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叶告等不耐烦了,没好气的催促道:“说了老半天,还在鬼门关口奈何桥上尽摇晃!”
“你说对了。”习玫红道:“我们的确几乎过得桥也过不了关。”
“什……么!?”
大家都听不明白。
以下就是绮梦和习玫灯对第二次夜上疑神峰的夹议夹叙的转述:
“我们在午夜出发。”
“我们选在半夜,是因为月最明,而且人最累。”
月明,方便行动。
人累,便会休息。
这时最便于夜袭。
“到了鬼门关,那儿罩着冷雾,我们行个洁桥那一段是什么”
“我们曾在那儿析损过人下,所以分外小心,于是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先过,直扑疑神峰,绕过猛鬼庙,潜探蓝铁花;另一队后渡,首呼尾应,佯取猛鬼庙,实援猛鬼洞,死守鬼门关,不让人截了退路。”
他们分成两队。
一队是孙绮梦和飞天老鼠。
另一队由习玫红和独孤怕夜作组合。
两队都有男有女。
一队是“先锋”。
一队为“后卫”。
习玫红和独孤怕夜是前锋部队。
绮梦和梁双禄是后援。
前锋负责探路冒险。
后卫负责退路支援。
前锋先行一步,打开局面。
后卫稍缓片刻,断后跟进。
分派停妥。
出动。
月下,他们互相期许:
“不见不散。”
“我们入洞抓鬼去,下山后,且将疑神峰易名为绮梦山。”
他们也相互祝励。
却没有说话。
独孤怕夜拍了梁双禄肩膀一下,重重的。
飞天老鼠向白编幅一拱手。
习玫红与独孤怕夜先行。
他们要佯取猛鬼庙,实是要绕道庙后,进入猛鬼洞。
猛鬼洞就是那荒废的矿洞。
由于是习玫红跟“一味霸悍白蝙蝠”独孤怕夜上山人洞,所以这儿由习玫红独自转叙:
“月华如练,山上映成白昼。独木桥氖氯着雾,我和独孤管不了那么多,小心翼翼地提气掠了过去。”
何梵忽然叫,一声。
习玫红停了转述,问:“怎么了?”
大家部望向何梵,以为他白昼见鬼了。
何梵掩住了口,几乎也要掩上了眼:“你们这样贸贸然地掠过去……一定………一定会遇上……意外……要不然,准会……见,见……鬼了……”
“没有。”
习玫红回答得很干脆利落:
“什么都没有遇上。”
“雾是粉红色的,”她说,“但我们平安过了桥,什么都没发生。”
大家听了,居然都有点失望。
“可是,一路平安,到了庙门,只觉月光下,那庙静得出奇。”习玫红说着,沉浸在回忆里,好像那晚的月光是一塘乳汁似的,“静得好像那不是一座庙,而是……”
“而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答,“好像是一只洪荒以来就一直盘踞在那儿的野兽似的。因为已盘踞了那么久,所以已成为化石了,不动了。只像是一座活火山,暂时不爆发,但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突然爆发……”
“庙门是关着的,照样封满了尘,连门神都蒙了泥尘。习玫红道:“可是庙门外有口大香炉,炉里居然飘着袅袅的香烟。”
无人之荒山。
荒废的古庙。
斑剥的香炉。
——居然有烟!?
6.飞行的古庙
荒山野岭残破庙,怎会炉里有香烟袅袅?
“所以,独孤怕夜探首往炉里一看——”习玫红花容侈淡,“没料……”
没料什么?
“没料他一拊身,那口大炉忽喷出一大蓬灰。”
“独孤反应奇速,猛然仰面,腿不弯屈已疾退丈余,但须眉发间仍沾了些香灰……”
“我探了过去,他说:‘好险,炉里有……’话未完,他就晕了过去。”
“我扶住了他
“一上来,我们就倒了一个人。
“然而我们还未入洞。”
“接着,另一件事又发生了……”
什么事。
“我摹地听到头上呼呼作声,感觉有事物自天空飞过。”习玫红说时花容失色,部觉头发有点发麻,“我抬头一看,却看到飞过的是好大好大的一件事物……”
“那是一座庙。”
“——整座古庙,就在我头顶上飞过。”
“我扶住独孤,生怕他也飞了。”习玫红说来犹有心悸,“回头一看,月下,整座古庙,都自原地上不见了,飞走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目瞪口呆,神迷志乱。
“什么?不见了!?”
“你是说……整座庙宇不见了?”
答案是:
“是。”
“你看见它飞走了!?”
点头。
“你是说整座古庙飞走了!?”
颔首。
“你真的亲眼目睹?”
习玫红长吸了一口气,答:
“是我亲眼看见的。”
听到她这句话,大家这才没话说了。
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聂青才蹑着语音问:“那你怎么应付?”
“我?”习玫红指着自己尖秀灵巧的鼻头,“除了发出一声尖叫,我还能怎么办?
