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程。”
陆曦寻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不小心踩死蚂蚁一般轻松。
炎译大笑:“这姑娘性格好,我喜欢!话说你是怎么混进醉花楼的啊?”
陆曦寻:“醉花楼里有个弹琴的姑娘,叫朝月。”
林臻恍然:“你假扮成她?”
陆曦寻笑道:“你怎么不说是别人眼拙,把我认错了?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以朝月的名义进去了,杀了几个贪官后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比较感兴趣,来东京观察了一阵后就时常混进去听一听那些贵人们聊天。”
林臻也笑了,但欣赏归欣赏,案子总是要办的,他问道:“那我们该怎么结案啊,我们回去商量下?”
萧陵虽然对陆曦寻想要伤害林臻一事耿耿于怀,但听了陆曦寻的一番话,心里也有几分赞赏。他淡淡道:“府里有皇上的眼线,不如趁在这里讨论个结果吧。”
炎译摸着下巴,笑眯眯道:“我倒是有个提议……把事情都推到我哥身上吧!”
林臻瞪道:“这样不好吧?”
炎译道:“有什么不好?我看妥当得很!”
陆曦寻闻此,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让恩人替我背负罪名?”
萧陵这时却开口赞同了这个提议:“这个可行。炎久是狐族前族长,朝廷那边根本奈何不了他,况且他行踪不定,已经失去消息很久了,就算派灵师去寻,也不会有结果。”
林臻道:“所以说,这样的话这桩案子就是既结了,又没结?”
萧陵挑眉:“正是。”这样子朝廷那边也找不了他麻烦。
炎译拍了拍林臻的肩膀:“我这亲弟弟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呢?要不是炎久把摄魂珠给了这姑娘,能有那么多事儿吗?这罪,本来就该怪到他头上啊!”
……你真的是亲弟弟吗啊喂。
林臻对炎译无语了,想了想,又道:“那炎久要是回来找我们报复怎么办啊?”
“正中下怀啊!”炎译眨了眨眼,“也省得我那么累死累活地去找他了,干脆你们遇到没头没脑的案子就都判到炎久头上吧!”
“……”
“我都编好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了!就说我哥失踪了,不知道抽什么风,可能是看那些人不爽吧,就杀了他们。反正你们凡人对我们狐妖的概念不就是吸人精气吗?萧陵就写时炎久不想吸那人的精气,就改吸魂魄好了!”
陆曦寻:“……”
林臻:“……”
萧陵:“……”
‘
几日后,龙都,皇宫内,一片肃静。
上官鸿霖穿着龙袍,坐在乾坤殿披着奏折,时而锁眉时而冷笑,竟没有一份满意。他身边只站着一个御前侍卫,面容清秀,目光淡然。
大内总管张盛德走上了台阶,轻声道:“皇上,派去东京的大理寺正回来了,带回了国灵侯大人的奏章。”
上官鸿霖抬头,眉眼间已有淡淡倦色,他揉了揉额角,沉声道:“呈上来。”
张盛德将奏折递给上官鸿霖,上官鸿霖展开看了看,嘴角竟微微上扬,看不出喜怒:“狐妖炎久?萧陵就这么把案子给结了?”
张盛德猜不透这位年轻的皇帝的圣意,也不好接话。
上官鸿霖将折子随意地丢在桌上,道:“派到萧府上的暗卫回来了几个?”
“一个,正在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张盛德赶忙下去把门外的暗卫传了进来。暗卫穿着一身黑色,蒙着脸,见到上官鸿霖时才将面巾摘下,“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官鸿霖淡淡道:“你起来吧。”
“谢皇上。”
“萧府最近有什么动静?”
“禀皇上,两个月前侯爷的师兄林臻住进了府里,王云磊一案后狐族族长炎译登门拜访,现仍住在萧府内。”
上官鸿霖挑眉,懒洋洋地笑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狐族族长?”
“这……”暗卫抬头,不知如何回答,“侯爷接见炎译时,臣就在周围。”
上官鸿霖哼道:“萧陵是何其聪明的人,会不知道你们在听?”
暗卫脸色一变,但上官鸿霖并没有在为难他:“罢了,朕派你们到萧府也不是真的要监视萧陵,只是那人太懒,有什么新鲜事儿都不愿告诉朕。”
张盛德在旁边听得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上这么对一个臣子。
上官鸿霖道:“他那个师兄怎么样?”
暗卫道:“林臻为人老实善良,府上的人都很喜欢他,侯爷他……非常亲近林臻。”他在一旁默默关注着萧陵对林臻的一举一动,惊诧不已,那个喜怒无常的萧陵竟然会那么黏林臻,而且每次都呵护备至,全然无那副冷傲的样子。
上官鸿霖闻此,倒是好奇起来:“怎么个亲近法?”
