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身体里含着的东西是火热的。那硬邦邦的东西轻而易举地将久经百战的幽穴撑满了,苏青叶在那人粗暴的撞击里激动得喉咙也喊哑了。
这场没完没了的性事,就像记忆中的绵绵春雨一般旷日持久。
等梁彦弘终於在他身体里释放出来的时候,苏青叶早已虚脱了。他无力地挂在那人身上,任他将自己抱到了床上。
出人意料地,梁彦弘的三根手指头忽然伸入他那合不拢的小洞里。那人俯下身来,在他耳畔轻轻说:“被我上过之後,你还想跟其他男人做吗?”
十
再次见到梁彦弘已是暮色四合。苏青叶吃过晚饭回到小院,意外地看见那人正坐在老地方抽烟。原本这个时候,他合该在大殿内打坐念经。
苏青叶走到他身旁坐下。两人俱都没有开口说话。苏青叶不时偷眼打量那人,然而每一次都被那人抓个正着。一对上那双锋利的眼睛,苏青叶不由地脸红心跳,慌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这情形,简直同情窦初开如出一辙。
如此几次之後,耳边突然响起梁彦弘低低的笑声:“你敢勾引我,怎麽却又不敢看我?”
“彦哥长得太好看了。”苏青叶低着头,说,“我一见彦哥就紧张。”
“都坦诚相见了,还紧张什麽?”梁彦弘戏谑地道。
苏青叶依然低着头,道:“想到下一次坦诚相见我就紧张。”
梁彦弘愉快地笑了,说:“别紧张。今晚我不侵犯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明天也不侵犯你。”
难道清晨那次竟是昙花一现?苏青叶不由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人,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
梁彦弘弹了弹烟灰,笑容愈加愉悦:“你知不知道现在你脸上清楚地写着两个字?”
苏青叶嘟起嘴,道:“彦哥目光如炬,再说我早已是彦哥的囊中物,我想什麽哪瞒得过彦哥的眼睛?”
梁彦弘深深地瞧着他,问:“你有没有哪一回对别人说过什麽刺耳难听的话?”
“彦哥忘了吗?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夹枪带棒地数落了李文庆一通。”
梁彦弘恍然大悟地:“是了。我给忘了。”
苏青叶作委屈状:“我可是连那天彦哥穿了什麽衣服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哎哟,你喜欢我啊?”梁彦弘笑吟吟地道。
苏青叶对他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回答。梁彦弘也不追问。这一刻,皓月当空,夜凉如水。苏青叶心里涌动的暗流,只有月光知道。
那天晚上梁彦弘果然待他彬彬有礼,到了第二天那人依然一切如常。
苏青叶心痒难耐地挨了一天又一天,待到第四天的落日余晖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他的心情也渐渐跌到了谷底。眼见得梁彦弘在井边脱光了全身衣物,苏青叶仍旧在不住地唉声叹气。
苏青叶失魂落魄地坐在檐下盯着那人几近完美的身子,忽然那人朝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苏青叶迷惑地走过去,问:“有什麽要帮忙的吗,彦哥?”
梁彦弘幽幽的眼神如一汪池水:“我听说你嘴上功夫很好。”
苏青叶愣了一愣,终於明白过来。他暗暗嘲笑着自己的迟钝,同时双腿已经跪下。他跪在男人身前,仰头朝他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然後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了那微微扬起的巨龙。
他极富技巧地在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舔、吸、含以及用舌头打转,梁彦弘被他咬得情动,伸手托着苏青叶的後脑勺使劲往自己身下摁。苏青叶埋首在他浓密的毛丛间,呼吸渐感吃力,但嘴角却渐渐扬起了一个骄傲的弧度。
他知道,站在他前上方的男人已在他的服侍下渐渐失控。
果然没过多久,梁彦弘忽然大吼一声,他拍了拍苏青叶的脸,苏青叶了然地吐出嘴里的巨物,自觉地撅起屁股跪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梁彦弘匆匆往他臀间挤了一些沐浴露,而後便扶着昂扬的巨龙长驱直入。
他一击命中,直插到底,惹得苏青叶尖叫声连连。也不容他喘息片刻,那人便恶狠狠地捏着他白皙的臀猛烈进攻起来。梁彦弘的动作毫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再加上他尺寸惊人,换了别人也不知能否受得住。但见苏青叶双眼迷离嘴唇微张,俨然一副恨不得在那人身下魂飞魄散的神情。梁彦弘禁欲了这麽多年,一解禁动作便有些失控。大战了几十回合之後他又抱着那人坐到廊檐下,在他锺情的位子上抓着苏青叶的纤腰狠狠撞击那白花花的屁股。苏青叶背对着那人坐在他身上,双手无助地挥舞着,在那激烈的撞击里简直有些手足无措。
他从来也没遇见过这般野蛮的男人。他在这疯狂的攻击里早已将一切技巧抛之脑後,只余下本能的尖叫。当最後时刻梁彦弘在他身体里热烈地释放的时候,他被潮水般的快感折磨得半边身体都麻了。
在此过程中他们始终不发一言。小院内只有虫鸣、鸟叫以及使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尖叫声。
结束之後梁彦弘没有即刻起身,他喘着粗气就着方才的姿势抓着苏青叶的腰。苏青叶吃力地转了个身,同那人赤身裸体地面对面。他主动地伸出双手揽住那人的脖子,那人笑了笑,伸手抚上了他光滑的背。
在无声的拥抱里苏青叶感到那人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鼻腔依然喷着粗气。
苏青叶试探地开口问道:“彦哥,刚才舒服吗?”
