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杜文明显有些回不过神来,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是这么说。”
“你得了什么好处?”歪嘴怒气冲冲的道,“你就不怕在本市过不下去?”
白骥看着以前同行扭曲的脸,不禁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摆出正经的表情,沉默了几秒后道:“我这次回来你们一直晾着我,是不是就在等着我爆发呢?动不动就让警察找我麻烦,下面冲突不断,你们这是在逼我啊。你们不就是想看看我还有几两重吗?我这不是让你们看见了吗?时代变了,大哥,你们是不是还以为我会拿着把刀冲去你们的地盘,脱了衣服喊他娘的出来一个说得上话的?”
他停了停,以一种怜悯的口气道:“傻|逼们,戴罪立功懂不懂?戴罪立功啊。”
歪嘴大喊道:“为什么?”
白骥笑了下,挟起一筷拌海蛰,道:“腻了。”
主席上瞬间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而大厅中则爆发出另一波喊叫,冲突越发激烈起来。
第39章 清扫
所有人都开始叫嚣;当一个被铐住的混混吼叫着撞向身后的警察时,无数人配合着这样的反抗,试图把混乱扩大浑水摸鱼。他们中大部分都有案底,这还是警察知道的,警察不知道的不知道有多少;枪毙十来次的标准都够了。对他们来说;多活一天是一天;落在警察手上迟早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是做老大的;出了狱后还能风风光光的。
现在不比从前;人走茶凉,谁也不会记挂你在的时候做了多少贡献,义气这种东西就是擦屁|股纸而已。
警察们显然有备而来;抽出警棍用力挥舞着,混混们有的摔椅子,有的拿桌上的餐具挥舞,更多的则是抱头鼠窜。平静的主桌在这一片混乱中更加显眼,白骥稳如泰山的架势使得不少人无意识的向他跑来试图寻找保护。
杜文一直处于莫名其妙中,这一次他可确实不知道,他唯一做的就是发觉不对,去把白骥从老张手中“救”了出来。至于后面这一出“大戏”,根本没有他的份。
在同桌大佬们四散逃命后,他琢磨了下,问白骥道:“你要做什么?”
白骥正在和一粒花生米较劲,闻言随口道:“什么什么?”
“你不是想重新整合组织吗?”
“谁告诉你的?”白骥终于挟起那粒花生米,小心翼翼的抬高着,漫不经心的回答,“我有招一个熟人回来吗?”
杜文一愣,仔细回想了下,发觉白骥虽然一直嚷嚷着实际成绩却是零,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都到这时候了,他如果还不明白那真是白活了。
“你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这句话问出来,杜文自己都满是不可思议,“你……根本就是想把道上的人一锅端。”
“没有啊,唉呀!”花生米还是从筷子顶端跑了出去,逃过被吃的命运,白骥可惜的看着地上滚动的花生米粒,叹道,“鲁严不是还留着吗?”
“你撒谎。”杜文观察着白骥的侧脸,斩钉截铁的道,“你根本没有这样打算。”
白骥此时才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温柔的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杜文不说话了,因为有人被警察扔了过来,像一包巨型沙袋般砸在桌上,好好一桌菜立刻被砸成了残羹剩饭。警察随后追了过来,一把揪起那个逃跑的家伙,眼光定在了白骥身上。
躲在这一片小小安全地盘的人都紧张起来,眼神不断在白骥和警察间来回穿梭,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的觉得这里没有警察而已。
警察面无表情的瞄了眼白骥,揪起逃跑的混混走了。周围响起一片呼气声,有人甚至不失时机的凑上来开始拍马屁,被心烦意乱的杜文骂走。没人敢反抗,此时他们已经把白骥当成了有白道背景的黑老大,谁还敢乱说乱动?
杜文把椅子搬到白骥身边,凑近了耳语道:“你准备怎么收场?”
