊动旅店里其他的住客。但出乎丹持意料的是,恶魔顺着他的力气被他揪着丢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轻落在狼人和薄薄的木门之间。在他落在之后,丹持只觉得眼前一花,恶魔已经挥拳打在他嘴上,把那声狼啸扼杀在萌芽里。
恶魔那头素来干净柔顺的金色长发沾着丹持胸上伤口流出的流血,他蹭了蹭流到额头上的血迹,退后几步抵在门上。“如果我说,起码你现在要听话,才能拥有走出这个房间的机会……”他侧头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羞涩似的红晕,对撞碎了一把椅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丹持笑了笑,“你要不要乖乖变回人类来?”
他扯过另一张椅子,靠在门口坐下来,交叠双腿晃了晃,“不知道你相不相信,就算你是现在这副样子,我不想你出声,你就没机会叫人。”
地板上摔在碎木屑中的狼人勉强站起身,许久都没有动作。屋外太阳渐渐偏西,偶尔会被云彩遮住。当屋子里暗下来的时候,他那双野兽的眼睛就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等屋外完全黑下来,街边点等人逐一点亮路灯时,黑暗的房间里终于重新传出丹持低沉的声音,“我相信。”
博尔瑟菲斯也许十分满意他给出的这个答案。他起身,椅子和地板的滑动因为这个动作发出刺耳的噪音。恶魔靠近丹持,把赤裸的男人揽在怀里,勾起他的下巴亲上他的嘴唇。尽管无论是姿势还是动作看起来如何游刃有余,这仍然算不上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就像那些对成年人世界一知半解、偷看过一两次限制级画面的青少年那样,他仍没有弄懂舌头正确的应用方式。
就在丹持克制住自己的颤抖,准备忍耐接下来更多事,恶魔却退开一步,拉住身边床上的被子用力一扯,床上几十本厚厚的读物噼里啪啦纷纷摔在地板上。他抖了抖被单,把那东西裹在自己身上,把自己丢在软软的床垫上。
“不,丹持。”恶魔的声音从被单下闷闷的传来,“其实你不相信,你从来没有相信过。”
丹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沉默。
“穿上衣服,去城主府吧。”博尔瑟菲斯低声说,“这么久都找不到传说中的恶魔,那些家伙一定都等急了。”
028七宗罪(2)
暴怒:对正义之爱堕落为复仇和怨恨。
丹持在黑暗里木然矗立了一会。他对博尔瑟菲斯所说的话有些迟疑,那些关于相信和不相信的话听起来似乎意有所指。他尝试着推测这句话的意思,却发现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这些……
不过恶魔的意思是他可以离开了,这他不会听错。等丹持回过神来,转身打开衣橱翻出自己唯一的一套换洗衣物,从地上捡起悬赏令,推开门离开。
这个时间的街道上人烟稀少,他朝灯火辉煌的城中心建筑走去,有一种他走在自己人生最后一段路上的觉悟。凌晨的冷风将他发热的额头吹得降下一点温度,丹持深呼吸几次,用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目光抬头望了望璀璨的夜空。
尽管即将失去生命仍然让年轻的人类本能地遗憾,但他并没有缓下自己的脚步,踏着坚定的步伐,按照博尔瑟菲斯所说的那样,一直走到城主府大门口。直到被卫兵的长枪挡住,才麻木地掏出自己怀里的悬赏令,展开它对卫兵说,“我知道这上面所说的那个恶魔在哪里……”
卫兵们似乎都吃了一惊,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其中一个便转身去通报这个消息。不久内府的一位侍者匆匆赶来,将丹持请进会客室——一路上四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始终将狼人围在中间。
不过虽然看得出这些人对丹持这个索取悬赏的年轻人心存疑虑,但对他带来的消息却给予了足够的信任。虽然丹持造访的时间不那么礼貌,城主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会客室,披着战甲提着武器在会客室接见了狼人。
在这一路上以及在会客室的等待过程里,丹持曾经艰难地试图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博尔瑟菲斯为什么会回到塞特尔去,他离开的两天时间里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丹持的内心深处,他是期待着存在着这样的突变的,他期待着恶魔的所在所谓存在其他理由。因为如果没有那种突发情况的出现,那么丹持所能想到的,也就是博尔瑟菲斯趁着他不在时返回塞特尔——他在知道他在乎那里的居民后,为了给他虚假的希望暂时离开了那里,却在离开前问出“如果我杀光这里的居民”这种话。
这个想法太过残忍,如果是这样的话,塞特尔的居民虽然是被恶魔所杀,但他们却是因为他才遭此厄运,仅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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