“舒服。”梁彦弘据实以告。
苏青叶顺势道:“那以後我天天给彦哥操,好不好?”
梁彦弘轻声笑了,他的呼吸终於渐渐平复下来:“恐怕我无福消受。”
“为什麽?”苏青叶离开那人温暖的胸膛,用征询的眼光瞧着那人。
“彦哥老了,”梁彦弘的嘴角轻轻勾起,“还想再多活几年。”
苏青叶眨了眨眼睛,说:“彦哥要是喜欢,一周一次、一个月一次都没关系。”
梁彦弘暧昧地拍了拍他白皙的臀掰,说:“浅尝辄止,总好过无休止的纠缠不休。”
那人既如此说,苏青叶便识相地闭了嘴。
梁彦弘後来的行径当真称得上是“浅尝辄止”。又过了三、四天的光景他才要了苏青叶一回。那时天已经黑了,就像被人泼上了浓浓的墨汁一般。苏青叶躺下没多久,那人便摸着黑压到了他的身上。他的手撑在苏青叶头两侧,嘴唇无声无息地覆盖下来。
喘息声在静谧的小院里响起,低哑而连绵不绝。庄严的庙宇静静伫立在如墨的黑夜里,悄然望着这人间妙事。
十一
山中岁月镇日长闲。午後闲散的时光里梁彦弘捧了一本《庄子》在树荫下随意地翻看着,苏青叶昏昏欲睡地倚在那人身上,时不时地瞄一眼那人手上的书籍,以及捧着书的那个人。
梁彦弘并未推拒苏青叶亲昵的倚靠,相反地,他伸手将苏青叶揽到了怀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翻开的书页上。
这一举动在他做起来便显得极为自然,就好像他们是久居山中的神仙眷侣一般,羡煞了隐匿於云间的仙人。
寺庙里的锺声间或在远处响起。梁彦弘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头顶有一片青翠的树叶徐徐落在干净的书页上,梁彦弘轻轻拨开了,苏青叶便看见了这麽一行字: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傍晚时分,梁彦弘突然提议下山去走走。“来了这麽多次,还没好好看过这座城市。”梁彦弘这麽说道。
苏青叶自然没有异议。
这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城,近乎於盆地的地形使得这座城市如同被架在炭火上烧烤一般闷热。两人漫无目的地坐着观光巴士在城市里绕了一圈,约莫二十分锺的车程便将整座城市的风景尽收眼底。末了两人回到山脚下,眼见得那儿开了一家大排档,店内门庭若市,好像将整座城市的人都吸引了来。苏青叶与梁彦弘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一同走了进去。
他们叫老板拿来了一打啤酒,又点了几道家常的小菜,然後便在沸腾的人声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没想到这儿的生意这麽好。”苏青叶环顾四周,道。
“很多人上山祭拜完了菩萨,便又下到这儿来喝酒吃肉。”
“说起来,彦哥你好几天没有去打坐念经了呢!”
“既然已经破了戒,再去求神拜佛就没什麽意思了。”
苏青叶饮了一口杯中的酒,酝酿了一下,才道:“彦哥,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答疑解惑。”
“什麽?”
“宋朝明明对你毕恭毕敬,当初又怎麽会背叛你呢?”苏青叶顿了一顿,才接着道,“下午我见你看《庄子》看得入了迷,我便猜想,你是不是早生了隐退之意,所以才顺水推舟将位子让给了李文庆?”
梁彦弘微微一笑,说:“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我呢?”
“我不敢肯定。因为我记得彦哥说过:‘出世是懦弱者的借口,大丈夫不屑为之。’”
梁彦弘轻叹一声,道:“我也说过,人是会变的。”说着他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大口才问道,“你对赌场上的事知道多少?”
“我听说,‘吃喝嫖赌抽’这五个字,一个比一个狠。尤其是赌博和吸毒,可以将人逼上绝路。”
“没错,赌博和吸毒,都是能害得人倾家荡产的玩意。我当了这麽多年的帮主,又在赌场里做了那麽多年庄家,害死过不少人。既然李文庆想坐我的位子,我不妨把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扔给他来做。”
“彦哥,话也不是这麽说。如果人家自己不愿意,你也不能强迫别人来赌博吸毒不是?说到底还是他们自控能力太差。”苏青叶道。
“人们常常以为来赌场里玩的都是些在社会上混不下去的地痞流氓,或是缺少自控能力的失足青年。其实不是的。那些人身上能有多少油水?欠了一屁股债,也不过是烂命一条。有财有势有妻子有儿女的才是庄家最喜欢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