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次问完之后,他都会被后者三两句扯上和谐的话题,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给弄床上去了,美其名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后来他再看到这类无良的讨论,就只能悲愤地点右上角的红叉叉,心想:“老子眼不看,心不烦!哼!”
23
23、Episode 23 。。。
由于其中蕴含着的深刻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大家都明白”的含义,《卧底风云》这片打从上映一开始,就百分之一百二地抓住了公众和媒体的眼球。正直地影评家对该片“所蕴含着的对人性深度思考和挖掘的一面”进行了大肆的褒奖,而坐在电脑屏幕前面真人不露相的一部分人群,则极尽其YY之能事,对其中某些惹人关注的地方进行了纵横两方面的扩展。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小成本的片子还真是在一夜之间就火了。而身为主演的荀彦飞,借着这阵给力的东风,人气也是一路地飙升。这一段时间里,大大小小的活动几乎从没断过。
当然,作为“主人”,他自然是要带上自家的宠物。一来可以用作端茶倒水,给自己带点实在的实惠,二来也在客观上给“如此谦虚”的自己长点面子。
荀彦飞虽然大多数时候表现出一根筋,但在温哲边上好歹也混了这么久了,该装的地方倒是一点不含糊。他面对媒体的采访,从不露出一丁点自满情绪,只是不断地表明功劳归自己身边的人,每次问都感谢导演感谢编剧感谢经纪人感谢阿猫阿狗感谢七大姑八大姨七舅老爷二外甥和他三侄子……
弄到后来媒体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灵机一动突然就把矛头转向了荀彦飞身边的温哲。温哲虽然一直在那儿装着蒙娜丽莎,但心却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还好人生的机灵,在突然被长长短短的话筒一起指着的时候,他眨了一下眼睛,趁着推眼镜的功夫极快地收回了思绪,做好了应对一切问题的准备。
结果让在场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个女记者开了口,却不是关于荀彦飞的问题,而是——“听说温氏集团在美国的公司,最近正面临着一场严重的财务危机。这件事似乎已经发生了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才传到国内。请问温二少对此有什么说法么?”
荀彦飞心里一紧,扭头却看见温哲垂眼盯着话筒,脸上的笑还在,但整个人就跟一座雕塑似的,很久都没有半分动静。他不由慢慢地握紧了藏在身下的拳头。其实纸包不住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道理谁都懂。但即便明白,心里却仍是不免报以“纸还是可以包一下火的”“墙多少还是可以遮掩一下风声的”这一类想法。但此时此刻,温哲才意识到,这种想法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于自身无益,对现状也不能有分毫的改变。
荀彦飞并不太了解商业方面的事情,但是那一刻,他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温哲在听到女记者问题的那一刻,脑中可能会想到的东西。
他一定会想,如果这件事暴露了,媒体毫无疑问会大肆炒作,而自己或多或少地可能被牵连进去;敌对的公司毫无疑问会趁此机会打压温氏集团在国内的市场份额,而合作的公司也许也会就此和温氏集团撇清关系……而这一切,在美国那边出结果之前,他们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
温哲这死小子,脑袋里想的东西从来就比旁人要复杂很多。
“听说,温家上下的财产都已经被冻结了,那温二少最近是怎么过的呢?”谁知那记者见温哲半天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却穷追不舍地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然而大概由于脑子里塞满了种种最坏的可能,平时伶牙俐齿的温哲,这个时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荀彦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而他却是满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面前围着的几十个记者,迟迟无法开口,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什么财产冻结,没有这回事。”终于,荀彦飞对温哲这副耸样子忍无可忍,忽地跨过来一步拦在他前面,把自己放在了话筒的正下面,然后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女记者,皱眉问道,“温氏集团出财务问题了,温哲本人怎么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确定不是竞争对手的造谣和恶意中伤?”
