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曲作者:蛇蝎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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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伐曲作者:蛇蝎点点-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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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时候。”徐月见笑道,“才八个月而已。我想等你们期末考了以后再休,我跟系主任说了,让你们提前一个星期考,早点放假回家。”
  
  “老师您最好了!”薛晴兴奋尖叫,“老师我送您下楼吧,您去校车站?”
  
  “不,我老公开车来接我。”徐月见笑得很幸福。
  
  “那我送您去外面停车场,”薛晴道,回头冲自己舍友喊,“小玥!等等我,我送徐老师!”
  
  刚才帮季逸鹏请假的女孩子从教室最末走过来,说话软软的很温柔,“知道了,一起去吧。老师,小心台阶。”
  
  长长的车龙蔓延看不到尽头,正是夏末秋初,天气虽然不热,太阳却暴晒得人心惶惶。随便取下墨镜,探身出车窗往前看了看,缩回来无聊地拍了拍方向盘,呼出一口气。
  
  “嘲。”副驾驶座上的季逸林扭过头来。他被连帽衫罩头罩脸,只隐约看得到削薄无血色的唇,随着他嘲那一声,两颗尖牙便露了出来。
  
  “嘘,”随便给他整整帽子,“说了出来以后不许嘲,牙齿收起来,嘴闭上。”
  
  “嘲。”明显听不懂。
  
  随便无奈地强行摁着他下巴把他嘴给硬合上了,“就这样,闭嘴,不许嘲,嗯?”
  
  “……”
  
  “乖。”随便哄着,倾身在他冰凉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刚要再说,被旁边突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
  
  随便回过头,见是并行的一辆出租车的司机,正冲他喊话。摇下车窗,“怎么了?”
  
  “兄弟,借个火。”那司机没什么谢意地说。
  
  随便道,“对不住,戒烟了。”
  
  那司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正要关车窗。随便问,“劳驾问下,从前面那个分岔路往左走是进海城城区吧?”
  
  “你开车送货的你不知道?”司机没好气。
  
  随便微微皱了眉,只当对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耐心解释道,“我从蜀城来,几年没来这边,不认识现在新修的路。”
  
  闻言,司机露出更不耐烦的神色,像看土包子似的,打量了他的人和车几眼,“左!”摇上了车窗。
  
  随便并没被对方的坏脾气所感染心情,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放下心来,看看前方那久不见移动的长龙,转头对季逸林道,“估计还要很久才能进城,饿不饿?”
  
  “……”安静地看他。
  
  “不饿么?我放点音乐给你听?”
  
  “……”安静地继续看他。
  
  轻快悠扬的老歌在车厢里响起,“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随便放松地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跟着哼了几句。突然伸手揽着对方的肩,将二人的距离拉近,“我第一次听这首歌还是你推荐呢。”
  
  他笑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很灿烂,眯缝着眼对对方道,“You a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季逸林赤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一眨不眨。
  
  当然,丧尸也不需要眨眼睛。
  
  ……
  
  排了俩个小时队,终于开到海城收费站,却不料被告知海城马上要办东明会,交通管制,限制外地车辆进城区,尤其是他们这种箱式货车,要进去得提前一周申请准入证。没有的话请调头。
  
  “……”
  
  千辛万苦日夜兼程地开了四天车才到海城,竟然不让进。而刚才那个本地司机明显知道这事,却懒得提醒他。否则他也不必多排这么久的队,在方才的路口就可以倒回去。
  
  随便的郁闷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便平静下来。他一边把车往回开,一边冷静地盘算着要怎么进去。
  
  打的或者坐长途巴士或高铁火车?就怕季逸林被司机或者周围的人看出奇怪来,到时便麻烦了。再况且——他看着季逸林宽大的外套下头拱起的一团,小东西在里面瑟瑟发抖,发出低低的唧唧声。
  
  苦笑,这只季逸林坚持要带来的小香猪是要怎么办?——林林似乎真把它当储备粮食了。
  
  突然看见前面夙城方向的指示牌,距此五十公里,随便嘴角溢出笑容,“林林,还记得夙城大学么?我母校。”
  
  季逸林再次把头转向他。
  
  “我就在那里认识你的,”随便转头冲他笑了笑,眼底一片因回忆而起温暖,“我还在读大三,你从海城过来执行任务。呵呵,我那个时候又笨又菜,害你吃了不少苦头。”
  
  “都十年前的事了,”他淡淡地笑着,感慨道,“那时候还是个愣头青,转眼都成大叔了。”
  
