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一坐下就开了大嗓门:“小白,这几位在你落难时可没少出‘力’啊!”
听着那个咬得特别重的“力”字,白骥却没什么反应,一边吃菜一边嗯了一声。老张不满的神色溢于言表,可惜是公共场合,他那脾气也不好放,只得坐那儿闷头喝酒。
一顿饭,别桌都是气氛热烈、欢声笑语的,主桌反而像是一群活雕像,话都没说几句。平时粗话不离口的大佬们突然“文明”了起来,低声细语,脑袋贴在一起搞得基情无限。白骥戒酒,杜文根本不喜欢喝酒,以前还做做样子现在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也没人理他。
老张说了几句都没有效果,一桌子闷葫芦可把他憋坏了,看着白骥去洗手间,立马丢下酒杯追了上去。一进门他就遭到了迎头痛击,捂着流血的鼻子定晴一看,发觉是白骥后才放松了下来。
“小白,你打算和姓杜的搅和到什么时候?玩够了就扔掉吧。”
把拐杖恢复成原本的功能,白骥慢腾腾去便池前,一边解拉链一边道:“玩什么?”
“你不是在玩杜文那小子吗?”老张一付理所当然的口气,“道上都这么说,说你扳回来了,杜文那小子废了。”
“没有的事。”白骥放完水,抖了几下刚要拉上拉链,一只糙手捏住了他的东西,他扭过头,眼神不善的低喝道,“放手。”
老张整张脸涨成猪肝色,明显喝上了头,语气暧昧的道:“小白,老子想死你了……”
“放手。”白骥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怒意,语气越发森冷,“我不想说第二遍。”
老张粗鲁的揉搓着手里的东西,口中喷着酒气,傻笑着似乎要说什么时突然被一拐杖抽中了下巴。他仰面坐到地上,酒醒了大半,看着白骥把裤子拉链拉上去,一时间异常恼怒:“你他妈|的别以为我会永远让着你……”
“我以前说过。”白骥走了几步,站到老张面前,伫着拐杖一派绅士风度脸色却异常阴沉,“从前的旧帐我们一笔勾销,但是如果你硬是要添新的帐,我也不介意再开始记。”
“你就是不准备和我好是吧?”老张的脸色变了,“姓杜的哪里好?”
“你从来没搞清楚一件事。”白骥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你是男的……”
“错了。”他打断了老张的话,“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人。”说完,他抬头看向前方。
老张瞪了几秒后意识到了问题,脸色发白,道:“我身后是谁?操,不会是姓杜的吧?白骥你阴我?操|你妈你……”
意识瞬间断线,老张像块烂肉般倒在地上,杜文站在他身后,眼神凶狠,随手扔掉手里打人的扫把,问白骥道:“你没事吧?”
“我自己也可以处理。”白骥把拐杖沾了血的前端在老张身上擦了擦,道,“你来干什么?”
杜文轻描淡写的道:“桌上的其他人猜你是不是和老张在厕所里干起来了,我来看看。”
白骥微微的叹了口气,道:“我想这个干肯定不是干架的干。”
死寂出现了一小会儿,杜文突然道:“我们去国外旅游几天好不好?”
白骥瞄了这个家伙一眼,道:“又想送我出去?”
“我们一起去。”杜文似乎非常诚恳的道,“我累了,想休息。”
白骥不置可否的沉默了会儿,道:“等我先处理了这里的人再说。”
杜文愣了下,问:“这里的人?你指我们桌那三个?”
白骥整理了下衣服,往外走前丢下句话:“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38章 戴罪立功
白骥出去时;所有的桌子都已经坐满了,大厅中人声鼎沸、杯觥交错,所有人似乎都和身边的人成了好兄弟,勾肩搭背的大声说话。他穿梭其间,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活过来以后;他的生活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中;过去和现在纠缠,安全和危险融合;一会儿放松一会儿紧张;始终不得安宁。即使是现在,他也没办法不警惕,坐到椅子上时;拐杖不自觉的磕到了桌脚,发出老大的声响。
桌上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三个老大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八字胡先开口了:“白爷,老张呢?”
“厕所地上睡着呢。”白骥翘起嘴角,“喝多了。”
所有人都开始打哈哈,当杜文坐下来后,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他刚才忙着把老张拎出来扔到走廊的沙发上,迟了一会儿才回来。对着这场面他倒是很淡定,坐下来就凑到白骥耳边嘀咕几句,俩人头靠着头,一付亲密无间的样子,倒让其他三人越看越尴尬了。
“白爷,老张对你可不错啊。”歪嘴拿着酒杯,脸色喝得发白,口齿却越发清楚了,“你可别在外面乱搞啊。”
“我乱搞?”白骥一付好笑的表情,“这话说的,我和他之间又没什么。”
“真没什么?”痘疤脸带着嘲讽的口气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多少年兄弟了,我们也不反对。”
白骥没理会,反而问道:“几点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杜文答道:“七点半。”
“哦,那差不多了。”
白骥扔了筷子,站起来想走时又发现虾饺皇上了,这是他最爱吃的,刚想再拿筷子,一只虾饺皇已经送到了嘴边,杜文对于他的喜好还是非常了解的,只不过这番动作却令其他三位瞪圆了眼睛,歪嘴脱口而出:“奶奶个熊,你们真搞上了?”
