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神色淡然的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捋了捋,这才悠悠开口道,“只怕是些不能让人知道的出处罢。”天帝瞥他一眼,“你我都心知肚明。”
仇鸾皱了皱眉,双手环胸斟酌开口,“那你觉得玉帝现在是什么意思。”
天帝想到玉帝最后的那个眼神,心中有些疑惑不定。天帝摇了摇头,“难以揣测。”
仇鸾撑着下巴思索了很久,半晌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我还是都回去着手准备吧,这么猜着总不是个事。”
听到仇鸾这么说,天帝便干脆道,“再会。”
放在平时仇鸾说不定还要说句“你就不肯挽留我一下么”,可放在眼下这种情况仇鸾顿时也没了心情,说了句“再会”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天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独自向着寝宫方向走去。
微风吹过,远处的云层飘忽不定。
寝宫周旁云雾缭绕,似真似幻。
一片平静之景。
第4章 第四只小凤凰
自那次宴会一别,已过去了百余日。仇鸾安排完了众仙兵加强警惕后,倒是轻松了许多。整日整日的往天帝寝殿中跑,一呆就是一天,在天帝这蹭吃蹭喝顺带还能逗那些小仙女玩。
天帝对于仇鸾的行为感到很是奇怪,问仇鸾原因,仇鸾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说,有时干脆一笔带过,明显的是想避开这件事。天帝留了个心眼,独自一人去探了探消息,却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答案。原来是那饕餮近几日一直在找仇鸾,仇鸾在自家寝宫被骚扰的呆不住了,这才落荒而逃到了天帝这来避难。
天帝前些天忙,也没空去理他。这下总算是闲了下来,呆在大殿中无所事事,除了打击嘲讽仇鸾还是打击嘲讽仇鸾。闲来无事整理整理东西,便偶然翻到妖神给他的贴子,天帝这才一拍脑袋忽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儿。翌日一早天帝便打算去正式的拜访妖神。
天帝出门的时候仇鸾正拿着点心往嘴里塞,余光中暼到天帝穿戴整齐的向外走去。仇鸾一下子就跳到了天帝面前,只是口中还被点心塞的满满的,说话全都是些“唔唔”的声音,还有几粒残渣喷到了天帝的衣服上。
还好天帝不是个有洁癖的人,他被仇鸾的动作吓了一跳,也就没在意那么多,连忙从旁边拿了杯茶递给仇鸾,嘴角抽搐的看着仇鸾差点被水噎着。
仇鸾将口中东西囫囵咽了下去之后,抹了把嘴,这才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问道,“你去何处?不如带上我同去。”
这些天仇鸾被饕餮折磨的险些精神崩溃,自从来了天帝这儿就把天帝跟个宝似的供在手心里,饕餮最讨厌见到天帝这张脸,所以说跟在天帝身边绝对是种明智的选择!天帝走到哪他跟到哪,恨不得让天帝把他当成人形挂件绑在腰带上。
“……,你看我会打架,还会卖萌。不如把我当成……”仇鸾真诚的望着天帝。
天帝无力扶额,手一挥,打断了仇鸾的话,“我是要去见妖神,既然你想与我同去那便来吧。”
得到了默许,仇鸾兴冲冲的跟上天帝,狗腿的看着天帝的背影。还没走出大殿门,仇鸾便看见天帝停下了。
“怎么了?”仇鸾问道,走上前去想要探个究竟,结果就看到饕餮一脸菜色的站在台阶下跟天帝对望。仇鸾顿时就僵住了。
还是天帝先反应过来,回过头来朝着萎靡不振的仇鸾微笑道,“我想两位还是先叙叙旧吧,毕竟这都好多天不见了不是?大殿让给你们了,两位请,我就不打扰两位了。回见。”
语毕,没等那二人有什么反应,天帝就绕过看着他满脸愤恨的饕餮径直向外走去。
天帝自知这二人的事情自己无法插手,便索性让它顺其自然的好。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小打小闹什么的就当是感情调节剂了,有助于两人之间感情发展,毕竟成天吃甜的东西迟早也得吃腻歪。
不多时天帝便来到了妖神的宫殿。妖神的宫殿相较于他的宫殿地理位置相对来说还是有些偏僻。
天界有四方守护神,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而每一任凤凰妖神也都必定要担任朱雀一职。凤凰一族的族人本就不喜喧闹,而朱雀的宫殿又是在天界的边部,当时的凤凰一族族长干脆就将栖息地搬到了离朱雀寝宫不远的地方。族长的女儿本就十分的喜欢妖神,族长这么做也算是顺水推舟满了自己女儿的姻缘。
妖神的寝宫并不算华丽,甚至是能算得上是简朴。天帝这一路走来还看到不少小凤凰从妖神的宫殿中随便出入。
刚一踏进这座宫殿,天帝就被正殿前种满的蓝色鸢尾花惊住了。远处的妖神正低头跟他面前的一个少年说着什么,脸上的微笑显示出他的愉快。
天帝很快就从惊讶当中恢复了过来,敛了神色向着妖神走去。
妖神早就看到了天帝走了过来,隔了老远就道,“今日天帝大人总算有了空?”
