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大学四年,为他遭受的一次致命打击,为他们还能好好在一块喝酒。
“别说了,别说了,咱今儿啥也不说就喝酒。万一以后你出息了,指不定不跟咱们平头老百姓喝酒呢。”苏阳也捧杯,调笑道。
“对,对,只为今朝醉,不为明日愁。喝吧。”管龙搭着他的肩膀说。
“认识你们,四年值了。”葛鹰开口说。其他人都笑了,把杯子一举,撞在一块。无论这四年经历过什么,是哭还是笑,是苦还是甜,过去了都让他过去。只当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路长着呢,绊到这里不是个事儿!
苏阳和田诚喝了不少杯,几个人玩笑着大学的糗事,真是说出来让大家乐乐,也不觉得丢人,只觉得,这么潇洒的大学,颇有成就。
田诚他们班上的人,见俩人久不归营,找来了,最后一见是同专业的,也都凑一块喝。
俩班都是兽医学院不同研究方向的,跟见着亲人似的,什么哥哥弟弟的都叫上了。也幸好女生都回去了,不然这帮爷们闹腾的劲儿,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喝的差不多了,酒场该散了,他们回学校过最后一个夜晚。三三两两的搀扶到一块,满口醉话,想吐了就直接在路边吐个畅快。
“呦,这不是禽|兽学院吗!怎么一个个成软面条了?”工整的深蓝色院服,胸口的地方别了个金黄色的牌子,可不就是他们的对头经管学院么。
兽医学院的人都停住了,班长站在最前头,“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怎么说话的,你们不就是一帮禽兽么!这是聚餐呢,有最后的晚餐的感觉没有。兄弟们,你们说是吧。”那个经管的人看了看身边的人。
“是啊。运动会的时候差点趴地上,就这还得了个冠军,算能耐不。”旁边也有人凑合。
兽医学院的人都能忍,你说他们禽|兽,好吧,他们是和兽打交道,但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他们就忍不了了,酒精一上头,啥后果都被抛诸脑后,先打了再说。
你要说平日里打架,兽医学院的倒是不怕,但是这会儿喝了点酒,还没完全清醒呢。所以大家脸上身上都挨了不少。
那边田诚班上喝完酒出来,看到这架势,一通围了过来,那边经管的看他们人多,也自动退了回去。
“以后彼此尊重点!说话别跟从身后的那个洞喷出来似的!”管龙抹了嘴角的血。
那边经管也不支声了。
“兽医学院的和经管的事儿就到这儿了,临毕业,谁都不想让这事儿给学校知道!以后各走各路。”葛鹰说。
经管的那边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也都退了。
“这也算毕业最后一幕了,大胜利收场!”管龙笑着说,就是扯嘴角的时候有点疼。
大家伤势都是外伤,养几天就好。事儿解决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回去吧。”葛鹰说。
大家又嘻嘻笑着回宿舍,刚走进校门,葛鹰的手机就响了,看了来电显示,妈打来的。葛鹰按了接听键。
带着明显哭泣的声音,葛鹰越听越心惊,最后脸色煞白,按着管兵的肩膀更用力了。
二管相视一眼,能让葛鹰脸色大变的,一定是出了大事。也都凑了过去。
葛鹰挂了电话,半天都没说话,其他人问怎么了。二管帮他挡了说没事,喝酒喝多了,大概是胃不舒服。其他人也都没怎么再问,该走人的走人。
人走的就剩他们三个了,二管才敢问。“鹰仔,出了什么事儿?跟哥们说。”
葛鹰把手机揣兜里,沉着脸打算走人。
管龙把人拦住了,“到底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能帮的也都帮帮。”
“是啊,鹰仔,你一个人闷着打算去哪儿啊!这大晚上的。”管兵也说。
葛鹰看着他们,吐了几口气才说,“我爸出事了。我得回家。”说完也没等二管的反应,直接就走人。
“鹰仔,我们跟你一块去,你这状态一个人肯定不行。”二管看了下自己的钱包,还好都带在身上,三个人打车去了葛鹰父亲所在的医院。
葛鹰现在满脑子就回响着妈边哭边说,到头了到头了。跟难以逃离的诅咒似的。葛鹰心乱如麻,被酒精熏得迷醉的脑袋现在仍旧是涨涨的,难以思考。
“顾天明,顾天明,顾天明……”
管龙听着葛鹰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什么,“鹰仔,你说什么?什么明?”
