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笑红尘 by 苏陌(绛袖)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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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笑红尘 by 苏陌(绛袖) 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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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心中一颤,怒道:“你是神君,怎可如此!!!?” 
“神是何物?──我自生来就随性而为,只要此河通畅百年,只一季成灾,何人怪我?况且最近凡人祭祀不隆,我正想发威呢──!” 
一席话,叫莲心无法拒绝,他一生所求,不过济世渡人。 
那妖怪如此祸害,何必犹豫,只是欺骗而已── 
於是,他真的做了。 
不知道自己的言辞如何出口,完全恍惚如梦。 
见了妖怪的面,就全然失措了,原来想好的说辞一句也没想起。 
笨拙的,虚伪的,稚气的,鄙下的,这麽一张脆弱的面具,竟然骗过了那妖怪!──这简直荒唐! 
那玲珑精明的妖孽,怎的就会相信? 
那冷酷残忍的妖孽,怎的就会上当? 
他是个妖孽啊!──妖孽就那麽脆弱?这麽痴傻? 
像个孩子一样搂住他,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说著喜欢! 
抱著那柔弱的身体,青年的手直发抖,就像是在杀死一个人! 
怎麽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莲心自己也奇怪。躺在他怀中的人,竟是这麽的毫无防备,他疯了还是傻了?怎的这麽糊涂? 
那软软的肢体,纠缠著他,像他又不像他,半梦里流下泪来,只细细一行,喃喃叫著别人的名字,却把他搂得越发紧了,一直没有放手,仿佛放手就再也抓不到,一直到最後,一直到身中的剧毒就禁锢住那妖孽,让他永不超生! 
几乎像是他亲手扼死了他一样,那种刻骨的罪孽! 
还没天明,怀中妖孽早就昏迷过去,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亦不知自己被如何的欺骗,兀自心满意足似的,脸上一片温柔。 
看著那妖怪的睡容,怎麽也无法相信他是个妖怪。 
这麽一个柔弱娇媚的女子,这麽一个任性蛮横的男子! 
像人,又不像人,像妖,却从没见过这麽样的妖。 
他到底是什麽? 
那叫做奉桃的生灵。 
那睡脸,依旧冶狐媚,只是垂下了眼帘,看来更像个凡人,更像个孩子。 
小和尚,你留下陪我吧,若你答应──我就不去风林集闹事,杀人──要是你跑了,我会很生气,然後说不定会做很过分的事,你是出家人,不会见死不救,对不对? 
──还记当初,那妖孽威胁起人来也天真得很! 
可是越是任性妄为像个孩童,就越是残酷! 
那妖孽硬生生将他束缚住,用色欲玷污他十八年的修业,毁去他的人生,剥夺他的尊严! 
想到这些,心中难抑恨意。毅然的,青年推开伏在他身上犹如春泥的柔软肢体,触觉像从前那唯一一次碰触,女子的柔媚,仿佛一触就碎的单薄! 
然後他便走了,来到寒风冷凛冽的大河边。 
青佾顺手分开河水:“过去罢!本君守信,你可以回故乡。──其实,你随便去到何处也再不会遇见他了,尽可放心,哈哈!” 
无处可归,只是茫然! 
心中还是撕裂一样的疼痛,不知伊於胡底──如何得来──疼痛而已。 
禁不住,还是回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又何况,他无法背弃自己的信仰。只想赎回罪过,了却自己的恶业,,想回到最初之时,他还清净无欲的时候。 
除了回去,别无他法。 
我佛慈悲,定可解我痛苦,超脱我於空寂吧! 
在殿前跪著,只听主持森然道:“你所犯戒律,罪大恶极,放纵恶欲,不能悔改,足与妖物为党七年,身为红莲行者,更是罪加一等!如今,唯有罚你带枷刑囚於後山,一生面壁思过!──你可领罪?!” 
一生?很好,不过就是一个轮回,一个尘世梦魇罢了,这一生,应该这麽完结才对! 
莲心只觉得心中忽而空寂无物,似乎是少去了什麽东西,又像是毁灭了什麽 
──他只是空洞的回应道:“弟子领罪!” 
枯萎冰冷的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如此断绝心念,无喜无悲,一如无我,也就无怒无嗔,不须苦痛了! 
只要遗弃这饱受折磨,不可悔改的罪孽肮脏的身与心,他得到的就是全然寂静! 
佛前无我,空寂自在,这样才能超脱凡尘──不受轮回之苦! 
带上沈重的刑枷,拖著腥冷的镣铐,山中深穴,淅沥淌下湿气,终日阴寒。面前一隅石壁,身边一盏孤灯。 
正当青年的那人,已经显得憔悴苍老,形容枯槁。手中一串念珠,摩挲得深红如血。 
41 
'情何物' 
谁都不知道一个人是不是有来生,照例是这样。 
但是林绛袖知道一点:即使他真的有来生,也义无返顾没得商量的要喝孟婆汤,好把以前的事情忘个精光,下辈子再无牵无挂活一回!谁会没事撑的,自己找闹心?那样是很无聊的! 
反正他是不会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没想过有一天要为了上辈子的事情负责。。 
风林的眼睛,直要把他给瞪穿了!──可惜了那稀罕的俊俏。 
“我说,风林,你还是放弃吧!” 