  三十岁是男人的一个槛,再没有二十岁时的锋芒毕露,天真无知,热血冲动。经历了太多的惊涛骇浪,不得不接受那些无可挽回的事实、向命运妥协。岁月磨砺去他所有尖锐的棱角,他疲惫了,也淡然了。他学会了不因他人的挑衅、无礼、冷漠而影响自己的情绪,学会了不轻易激动、烦躁、与人争论,学会了冷静地面对生活中种种的不顺、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也习惯了安静平和的乡间生活,习惯了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对方,习惯了在回忆的时候因那些美好的部分而微笑,习惯了看淡那些痛苦的部分、而后渐渐淡忘它们。更习惯了因一些简单的幸福而感到满足。
  
  比如现在。
  
  “林林,晚上去书读湖边逛逛吧,”他转着方向盘,笑道,“那里风景很好,你以前很喜欢。”
  
  副驾驶座上的人仍旧静静地看着他。
  
  下了高速路,按照指示牌的指引往高教区开,太久没有来过这里,新修了不少的隧道与高架。正值傍晚下班的高峰期,被堵在隧道里移动缓慢,随便一边无聊地按捏着酸痛的脖子,一边想着出去后在哪里停下来买一张地图。
  
  “滋啦啦——!”尖锐的刹车声从遥远的后方响起。紧接着碰——碰——碰——碰——碰——碰!!
  
  猛然地重力冲击从后传来,随便下意识地护住头颅,被安全带紧紧勒住腹部,胸口还是撞在了方向盘上,他的痛嘶伴随着下一声重响,这次的冲击来自前方,他竭力地踩紧刹车,身体陡然后仰,重重砸落在椅背上!
  
  车子停了下来,入眼是前面那辆车碎了车灯、凹陷的车屁股,碰碰的撞击声还在不断往前蔓延。他呆了有俩三秒,这才意识到是遭遇了连环车祸,后面的车撞了他,他又撞了前面那辆。
  
  胸口被撞的地方一阵剧痛,随便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开了车门跳出去,挤到车的另一头,开门把季逸林也拉了出来,靠隧道边狭窄的人行道站着,大口喘气。
  
  一边看了看自己车的状况,幸亏自己有习惯性地去改装,加厚了铁皮,只车头处有一点点刮伤。
  
  隧道里一片嘈杂声,司机们都争先恐后从车子里爬出来,大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有人在后面大喊,“有个大卡车失控从下坡道冲下来了!”
  
  隔壁车的车主下了车跑过去看热闹,随便犹豫了一下,看看季逸林,并没有跟去。
  
  车还卡在当中,又不能丢下车走人,他跟季逸林说,“等会儿交警录笔录的时候你躲在那上面,或者混在人群里,嗯?”。
  
  过了约摸二十分钟,那车主溜达回来,跟他老婆大声说,“听说最头上撞扁了一辆车!车上有俩个人,有个女的好像还大肚子!也不知道把孩子挤出来没。”
  
  “死了?”他老婆问。
  
  “不知道,里面有安全气囊,看不太清楚。不过有人说好像听见那女的在里面叫唤。那车全扁了,车门拉不开,只有等交警来了。现在外面到处都堵车,估计来了也拖死了。”那司机分析道,一脸事不关己。
  
  随便闻言皱了眉。
  
  “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他转头低声对季逸林道,谨慎地拉了拉他的帽子,“别动,不许嘲。我马上就回来。”
  
  他穿过拥挤的车道迅速向出事的那辆车挤去。然而隧道里太狭窄,满地都是碎玻璃,受伤的人开始大声呻吟,人们一片慌乱沸腾,仅穿过长长的车龙就花了十几分钟。
  
  等终于到了尽头,撞扁的小轿车夹在前后倆辆货车中间,几乎完全变形,隧道里正在整修,灯光昏暗,破碎的玻璃和血块令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隐约看到女人突起的肚子,瞧不见脸。十几个人围在车外,却都只是抱臂看着,或者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随便挤进去。
  
  “车门卡住了,拉不开。等警察来吧。”有人道。
  
  等警察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况且警察来了再开门救人也需要花一段时间,时间流逝的是生命,随便挽起袖子道,“让一下。”
  
  他个子高大,挽起的袖子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众人拖拖拉拉地让开条路让他近前去。他仔细看了看扭曲变形的车门状况,女人那边是完全拉不开的,倒是驾驶室这边的车门有点希望。他算了算力度,在旁边捡了块碎砖卡在门边,“有没有长一点的锹子或者扳手?”
  
  又问了俩次,才有人递了一把过来。随便将锹子插(河蟹)进去,“谁帮个忙摁住这里。”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许久,刚才那个递他锹子的人才走过去,一边照作一边道,“刚才我们都试过了,确实开不了。”
  
  随便不理他,只看着他的动作,“就这里,对,摁紧了。”
  
  他直起身,看准锹头附近的位置,重重地一脚踩下去。力道之大,震得摁锹子的人虎口发麻。
  
  车门毫无反应。
  
  他不懈地一脚接一脚地踩上去,直到帮忙按住的人受不了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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