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阵法越来越弱,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唉……”他弱弱的说。
崇仁故作思考:“你说的对,但是有一点你忽略了。”
“哪一点?”
“最开始的时候,我让他们误解水墨仙阵会破解他们的法力,所以他们一直不敢使用法术。尽管后来他们法力恢复,但是也一直不敢使用自己的杀手锏。所以你现在进去,你使出你全部的力量去对付他们,他们是不会轻易用自己真实的本领来对付你的。”
崇仁说得认真,像是真的一样。
芩庄虽然犹豫,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理的。
直到现在,禾滩几个都不敢使用法力,必然以为这个阵法会破解。
而安化虽然用了很大的法力,但是他毕竟法力高强,绝技不只一二。如今他逃了出去,对所有人的威胁更大。
只是,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便是影子离到底想利用安化做什么!
依菩提仙对影子离的了解,现在的她不如以前那般噬血,不会做太过于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过于肯定的。
“那劳烦崇将军送我进去。”芩庄抱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做好了。这首先,就要留给仙界一个好印象。
这礼让崇仁颇为受用,手中施法,白色的光芒刺眼。
芩庄顿时被那光吸了进去,只是屏幕中,一片支离破碎。崇仁用法力将所有的碎片收到掌中,握紧。
他不知道,这一进入阵法,此生都不可能再出来。
而是会在封印里度过一生,或者在禾滩等几个魔手里灰飞烟灭。
他的道行和禾滩几个比起来,并不算高。崇仁教他费劲全力厮杀,这着实是计。
因为这个阵法只是想困住安化,如今安化已逃,那么还有这些阵法何用?也许最开始就这般困住安化后以硬制硬,但毕竟这不是真的水墨仙阵,安化也极有可能狗急跳墙逃出来。
不过菩提仙并没有想到这一茬:“你……”
就在他颇感意外时,川水已经娓娓道来:“芩庄背叛低妆,导致低妆被辰溪所抓,这人本来就表里不一狼子野心,我这还得多谢崇大将军铲除这个叛徒。”
川水用了一个很正式的大礼,崇仁在不触碰到她的情况下,示意她不必多礼:“芩庄既狠毒,又怕死,很容易被威胁,也很容易被人利用。”
“那我们呢?”
菩提仙抱胸,准备细听崇仁详细说来。
“川水,你忠于低妆。在低妆最困难的时期,你依然坚守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为了他甚至甘愿屈尊来到仙界,对你我不是提防而是崇敬。冷水冲,你忠于锦儿,哪怕锦儿是否真的消失,还是假的,你依然固守阵地不弃他另投靠明主,我对你也是十分的欣赏。”
说到这里,崇仁转身停顿了一会:“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我们是敌人。不管如何,我也不希望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中锋想对!”
冷水冲还是面无表情,川水虽然心里有想法,却没有直接说出来。
崇仁见他们没有说话,也只有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画我会先封印起来,等到玉帝的命令,我们便可出发攻打魔界了。”
……
菩提山上,此刻天色已晚。
安化背着锄头在某处小溪挖了个坑,将落地的绯槐花瓣葬下。
此时的溪水是红色的,如血一般。
只是沿途坑坑洼洼的花瓣坑,昭示着这条小溪的不平凡。
他也如往常那般云淡,淡到安化的眼睛完全是黯淡的,但眉间一颗朱砂妖冶了他的模样,他的眼瞳里,有一颗人头。
“回家罢。”
一人从坑坑洼洼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有些颠簸。
安化立马去扶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拉到岸边的鹅卵石上歇息:“你身子不好,不要到处乱走。”
那人苦笑:“这满山都是你的阵法,谁还伤得了我?”
“不是说这个……只是觉得若是你不小心走丢了,我又该如何找你呢?”
“我本是一朵花妖,命贱且身不由己……”
安化摇头,张开双手抱紧了他:“江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他不允许。
“呵呵。”
半江身子一斜,倒在安化的身子上睡了过去。
他现在的身体刚恢复,十分虚弱。
安化抱着他换了一个好的姿势,任他熟睡。就算腿麻了,不舒服了,也不敢乱动,生怕吵醒半江。
花,原本就是脆弱不堪一击的,何况辰溪用剑刺入了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背叛我的人
此刻的他,是一身红装伴着血一般的唇彩,魔殿也被他妆点得如新房。辰溪将红玉簪子插在他发髻里,铜镜里,是一张比任何闭月羞花还要美的一张容颜。
记得印象中,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他穿女装的样子呢。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呵呵。”辰溪停留指尖的力度:“上次给了你一个洞房,却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一个婚礼。现在我给你补上可好?”