“我马上撤退。
“我扶着独孤,狠命地往回奔。”
然后她转目的向绮梦:“该你了。”
兵分两路。
前呼后应。
绮梦和梁双禄理应就在桥那端接应。
本来是的。
——假如未曾出事。
“小红跟独孤先渡奈何桥,闯过鬼门关。”到绮梦了,她叙述道,“原本,我和飞天老鼠各守桥的一端,我们怕的是别人断了我们的后路,或者桥中设伏,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他们因此而折了剑萍。
“本来飞天老鼠要守在疑神峰那一端,但我执意不肯,双方都争持。还是我说了:‘你轻功比我好,万一有事,一飞就飞了过来,所以你守后方,我守前阵,比较妥当。’他听了,勉强答应,一再约好:如果有事,立即发出呼喊,他就会马上赶过来。”绮梦说,“所以,我小心翼翼地渡过了桥,渡过了那段绊色的雾,到了桥通凝神峰的那一段,梁双禄则守在桥通往古岩失这一段。”
“我们原打算等独孤和小红大约先我们上去半住香时间之后,不管有没有意外,都会上去接应。”绮梦仿佛又置身在那荒漠。诡异、亘古以来都死寂无人的山道上,“我们等着,等着,等着,我正待要向梁飞天发出讯号会集上山之际,突然,我乍闻一声尖叫——”
说到这里,绮梦忽然顿住了。
无情道:“想必是习姑娘的叫声。”
绮梦看了无情一眼,缓缓道:“你猜对了。”她逐渐发现这个残废孤傲的名捕,心细如发,记性极佳,决不可小觑。
习玫红道:“那确是我的呼叫。我正看到上空飞过偌大的一座庙。”
无情道:“你听到了,桥那端的‘半个长老’梁飞鼠,也想必听到了。”
“太平门”的高手都擅于轻功,可能由于轻身功夫高明,所以也属于妙手空空。
妙手空空就是盗窃。
武林高手也是人。
江湖人也要吃饭。
农夫耕田,樵夫砍柴,郎中治病,木匠盖屋,当商贾做买卖,开酒楼做熟食,五金店打铁,烟花馆卖骚,各司其职,各有专长,各有各的攒钱方法。
像“六分半堂”,京城里各行各业的收入,他们占三成五。似“发梦二党”,所有江湖子弟,推举他们作联盟代表,有事他们负责争取个合理对待,大家愿给他们抽佣折账。
“下三滥”是专门制造古古怪怪既可防身也可害人的暗器,兵器,赚的是下三滥的钱。
“老字号”温家,专门制作毒药,也专替人解毒,成了“毒”家生意。“七大寇”则专替人打抱不平,专管不平事,劫富济贫,助人活己。“蜀中唐门”和“江南霹雳堂”,一个负责制造暗器,一个制造火药,也是独中生意。
“太平门”呢?
则负责偷东西。
他们什么东西都偷,由于轻功特好,常常偷盗的,还是极昂贵,罕见,价值连城的高价之物。
这使得官府极为头疼。
无情也是官府中人。
他也负责处理过这些案,抓过“太平门”的人,而“太平门”梁氏一族,为保全身,也杀伤过不少官差衙捕皂快,结下的梁子也不算不深。
是的,他对姓梁的,决谈不上好感。这也在所难免,兵一向抓贼。
贼一向厌兵。
所以,在称谓上,自然也不太客气。
给梦答:“我想也一定是这样,我正想问梁飞天喊话,他已在那一端大声把话传了过来:‘是习姑娘的叫声。你候着,我马上过来,跟你一道去看,切勿单独行动。”
无情皱眉道:“这一来,独木桥那儿岂不形同弃守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的确,事急,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可是,等了半晌,梁双禄却没过来。”
众甚诧异。
“我又等了一阵,红雾在桥中心,飞天老鼠始终未曾现身。
按照道理,梁飞鼠既已扬言说明要过来,以他的轻功,肯定瞬间就到,怎会一直过不来呢?
——如果他在桥中遭受埋伏,那么,绮梦和他已各守桥之一端,而桥横跨过万丈深切,又有谁能暗算他?
飞天老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桥心到底有什么事?
绮梦可等得到飞天鼠?
——梁飞鼠和孙绮梦可救得及习玫红和白蝙蝠?
第四章红粉骷髅
1.毒木桥
飞天老鼠依然没有过来
也没有再发出声响。
——任何声音都没有。
荒山一片苍寒。
大地一片死寂。
绮梦不禁有点访惶。
她应该往回走,看看梁双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应该先上山,去救助刚才发出尖呼的习玫红?
她问了一声:“梁兄?”
没有回应。
桥寂寂。
她张手咀边,喊了一声:“飞天鼠!”
还是没有反应。
月诡亮。
她叱了一声:“别装神弄鬼,滚出来!”
仍是没有反应,连习玫红也不再呼喊,仿佛这亘古以来的疑神峰上就是剩下她一个活人,独立于桥前庙下。
桥中心依然红雾袅绕,变化吞吐不息。
她已下了决心。
她决定过桥。
习玫红毕竟在远处。
飞大鼠出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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