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微微一笑道：“甘书，小器的男人看起来很幼稚啊。”果然，甘书咬唇，很快又放开，口中还是念念有词，张凡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呵～怪不得要收起来了。”洪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张凡身上，他身旁也渐渐浮现出一个女性的身影，正是苏菲亚，她也以着迷的眼神看去。
何如山知道甘书来了，特意在静下心来才出来接人，不料在看到张凡时便觉得心脏猛跳，几乎不能言语。
张凡今天穿了全套的深色西装，剪裁修身漂亮，明显是高级货色，很能展现他身段上的优点，连鞋子也是刻意配搭过。原本全散下来的头发也是特意梳理过，娃娃脸的感觉消失了，整体外表的年龄由二十三四岁，一下子提升到二十七八岁，那张精致出色的脸显得更英俊帅气，散发出稳重能干的感觉。
“因为一直站在甘书身边，所以都没发现小凡的身材比例其实很完美，找苏菲亚选衣服真的找对了。”张凡听到这个评语，有一刻不自觉警戒起来，但很快又放松下来，知道是美艳女鬼选的衣服，便对苏菲亚点头致意，苏菲亚也轻轻点头，女王的气势仍在，但是对张凡却收敛了那股迫力。
协会里的各人都收到风声有，知道今晚会有个金额很大的招魂委托，很多人都特意或是借故过来一看委托人是何许人物，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幕，老板和不苟言笑的罗秘书，加上会内顶级的招魂师、使鬼师、驱鬼师，还有所有使鬼都俯首称臣的苏菲亚，然后是混在里面也没有比下去、就算顶着个冷淡的表情也非常引人注目的美男子。
四周的窃窃私语都没让张凡皱一下眉，反而是甘书还绷紧些，张凡在甘书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甘书停下了脚步，低下了头想伸手又收了回来。
“怎么了吗？”在前方的罗秘书也停下来问。
“没什么。”张凡笑了笑，轻拍甘书的肩膀，又再继续前行，紧跟在后的谢绯吹了声口哨，苏菲亚也走前一步挽着走在最前头的洪唯说了些话，听得洪唯心情愉快的笑起来，又在罗秘书耳声轻声说，罗秘书抿一抿嘴，推推眼镜，只有何如山一头雾水。
“好了，客户已经在房间里等着，陪着的小十九快要紧张到哭了吧。”洪唯轻笑一声，望望罗秘书，对方把甘书和谢绯拦下。
“这个阵势以招魂来说太豪华了。”洪唯向张凡抬抬下巴，张凡握了握甘书的手就放开，看甘书他跟罗秘书进了另一个房间，才走进要工作的房间去。
房间的灯光很亮，完全联想不到接下来要做些不寻常的事，房间里除了两张有靠背的椅子之后便没有其他家具，两张椅子隔了一段距离对立而放，其中一张坐了一个也是穿着西装的男人，张凡看到他，走过去坐上另一张椅子上，整个表情冷了下来，看得何如山很不安心。洪十九看主事的来了，轻呼了一口气退到一旁，刚才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交流的数十分钟里，已让他有窒息的感觉，若不是他们这行讲求冷静应变，可能早已夺门而出。
“李先生，时间到了，再说一次，等一下在限定的时间里可以跟你所要见的人见面，我们也绝对守密，但他有什么回应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我们的职责是提供你们见面的环境条件，以及保护李先生你的安全，仅此而已。”
“我明白，开始吧。”男人冷静沉稳的声音响起，凭这句话并不可捕捉说话人的情绪，但是却透露出他惯于掌握一切的风格。
洪唯向何如山暗暗点头后也退到一旁，洪十九把灯光调暗，把在场所有人的存在都隐没，何如山站到男人的后面，拿着一个摇铃，在男人的耳边轻轻摇着，发出悦耳的铃铛声，何如山这么做，是为了暂时调整客户接收力量波场的频道，让他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存在，原本最重要的招魂步骤，这次根本不用做，这种省略，外行人的一般客户是不会知道的。
男人原本镇静自若的神情，在对座的人影渐渐清晰时，明显变得激动，这些落在张凡眼里，暗叹一声之后脸更冷了。
“张……凡……张凡！是你吗？”
“李总。”
“不是说叫我丁杰就可以了吗？”
“李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张凡，你还是要这么强硬地拒绝我吗？”男人原本的一点兴奋表情，被张凡的冷淡语气拨了冷水，露出苦笑。
“李总，我已经死了。你时间宝贵，这次不会只为了聚旧而来吧。”
“……我想收购渡假村那个项目，当时你一手策划的那个，我只相信你一个。”
“……”
“这次有点个人原因，不能有错失，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能下手。”
