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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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易除,师弟难防-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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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臻惊愕,按萧陵所说,朱雀找他是想让他抓住自己,好戴罪立功。他相信萧陵所说是真,因为没必要在这个话上撒谎……但朱雀的本意却是让萧陵保护他?
  一个念头在林臻脑袋里闪过,让他有些尴尬。
  如果是这样,那朱雀一定是已经观察到了萧陵对他的感情。
  所以料到说给萧陵听后,萧陵会竭尽全力地保护他。若是如实相告,极有可能会引起萧陵的疑心,被天界的人发现了还不好脱身。
  好一个专攻心术之人!
  这样一个有计谋的人,为敌实可怕,为友实难测!
  那火麒麟于朱雀而言是敌是友?林臻猜想,麒麟多半是成为了朱雀的棋子,可是为什么朱雀会告诉麒麟?聪明如朱雀,也一定会料到麒麟会到人间与萧陵干戈一场。
  当时萧陵化龙,动静不小,天界之人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
  可是这段日子在戚国过得风平浪静,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等等……龙骨被盗出,会一点都没被人发现吗?
  林臻越想越疑惑,问道:“那你最近有见朱雀吗?”
  凌西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浑浊的双目在昏暗的灯光下黯淡无神,他道:“有,昨天他才来找过我。”
  ‘
  林臻在天黑的时候才被炎译带回来,刚进院子就看到萧陵坐在石凳上,桌上点着一盏淡黄色的灯笼。
  灯光朦胧,晕染出他脸上的安静,他专注地看着灯火摇曳,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塑。
  林臻屏住气息,站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萧陵好一会儿。
  许是心有灵犀,萧陵抬起了头,看着林臻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赶忙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师兄,你回来了。”
  林臻点了点头,走到了萧陵跟前,主动伸手环住萧陵的腰,轻轻地靠在了那坚实的胸膛间,一语不发,惟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萧陵察觉到了林臻的不对劲,亲了亲林臻的额角,反手抱住林臻,关切道:“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林臻摇头,在萧陵的怀里闷声道:“我今天是去见凌西了,就是那个带我逃出寿阳的犬妖。”
  萧陵微愕,“炎译不是说是见一个长老吗?”
  于是林臻把凌西的事情都一一跟萧陵说了,然后感慨道:“凌西活不长了,我能感受得到。”
  萧陵将林臻抱得紧一些,沉声道:“生死有命,师兄别太伤感。”
  听到这句话,林臻反而心里更难受了,半晌,他哑着嗓子道:“你知道吗,离渊可能……死了。”
  就连萧陵都一时惊诧得睁大了双眼,他看着林臻,愣愣道:“师兄……你说什么?”
  “凌西说,昨日朱雀来找过他,告诉他……”林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天枢死了,离渊生死未卜,天帝醒了。”
  萧陵久久不语,半晌,他沉声道:“是我害了他。”
  “不,你别这样想!”林臻第一次看萧陵出现愧疚的神色,赶忙安慰道,但想起离渊,那个苍白瘦弱的男子,心里一痛,“凌西说,这不关你的事,离渊把龙之骨交给你后,没有返回夜城,反而又上了天界,痛斥天枢谋权篡位祸害天界,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林臻心里难受,离渊再怎么强大,也不过是孑然一身,以一敌百,敌千,敌万,那是得多大的勇气!那是需要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
  凌西说,朱雀当时守门,是看着离渊闯进去的,他与离渊说上了话,却不料被火麒麟听见了,麒麟前世与萧陵又嫌隙,现下听到萧陵和林臻的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下凡去找萧陵的茬了。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林臻哪能料到,在他陪萧陵度过那段漫长难熬的时间时,天上的离渊,正孤军奋战,浑身是血,最后选择了与天枢同归于尽的结果。
  北斗太招摇了,早就惹得众神不满,但不少星君仙人还是隔岸观火,不敢上前帮离渊一下,只有北斗的第七星君摇光,前来支援离渊。
  最后也是摇光,将元气大伤、奄奄一息的离渊封进了冰棺里,以延其寿,并开始四处奔走寻找续命的仙药。
  天界虽是多炼炉灵丹,却终究比不上人界地大物博,珍奇异草,种类繁多。
  凌西说,离渊本就是半仙之身,之前跳入轮回道,元气已经大伤,身体本就不好,摇光的做法,说白了,只是徒劳,给自己留个念想,旁人看了只是唏嘘一片。
  萧陵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前世与南派没有打过交道,但今生却处处受着离渊的恩惠。
  人世无常,大概便是如此。
  林臻道:“阿陵,我此生也没什么大志向了,也不想去复兴什么父业,我就想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就好了。”
  萧陵亲了亲林臻的耳背:“我也离不开师兄,回头把官给辞了,用这几年做生意的钱带师兄游遍天下。”
  黑夜为证,烛光为鉴。
  在知道身边人的遭遇后,两人愈发觉得此刻祥和的幸福弥足可贵。

  第五十六章 重回启城

  《南国史·武孝年纪》记载,武孝三年,东京百锦城妖魔动乱,疑似龙与麒麟者,祸乱街头,扰民安生,坏城建设。适驻东京之国灵侯萧陵游访戚国,未能返。萧陵愧其失责,请咎其身,解冠还佩,上书请辞。武孝帝惜才,未撤其官爵,罚俸半年,令其思过耳。
  新年伊始,启城下了场鹅毛大雪,瑞雪兆丰年,人们在一片欢喜热闹中迎来了武孝四年。
  一辆深蓝色的马车不疾不徐地驶过启城街头,车轮子压过积雪,在雪地上留下两排车辙痕迹,深深浅浅,就像是一个悠然自得者前进的脚步。
  马车颜色深沉,除了流苏以外,无再多装饰,骏马两匹,车夫一人,无其余侍从,简单轻便,就像是哪家拉了年货回来的客栈小馆的车,在街道中行驶而过,毫不引人注目。
  但若是识货的布商凑近一看,就会惊讶地发现,马车上用的布,都是从海国进贡来的御用缎子,在南国,只有皇上面前的红人才能分得一两匹。而这马车的主人,竟将这来之不易的好料,用在马车上,真是暴殄天物!
