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兰带了些自家腌制的鸭蛋,给张良放下了。然后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张良打电话给顾天明,知会了他一声胡秀兰来访的事情,顾天明不冷不热的应着,然后说要过红绿灯了,就直接按掉了电话。
“鹰鹰,记住了,每个星期一个电话,不能少。学前一定有军训,如果训练量大的话,记得请假,不要硬撑。”顾天明念念叨叨。顾天明就觉得,以前在生意场上跟别人谈判的官方言语,现在整天跟在葛鹰身边念念叨叨安排这安排那。家里有个念书的孩子真操心。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和女同学保持距离。”顾天明重重的说出这个命令。
葛鹰本来就迷迷糊糊正打瞌睡,压根儿就听不清顾天明在交代什么,就是本能的点头应声。到了学校,顾天明将车停到了一边,然后拿着行李跟葛鹰一块去了新生接待处。
顾天明这人长相挺好,加上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很符合那些小女生关于白马多金王老五的幻想。葛鹰原本长的不错,可惜多年来被自己的刘海给遮挡住了,这一通收拾,一通造型,生生把葛鹰变成了一个忧郁沉稳型的帅哥。一路走过去,引得纯情小闺女的小桃心无数。
新生接待处是学生会长季泽文压阵,一律磨嘴皮把送行的父母亲戚给说服回去,说是要让孩子独立起来,说这学生会百八十个人,一定会好好把孩子送到宿舍休息的。
有的家长仍旧是不想扔下孩子一个人,只得坐在一边喝着免费茶水一边等孩子去体检领单子。
顾天明就属于赖着不走的一批。不过这可乐坏了学生会的几大美女,争破头的献殷勤。葛鹰去体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顾天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头顶都瞧不着。也就心情不算好的走了。
去行政楼学生处报到,知道了自己的宿舍安排,领了宿舍钥匙。
“哪儿弄去啊?”前头一个人低着头正往地上看,像是找什么东西。葛鹰绕过去,想先去窗口领东西,最后那人扯着葛鹰的胳膊,不让他插队。
“你说奏你都插俺前头,那后边人还敢给我留地儿不?”那人站起来,标准的一米九个头,粗黑壮实,就是眼睛眯得小小的。
“后边人多,不能都等你一个。”葛鹰说罢,后边一群人回应。
“不行,你不能欺负俺这农村人。”那人不松手。
葛鹰后边的不少男生都有点火了。
“这是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葛鹰说。
那人狐疑的看着葛鹰,“丢了宿舍钥匙嘞,你能瞅着不。就在这儿落的。”
葛鹰让那人让一让,然后在那儿刚才踩着的地方找到了钥匙。葛鹰把钥匙给了那人。那人拉着葛鹰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我说!你感谢够了没!你们俩到底还领不领!”后头一个男生一直冲他们吼了一声。
葛鹰跟他赶紧填好了宿舍号,姓名,然后把单子给领了。撤出了排队的队伍中。
最后才知道,那人代他弟弟领,才领了宿舍钥匙就给碰掉了。他眼睛近视的厉害,平日里用不着看多清楚也就没配什么眼睛,没想到今儿还差点坏事。
“宿舍3号楼511。俺弟也是那个宿舍的。俺弟叫刘犇犇,你们都照应点。”那人说完个葛鹰一声招呼就去给他弟送单子去了。
葛鹰觉得,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人挺多的,这大学那么多人,一人一个样。周围的人都是一堆一堆的匆匆走过,偶尔还能飘过几句以学校为话题的打趣的话。
大一新生的开学比较早,因为三天报到期之后就开始安排军训了。在学校的就都是大一学生和部分学生会成员,和行政处的老师及食堂后勤人员。
单单这些人已经把学校填充的差不多了,等到大二大三的学生和老师一来,那就更热闹了,下课放学估计是村口菜市场般的光景!
