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手里拿的什么。”
他随手抛给我道:“天界的明月珠,天外天的四海里比鱼都多,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胖子惊问:“迫的你动仙能的对手,就拿这么个玩意儿糊弄你?。”
我问他:“就这么个玩意儿你在神魔井的铺子里见过有卖的么。”
“玩意儿就是玩意儿,没有实用意义,再好的东西也只是拿着玩。”
我不想干涉他的价值观,高高兴兴的稀罕我的,不跟他争。
王雪明道:“先去找地方补个午餐。”
我们三个讨论着待会儿吃什么,反正我知道孤凤举不吭声就是默认,他决不会因为懒得开口而迁就什么。
所谓虚荣心得到满足,当四个人鱼贯走出看台,遇满场侧目,我感觉脸上特别有光。
晚上回去我娘热切的拉着我往侧榻上引。
那明月珠白天就散发着温软软的光晕,晚上还真像捧了个巴掌大的月亮,里面有光纹好像在酝酿着什么,手指头一触一圈涟漪,不停的戳上去就是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玩的根本停不下来,任她跟我说什么都嗯嗯的胡乱答应。
最后她拍板定音:“好的,那我明天就跟皓虞说了,等你哥竞技结束,叫她跟你们一道去玩。”
“谁?。”
“陈皓虞,就今天下午坐我旁边那姑娘,你不是跟人家眉来眼去的瞧着挺喜欢,还对人家那么热情。”
我收起明月珠严肃的望着她道:“对不起你刚刚说了什么。”
“明天跟皓虞一起吃饭。”
“这句我听到了,我”
我娘欢喜的拍手打断我道:“好的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说完跳下卧榻直奔回自己房间,晚安都是关上了门才说的。
我喃喃着兀自把话说完:“是说之前的话里我好像漏听了什么关键词。”
孤凤举在对面沙发上幽幽叹息。
我想起了刚刚虽然我漏听了,但是有第三方在旁听的,于是向他求证:“你看咱妈刚刚是想表达什么。”
“表达她很高兴那谁做你媳妇。”
我吃惊道:“她是不是老糊涂了,还记得我才二十一岁吗。”
我娘隔墙叫嚣道:“我还很年轻,我才两百一十岁!”
我小声道:“比我多一个零。”
孤凤举拍我的头调侃道:“你要是觉得自己还小,那就晚几年再娶。”
“不这个不是重点,关键是,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不这个也不重要”
他起身回房:“我先睡了,明天还有进阶赛。”
我又一次被打断,默默坐了一会儿,召唤道:“一条龙。”
它啪的出现在我面前。这孩子瞧着倒精神,尤其一双龙眼盯上明月珠时,爆发出无上热情:“哥你终于叫我了,今天竞技玩的开心吗。”
我警惕的审视它:“还行吧。”
一条龙被我看的不好意思,半空中扭了扭,侧目无限娇羞的望了我几次,忸怩道:“哥,我能在你这珠子上趴一会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蚩尤祭事
它这一声声的哥,唤的我心中极熨帖,大大填补了孤凤举造成的缺失感。
我也没想到它会好这口,但看它这样子也没心思理我的苦恼,便将明月珠抛给它。
一条龙欢欣鼓舞的凌空抱住球,掉在沙发上快乐的滚啊滚,我便趴在旁边看,听它陶醉的哼哼着还拿脸一个劲儿的蹭,恨不得钻进去,似乎有点不一样。
我记得我碰到明月珠,涟漪是一圈圈向外扩散的,但一条龙伏在上面却是一圈圈的往他身上敛,好似被它吸收了一般。
我于是问它道:“这珠子跟你是什么关系。”
“嗯。嗯哼哼。啊?。”
我瞧着它,估计我刚刚玩时候,也是跟我妈这样回应的。
然后我就眼光光看着它融进去了,我戳戳珠子,还是硬的。
于是拍珠子叫它:“一条龙!”
它喝醉了一般抬头:“听着呢。”
“跟里边儿呆的可舒服?。”
它又将脸贴了回去,沉醉道:“忒舒服。”
“嗯,看着是挺舒服,都融为一体了。”
“纳尼?!”它惊飞,整个从珠子里跃然而出,小龙体上还泛着淡淡的光晕。
我略无语,回房间把孤凤举拨拉醒,让一条龙浸到珠子里去,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眼道:“没什么,这珠子恰好适合它修炼而已,值当是催长吧。”
我听着不像好话,便问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没。”
我心稍安,琢磨着怎么个催长,是说一条龙要变成一条大龙了吗,我有点激动:“那,它能被催长到多大?”