葛鹰没有理他,管龙看了一眼前头副驾驶座的管兵,俩人都觉得葛鹰这状态不对啊,也不知道叔叔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到地方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92、89 寂静医院
说明情况后司机把车开到可允许范围的最大速度,但是到达镇上的第一医院已经是快半夜的事了。
葛鹰给妈打了电话,那边是播报的女音显示关机。葛鹰他们进去住院部,门口值班的小护士直接把他们拦住了。
“不好意思,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你们三位可以明早再来。”小护士保持着柔和的微笑。
“我朋友的父亲生病了,能不能就进去看一眼,我们不会打扰病人休息。”管龙解释。
“不好意思,我们医院规定,过了探视期,谁都不能进去病房,如果是家属,可以明早再来探视!”小护士仍旧耐心的说。
葛鹰走上前,“我想了解一下,我父亲现在的情况。”
“不好意思,病人的病历都是保密的,如果要了解,可以明日去主治医生那儿了解。”小护士继续微笑。
“草,你不让进去,还不让问,你们这算是什么医院!”管兵怒了。
小护士仍旧岿然不动,按了一个号码,“这里有人捣乱,麻烦你们部门派俩个人过来处理一下。”
接着就出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我们不捣乱,能不能让我们留在这儿,到探视时间麻烦提醒。”葛鹰把管兵按在了休息椅上。
那小护士瞧了他一眼,没说话,不过却挥手让那俩人走了。
三个人看到小护士没有驱赶他们,就老实坐下了,神情严峻,眉头紧锁。
突兀的铃声在医院回廊中响起,葛鹰握住手机走出了病房楼,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躲到了小黑屋里。
“鹰鹰,今天聚餐怎么样?喝醉了吗?”顾天明带着愉悦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
葛鹰眼眶一热,一股子酸劲儿直冲鼻翼,哑着声音说,“顾天明……唔……”
“鹰鹰,怎么了?出事了?出了什么事?”顾天明紧张地握住手机。
“顾天明……”葛鹰仰头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滑出,落在身上的白大褂上,晕出灰色的水渍。无声压抑的流着泪,跟止不住似的,原本镇定的心情突然被顾天明的柔软声音攻破了。
不可抑制的心疼难受,顾天明问,“现在在哪儿?”
“小…黑…屋…”咬着牙齿,尽量不露出一点哭音。
“小黑屋,在哪里?”
“医院,镇上的医院。顾天明,”葛鹰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爸出事了。”
“我马上就到,到了联系你。乖,鹰宝,乖,别乱跑。”顾天明心急如焚,知道葛鹰与家庭的关系逐渐的和解,他希望能得到那种温暖的亲情,所以他为此不断的努力着,好不容易和父母关系改善了,却得到这个消息。他无法想象鹰宝一个人躲在小黑屋里会胡思乱想什么,他无法放心他一个人。
顾天明也不管什么安全驾驶了,把车子开得飞快,无论用多快的速度都觉得不够,冷着一张脸直视前方,看似冷静,其实已经心乱如麻,让人心焦的距离!
一个半小时之后,顾天明找到了葛家镇上的第一医院,有些破旧没有修缮的大楼,虽然是第一医院但是规模仍旧很小。
拨了手机,问小黑屋现在在哪里。
葛鹰给了位置。
顾天明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景象,凭空出现的鹰宝,显示头然后是身体,这么出现了,伸着双臂扑到他怀里,压抑着哽咽声,抱住他的手臂很紧很用力,像是借着那力度在用力压抑着。
顾天明没有感叹小黑屋的神奇,现在的他只剩下疼惜。“鹰宝,乖,乖。”亲了亲葛鹰潮湿的脸侧,顾天明用幼稚的话安慰着他,不了解具体情况,他没法用空洞的话去安慰。
葛鹰继续收紧手臂,把头埋得更深。被顾天明一下一下轻拍着后背,葛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似乎只要见到他,只要念叨着他的名字,就能得到一种勇气一种信心,一种安全感,因为顾天明是完美的,是无敌的,所以就这么待在他身边,他是最安全的。
顾天明继续喊着,“鹰宝,鹰宝……”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着。
不知过了多久,葛鹰迷迷糊糊的松了臂膀,困意整个把他笼罩住了。
顾天明把他放到车后座,盖上自己的外套。鹰鹰无意识的抱住外套贴在脸上鼻子上,然后闻着熟悉的安全的味道,安睡着。
顾天明看了他一会儿,把车子上了锁,去了住院部。
“顾大哥?你怎么来了?”二管站起来,很惊异他的出现。
“你们两个先回去找个旅馆睡一会,别在这里等着。明天一早再来。我陪着鹰鹰。放心。”顾天明说。
“我们也……”管兵还未说完就被打算了。
“那好,顾大哥,我们先去休息,你……好好安慰他。”管龙把管兵拉走了。
“身上带钱了吗?你们先拿着这些,应该够找个差不多的旅馆。”顾天明掏着钱包。
管龙摆手,说不用,带了钱包,俩人就去了医院的招待所,环境一般,主要是近。
顾天明也不管小护士怎么一遍一遍劝他回去,就那么一句话,要去见见值班医生。小护士无奈,把他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