暗卫将近些天的事情一一讲给了上官鸿霖听,听到最后,上官鸿霖竟龙颜大悦,笑道:“萧陵这家伙也会意中人啊?哈哈哈哈朕下回见他要好好取笑取笑他,他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哈……”
大堂一片安静,因此上官鸿霖的笑声显得格外大声。
张盛德和暗卫默默地在一旁,不知道是哪里好笑了。
只有上官鸿霖身边的那个侍卫,抿嘴露出淡淡的笑意。
上官鸿霖道:“把林臻的画像给朕看下,朕倒是要看是什么人俘获了萧爱卿的心!”
暗卫在监视人时必须将出现频率较高的人的模样画下来,因此一幅画像自是画得惟妙惟肖,逼真至极。
上官鸿霖展开暗卫递上来的卷轴,画中的男子长得英俊,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上官赞赏地点了点头,心想萧陵还是挺会挑人的。但渐渐地,上官觉得画中的人有些眼熟,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不安起来。他仔细看着林臻的画像,心里的不安与忧虑竟越来越重,忽然,他明白了自己不安的根源。
上官鸿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然没了笑意,竟浮现出焦急的神色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夜雨的画像拿过来!快去!就是从离渊那里拿过来的那幅夜雨的画像!”
张盛德不明其意,被吓得屁滚尿流,赶快跑去吩咐人去藏墨阁取画。
上官鸿霖阴沉着脸坐在龙椅上,他身旁的那个侍卫也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皱着问:“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盛德才捧着画卷跑了上来。
“容铭,你看……”上官鸿霖展开画卷,与林臻那幅一对比。
身旁的侍卫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第十三章 百锦庆典
东京百锦城今日无异,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一如既往地安乐祥和,六月闹得人心惶惶的命案就这样被时间掩埋,东京人很快便将此遗忘,仿佛这里从未有过血雨腥风。
小茶楼也依旧满座,台上依旧传来悦耳的琴声,歌声依旧,歌曲却已不是犀利露骨的民歌,而是悠扬雅致的小词曲儿,伴着幽幽茶香,氤氲出一个和乐的午后。
一曲终了,琴女抱琴走下台,转身朝茶楼的一间雅间走去。
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茶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盘腿而坐,手里把玩着茶具,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左颊处有一个小酒窝。
见陆曦寻进门,林臻道:“没想到昔日寒冰还能做今日春莺,陆姑娘当真琴艺了得,在下心生佩服。”
陆曦寻挑眉,坐下,也不谦让:“那是。”
林臻道:“怎么不换个去处?这个茶楼人多口杂,哪比得上萧府清闲。”
陆曦寻笑着道:“你快别提了,当日你挽留我继续待在东京,国灵侯的脸已经黑了。你还说要我住进萧府,哈哈你没看到国灵侯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给碎尸万段。”
林臻道:“萧陵待人是冷漠了点,但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本性还是很善良的。”
陆曦寻叹道:“林臻,这和他本性善不善良没有关系……当时我真是进退维谷!驳了你的面呢,怕国灵侯为了你而报复我;不驳你的面呢,又怕他砍死我。这不是横竖都是死吗?”
林臻想不通陆曦寻为什么会那样想萧陵,萧陵虽是维护自己,但也不至于过分到要把陆曦寻怎么样,而之所以不同意陆曦寻住进萧府,多半可以对陆曦寻心存忌惮罢了。他只好道:“你这不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吗?”
陆曦寻道:“是啊,就是成天担惊受怕。”喝了一杯茶,她算了算日子,问道:“今儿是七月初一了?”
“是啊,怎么了?”
“七月七日不是百锦庆典吗?”
林臻恍然。所谓百锦庆典,是东京一年一度的大节,与夜城万灯会,龙都斗妖宴并称南国三庆,天下闻名。每到这三段时间,都有成千上万的异地人甚至是异国人前来凑热闹。
然而,这也是妖魔易动之时。人群混杂,场面拥挤,人气齐聚,于大妖而言是进食足欲的好时机,对小妖小怪而言是调皮捣蛋的好机会。
林臻叹道:“看来又要忙了。”
陆曦寻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国灵侯约了你?”
林臻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到时候我应该会从萧府带灵师在各个街道巡逻。”这个也要约吗?
陆曦寻凤眼睁大,难以置信道:“国灵侯竟然派你去巡逻?他不约你一起去逛庆典?”
林臻道:“东京的新知府迟迟没有选下来,现在萧陵忙得来要死要活的,估计是不会去玩了,他本身也不是很爱参加这些东西。”记得在启城时赶庙会,虽然萧陵会跟着林臻去,但总是兴致缺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林臻当然不会想到,萧陵不高兴是因为一到庙会,林臻就要照顾到每个师弟,和其他师弟说说笑笑。
陆曦寻心想萧陵你一天到晚把林臻盯得那么紧,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看不住他,看来真的只有把林臻安排去巡逻了。
正寻思着,只听林臻道:“不过我对这百锦庆典还是有些好奇的,陆姑娘,你那天应该有空吧?”
陆曦寻手一抖,想起萧陵那如寒冬腊月的深夜般的眼,就只觉一阵寒气顺着脊背爬了上来。
炎译兴冲冲地推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