天帝歉意的笑笑,“前些日子是太忙了些,今日才有空赴约,妖神大人不会怪罪于我吧。”
“哪里的话,天帝大人能来赴约便已是我的荣幸了。”妖神微微笑道。
“妖神大人太客气了。”天帝看着妖神与那少年走到面前,视线不由得向那少年身上移去,打量着那少年。
妖神沉下声来对身旁的少年道,“凤绮,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凤绮向着妖神行了礼,清冷的声音道,“是,妖神大人。”随后转身离去,看都没看天帝一眼。
被唤作凤绮的少年身着一袭蓝衣,眉目英挺,这倒是令他在这喜着红衣,眉清目秀的凤凰一族的美人堆里格外突出。
“不知天帝大人意觉此子如何?”妖神见天帝的眼神正打量着走远的凤绮,不禁开口问道。
“根骨奇佳。”天帝收回视线看着妖神道,“好好培养几千年后,定是一位不凡之辈。”
妖神温和的弯了弯唇,“不瞒您说,我倒是有将此子培养成下任妖神的打算。”
“哦?”天帝诧异道,“妖神大人正直壮年怎的迫不及待的就开始培养下任妖神了?”
妖神看着天帝摇头笑道,“以防万一。”
多少年后天帝再想起那个场景的时候,总是默默的合上了眼。那个笑的温和的男人身后花开成海,蓝色的鸢尾花随风摇曳,却像是一场破碎的预言。
天帝被妖神的这句话说呆了,诧异道,“妖神大人这是……”
妖神摆摆手,一面转身推开后殿的大门,又回头道,“罢了,不提这些了。天帝请随我来。”
随着大门被推开,门顶上有些灰尘掉落,门后的景象霎时冲入天帝的视线。
——满院的蓝色鸢尾花,角落里有一棵不过刚刚过人的青柳。
妖神看着天帝歉意的一笑,“抱歉,天帝大人。这地方原本是专门用来清心练功之地,许久不用竟变成了这样。”
天帝转头看向妖神,疑惑的问道,“你很喜欢鸢尾花?”
妖神愣了愣,似乎是没想到天帝会问这个问题,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是的。不过都是些旧时夙愿罢了。”
天帝抬头望向天空,半晌才沉声道,“我母亲也很喜欢蓝色鸢尾。我母亲去世后,我父亲就将她葬在那片花海中。”
天帝忽然提起自己的母亲,妖神也不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好了。安慰的话?只是现在他们貌似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晓,又怎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的去安慰。
半晌,妖神才试探道,“那么不如我命人开将这里打扫干净,你我再来比试一场?毕竟再寻它地,只怕会引人围观。”
“不必了。”天帝一扫刚刚有些落寞的神情,说道,“意境不错,您意下如何?”
妖神听他这么说,心中自然是没意见的,毕竟是自己家,转身进了那扇大门,又顿了顿,回头道,“天帝大人,您请。”
天帝走了进来,顺便合上了大门。走下台阶时,他发现那地上的蓝色鸢尾全部避开,花头朝向两侧,给他留了一个道出来。
妖神这时已经已经走到了那棵青柳前,正折了两支枝条下来,便听见天帝的声音,“妖神大人此处真当是人杰地灵,这些鸢尾花,也是能通些灵性了。”
“喀吱”两声,妖神将折下的柳条收进手中,转过身来看着天帝,“此处已是偏僻之地,灵气本就充裕。再者,这花指不定也长了百十年呢,成天吸取这灵气当养料,不通灵性才是怪事了。”妖神说完,将内力注入柳条中,柳皮自动脱落了下来,只剩下一条滑溜溜的杆。
“听闻天帝大人与我一样喜好用剑,我想天帝大人您许是没带自己的兵器,不如你我就以这柳条代剑如何?”
话音未落,妖神将其中一根柳条注了内力翻手掷了出去。柳条带着强劲的风倏然间就来到了天帝面前。天帝淡笑着缓缓举掌运功,看似慢但在他人眼中却也是个眨下眼睛的时间。天帝挥掌而出对上凌厉而来的柳条,卸掉柳条上多余的力,将那根柳支轻而易举的夹在了手指间。
手腕一翻,天帝将柳支握在手心中,上面仿佛还有妖神掌心的余温。天帝淡淡开口,“真不愧是当年连挑妖界五大高手的人啊。”
妖神一挑单眉,倒不惊讶,“仇鸾告诉你的?没想到那小子嘴还挺快。”
“又不是什么丢面子之事,又何惧他人之语。”天帝看着妖神,想要一探究竟。
妖神摆手笑道,“不过都是些年少轻狂的事情罢了。年轻之时我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他们现在不来找我的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不提也罢。”
“看来妖神年轻之时便是一好战之人。”天帝缓缓向着妖神的方向走去,心不在焉的摩挲着手中的枝条。
“天帝大人不也是如此?”妖神同样挪动脚步向着天帝走去,温和道,“年少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只不过是学会了掩饰。相信天帝心中对于这一点还是清楚的吧。”
“这是自然。”天帝神色变得严肃,在离妖神五步之远的地方站定,手中只握了柳条的一部分,枝条尖斜斜的指向地下。
妖神同样站住,气息倏的内敛,全身紧绷。只不过神色并无天帝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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