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的凉伞,很调皮。
见辰溪打量自己,凉伞抱拳:“魔尊,好久不见!”
辰溪‘啊’了一声,疑惑:“以前我们见过吗?”
凉伞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目光一疼:“你杀人无数,自然不会记得我。”
“我杀的人,从来不会重新站在我面前的。”辰溪冷漠的说,又对着锦儿温柔:“锦儿,请坐。”
辰溪这‘锦儿’两个字喊得很甜,还亲自为锦儿拉开了椅子,像婢女般卑微的语气。锦儿也没觉得不妥,坐下后又不由问:“你知道低妆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了?”
辰溪故作思考,又不怀好意的笑:“陪我吃完这餐饭,我便告诉你好吗?”
“你也坐吧。”锦儿说。
辰溪笑了,很开心的笑着。
他立马又为锦儿倒酒:“这可是好酒,我发誓不是在闭朔儿那儿偷的。”
“哦。”
锦儿闻了闻酒,没说什么。
凉伞给自己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一股大力却猛的冲撞自己,快得突然让他连忙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辰溪冷眼看着他:“上仙,你既安然无恙,不去见见崇仁吗?”
“看过了,他过得很好呢。”
凉伞站在原地答,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来恨不得拿起椅子就在辰溪的脑袋上砸,二来又不想自己的暴力行为流传于世,导致以后的女粉丝害怕他。
不过真的,辰溪这货没礼貌得很,真是太令人讨厌了。像凉伞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帅哥是这样对待的吗?
不是应该好茶好酒招待吗?
啧啧……
看着凉伞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辰溪心情大好:“可是他还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呢!”
“呵,我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凉伞心虚的说,感情‘小两口’吵架,还在闹呢。
但是,无论如何,知道崇仁现在过得还好,他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就像以前凉伞对崇仁常说的那句话:我必须对你好一点,因为咱们家的崇仁大将军将来必定有大成就。还有,连我都对你这么好,你也要对自己很好,要是要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呵呵……
“是吗?不过我和锦儿相聚,从来就不需要别人打扰,若是有外人在,我难免会觉得很不开心。一不开心,我就会杀人,一杀人我就要疯狂,一疯狂我就要……”
辰溪正准备学新桥的喋喋不休,锦儿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辰溪立马泪汪汪的看着锦儿,这个动作,真的很暧昧。
锦儿见他愣住了,才收回手。
“凉伞是我的人,不算是外人。若是你觉得他是外人,那么我也是外人。不如我们这些外人都远离你的视线吧。”
锦儿佯装生气,辰溪抓住了他的手:“好好好,依你便是。”
他低眸,眼里尽是伤。
你为了凉伞,都可以做到这般好,可为何来来往往的那个人偏偏不是我?
凉伞面无表情的走到锦儿身边,坐在他身旁喝了口闷酒。藏在心里的话若是崇仁在自己身边,他一定拍案起身大骂,定行云流水的用尽所有的词汇来把辰溪骂得无颜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喝了一口酒又回到了本来笑眯眯的模样:“半江,这么美丽的男子,看起来很令人心动呢。”
半江上回伤得不轻,此刻坐在椅子上,像是木偶一般失了往日了光辉,看起来十分可怜。
锦儿看了他一眼:“可是我不喜欢他。”
辰溪跟着看了一眼半江,怒道:“傻在那里做什么?有客人来,还不招呼?”
招呼?半江苦笑。
在辰溪身边,他就像是妻子照顾丈夫一样。
只要辰溪遇到什么事难过,就陪在他身边给他讲笑话。只要辰溪遇到什么事疑惑,就会调查所有的事情为辰溪解惑。
这一切,他做得漫不经心,却是十分有效的。
都说有很多人羡慕半江,因为他有大魔头辰溪青睐,也有大仙人缔代王的欢喜,着实是一个令谁也羡慕不来的运气。
可是,他真的很幸运吗?
在当今这世道里,在魔界里,依他的身份,能活下来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因为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又有多少个算计和针对,需要他面对。
虽然看起来,他每天只要守着一条黑溪,每天这里走走那里逛逛。但魔界寥寥可数的大人物,除了锦儿他们三个,就是八大长老,但除了他们八大长老,就是半江。
若非这几个,还有谁能旋起六界的波澜?
而半江并不与太多人来往,但是作为辰溪的男宠,辰溪又那般滥杀无辜,难免会牵连这个背后的男人。
半江从未让辰溪因为他的事,而苦恼过,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事,而让辰溪为难过。不管什么事他都扛了下来,自己的事,辰溪的事他都一直默默的在付出。
只是,也许半江为辰溪做的事情太多,辰溪虽然聪明,却未必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怕低妆见到你受伤的样子,会心疼
“左使者……好久不见……来尝尝我特意……炒的蘑菇……”
半江摇晃着脑袋,站起身来,他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又有什么精神来招呼情敌?