由于他脸上吃惊的表情极其地逼真,口里问的话又十分地咄咄逼人,那个年轻的女记者开口的时候本来还有个八分的把握,但被荀彦飞这么一唬,加上经验不足,一时间心里也没了底气,在原地呆了几秒钟愣是没说出话来。
荀彦飞却又马上和颜悦色地笑了一下,趁她还没开口继续说:“商业的事情我不了解,但温哲是了解的。娱乐圈开开我的玩笑没关系,但生意上的大事可不能随便乱说,你看,把我的经纪人都吓成什么样子了。”说完伸手推了一把旁边的温哲,打趣道,“太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吧?你再拖久一点,温伯伯也许真要冻结你的资产了。”
众人闻言皆是轰然一笑,荀彦飞见这件事已经混了过去,就赶紧扯了个理由,拖着温哲就逃离了包围圈。
*****
回到车上,荀彦飞一把把温哲塞进驾驶座,自己钻进了副驾驶才长舒一口气。对付记者还真是门大学问,这一点荀彦飞算是越来越有体会了。不过幸好的是,记者虽然有会写得天花乱坠的笔,但他也不差。好歹是个演员,随便耍点演技糊弄一下还是足够与之针锋相对的。但荀彦飞也知道,这事儿还真糊弄不了多久,虽然他倒不怎么在意娱记们拿这个大做文章把自己牵扯进去,但他倒真担心温哲家公司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想到这里,他侧过脸去看温哲,但对方一副还没回过神的样子,正慢慢吞吞地掏出钥匙往锁孔里插,插了几次还没插…进去。
“你他妈发什么呆啊,快跟老子开车!”荀彦飞挥手就在温哲脑袋上敲了一下,然后顺手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荀彦飞这种安慰人的方式无疑是隐晦而笨拙的,但幸好温哲足够聪明,已经准确地领悟到了。于是他回头看了荀彦飞一眼,启动了车,然后又伸手把荀彦飞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了握,拉了下来。
“没事了。”他笑了一下,又伸手推了一下眼镜,“这事儿迟早是要被他们挖到的。”
荀彦飞看着温哲,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温哲平时不是他妈的挺有办法么,这点小破事儿,你能搞不定?”如果换成平时,这话会从荀彦飞口里说出来,除了讽刺就之可能是天塌了,但这一次,他倒还着实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鼓励温哲。只可惜温哲听了这话还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样子,只是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开车。
荀彦飞身子向下陷进座椅里,扭过头看着窗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一次就和荀彦云做手术一样,他仍是莫名地坚信着,天无绝人之路。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飞速晃过去的风景。最后也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最后头歪向了另一边。
红灯。车停了下来,温哲得了空,才扭头看了一眼荀彦飞歪向自己这边的睡脸。他直勾勾地盯着那小眉眼看了一会儿,脑袋里想起荀彦飞刚才临场发挥演技糊弄记者大逞英雄的一幕幕,意外又满足的感觉慢慢地浮上心头。于是他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小心地搭在对方的身上。
伸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哲心里想,彦飞,这年头,可不是只有演员才会演技的。
刚才荀彦飞那一出是真是假,温哲是看出来了,但温哲是真是假,大概是每一个人看得出来的。这件事说起来大概足够温哲在荀彦飞面前好好得瑟一番,打击一下他的自信心。不过这一次他准备先把这件事忍忍再说,因为有另一件事,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做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地慢慢上挑了起来,不动声色却又十分自娱自乐地笑了一下。
只到绿灯再度亮起的时候,他才收了笑意,继续操纵着手中的汽车继续前行。
*****
回到家里,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温哲整个人似乎还沉静在刚才的混乱之中,荀彦飞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什么办法。他所仅有的安慰手段都已经用过了,所以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耸耸肩,等温哲自己活过来。所以他跟温哲打了声招呼,就自己进浴室洗澡去了。
温哲坐在沙发上表情木然地换着电视频道,直到听到浴室里响起水声的时候,他抬起头朝那边看了一眼,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头接通了之后,温哲低低地叫了声:“喂,爸爸,一切还好吧。”
“还好。”温锐行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精神了很多,“因为主要责任在财务总监的失职,所以并不算是公司采取不正当手段篡改财务数据。他坐牢之后,公司还是可以正常运作的。但我折腾了这一回是真累了……算了,美国人生地不熟的,真不好做生意。”
温哲默不作声地听着,等到温锐行话音落了,才问:“那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今天谈了一天,价钱已经定下来了。”温锐行顿了顿,又补充说,“我们虽然吃点亏,但价格也算是可以……你和彦飞最近怎么样?上个月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忙,还没来得及问问你们的。”
“还不是一样,”温哲轻声笑了笑说,“他现在倒是混得越来越好了,前不久拍了部电影轰的一塌糊涂,以后的路应该是越走越顺吧。”
“好,好,那就好。”温锐行听后连胜感叹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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