看那惨烈的眼神实在是极端不爽,林绛袖小心的调整语气,一脸苦口婆心。 
风林只是看著他,半晌,倏忽长叹:“假如你还能记得,就不会是这样。” 
绛袖只是冷笑,心里的气还没消:“你自己说了,前世的我是憎恨你的,难道现在就会对你和颜悦色拉?” 
“绛袖,从前是我错了,可是并非我一人造成了那个错误,现在我还记得以前种种,难道不是冥冥中的天意麽?至少试著,让你想起来!”风林渐渐露出期待的眼神来,“你听我把以前的事情说完,也许你就能想起来了!” 
“我不要听!风林,别纠缠我了,咱们各自都太平些,好好过日子!” 
绛袖拔腿就走,正好是下楼,他三步并两步,也不回头,可惜後面一阵疾风,他的胳膊又被抓住。 
“怎麽?我走都不行吗?”少年怒目而视,眼里精光乍现,林绛袖出名的好脾气,轻易是不生气的,但现在,他是真是生气了。 
“绛袖!” 
“风林!我想要你明白,我不需要什麽前世,我现在活得极好,若你非要搅乱我的生活,那对不起,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放开我!” 
“明明下了诺言,要再见面的!”男孩颓丧的闭上眼睛。 
手中的胳膊决绝的挣脱,风林再次睁开眼睛,只看见快步走远的消瘦背影。 
从前,几乎都没见过你的背影。真是奇怪。 
只要是我在看你,你马上就会察觉,然後转过身来,说:“怎麽,看得你入迷了?” 
你总是面对著我──时而讽刺,时而调笑,时而痴迷。若桃李的脸,奸佞的神色,漆黑的长发。无数次,即使是离别,即使是在最绝望愤怒的时候,你,总是会看著我的。 
为什麽,那时候没有察觉呢? 
你总是看著我。──发现这件事的我,也就总是看著你。 
是的,一直看著你。 
为什麽现在你不再看我了? 
该死!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来赎我罪过。 
奉桃,我不能放开手,因为我还记得呀! 
既然是上天注定的因果,你怎能不记得? 
我要让你想起来。这麽想著,风林隐隐觉得痛苦,他明明知道这样的勉强只让那少年更恨他,可是有什麽办法呢?除了他,他没有其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似乎是很长久了。可是在幽暗深邃的石穴中,是无法确定时间的,更何况,时间对他,早失去了意义。 
这寒意刺骨的山洞,四面画著佛,水流班驳那些木讷的脸,并没给他多少清净。 
他一颗颗数著枷南佛珠,珠色如血,恍惚间,好象有血流过他拨弄的指尖,让他不自知的颤抖一下,莫明心惊! 
怎麽?又是那恶业作怪? 
我佛慈悲!我已经抛弃那些东西了。如今,我只求空寂。 
可是内心到底有什麽东西在抓挠噬咬著,仿佛是不肯放过他。 
即使在醒的时候无心,在梦里又怎能不痛? 
你这罪孽深重的人啊! 
你怎麽能悔改! 
  
开始,还有小沙弥送饭来,他也还会吞咽著食物,来填他的欲求,到後来,日日打坐也逐不开心魔,他无心饮食,只一味对著湿冷的石壁冥想。 
说他想,他又没想,不愿意回忆过往种种,每次忆起那妖孽,就强行鄙弃著。 
说要忏悔罪孽,他到底是怎样的罪过,其实他自己亦不清楚。 
只觉得有罪──欺骗的罪,沦落的罪。 
无耻淫亵的罪,杀生的罪。 
──谁给的罪?全都是他! 
暗淡的,模糊的回忆,被抛弃太多次,却没有消失,莲心清楚,只要他活著一日,只要他自己想忆起,那回忆就会回来,继续折磨他。 
──我,本是红莲行者,菩萨降大法力於我身,要我除妖灭魔,解众生困厄。我无须犹豫啊! 
我到底罪在何处? 
那人苦恼著,无限的彷徨著,他面什麽壁?全是自欺! 
然後,突然有一天,有人在摇撼他。 
睁开干涩的眼睛,似乎看见了人。 
稀罕,怎会有人? 
“莲心──。” 
那苍老的声音道,洞中幽暗,几乎看不见东西,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个老僧。 
“你──。”他低哑道,许久没说话,舌头都僵硬了。 
“莲心,你可知道,你在这里棉壁领罚,已有三年了。” 
才三年?这麽短?又这麽长! 
他抬头,不知道为什麽能见到方丈。他本不该受打扰。 
“红莲行者,你知道为何要扰你面壁?”老僧面现忧色,,只是年事已高,修为有成,不全然行於色而已。 
莲心懵懂道:“为──身──麽?” 
老僧只是摇头,微微挑起白眉,沈痛地说:“只因你之後,再没出过红莲行者!” 
一时间,莲心还是弄不懂是怎麽一回事。他只是半睁著眼看著方丈。 
眼神呆滞,面色蜡黄,不复当初模样。 
这枯槁形容实在惨不可睹,方丈只是摇头。 
旁边的参事似乎十分著急了,在旁忙道:“方丈,今日来,还是要说呀!” 
老僧无奈,长叹一口气:“先接红莲行者出牢。去了刑枷,好生看顾著。” 
莲心略微瑟缩著:“不!──不────不出──!” 
方丈突然一摔大袖,肃然道:“你若还是佛门弟子,就休要抗命!” 
小沙弥过来扶了他,一个陌生僧人给他去枷,年深日久,去枷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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