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渊醉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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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渊醉阁-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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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秋原川今天刚忙活完两场手术,站了七个小时,说不上累,但什么都吃不下,只想静下心来消遣一会儿。
  因为有了前世的记忆,两人在一些生活习惯上还是更贴近从前,比如,在家就会换上宽松的交领浴衣。
  秋原川泡了个澡,换上衣服走了出来,就闻到了威龙干红的味道。苍辰已经摆出围棋棋盘等他了,两人就一边喝酒一边下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自从和秋原川下棋,苍辰的棋艺就更加精进了,本来秋原川想赢他就得动点脑子,现在看来,已经不能轻易和他下棋了。
  看了看这棋盘,半个小时过去了都没被下满,苍辰落了一子,目光冷彻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
  “哦,脉动回来?”每次和苍辰贫的时候,秋原川还是面色淡然,好像他这么说只是很随意而理所当然的。
  “你不喝酒了?”苍辰也很习惯了,淡定地接了一句,顺便也接了一子。
  两人又下了很久,一盘棋未完,酒倒是下去了几瓶。
  “不能这么喝,会醉的。”秋原川看着旁边醉意朦胧的苍辰,提醒道。
  “我也这么觉得,你没醉吗?”和秋原川不同,苍辰喝了多了会有点上脸,秋原川倒是越喝脸越白,这种人更能喝酒。
  “不知道。”秋原川又落了一子。
  “为什么湛濡会说你酒品不好?”苍辰看了看他的脸,声音也有些醉人了。
  “我喝不过她。”秋原川的状态看起来和苍辰差不多,只是头脑能更清醒一点。
  难怪,可是有几个人能喝得过她?
  “我想知道,那天你看到青龙祇的时候,在想什么?”静了一会儿,苍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那语气越到最后越低,好像和他的眼睛一样能勾住人的魂魄。
  秋原川大概是在他的眼神下坦了白:“那晚你技术不错。”
  苍辰无语。
  缓了缓,秋原川又补充了一句:“剑法不错,技惊四座。”
  两人继续下棋,有那么一瞬,手碰到了对方的手。
  这时,苍辰抬眼看着他,又低声说:“感觉你今晚的状态很不对,从回来你好像就一直在——监视我。”
  秋原川只是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似乎在想下一步棋该落在哪里,但他的手没有挪开,嗓音依然清冷,语调却慢了一些:“你也可以把‘监视’倒过来说。”
  苍辰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他也伸出手指,回扣住了他的指缝,两人站起来,似醉非醉地在客厅里晃着步子。
  这盘棋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而其结果就是,第二天,他们发现各自的浴衣都有被撕坏的地方。
  家里是有针线,但苍辰从来没用过,小的时候他想帮年迈的奶奶穿针引线,结果线头分缝了,他还是没能把线穿进去,他想起前世时看过秋原川缝补袍子。于是,他把浴衣向秋原川身边一推:“交给你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单纯间断缝合,还是Cushing缝合?”秋原川看着那堆衣服上的几道开线的侧缝,看似认真地问。
  苍辰准备下去买早餐:“随便,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
  一睁眼,就看见对方躺在自己对面,也正看着自己。葛楚和湛濡身上只盖了条被子,光裸的后背和手臂露在外面,两人的手还是握着的。
  “我今天要酿春酒。”湛濡捏了一会儿她的手指,说。
  “哦。”葛楚点了点头。
  这时,湛濡看向她,忽然俯过身和她接吻。
  “等等。”葛楚推开她,在吻的间隙中说,“我今天要出去办事。”
  “嗯,这有什么关系?”湛濡一边吻,一边在气息中传达言语。
  葛楚无奈,向床边挪了挪,并抵住她的脖子,说:“等我回来再……”
  “好啊。”湛濡放开了她。
  自从那套没用的军服被压了箱底,湛濡又穿起了古装,青云衣、白霓裳,冒着早春的微雨,撑着青花瓷锦鲤图案的油纸伞,到后院里摘桃花去了。
  后院的小水塘了的确养了一双红鲤,有百年的道行,作为湛濡的信使替她传书。天下了点雨,它们就露出水面来吐泡泡。
  葛楚临出门时,湛濡把落月弓交给了她,她就将其用灵力收住了。
  走在门外,她又受到了湘澪发来的信息。最近她一直在查阿穆和思臻的事,给她们打电话总也打不通,于是她拜托湘澪替她调去这两人最近一次的行动资料。
  “很遗憾,韩思臻在那次事故不久后就被人在医院里暗杀了,至于蒋穆,她大概是觉察到了什么,只身逃到了南方,但还是没能躲得过去。”那天湘澪在发给她资料之后,告诉了她查到的真相。
  后来他们又陆续查出了些什么,目前湘澪发给她的是最新的消息,在老舵门管辖的东区,有一伙人要去那里的一家酒吧交一批货,是一种治疗癔症的走私药品,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想得到的有效信息只是那伙人来了,他们一共有三个。
  葛楚乘上了地铁,往东区那边走。她倚在门边的玻璃上,望着黑魆魆的窗外,隧道里的照明灯不时在她身上划过,一盏又一盏。
  思臻和阿穆在一个杀手组织里接任务,遇害之后,组织有联系过他们,但是未果,又担心暗害者会找上门来,所以最终放弃了搜查行动。
  她把湘澪发给她的那些琐碎的线索串连在了一起,还原出了事情的全部过程。思臻是被人在注射的药品中动了手脚,她的医师,或是配药师一定被那伙人买通了,但她一定暗示过阿穆,所以她死后,医生虽然说她是因病情恶化致死,但是阿穆肯定知道了什么,所以迅速南下,没有了搭档,这次任务她是无法只身完成的。
  她们最后一次接到的任务,就是解决东昭的头儿,按理说东昭和老舵门是竞争对手,但老舵门这次出手帮了他们,一是他们两方还有合作,再者,双方都认为对方还有存在的必要以维持平衡。
  回忆始——
  “楚楚,你就一天到晚就宅在家里,画这些小孩子看的东西?”阿穆一头乌黑的卷毛短发,和她的蜜色皮肤很是相称,她穿着低胸背心和短裤,走进葛楚的个人工作室,两手抄兜,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还在酒吧当助唱。”葛楚放下针管笔,起身招待她们喝咖啡。
  “是吗是吗?”思臻连连问道,“在哪啊?带我们去玩玩?”