“这有什么搞不搞的?”白骥大大方方的吃掉那个虾饺,含糊的道,“我们是一对一帮扶小组。”
“扶你妈|逼!”歪嘴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白骥你别假惺惺的,只要你出现就没好事!你知道光是这小半年我们就损失了多少吗?”
“我知道啊。”白骥嘟囔了一句,“好戏才开始,你别急啊。”他不慌不忙的往主席前面放映着歌曲的台子走去,拿起话筒敲了敲,道,“各位。”
嘶哑的嗓音压过了大厅里的嘈杂,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前方,各种表情绽放开来:有不屑、有嘲讽、有起哄也有好奇,不一而足。
白骥并没有理会台下的人,继续道:“在下白骥,各位也许有所耳闻,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道上的兄弟们聚得这么齐全,。”
不知谁叫嚷了一声什么,台下响起零星笑声,白骥也跟着笑了句,指着那边道:“满堂红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一个大汉站了起来,寒冬腊月穿得多,令他本来就庞大的身形就像一堵墙,“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东西,我是人,但你要做东西我也不拦你。”
“你他娘的嘴硬什么?有本事和老子来干一架啊!”
白骥脸色不变,轻轻巧巧的吐出两个字来:“不干。”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几秒后,所有人哄堂大笑起来。白骥一直等笑声消失了,才继续道:“我回来得仓促,时间不足,今天才准备好大礼给各位,不成敬意,请别介意。”
有人大喊:“什么东西?”
白骥笑眯眯的指向大厅入口,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过去,有眼尖的看见门开了,探进来一个脑袋,随后就是一大群人像是牙膏一般从大门外涌了进来。
人都在奇怪,有离的近的喊了句:“谁啊?”
那群人也不应声,反而加快脚步摆开阵势把所有的出入口堵了起来,有些感觉灵敏的开始觉得不安,厉声喝道:“你们谁啊?”
这次才有了答案:“警察!”
大厅中无声了两秒,有人撑着胆子叫了一声:“警察又怎么样?这里就有警察坐着!张警官!张警官?张……”
此时才有人蓦的发现,原本在年会时一定会出现的张警官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反而走到了警察队伍中,拿着一张纸在和别人交头接耳。有人察觉到了危险,弯□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后厨方向走去,没几步就有警察大喝一声:“跑什么!坐下!”
不喊还好,一喊,整个大厅顿时就炸开了锅,都是刀滚肉,逃命逃出来的直觉还是非常准确的。所有人乱成一团,有想从后厨跑的,有脑袋不好想“杀出一条血路”的,还有乘着混乱居然偷偷摸摸往桌底下摸过去的。唯一巍然不动的就是白骥,他还坐在主席上,旁边是一脸惊讶的杜文,同桌的三位大佬虽然还在强作镇定,但额头已是汗如雨下,仿佛一夜之间到盛夏。
“白骥,你做了什么?”歪嘴看着手下被一一核对名字再铐起来,多蠢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你出卖我们?”
令人意外的是,白骥轻描淡写的就承认了:“是啊。”
“你!”八字胡浑身上下抖如筛糠,无意识的不断揉搓着手中的纸巾,“你他妈疯了啊?出卖整个黑道?你是不是想死啊?”
“你要搞清楚啊,我国可没有黑道这种东西。”都这时候了,白骥还懒洋洋的打着官腔,落在别人眼里当然就份外可恶,“再说了,我可没有出卖整个啊,你这可是冤枉我。”
“这都按名字找人了,不是你是谁?”痘疤脸拍着桌子怒吼,“你把我们当傻子啊!”
“你再看看,这场里还坐得住的有谁?”
三位大佬打量了下,果然发现鲁严的人都稳坐钓鱼台,像是看戏般指指点点着。
歪嘴皱着眉头道:“你们卖了警察什么?”
“什么也没卖啊。”白骥又执起了筷子,淡淡的道,“我们都是守法的好人,所以警察叔叔不抓我们,你们呢,是人渣,所以去牢里捡肥皂吧。”停了下,他歪着脑袋靠近杜文,问道,“是捡肥皂吧?”
“呃,是。”杜文明显有些回不过神来,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这么说。”
“你得了什么好处?”歪嘴怒气冲冲的道,“你就不怕在本市过不下去?”
白骥看着以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