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求别呀——”慕云魂朝奔跑着的路人丙招手,你快回来呀!他就说了一个“鬼”字,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就成鬼杀人了,还是个肯定句,不得不感叹凡人的臆造能力。他捂住耳朵,不去听路人丙的四处散播“妖言”,他是不是闯祸了?也不敢抬头看上官君越,生怕被骂。
“慕云魂,你这家伙,哈哈。”廖木峰对着他大笑,别看这小妖怪天天装大爷,一到上官君越面前,就一副怂样!
“你笑什么你!”慕云魂翻他一白眼,伸腿准备踢他,廖木峰往上官君越身后一躲,他没办法只好与君越对视。“君越……”小声呢喃道。
上官君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并无责怪之意。“嗯?”
“我错了。”
“还不一定。”
听到了跟心里想的不一样的答案,慕云魂一下子懵懂了,瞪大眼睛。“啊?”他没有听错吧?
“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我预感,离那天绝对不会太遥远。”上官君越背着手,率先离开。
慕云魂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拽着他的衣袖问道:“现在去哪?”
上官君越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上酒楼喝酒。”
这……君越是不是脑崩,又或是吃错药了吧?换做往日的话,对这些事可积极了,这会儿要放着不管,到酒楼喝酒?这也太不似他的一贯作风了。
樊萱看着他俩的背影,暗自低头,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什么,廖木峰会意地拍拍他的肩,嬉笑道:“我们也走吧。”
“嗯。”樊萱抬头,回他一笑。
廖木峰心跳漏了一拍,没想到樊萱会主动对自己微笑,这可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呢!……至于那个不幸死去的人,留给官府头疼去吧。
又过了几日,正如上官君越所言,离事情的真相绝不会太遥远,这不,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有人在郊外发现了尸体,这回死的竟是……官府老爷的二儿子。
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自第一件凶杀案起,官府派出大量的守卫,日夜巡逻,可谓是一个可疑人物都不放过,一处可疑地点都不漏搜,如此严密的戒备,竟还有漏网之鱼,他就像是对官府的权威进行挑战似得,杀人杀到官老爷家啦,这一次,不仅民众恐慌,连官府大人都禁不住为自己捏一把冷汗,说不定哪天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这人是怎么死的?”上官君越靠着栏杆,手捏着酒杯问道。
“大卸八块咯,还能怎样?不过,额……”慕云魂刚从郊外回来,额头上还布着细汗,迫于告诉上官君越最新的消息,他是跑着回酒楼的。
“怎么?”
慕云魂搔搔脸,不太好意思说,但转念又想,这也没什么。“就现场有两个……那东西。”
上官君越不太明白他说什么,顺着他问:“什么东西?”
他趴到上官君越身上,凑近他耳边,轻声说:“就是男人的那东西,而且有两个。”
上官君越咳一声,掩饰尴尬,耳根子难得通红一次,但很快就消下去了,佯装严肃的表情,说道:“哦?这倒是挺奇怪的。”
“是啊,会不会有上次那具尸体的呢?”
“咳咳,这意味着什么呢?”
慕云魂挪动身体,离他稍稍远了点,猥琐的笑了笑。“我想到了很猥琐的事情。”
“哦。”上官君越没啥大反应。
“你问我,我就说。”他迫不及待的想说,但又爱装逼。
“我不感兴趣,不问。”上官君越撇过头,想喝酒,但看着酒杯,莫名的想到慕云魂刚提到的那两根东西,想呕吐的冲动都有了。
“你不问,那我就说了。”慕云魂不理他的扫兴,兴致勃勃的说:“姐姐曾提过,凡间的女子未出嫁前要是被人猥亵过,都恨不得把歹人的那里割下来,让他断子绝孙,欲罢不能,叫他没了男人尊严,要生不得,求死不能。”
“跟这有何关系?”
“这两尸体不都被切了吗?”
“大卸八块,自然全身都切。”
“哦,那为什么不切嘴,不切鼻子,不切脚趾头,偏要单独切下那里。”
“慕云魂。”上官君越幽幽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慕云魂心一惊,他说错了什么吗?怎么突然喊他名字。“干嘛?”
“待会我要是吃不下饭,你这个月便没有零钱花,也别想买任何糖。”
“啊!”慕云魂哀怨的看他,这家伙也太狠了,明知道自己是只穷狐狸,就爱吃人间的糖,不给他钱花,他咋活呀。
当廖木峰与樊萱走过来时,见他俩就一副僵着不动的模样,慕云魂满脸委屈。廖木峰好心上前问他发生何事,慕云魂拽他俩到一旁,详细告知。廖木峰听完后大笑不止,而樊萱则是皱紧眉头。
当他们四人又坐回同一张桌子时,樊萱突然问道:“你可以跟我们说一说廖衡的事吗?”