  思臻笑起来眉眼总是很弯,她染了一头瑞典金发,自己在牛仔裤上缝了两排小珠子,背上还有一个黑色的蝴蝶纹身,看起来就像是长在她背上的一双蝶翼。
  “就在……”葛楚说明了地点,当晚她在吧里唱歌的时候,就看见了台下的那两人。
  散场后,她见到她们时还有点脸红,因为这是一家les吧,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一次,她才知道了那两人的关系。
  后来有一次,她们执行任务时出了点差错,阿穆为此在肩膀上中了一枪,思臻就带着她暂时躲进了葛楚家。
  “楚楚,有酒精和止血药吗?”思臻一边麻利地为她取子弹,一边问,“抗生素呢?哦,好吧,我知道你没有。”
  “我想要止痛药啊。”
  “你就忍忍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真羡慕啊,葛楚看着她们,想道。
  ——回忆终。
  葛楚站在车门口,到站下车,走进庸碌的人群中。而此时在末馆,湛濡把摘回来的桃花处理干净,就分坛存了起来,按品种,分了碧桃、红桃、缃桃、绯桃、乌桃、白桃、金桃、银桃、胭脂桃,她最喜欢洒金色的花瓣,葛楚在阳光下的瞳孔就像这个颜色。
  “今年我的桃花运不错呐。”看着这么多坛酒,她洒然一笑。
  收拾完酒坛,湛濡回屋在袖子里藏了把竹扇,就往店门外走,三元官站在门口送她。
  “呐,帮我看会儿店。”她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泠沉九渊

  在六月雨天书店。
  虞鸿堂还是一个人忙前忙后,今天他的店员一个都没来,有一个找到工作辞了他这里的兼职,两个请了病假,还有一个去支援总店了。好在这里靠近海滩,地角偏僻,他一个人也应付得来,顺便给湛濡沏了一杯红茶。
  湛濡一直坐在那里等他,喝完一杯茶,见他还顾不上自己,就趁他经过身边的时候问:“呐,师兄,你这书店为何叫这个名字?”
  虞鸿堂整理着书架,过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刚开这家店的时候,正值六月,屋顶没装修好,一场大雨一夜之间把我新进的书全淹了。”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
  以前顾彦昔常来他的书店,有时是买书,有时是蹭书,又一次,他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也是这么回答的。
  收拾完书架,他转过身问:“师妹啊,你来我这儿,不是就为了我问这个吧?”
  “你可终于肯搭理我了。”湛濡起身走到他面前,她向来尊敬这位大师兄,如今有求于人,当然要有个虚心的态度,“师兄,我来你这儿自然是为了借书了,我就是想知道,周怀煦那老小子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嗯,”虞鸿堂点头应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书间,“你去那边等吧。”
  “谢师兄。”
  虞鸿堂上了狭小的阁楼,那里也是他的卧室,海边潮湿,楼下店铺里他经常刷墙倒没显出什么,可他这卧室就“返璞归真”了,墙上长了一面面的霉斑,顶棚的墙皮脱落,地板上还生起了蘑菇,他整天开着空调、除湿机也不见好,最后嫌费电还占地方,就把两台家电扔进了地下仓库。
  他翻开唯一还没被潮湿侵袭的书柜,抽出了一本巴掌大的皮质封面的书,拿到了湛濡眼前。
  “就是这本了,舵门老大周怀煦的生平记录。”
  “我想看这二十年的。”
  虞鸿堂便在书上施法,只见书页自行翻开,直至四分之三页地的时候,一边翻页,文字就一边从书里浮到了空中,组成一个个文段。湛濡浏览了这些文段,大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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