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长白山,蓬莱仙岛等数百处修仙之地,都纷纷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只要魔界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众仙围击。
就是玉帝曾派去枝子湾了解情况的信使,多日来未见音讯,怕是也招了敌人毒手。
但他不急,因为相信崇仁的力量。
“玉帝,你瞧。这夜空中代表正义的星星又多了一颗,但先前最亮的那一颗已经陨落。估摸着,崇仁大将军那边出事了。”司命星君陪玉帝饮佳酿,口中不乏自己的见解。
他掌握了凡人的宿命,对这占卜看相之术,也颇为厉害。
玉帝皱眉,崇仁的优点突出。但缺点也不是没有:“照他的性子,莫不是被长得好看的妖怪缠上了?”
“不,他是被自己的情绪缠上了。不过,目前的形式,对玉帝是有利的!”
“哦?”
玉帝拉长了尾音,笑他是否糊涂了。
他所了解的,全是对仙界不利的消息,司命星君凭什么根据说是对仙界有利呢?
司命星君先饮酒,却不明说,而是啧啧赞叹:“影子离就喜欢喝这种酒,不过恕我直言,您怎么也干上了这偷鸡摸狗的事了?”
感情想喝酒,就都要到闭朔儿那里去偷了?
这都快成为一种潮流了,玉帝偷偷一笑:“朕让太上老君去‘借’的。”
“你……”
司命星君大笑起来,玉帝是什么时候学会把坏事交给别人去做,自己享受现成的?
“没大没小。”玉帝笑骂,开始遥想那个模糊记忆的名字。
影子离,好久以前的人物了吧?而关于她,玉帝的脑海中,只出现了一首诗:“六界最烈菩提香,盘古混沌饮琼浆。醒来骤然天地变,尸骨成山血成江。”
她的存在很是不吉,只要她出现,就会引起很大的灾难。
玉帝不愿提及,猛然想到不知不觉中被司命星君转移了话题。
其实喜欢喝酒的人,带着一股由心而生的豪情。就如影子离,她就是一个大酒鬼,还是一个大坏蛋。但她坏,也坏得坦坦荡荡。
之所以扯上影子离,因为司命星君本是上古时期编写过生死簿的使者,对影子离自是有三分了解的,七分尊敬。而影子离消失的这十多万年里,他再也无法找出一个同影子离那样性情的女子,难免觉得可惜。
“莫要给朕绕弯子了,这种游戏不适合你我之间。”
玉帝为司命星君添酒,这是他莫大的荣幸。
司命星君看着那一杯金灿灿的酒,又笑眯眯的看着玉帝:“您真是折煞老仙了。”
“呵呵。”
玉帝笑而不语。
“你看,你为我倒了一杯酒。我心里自是感激的,因为你的身份不同于别人。你是尊贵的玉帝,三界之主。但你是否知道,若是别人给我倒酒,我会有这样的心思吗?”
“若是闭朔儿,影子离,辰溪,低妆锦儿给你倒酒,你的心思怕是比春天的雨还要细腻。”
司命星君拿起酒杯:“您过奖了。”
玉帝能当上玉帝,心里自是有几分精明。
他知道倒酒的人不同,喝酒的人心思也就会有所不同。
君王之间要么是信任,要是是猜忌。司命星君如今说这番话,无非是不久之后,玉帝会遇到关于信任的问题。
至于他是信任,还是猜忌,那都是后事。
玉帝也知道司命星君不容易,因为透露天机是大忌。他这么绕着弯子为自己解除迷惑,也算是一份心怀天下的善心。至于最重要的一部分,只有有玉帝自己揭开。
但就如上天给人安排的两条路一样,你预知了第一条,却无法预料第二条。
当你按照第一条路走,刻意去避过一个劫数,那么你就等于走上了第二条路。而第二条路会带上上天对人们的处罚,犹如阿罗地狱般残酷。并且带着你无法估量的一切。
日出,带着一切美好。
是新的希望,和新的向往。
崇仁站在一大片云之上,看着留下来的两个仙人。
“你们真的要选择留下来吗?”
“是。”
“不后悔?”
“这里还不太安全,我和改貌留下来,防止这里因为水灾潜藏的瘟疫爆发,希望大将军同意。再说,这里也有很多民间的大夫,可以一起交流。这既可以造福百姓,也可以增加彼此的医术。”
“师父……”
清溪的几个徒弟全泪汪汪的看着他,似乎很想同他一齐留下。
但是清溪似乎心意已决,拉着改貌跪在崇仁面前:“只是,还望师弟能照顾好我的那些徒弟!”因为昨晚吵着思溪给他弹了一夜的琴,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清溪面色显得十分憔悴。
做为一个大夫,这是很不好的现象。
崇仁看着他,很是不舍,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对这个清溪很有好感。
他无法相信,世上会有么淡薄平静的人存在。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一切又似乎因为他而存在。崇仁同他在一起,总是觉得很舒心。
“你呢?”
