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想什么呢?”
果真是想谁,谁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锦儿转过身去,看向那个犹如谪仙的男子。
他一袭洁白如雪的广袖长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墨玉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直而下,风吹动发丝像是溅出的水花,美得令人流转不开目光。他还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若不是大名鼎鼎的魔头辰溪,必是那街上整天和朋友打打闹闹的纨绔子弟,看起来不羁心思却如孩子般单纯率真。
辰溪很聪明,也许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不表现出来,这种内涵却只有和他一样聪明的锦儿能看出来。
锦儿莞尔。
悠悠走到辰溪身边,抱住了他:“我在想,寂寞时,谁会来陪我!”
锦儿说得异常的哀怨,仿佛千金小姐抛弃富贵,陪穷小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却又在不久后,质问自己,她这样做值得不值得。
辰溪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猝不及防的对上锦儿炙热的眼神,微微一愣:“难得哥哥将平日里,对低妆所有暧昧,转移到我身上。”
这样的柔情,若没有带上伪装,该有多好?
辰溪叹息,微微推开锦儿,见他不动,自己又倒退了几步道:“哥哥说笑了,您还有低妆。”
“低妆?”
锦儿低眸,认真地想了想:“我确实只剩下了低妆。”
意料之中的答案,辰溪怎会没有想到。
他们自出生起,就在一起。十几万年了,谁也没有离开过谁。
或许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魔头可以完全信任另外一个魔头,十几万年来都不曾对彼此产生过任何怀疑。
就连当年低妆一念成魔,锦儿也随着弃佛成魔。
或许锦儿为低妆付出的太多,早已变成了习惯。
哪怕这是没有回报的。
哪怕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输得不是别人,却恰恰是自己。
“低妆传位给我,怕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那一定是关于你的。”辰溪说得不留余地。
锦儿点点头,毫不隐瞒。
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被猜到了心思,隐瞒和不隐瞒都是一样的结果。
索性就这样,明了。
也懒得东躲西藏,累了自己,还让别人看笑话。
“既然低妆迷迷糊糊,不如由我来陪你当一次局外人。”辰溪抓住了锦儿的双手,任他的护身罩如何侵蚀自己的手,任他身体里散出的法力,刻意攻击自己。
东奔西跑,冷暖人间。
麻木了心,淡薄了情。
锦儿美丽的绯色眼眸,流转在辰溪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锦儿,若是你先遇到的是我该有多好?”那样,我们彼此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累。
你费尽心思你想守护的,是我不顾一切想寻回,曾失去的。
可是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亏你聪明一世,却未曾发现,你所不屑的,正是我求之不来的……
那一瞬间,辰溪的话还没有结束之前,他的吻就如致命的毒蛇落了下来。
锦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备,都被这个吻击溃。
吻疼了他每一根神经。
辰溪什么都敢做,想得到的东西,全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而低妆只会把锦儿当做神一样的崇拜,什么时候敢这样逾越?
记得锦儿以前总说低妆朽木不可雕也,不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可一方面又不希望他知道,因为他一旦知道,就会躲得远远的。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思,而让两个人产生距离。
“放手。”
锦儿空出手,掐住了辰溪的脖子。他的动作不慌不急,等辰溪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掐住了命脉。
“听话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会很温柔的……”
辰溪半分法力,半分力气,扯掉了锦儿的衣服。看着他厚实的胸膛,伸长了舌头去舔。
触电的感觉,锦儿也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辰溪又顺势将他压倒在地上,柔软的唇在他的肩窝上游离。
“你满意吗?他做得到的,我也可以做到。他做不到的,我可以做到。”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锦儿却又露出了尖锐的獠牙。他很少这个样子,记忆里的他,总是温文儒雅的模样。
辰溪自是知道打不过锦儿,停止一切动作,坐在了他的腰上。
“你不是希望他这么对你吗?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是他?”忽然停下来,辰溪没有再说话,锦儿也没有说话。
空气在此刻就像是停止了,听不出半点声响。
辰溪的吻,还留在锦儿的唇上,一种特殊的香蔓延身体每一个角落。
辰溪用白皙纤长的指尖,拂过锦儿精致脸庞的每一处角落,良久才甚是可惜的说;“勾起了我的兴趣,却又给我一盆冷水,好不知趣。明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想为那个人再多做些事情。却又在质疑,明明那么多路,为何偏偏相中这一条费力不讨好?聪明如你,何时变得如此之笨?”
锦儿笑了起来,反驳得毫无顾忌:“我何时需要他人的帮助?”
依他的能力,何须巴结他人?