低妆没有说话,辰溪也不气恼,只是木质的梳子顺着他柔软的头发滑落在地上,他也只能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身旁那个自己恨得疯狂的辰溪。
“低妆,今天我们要拜堂了,你高兴吗?”辰溪温柔的问。
低妆还是面无表情,泛白了指尖:“能和大名鼎鼎的辰大魔尊拜堂,是我的荣幸。”
“我还以为你会不愿意呢。”辰溪弯身,拾起地上的梳子:“当年屏玉本来是想给你一个婚礼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便落得了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那么,现在婚礼我替他补上了,而你欠他的东西,现在还回来可好?”
辰溪极少称屏玉为父亲,或许是潜意识中还在恨着他。
“魔尊大人,仙界已经集合众仙山的仙人,不日便会攻打魔界。我们是否需要做准备?”
突然,新桥的声音响起,此刻他非常严肃,一改往日的嬉皮站在门外禀告。
辰溪没有回答他,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弹指间挥去。
信封穿透了门,跌落在新桥的手里。新桥知道这里面是辰溪下达的命令,转身离去。
“现在所有的长老,死的死,背叛的背叛,魔界现在也陷入了危机。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切都是缔代王的错。哼,你以为我杀半江只是因为他伤了锦儿吗?我杀他还因为他背叛过我。”
辰溪用指尖抬起低妆的脸:“我不会原谅任何一个背叛我的人。”
他的指尖在低妆的脸上划过,铜镜前的脸,出现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这一次的容颜,不再会像先前那般继续愈合,这次是永远的。这个世界上,连神都不会再恢复他的容颜这道诡异,从太阳穴延伸到嘴角的痕迹,像刻在这里,不会被抹去的岁月痕迹。
阴暗的魔界里,尸横遍野。
到处都可以看到断胳膊,短腿。这些不是魔的尸体,而是人类。魔死后便灰飞烟灭,没有人看得到魔死后的模样。
可魔界怎么会有人类呢?
“安化,救救我!”
安化端着一盘散发着淡淡墨色光芒的长袍走过,倒在地上的屏玉向他伸出了手。
他风云一时,如今却也落得了这个下场。
可是没有谁为他默哀,和他这样情况的魔很多。他们就算不死,也会被永远的禁锢在了地面上,任人践踏。
不只是屏玉,只要是忠于屏玉的魔就要受到这等处罚。
现在新上任的魔尊是低妆,曾经屏玉的榻上玩偶,没谁再说他曾经的身份,作为魔尊的他更为令人敬仰。
屏玉曾经也是推翻了上任魔尊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的,如今不过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年,他也是这么对付上任魔尊的效忠者。
安化不去理他,继续往前走着。
“你们这些叛徒,为了苟且偷生背叛魔尊,等魔尊回来你们一定死得很惨。”倒在屏玉身旁的魔怒吼,虽然明知道屏玉已经失势。
安化的脸上还没有动容,却瞟了他一眼。嘴里喃喃,没人听得清他再说什么?
可屏玉和他都不再说什么,安静了下来。
魔界有一道大门,关上之后连神都找不到魔界的具体位置。因为这道门屏蔽了所有的戾气,也隔离了外面整个世界。
正是因为这道大门,让魔界三番两次躲避了神界的追杀。
平时,这道魔门都是关闭的,可如今却是敞开着。无数斩魔者寻找到此。
听说,这大魔门仅仅不过开了三次而已。
可就算他开了,连神也不会轻易进去。就像魔无法进入神界一样,因此魔神两界得以共存于这个世界。
大魔门外已经围了很多人,却都是在徘徊,已经很少有人因为激动而盲目的跑进来了。
“助研仙山的修仙者可有来?”
“没有!”
“仙界的仙人们可有来?”
“不曾见!”
“难道只有我们这些凡人呢?”
“除了茅山的几位道士,大多都是斩魔者。就凭我们是远远不够的,好不容易寻到了魔界的进口,为什么没有人来支援?”
就凭几个凡人怎么够?
所有人议论纷纷,不满仙界的做事态度。
连一向火热的助研仙山也未见一个修仙之人到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
有人问:“已经有数百人去而不返,接下来又该如何?”
又有人问:“他们都是斩魔者,可有一个道人?”
没有谁知道,凡间自立门户的斩魔者多不胜数,道行厉害的也不尽其数,但是半吊子的也是数不胜数。
可是他们却在剩下的斩魔者中间看见了几个道人,因为只有茅山的道人还是比较有名气,很多斩魔者都以为那是茅山的道人。
但在这黑色旋涡面前,那些道人也不过是看了一眼,却没有任何行动。
他们不说话,只在念决,许是因为知道进去也不过是自不量力。
先前他们也曾阻挡过斩魔者进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