孤凤举翻过身来托着下巴,略思索道:“能飞的喷火龙,长大了应该能当战灵坐骑吧,挺好。”
我更加急切了:“那它什么时候能长大。”
他给了我一个爆栗子:“你考试怎么及格的。”
“考试都是灵主与灵侍之间的互动题目,没考这个。”
孤凤举慢慢的哦了一声,勾着唇角靡靡笑道:“灵侍是随主人的,有上限没下限,你能驾驭多大的它,它就能够长多大。”
我顿时感觉心都碎了。
深夜爬到书塔里找灵侍相关的资料。
一条龙为我凝重的表情深深折服,自觉放弃抱珠子,问我要找什么,它来帮忙。
“我想全面了解一下灵侍。”
“这个你问我就好了。”
我对上它天真的大眼睛,问:“你是哪儿来的?。”
“你召唤来的。”
“我召唤你之前你不存在么。”
一条龙望着我,看起来有点惴惴不安的,欲言又止的,可怜巴巴。
以前即便我好奇了问及,它也从不给我讲,似乎灵侍们都不爱与主人沟通自己的私生活,略卑微的将自己置于附属品行列。
本来我不在意的,但现在我想让它独自强大起来,好沾它的光。
我继续一边思索一边漫无目地的找寻着。
隔了一会儿听得它叫我:“哥。”
“嗯。”
“你还记得我们是不能解约的吧。”
“这是常识。”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能解么。”
它说的语重心长,我撕开最后一袋薯片席地而坐,摆出认真听故事的端正态度。
一条龙伏在我肩上,将头抵着我的颈子蹭了蹭,我感觉它似乎略有点委屈的情绪,叙述的倒是平静又条理清晰。
故事很长,长话短说了便是天凡冥三界,冥在最下,有鬼妖两道。
溟河老祖下开九泉,九泉之下有地府和地狱分掌统辖和制裁,又下为妖魔道。
愈下便浊气愈甚,幽暗混沌星月无光。
妖魔道原本与鬼怪道是持平的,同凡界人道与畜生道一样。妖魔本身有意识无形态,形状自由。
却因其无相而深为诸佛所恶。无相是佛专享的超然,于是污蔑妖魔渎佛,绝其与另外五道相通,令其在三界罅隙受惩。
妖魔在最深的地下晦暗而艰难的生存着,日渐悲苦,丑恶,无状,却仍向往光明。适逢凡界灵修先祖有个战队误入了此地。于是两厢结下契约,或有幸感召得见天日,然而一旦通灵,终生为仆。
也就是说我的一条龙原本可能是任何形态,因为我想要一条龙,它便以龙形出现了。
与我结缘时候它常惴惴,因为我想要龙,连名字都给它取的叫一条龙,它一直深恐我知道它本体不是龙而不要它。
妖魔无魂魄,解约便会灰飞烟灭。
我们学习召唤时候都只是初具驾驭的未成年,根本召不到什么大妖魔,灵侍都是很天真纯净的雏儿,接受教养,共同成长。跟着什么人就学什么人,向来与主人性情和谐,决不会招致如此后果。
然而它们本能的认为在与灵主的关系中,灵侍是极其弱势的。
感受召唤来到凡界须得实体化,实体化后便不再能变换形体。侍主可能仅仅因为想换个灵侍形象,便带给它们灭顶之灾。
也所以学院里召唤课程开的很晚。
世世代代的谆谆教导,兼启蒙教育的潜移默化,自来从一而终都是凡灵人族的基本素质,村规也有明文规定,严厉禁止以任何理由与灵侍解约,违者自废或被强制废除半身修为。
我这一世首次感受太痛时候哭不出来,便是王雪明自废了半身修为。
但我是不一样的,我根本就没什么修为,也不知道废半身修为跟没废会不会有明显区别,所以我的一条龙格外担惊受怕。
我将袋子里最后一点薯片渣倒嘴巴里,问它现在还能变形么。
它无辜的说不能变了。
我说:“哦,那我先睡了。”
蚩尤祭的第二天,孤凤举赢了一棵血芝。
我们在六道一番吃火锅,我想着小胖研究鬼画符野心勃勃的认真劲儿,就找碗掰碎了浇汤,拿给他吃了。
陈皓虞看的目瞪口呆,明显受了很大刺激,话都说不利索了,竟问我这样随手处理这么珍贵的东西,我爸妈知道吗。
她真是语出惊人,我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能随机应变:“这叫物尽其用。”
为了带着她不那么尴尬,我还特地让王雪明也带上王冰聪,可这会儿我倒感觉她让我们几个尴尬了。
饭后我们到神魔井旁边的话斋喝茶打牌,玻璃扇上时不时流过紫光,显得神秘而幽静。
孤凤举带着王家兄妹穿神魔井到阿鼻村去了。
陈皓虞又目瞪口呆,说好羡慕,她爸妈还没修到带她出入其它两界的道行。
我随口道:“你爸妈就是够道行了也不会带的吧。”
她大惊小怪:“一定会带的好不好!为什么不?我可是他们亲生的。”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凡灵人还有另一个基本素质,是自主修行,蒙荫与蒙羞无异,绝不仰赖父母祖辈的。原来是家教不一样。
我僵硬的笑笑,转问庞然为何不去。
胖子笑说他们是团队,不能给孤凤举他要的东西,所以不能让他带。
我饶有兴致,问他孤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