“……那个很干净，当时我也不想被人握有弱点，所以几经说服公司不让人插手，那就没有不明的资金来源。打通关系的应酬当然有，但也是摆得上台面的。至于后来那个溺死的意外，我也赔偿得漂亮，没有人可以炒作得起来……”
两位之后又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讨论公事上的细节，两人的表情都很认真与投入，洪唯在旁看着，挑挑眼眉，以在昏暗中还能保持清晰的视力观察何如山的复杂表情与洪十九的一脸崇拜。
“剩下的成事与否，就看李总你自己了。”
“还有个闹鬼的传闻吧。”
“那种事……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哈哈，看来那个人真没介绍错。……张凡，你死了实在太可惜了，为什么当年就不肯过来帮我呢？”
“……你一一把的我想发展下去的女朋友挑走，你想要我怎样点头？”
“你……知道了？”
“李总，我是个男人。”
“你还不明白吗？我本来可以给你过好的生活，现在……就算你化成艳鬼，我都愿意死在你手里。”
“……李总，不明白的人是你。”
“我很想知道，如果追求你的时间够久的话，你会接受我吗？”
“不能回头的事，不要假设，得不到证实的解答会让人陷入痛苦。”
“看在过往的情义份上，你就回答我吧。”
“……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日子里，要不是你计算太多的话，也许真的能乘虚而入吧。”
“结果是，我从来都没有打动过你吗？”男人苦笑说，站了起来。
“李总，工作上跟你合作得很愉快。”男人此时已走近张凡，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在触碰到之前，对方的身影消失了，扑了个空。
“李先生，时间到了。”洪唯的声音响起的同时，灯光也打亮了。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武装起来，换上镇定自若的表情，洪唯打开了门，罗秘书已经在门前待着，临行前洪唯多问一句∶“李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要找上协会的呢？”
“我弟弟有提过，当时也不以为意，后来有位有生意上来往的朋友提到，就来试试，真是帮了大忙呢。”
“不用客气，份内事而已，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再来找我们。”洪唯眯着双眼说，让罗秘书去送客，然后转身回房间去，张凡此时也解除了隐身法，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养神。
“怪不得你当时就要求把甘书隔开来了，不过小凡你拒绝追求你的男人也狠啊。”
“追我的男人不计暗来的就有好几个，不狠的话我就麻烦了。”张凡把身子倚在靠背，眼睛望向天花板，以手背抵额，挡住了过份刺眼的灯光，整个姿态显得有点疲累，突然想起什么，扫了一眼何如山，补了一句∶“我可不会胡乱投入一段关系之中。”
“我不明白。”洪十九的突然发声，引来在场三个男人的注视，害他又低下了头道∶“我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张凡大哥今天还要穿得那么……那么那么……帅气……”后来的话声量己越来越小，不过在宁静的房间里就己足够传入三人的耳中。
“在伤害过你的人面前，绝不能表现懦弱，还要摆出一副过得更好的样子，不再在意对方，这就是最好的报复。”张凡坐直了身子，望着那个腼腆的孩子说，用教导后辈的语气。整个房间静默了一会，还是洪十九打破沉默 －－
“那位李先生？看起来不像是……”
“他是大财阀的公子，也是某大集团的主事人，手段可不少，对我也不算太过份就是了。……洪唯，下次不要接好不好，我人都死了，这种事情我烦够了。”
“小凡这么要求当然可以，不过可能更麻烦的事也说不定。”洪唯没有眯起眼睛说话，“一个外行人怎会说出‘艳鬼’这些事？这个人，果然如小凡所说，并不单纯。”
此时苏菲亚也现身，一脸心不在焉，她走过去坐靠在张凡身边，几乎是坐在他的大腿上去了，洪十九看得脸红，何如山也是一疾。
“苏菲亚，你这样子让甘书看到就不得了……又不舒服了？”洪唯没有特别情绪的语气道，但看见张凡把手放到苏菲亚的额上投放力量时就发觉不妥，又问∶“不如先把你收起来修养吧，还是去问问阎戈比较好。”苏菲亚此时回复一点精神，双手便环上张凡的颈项，在脸上给了一吻，就让洪唯收回去。
“小凡，你挺有站在使鬼顶端的自觉嘛。”
“卫汛有告诉我，其实也很对，被叫一声‘大人’的同时就有义务了，不过他不说，苏菲亚靠过来的时候，使鬼的本能都叫我那么做了。”
“小凡，你真的不要跟我吗？”听到再次的要求，张凡站正，直视比他矮一点的洪唯说∶“我只会跟在甘书身边的，你知道的。”说完就向房门的方向走，表明要离开了。
“若有一天甘书不再需要你呢？或者说，不能再放你在身边了呢？”洪唯在张凡身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