葛鹰跟着一起去体检,然后就重新回到了新生接待处。看着顾天明身边干干净净的,没有半个人。
“东西领完了吗?我跟你去宿舍把东西给放下。”顾天明一手提起旅行箱,一手提起压缩好的被褥。
葛鹰顺手把旅行箱给接了过来。
俩人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宿舍,推开门的时候已经看见有人躺在上铺床上玩psp,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揍死你,揍死你,你活该你活该。
那人察觉有人进来,眼睛都没抬,葛鹰也不是个会主动打招呼的。顾天明把行李箱摆好,葛鹰把被子什么都给铺上了,简洁的一溜深蓝色,看不腻。
顾天明在宿舍里绕了一圈,有自带的卫生间和小浴室,不大的阳台。五楼的空气也不错,室内空调,制冷性质的。墙角还有银漆的暖气片,这样冬天供暖是不成问题了。这宿舍条件不差,至少在顾天明这个挑剔的人眼里,这宿舍过得去。
环境观察完了,该是认认人的时候了。顾天明看葛鹰对面铺的小子还在玩游戏,两耳不闻天下事似的。嘴角一扯,顾天明一脚踹在了上上铺的梯子上。
那一声震响,还有剧烈的颠簸,那人差点吓得直接滚下来。
“你做啥!吓死人咯!”鸟毛头,小眼睛,身边瘦弱,人贴在床板上就不敢动了,怕再出什么动静。
“收拾东西动静大了点。”顾天明表示抱歉,反正那人在上铺根本看不到他做的大动作,怎么解释都行。
那人看了看顾天明脚边的巨大旅行箱,又看了看顾天明那张正人君子的脸,选择相信。
“他是你亲戚?你哥?”那人的口音别扭估计是方言说习惯了,便普通话不习惯。
葛鹰摇头,“不是亲戚。”
“我是他家里人。”顾天明接道,心里还嘀咕着,还是近似爱人呢。
“家里人,家里什么人?哥就哥呗,要是有这么个哥,都长脸咯。”那人说完就躺下继续玩游戏。
“你是刘犇犇?”葛鹰说。
果然那人一听就蹦了起来,头顶铛一声撞天花板了。葛鹰都觉得疼。
“你咋知道我叫这?你见过我哥?丢人啊,丢死人了。”刘犇犇直接扯过被子就把自己包的严实。
葛鹰也觉得无奈,他又没说什么。
“鹰鹰,下次你注意点,别撞到头。”顾天明指了指头顶。
葛鹰点头,是啊,都快忘了,他脑袋上还有裂缝呢。收拾完床铺,就打开旅行箱把衣服放在独立的衣柜里。
顾天明没有插手,“你们军训结束后,我带你再去一趟医院,你再检查一遍,看看愈合的情况如何。”
“不用了,都不疼了,应该快好了。”葛鹰自然隐瞒了那天的头疼欲裂还有小黑屋扭曲的异状。
“怎么快好了?”顾天明皱眉,这小孩又不听话了,顺着葛鹰的头皮就摸了几下硬块的地方,扒开一看,表面是已经完好了,看不出什么伤,但是硬块按了按还是在的。
“唔。”葛鹰被顾天明的手指摸到了头皮,刺激到了头上的敏感神经,酥麻的感觉就蒸腾而起,不自觉呻吟一声。
顾天明以为是按疼了他,就在他脑袋上亲了亲,哄了下。
“你哥咋个还不走!”刘犇犇掀被而起,打破了葛鹰和顾天明的二人气场。
顾天明从此记恨上了刘犇犇,不过这些刘某人都不知道,以至于他毕业了处处受到打击他仍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这位大神。
顾天明又念叨了几句就离开了,而且再次交代了一个星期一个电话的安排。
葛鹰点头啊点头,这都第几遍了。
刘犇犇看见那个优秀哥哥终于走了,对葛鹰的怨恨就消了点,凭啥人家哥哥都板靓条顺的,他哥哥就黑壮的跟牛似的。刘犇犇很明显的羡慕嫉妒恨上了。
到下午的时候,宿舍的另外两个人也到了,对这宿舍的设施一通评头论足,说话一唱一搭的,估计以前就认识。
“我是管兵,你是谁啊?”花衬衫的一哥们说。
“我是管龙,这咱们就认识了。”翠绿短裤的另一哥们说。
“是啊,我3岁的时候还抱过你呢。你记得不?”花衬衫。
“你3岁的时候我也3岁,你哪儿抱过了?”绿短裤。
“就在你们家厕所那儿啊,我用床单把你搂着,还差点把你扔马桶里!”花衬衫。
“你说那事儿啊,我记得之后你被你妈打,还尿湿裤子是吧。”绿短裤。
这两位再互揭小时候的伤疤,葛鹰听着乐。对面铺上的刘犇犇也支楞着耳朵听的欢。
“你们两个,听完了吧。我们俩都自我介绍半天了。你俩也该下来,介绍介绍了吧。”管兵和管龙搭着彼此的肩膀,分别用眼睛瞟着上铺俩人。
葛鹰从上铺下来,也不矫情,“我是葛鹰。”葛鹰看刘犇犇没有下来的意思,也顺带把他介绍了,“他是刘犇犇。”
“你俩认识啊,那行,咱们都是一宿舍的兄弟了,有啥事以后直说,能伸手的咱铁定不含糊!”管兵拍着胸脯保证。
刘犇犇仍旧在上铺别扭着呢。
葛鹰已经大概知道了,这俩花衬衫和绿短裤是什么情况,俩人是亲戚,算的上表兄弟吧。从小就这比那比的,这回,管龙爸要让管龙报这所学校以后好继承父业。
“就是他家是兽医,给猪看病的!”管兵插嘴说。
“你家才给猪看病,你全家都给猪看病的!”管龙反驳。管兵摊手表示无语。
管兵报了这所学校,管龙非得也跟着报,为此还挨了顿打。
葛鹰觉得这俩人活宝的。
俩人又问了葛鹰为什么来这里。
“我比较乐意见到动物。”葛鹰说了实话。
管兵和管龙相视一眼,同时道,“我们是什么动物?”
“翠,翠鸟吧。”葛鹰看这俩人一身的花花绿绿,还真像两只翠鸟。
管兵和管龙搁那儿消化翠鸟这个词。葛鹰出门去打水准备打扫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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