凉伞也看着半江摇摇晃晃的夹起一根葱花,噗嗤一笑:“你何时变得这般耸了,可是被魔尊大人欺负成这样了?我说魔尊大人你的男人无数,也不必非要把这等尤物搞得遍体鳞伤吧?”
辰溪瞧着他这个样子,眼角鄙夷,却未语。
“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伤,不怪魔尊大人!”
半江的身体伤得那么厉害,如今还没有修养好,便要服侍别人,谈何容易?但他挂起勉强的微笑,凉伞虽知道他和影子离可以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却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影子离站在谁的身后,便是谁的影子,倘若影子离离开了半江,那么半江只是半江,影子离也只是影子离而已。
“大家吃菜啊,吃完了,我好告诉你们低妆在哪儿呢!”
辰溪为锦儿夹菜,锦儿捧起碗,扒着饭。
他用很快的速度咀嚼,用很快的速度咽下,辰溪看着他如此急迫的样子,拍着他的背:“别噎着了。”
锦儿使劲点点头,又继续吃。
凉伞却不吃,只是喝着酒。
虽然很久以前,嗜酒如命的他因为上次醉酒一事对酒绝口不提。
可是当美酒又重新摆在他面前,他又不得不想去尝试。
也不是没有想过辰溪会在菜里下手脚,但看辰溪自己有条不紊的吃着菜,凉伞也就当这是一次普普通通的酒宴。
对于魔来说,很少会如此。
就算聚会,也是用人肉等其他珍贵动物做的菜。
凉伞看了看菜,用筷子夹起一片白菜,晶莹剔透,感情这么普通的菜都能做出一股仙味,简直不可思议。白菜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貌似很好吃的样子。
“吃完了,可以告诉我低妆在哪儿了吗?”
锦儿含了一大口饭菜,放下碗,吐词不清的说。
辰溪几乎很少会看见锦儿如此失态的样子,伸出手用袖子去擦锦儿嘴角的饭粒:“低妆,恩,他……”说着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破布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凉伞放下筷子,想锦儿吃得真快。
自己不过喝了杯小酒,捡了片小菜的时间,锦儿就把那一碗饭给吃完了。
凡人讲究的是细嚼慢咽,一向斯文的锦儿如今怎么学会了狼吞虎咽呢?是和谁学的?崇仁吗?崇仁吃饭就是狼吞虎咽,好似有人会抢他饭碗似的。
可是怕是谁见到他的这个吃相,都没有胃口了,还好仙人一向不吃饭,到了一定的阶段就完全不会饿了。
传闻中的仙人,就是这样不食人间烟火。
可怎么又突然想到崇仁了,凉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是什么?”锦儿问。
辰溪耸耸肩:“你打开就知道了。”
锦儿纤长的手,触碰着破布,像是在触碰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凉伞也在期待这破布里会装有什么,会不会是传闻中的血玉?听说血玉是神的眼泪,很珍贵的宝贝,比某些上古神器还要厉害。
低妆就有一块血玉簪子,虽然事实证明那血玉簪子并不是神真正的泪。
因为哪会有神将泪滴成一块玉簪?
“这是什么东西?”
锦儿拿起破布里的玉,放在手中掂量,又见玉的背部写了几个字脸色一惊:“低妆?你到底把我的低妆怎么了?”
他将玉握在手中,放在胸口的位置,神色痛苦。
辰溪仰头喝了一杯酒,他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恩。”
锦儿没有谦虚,因为在辰溪面前,他不需要谦虚。
纵然辰溪没有杀神的力量,却也有乱世的魄力。他仅凭他自己,就可以一夕之间杀掉一座帝国的人。但不可否认的是,锦儿一直比辰溪厉害。
但是辰溪知道锦儿的身体状况,知道他熬不了多久,才敢如此明目张胆。
他在等,一直都在等锦儿有一天受不了的时候。
如今,这个所谓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他却不开心。因为以前的他怕锦儿,怕锦儿会毫不犹豫的除掉自己。
而现在,他怕锦儿离开自己,永永远远的离开。
在知道锦儿的心里装的只有低妆的情况下,辰溪又怎么去魅惑锦儿?
那些年,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永无出头之日。
他真的怕极了锦儿,尤其是这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于是他捏碎了酒杯,用流淌着黑色液体的手猛的抓住了锦儿的胸口:“你喜欢白色的衣服,是因为你以为衣服上不会染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么?”
“恩。”
正是因为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有过大的战斗了。
所以他的衣服一直都很干净,不像以前,时不时就有一场战斗,衣服不是破了就是脏了。
他喜欢干净,容不下任何瑕疵。
“可是这次你应该穿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