可他多么希望,如今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是那个人。可他知道,低妆又如何会喜欢男人?不禁浅浅一问:“魔尊大人,若是我是女子,你会爱我吗?”
辰溪一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宫的大床上。
床上还躺着他的男宠,他手中握着从锦儿身上得到的玉佩,上面刻着几个字:
低妆,是锦儿永远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有锦儿,有辰溪,我呢
魔界的小溪,流着黑色的水。
岸边生长的水草,也是那种深沉的颜色,犹如垂暮。
辰溪就赤裸着上身,躺在水草上,一只脚伸入水中,任流水拂过。
魔界的水草总是厚厚的,软软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可是再舒服,也没有床舒服。
辰溪却甘心躺在这里,这里很安静,他要的正是这种安静。
这样安静的世界里,他才好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做那么多事情究竟划算不划算。
“你有锦儿,有辰溪,我呢?”
“锦儿爱你,你爱锦儿,那我又算什么呢?”
“说到底,我一开始就是孤家寡人,现在以后都是。就算得到了一切,又如何?孤家寡人就是孤家寡人。”
他就像是一个生意人,亏本的买卖绝不会碰。
可是有时候,令你亏本的那个人,是你挚爱的人你又该如何定义?
‘低妆不再是魔尊了’,这句话在他心里念了千百遍,却始终想不通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如何抉择。
一盘棋,只要错一子,就满盘皆输。
“你,又在深思什么?”
温柔的声音,魔界难得听见。
辰溪侧目,那人一袭黑衫,已蹲在自己身边。
他拾起水草里的骨头,辰溪看到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
它叫半江花,本来应该长在骨头上的黑色小花。曾在低妆的管辖里,魔界很少发起战乱,半江花无处生存,几度绝迹。而且半江花捏碎时会发出‘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淡淡的香味不管被什么沾到,就很难祛除。
记得最后一次,魔界开满半江花是在九万年前,辰溪刚走进低妆和锦儿的世界。
他几乎灭了一整座城池的人,洒满了整个魔界大陆。
噬血的魔,吞噬完血肉留下了森森白骨。
那一年半江花第一次开满了魔界。把魔界妆点得更加漆黑,幽深。
辰溪杀人如麻,手下绝不留情。
可在别人眼里,他并不只是一个屠夫。
因为他的那点聪明劲,就连锦儿都不由赏识。
因此,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魔界右使者的位置,与传奇般人物锦儿平起平坐。
“半江。”辰溪嘴角含笑,并不是认出了这种花而自豪。
他将勾起自己回忆的人拉到自己结实的胸前。
他,就叫半江。
辰溪没有给半江窒息的吻,只是抱紧了半江的腰,让他紧贴着自己。
也许,这样会温暖一些。
半江淡然一笑,白皙纤长的手,抚摸着辰溪精致的脸。在辰溪逐渐收紧的臂力里,埋入了他的肩窝,闻着水草下半江花发出的香味,还有辰溪的体香。
他寂寞了。
人生中,总有几件事会令你想不通,总有几个人会令你羡慕不已。
可半江不会羡慕任何人,因为全世界最羡慕的人,都在羡慕着他。既是如此,他又何须再去羡慕别人?
得不到的,并不是最好的,也许只是别人最不想要的。
半江的手抱着辰溪的脖子,这一刻,他只想融入辰溪的身体,感应他所有的思维。
他是真的不想让辰溪这么累!
“告诉我,你所有的疑惑。”半江轻轻咬着辰溪的耳垂。
辰溪眯了眯眼,神色复杂。
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难过?
还有什么,能让他辗转反侧?
他是魔,杀人不眨眼的魔,居然好像也会为情所惑?
不禁冷笑,辰溪翻身将半江压在身下。
半江有好看的眼眸,妖冶的半江花就印在他的额头。他精美的五官不亚于任何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薄薄的唇,细细的眉,厚厚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注视着自己。
“锦儿,他的时间,到了。”
辰溪的舌头像是不听指挥一样颤抖起来,他的眼睛闪烁着某种情绪。
几度哽咽。
半江的指尖,划过辰溪厚实光滑的背。
直到摸着他的裤子,伸了进去。辰溪的皮肤总是那么好,半江轻咬着他的下巴。
冰凉的风,吹过。
如今已是雪落的季节。
以后,辰溪再也无法看见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
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看似纯真毫无心机,却是天底下最毒的情郎。
“他的结束,是你的开始。只要你是魔尊,何愁大事不成?”
“低妆没那么好对付!”
“可是他已经醉了,醉了的人,永远都走不出局。”
半江不觉已经褪去了所有衣裳,却不能说是脱。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