“廖衡?这名字好耳熟。”慕云魂懵懂的问道,廖母好像有提过,但当时他没在意。
一提到这个名字廖木峰立马收起刚才嬉笑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他思考了片刻,幽幽的问道:“你怀疑是他吗?”
“我没说这个。”樊萱喝了口茶,想缓和渐变冰冷的气氛,微微笑了笑。“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如果,这是你的怀疑……”廖木峰顿了顿,叹口气,自从那天隐约见到廖衡,就觉得不太对劲,今早死了的二公子,勾起他对廖衡最初的回忆。但现下如何开口,从哪儿说起?他脸面向远方,双眼透过人群,直穿入不远处花柳巷,一点点回忆曾经,他的恋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五官都纠结成一块,直到不再犹豫,他才坚决的点头道:“好,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写到两点半T T,早上早起赶去游戏签售会,到了那儿,瞬间变身土豪,买了豪华版T T,倾、家、荡、产,钱包空空,在所不惜,生平第一次啊!
☆、最后一人
“仔四岁就被人贩子卖入风华楼,幼时在院里打杂役,十岁开始……你们懂的,大概在他十六岁那年,我们相识了。我还记得那天,月亮特别亮,夜里没啥风……”
慕云魂汗颜,擦了擦冷汗,插过一句:“这是在做环境渲染吗?”
廖木峰不满的督他一眼,继续说道:“闲来无事,寂寞难耐,于是到风华楼喝杯花酒,点了一个小公子,具体是谁忘了,当我搂着他准备回房时,路上传来好几声惨叫,一直喊着救命,那晚我不知咋的,突然管起闲事来,也许是那个声音太过凄厉,我一个没忍住就冲进房间,见仔被那官府二公子压在桌子上各种凌虐,衣服都给血染红了,我出手救了他,也惹怒了二公子。”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渐变迷离,似乎陷入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记忆之中的廖,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副青涩大男孩的模样,每次都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见他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廖木峰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的体内。那段时间,他天天往风华楼跑,与廖腻在一块,还想过给他赎身,不过那时廖还年轻,颇有姿色,在花柳巷里也小有名气,老板自然是不同意,但这不能阻止他俩偷偷相爱。
“后来呢?廖为什么会死?”
廖木峰思绪收回,眼带悲伤,他徐徐说道:“有一段时间我外出除妖,回来时便得知廖染上了花柳病。”
“什么是花柳病?”慕云魂双手托着下巴靠着桌子,呆呆的问。
樊萱踩他一脚,眼瞪他。“笨蛋!”
“我真不知道。”慕云魂无辜的说道,他变成凡人的模样才多久嘛。
上官君越扶额,连他这种不问风月事的人都知道花柳病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想去!”
“哦。”
“他染了病,自然不能再继续接客,为避免传染给其他小倌,老板无情的将他关入黑屋子,就等我回来给他赎身,当时,我知道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但依旧遵守曾经的诺言,给他赎身。我陪他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知道吗?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我面前断气,自己却无能为力,当时痛不欲生,痛到不能呼吸,埋了他之后,我开始茫然,堕落,不干实事,变得很轻浮,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
“你们认识了几年?”慕云魂感兴趣地问道。
“三年。”
“你现在还无法忘记他吗?”
“嗯。”廖木峰点点头,他对廖有亏欠,如果当时他不去除妖,又或是他能回来早一些,廖也就不会被逼着去接其他客人,更不会染上病,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廖。他内疚,显露痛苦的姿态。
樊萱拍拍他的肩,友好的一笑,想要安慰他,透过樊萱的眼神,廖木峰知道他理解自己。毕竟樊萱也曾与廖一样,在风月之地待过,只是他比廖幸运多了。
“在那种地方,身不由己。”樊萱想到荒唐的那两年,觉得自己还真挺幸运的,至少没被逼着接客,谁让他是卖艺不卖身呢,他就是个弹琴的。
“签了卖身契,就得像物品一样任人使唤,帮人赚钱,最后染了病,还要被关起来,要我是廖,一定恨死那老板了。”
慕云魂无意间发表的看法,就像一道闪电似得,击中其余三人的脑袋,真相就快浮出水面,却怎么也上不去。“你刚才说什么?”上官君越急切的问。
“啊?”他的反应过于热烈,把慕云魂吓了一跳,脑子反应不过来。
“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没说什么呀,我就将心比心,要是我那廖,我一定恨死老板了,哪有这样的人啊,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扔一边,这还把人当人吗?”
“嗯。”上官君越又陷入沉思当中,开始纠结起来,明明知道真相就在眼前,他却只能在门前徘徊,怎么也进不去,能不着急吗?一定还缺点什么。
“唉,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廖都死了,死人能做什么呀?”慕云魂摆摆手。
“这很难说。”樊萱深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