  然而,现在启城里识货的布商都忙着接新衣的订单,无暇上街,所以一路上这辆马车都未曾被谁看出特殊之处。
  马车在启城西边的山丘下停下,林臻和萧陵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快两年了。”林臻看着已被扫除积雪的一百个阶梯,顺着阶梯而上,在山丘腰上的,正是林家庄的大门,见到这熟悉的景物,他不禁感慨道,“我离开这里,竟然都快两年了。”
  两年前,他和秦云祭拜完林子熙,回到这里时,看见萧陵华车丽马,锦冠绣袍,一副衣锦还乡之态,说句实话,他无法不嫉妒,除此之外,重逢的尴尬与不知所措,让他不得不用疏远的语气与神色对待萧陵。
  两年后的今天,他和萧陵同车而来,轻车简行,两人间早已消除多年的隔阂,坦诚相见,心神相交,誓要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想到这里,林臻不禁露出了微笑。
  萧陵笑问:“师兄为何而笑?”
  林臻道:“两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脑袋里有个词,你猜猜是什么?”
  萧陵摸了摸下巴,故作思忖的模样想了会儿,笑眯眯地回答道:“师兄看到我,莫不是想到了‘风流倜傥’?”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我是那些小姑娘啊。”林臻笑骂道,“我当时脑袋里就一直有这么一个词:‘形同陌路’……你理解这种感觉吗,呃,就是感觉我和你已经完全不在一个道上了,你封官加爵前途无量,我碌碌无为平淡一生,我以为……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萧陵嘴角的笑意淡淡的,一双桃花眼格外明亮,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的。”
  林臻白了他一眼,道:“你回来一趟还前后那么多人跟着,如此浮华声张,就像中了状元一样,摆明了炫耀。啧,萧陵,你说你也不是那么高调的人啊,当时脑袋怎么想的?”
  萧陵望着这一层层的阶梯,似是想起了当日的心情,语气淡淡的:“师兄还记得我离开这里时,对师兄说过的话吗?”
  林臻愣了愣,他自是记得,但不知道萧陵指的是哪一句。
  “师兄,我们一起出去吧,离开林家庄,一起看天下。”萧陵看着林臻,平静地复述当日的话,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但却是一字不差。他微微一笑,嘴角染上一抹苦涩,“但是师兄你不仅拒绝了我,还说了很绝情的话,那时我就自暴自弃地想,‘看吧,萧陵,师兄都那么讨厌你了,你就出去自生自灭吧。’”
  萧陵说得轻描淡写,林臻却听着心惊。
  “但是我不想就这样从师兄的人生里退出,我要即使我不在师兄身边,师兄的生活里也能出现我的名字,这样师兄就会永远记住我了。”萧陵伸手与林臻十指相扣,将林臻的手抓得牢牢的,“我如此兴师动众地回来,也不过是想博得师兄的关注而已。”
  林臻愣愣地看着萧陵,好一会儿才讷讷道:“你……你真幼稚。”
  萧陵露出整齐的牙齿,笑得格外柔情,他在林臻的嘴角烙下一记吻,离开时还不忘伸出舌尖舔了舔林臻的唇瓣。
  林臻惊诧地瞪着眼,低声骂道:“你发什么情呢?这里可是在启城!到处都是认得我俩的人,要是被熟人看到了怎么办,被师弟们看到了怎么样?”
  说完,他心虚地四周看了看,生怕等下忽然迸出秦云或是石晓的声音,到时候要解释可真的难说了。
  萧陵执着林臻的手,有些紧张地笑了笑:“师兄还怕别人知道吗?”
  “我……”林臻看着萧陵的眼睛,只觉得心底的勇气慢慢地涌现而上,然而他还是有所顾忌,“我怕。”
  萧陵嘴角笑容一滞,眼神逐渐黯淡下来:“我知道了,既然这样,那还是别太张扬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慢慢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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