再看向改貌,她似是更成熟了几分,那股淡淡的笑动人心扉。只是她语气平淡:“我和师父的意思一样,愿意留在枝子湾当地仙。”
地仙?呵呵。
他们这是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了。
本来还以为大家能一起回去,连重伤的烟溪都能抬着走了。却想不到,这两个好好的大活人却死活要留在这里。
什么治病医人?全是扯谈。
但他们都这样坚决了,崇仁还能怎么反驳?
转身带着其余的仙人走了,一句‘那好吧’飘散在空气中。
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改貌跪在清溪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徒儿辜负你了。”
“哪有!”
清溪抚摸着改貌的脑袋,依旧宠溺。
“没能嫁给大将军,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我知道你一向不做后悔的事情。”
九百年了,清溪能不了解她吗?但是就算再不舍,嫁给崇仁总是一个好的选择。
何况,她都为了崇仁失身。
改貌听到清溪这么说,哭出了声。
先前的淡然如今变了味:“你只要知道,我留下来是为了你就好。”
清溪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瞎子少的不是的心,而是一双眼睛
“今晚的月亮好看吗?”
辰溪伸出手,被月光拉长的手影,抚过低妆的脸。
低妆像是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不由往后退了几步。辰溪冷笑,语气轻蔑:“我亲爱的低妆男宠,后天你就可以见到我的锦儿了,你开心吗?”
“……”
低妆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乾坤链,指甲抠出的血也为这冰冷的链条添了一件新装。辰溪骑在一匹白马上,牵着带着恶鬼面具的他。
辰溪知道低妆现在很难受,可是他难受和自己有关系吗?
“今天我很开心,为你唱一首歌你听吗?”
低妆依旧不说话,辰溪也不管他,很平静的看着月亮,似是要用最深情的声音:“月光,透过窗,洒在隔着心房的胸膛。紧握的手掌,有万马千军拉扯不开的力量,请你听我唱:有你的地方,我才觉得最安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可惜,可惜那个人不是你低妆。”
辰溪断断续续的唱着歌,许是因为记不得歌词。
可是他唱的很动听,飞过的鸟儿都忍不住伴奏他的歌声。
低妆一步一步的走着,嘴里是涩涩的。
曾几何时,那个名唤屏玉的魔尊,也曾在他耳边轻轻吟唱:低妆,有你的地方,我才觉得最安详!
“唉,你不知道当年屏玉对你有多好!”
辰溪叹息,当年屏玉对低妆的好,是所有魔有目共睹的。
可是,低妆却还是不领情,甚至恩将仇报。
但这本是魔的本性,谁也不能说这是谁错了,错的也只有屏玉太过于信任低妆。
“屏玉是对我很好!”低妆苦笑,先前柔美的声线变得沙哑。
他嗓子伤了,在喊过无数声对不起之后……
而辰溪不是锦儿,不会为低妆现在受的苦伤心,也不会温柔的抚摸着低妆的脸,告诉他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还有他。
辰溪也从来没有想过弄伤他的声音,如今伤了,他也没想过治好。
因为不在乎,所以一切都无所谓。
辰溪是不爱低妆的,那么他怎样的状态与他有何相干?不过是一个玩偶罢了,辰溪看着自己的指尖,想着哪里该修剪一下,又不经意的问:“锦儿知道你那些年的事情么?”
“或许知道,又或许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辰溪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接着爽朗的笑道:“不错,锦儿近来最大的缺点就是健忘。纵使他城府极深,却也难以成就大事。”
低妆沉默,心里一道冰凉的空气掠过。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锦儿这些年来所使的心机,尽管他丝毫没有对自己下手。
可在坐上魔尊之位的那一刻,低妆曾用最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过锦儿一眼。那时,他扪心自问,锦儿是否在多年以后,也会像自己对屏玉那样残忍的对待自己?
这本是魔的本性,没有哪个有能力的魔甘愿沦为别人的手下,像锦儿这样法力高强,颇得魔心的魔,本性也会驱使他夺取低妆的魔位,称霸天下。
可是他错了,锦儿一陪他,就陪了十多万年不离不弃。
“你知道吗?除了锦儿,魔界的魔,我几乎全能猜到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夸张。”低妆不屑。
“比如说你吧,你无依无靠,只有锦儿。这些年你信任他,是因为你只有他了。你对权利并没有多大的欲望,所以就算锦儿害你,你也不会有多大的情绪起伏,索性信就信了个彻底。”
“笑话。”
“同时,据我了解,你除了知道锦儿曾入佛,其他对于锦儿的来历,出生,以及平生全都不知道。”辰溪似是奸计得逞,笑得异常放肆:“我就说嘛,低妆,你到底还是没有我了解锦儿。”
“那你是否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