“这就不劳你废心了。”白骥淡定的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办吧。”
杜文一怔,问:“我自己?”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几分年纪的沧桑声音喊道:“杜文。”
杜文条件反射的看了过去,发现了老警察的脸,他还没回过神来,已经有两个警察冲上来拷住了他,拉扯着往墙根走去。他的挣扎很快平息了下来,白骥仍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看过来的眼神却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我们还没完呢。
还没完,那我就不会死。
这样想的杜文不再挣扎,顺从的跟着警察走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活在白骥身边”更重要的了。
残局很快被收拾了,许多人都一溜排抱头蹲在墙边,一眼望去颇为壮观。鲁严的人没有被抓,都躲在一边看笑话,场中最刺眼的就是坐着的白骥以及围在他身边一圈的人。这些人大多是混混,被警察抓的资格都没有,脸上满是惶恐和庆幸之色。
和白骥做了多年对头的老警察迈着小方步走了过来,站到他面前,缓缓的敬了个礼,道:“谢谢配合。”
“应该的。”白骥的表情和回答都无懈可击,如果不是那张脸不变,许多人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冒名顶替了,“好市民就是要配合警方行动。”
老警察呵呵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临走前凑过来拍上白骥的肩膀,道:“我国可没有交换条件这种说法。”
“我也没有犯法啊。”白骥一笑,“咱今天大获全胜,收了吧?您不是退休了?返聘的吧?返聘就多休息少做事嘛,年轻人需要锻炼。”
老警察居然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警察们押着浩浩荡荡的人出去,包括杜文。外面停着数辆警车,人数居然刚刚好一点不差。
这时候的大厅里,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人可以切脑袋了,诡异的是,没有人上来横加指责,也没有人吱声,哪怕现在白骥是孤身一人。
鲁严一溜小跑过来,表情谄媚的道:“白爷,您放心,我肯定会把事情收拾得漂漂亮亮的。”
“嗯。”白骥应了声,站起来伸出手,自有小弟跑来替他穿上大衣,他拉了拉衣领,一边戴手套一边往外走,道,“鲁严你过来,我有话说。”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会场,到了地下停车场的车前面。那儿是个角落,特别黑,摄像头都是死角。白骥在车前站住脚,转过身打量了会儿鲁严,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道上的事?”
“当然是您和我,这个市一人一半。”鲁严不假思索的道,“最好的区是您的,我只需要点汤头就行了。”
白骥笑了,从口袋里抽出握着枪的手,干脆俐落的一声巨响后,鲁严像被抽了骨头般倒在了地上。他把枪从容的放回口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很快驶离了现场,留下鲁严在地上微微抽搐着,不久后就没了声息。
至此,本市黑道全军覆没,警方获得历年打|黑成果最大的一次。
三天后,白骥去拘留所看望了杜文。
第40章 离开
杜文看起来很憔悴;眼睛和额头遍布青紫伤口,身上衣服散发着一股馊味。拘留所里可没有囚服穿,他也没有人送换洗衣服,尽管天气寒冷,但在那种地方也不可能保持整洁。他的双眼无神;看起来像一对玻璃珠般;只有在看见白骥时才出现了一丝神彩。
“你一开始就打算把我也送进来?”一坐下来;杜文就开门见山的道。
“是啊。”白骥敲着桌子,平静的伤疤述着他的计划;“我发现我不能死后就觉得很烦;不是那种无聊的烦人,是一种恨不得全世界都完蛋的烦。你让我烦,我让我自己烦;甚至连白飞和我妈都烦人。这个所谓的黑道早该完蛋了,除了养出一帮白痴和混蛋来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什么义气都是狗屎,这个世界就是该这样。”
杜文闭着嘴,眼神阴郁,一句话也不说。
“我很早就开始收集证据,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很容易,可惜你的证据始终不够硬,我本来想引诱你干个现行,可惜你在我身边时太乖,不乖的时候我又逮不着你,所以,你就偷着乐吧,你的证据是最少的。”
“律师和我说过了。”杜文低沉沉的道,“说点我不知道吧。”
白骥耸了下肩膀,比出一个口型:鲁严死了。
“哦。”杜文反应冷淡的道,“还有呢?”
“从今天开始,本市只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结束了他们的使命,从此成为历史。”白骥开玩笑般道,“在这件事中立功最大的是警方,其次没有任何人。我不存在,以前不在,以后也不在,而你将作为一个行贿受贿的年青企业家被捕入狱。真可惜,我觉得许多小女生要心碎了。”
“我不在乎。”杜文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我在乎的是你。”
白骥歪了歪脑袋,问:“你在里面过的怎么样?”
“不错。”
“真的?”白骥比划了下自己的眼眉,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和人打架了。”
实际上,杜文几乎和整个拘留所的人都打了一架。这时候关进来的大多数都是道上的“人物”,还记得先前他和白骥在一起时的亲密模样,理所当然把叛徒的名头扣在了他的头上。如果不是警察看得紧,不时冲进来阻止,他说不定早就在拘留所里玩起“躲猫猫”了。
“没人对你的屁|股感兴趣吗?”
“这是中国,不是美国。”
白骥笑了笑,道:“有什么打算吗?接下来。”
“脱罪。”
“不可能。”白骥越过桌子,凑到杜文眼前小声道,“我可是交了很多‘家底’的。”
杜文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有没有牵涉到你?”
白骥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答案,怔了一下后才答道:“没有。”停顿了下,他带着试探的神情道,“你想要怎样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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