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出门遇贵人,说不定是因为年初时到将军庙拜拜,将军刚好有听到他妈妈的愿望,又或是觉得他们的贡品特别好吃,所以大发慈悲地呼出了一口气,吹动何应琪的风车让他得以转运。
情理上来说,他欠阿左很多,欠叶梵更多。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起码还掉一半,好让死後的灵魂不至於因为忘恩负义而跌入地狱,继而被鬼卒千刀万剐。
“哎呀,自尊能吃吗好吃吗?既然不能吃的话就没什麽用啦,吃饱才是最实际的。”叶梵难得厚道一回,这样开解何应琪。这位小弟弟不好意思的时候,手脚都找不到地方放的样子很可爱,偏偏又不会抵抗,简直要将叶梵的坏心眼全都挤出来。“我们出来吃饭嘛,明天开始私下见面的话就有嫌疑啦。”
叶梵几乎可以说站在了金字塔顶端,只要他想,没有节目会拒绝让他出镜,没有任何一台摄像机拒绝追逐他。所以他说想在评委席占一个位置,为乐坛做点小贡献这个要求,简直让制作组乐疯。
而休整两年的叶梵即将再次亮相,也成为城中热议的话题。
要是说世上有谁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一定就是叶梵。那些光芒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从来不会熄灭,就算正处於休整期,也未曾暗淡过半分。跟叶梵相处的时候,何应琪总有种快被闪瞎眼的错觉,但对方却不管不顾,拖著他以时速200km往前狂奔。於是他不得不挑战自我,调整自己的速度,希望不要拖慢叶梵的速度。
不过有些时候,他也应该学会独立。在叶梵的庇荫下不是说不好,但有些时候总会漏掉很多动人的风景。首先他就缺少了最主要的阳光,正是因为学不会成长,他才会成为杂物间的定员,扔了浪费,放著又占地方。
何应琪正打算婉拒,话筒对面就传出一声暧昧到极点的呻吟。他不算是第一次听到,因为叶梵不会在他面前过於戒备。
有意无意的吮吸声让何应琪窘迫到脸红,毕竟男性是一种非常高级并感官的生物,他们懂得自动联想。但当何应琪试著想象叶梵委身在传说中的‘老板’身下,展开身体任他予取予求时,总会油然产生一种亵渎神灵的罪恶感。
“唔……让我说完。”叶梵大概跟‘老板’达成了什麽共识,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何应琪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布料摩擦的声音到底是怎麽产生的。
“阿琪琪你听著,明天早上我一定到不了,大概能赶在录影的时候到场。如果怕的话就去找阿左,让他打你几鞭子,挨完打以後神智会清醒很多的信我!”
“连你也……?”在何应琪看来,无论是唱功还是情感的流露,叶梵都处於超高水准,变态得像个BUG,阿左怎麽舍得打他?
大逆不道地说一句,叶梵长得那麽秀气,又有那麽神秘的背景,阿左到底是怎麽敢打下去的。
“当然啊,跟他合作过的歌手谁没挨过他打。”叶梵哈哈一笑,然後突然消音。何应琪猜那大概是因为他的嘴巴又被堵住了,原本还打算等一下叶梵,看看他还有什麽要交待的。可是他等了三分锺,没能听到叶梵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於是只能默默地挂掉电话。
不是心疼话费,只是限制级的小剧场对成长期的青年心理健康绝对有明显的负面影响。
“为老不尊。”何应琪对想象中的那位‘老板’竖起了中指。
☆、绿色眼睛
提前紧张了一个星期,录影当天早上起来,何应琪已经没有了参与感。他一边刮须根一边对著镜子里的人发呆。现在他是真的不怕了,本来就是选拔赛出身的,作为一名百里挑一的人才,他还会怕吗?不就是万里挑一嘛,更何况又没有人强迫他拿到第一名。
再说拿到第一又怎样,当年他也是默认第一的存在,只不过公司一次挑了五个人,没有公布排名而已。
想通以後,他塞著耳机,坐上经纪人驾驶的保姆车到达目的地。按照经纪人的话来说,衣服可以少穿,早餐可以少吃,但排场是绝对不能少的。
这场选拔办在新落成的电视台九楼,一整层都是摩拳擦掌准备的歌手跟……工作人员。
何应琪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角落,闭起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背歌词。他忘性大,学生阶段就记不住课文,歌词虽然稍微好一点,但也还是容易串行。
靠精神力隔绝出来的世界宁静得能让何应琪忘记时间地点,背著背著,就轻声哼出曲调来。
一阵香气突然袭向他的鼻子,这是一股对亚洲男性来说有点太man的味道。
於是他赶紧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对方抱著双臂居高临下地睥睨他,在气势上就压了何应琪一头。
“请问有事吗?”何应琪拔下一边耳机,抬头询问。
“我看了你的广告。”经这位混血仁兄提醒,何应琪才想起来,早几日他拍的那支广告确实该上市了。为了那个广告他真是大牺牲,又是湿身又是吊半空的,回家就大病一场。还好经纪人看情况不对,帮他多争取了10%苦劳费,不然真的亏太惨。
“啊……”他本来下意识地想道谢,但又想到对方既没有称赞,也没有批评,他回答什麽似乎都是错,於是在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怪叫後,就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屁股蛮翘的,嘴唇看上去也很柔软。”混血儿双手叉著腰,露出了一口白牙。
何应琪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跟混血儿大哥打招呼,害他尾椎麻掉。
“是、是吗哈哈。”何应琪摸了摸手臂,然後不著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下。混血儿大哥的味道太呛,让他习惯不了。还是阿左好,阿左身上总是有一股浅浅的果香,只要靠得近一点就能嗅到,估计是什麽沐浴乳或是柔顺剂的味道。
何应琪神游天外的时候,混血儿大哥渐渐迫近。他弯下腰,嘴唇快要贴上何应琪的额头。他伸出些微有点颤抖的手,蓦地扶住何应琪的肩膀。
“我想摸摸看,可以?”还没等到回应,他就迫不及待地抬手摸上何应琪的脸。
救命我第一次遇到性骚扰!!!
何应琪抬腿,差点就要撞上这位大哥的胯下,还好混血儿大哥看情况不对,猛地後退了一步,才避开了致命一击。
“啧,小家夥真是别扭。”假洋鬼以手指梳起刘海的碎发,不过在何应琪看来那几根用发胶牢牢黏在在头顶的头发,就算不拨也是会掉下来的。
听得对方说他小,何应琪马上板起脸。男人最忌讳被人说小,哪里都不行。
当他面上结冰,正想找个恶毒的句子反驳的时候,工作人员拿起大声公,声嘶力竭地吼开。
彩排即将开始。
何应琪从椅子上站起来,收好耳机,低著头就从大块头隔壁走过去。
“别这麽冷淡嘛,我叫魏斯原,交个朋友好不好?”不知道大块头是不是很喜欢跟人有身体接触,他似乎想都没想过就抓住了何应琪的手臂,将他拉近自己。
大块头的鼻息喷在何应琪脸上,让何应琪能够清楚地闻到混杂著薄荷味的纯男性气息。
他差点就以为绿色眼睛的大哥要当众强吻他。
“快开场了,何应琪你还在跟奇怪的人玩什麽游戏。”这时一把清冽的男声插进这片诡异的气氛中,撕开一道口子,让正常的新鲜空气得以涌进来。
“来了来了。”何应琪大声回应,脱离奇怪人士的掌控,跑回阿左身边。
只是阿左莫名地好像有点生气,上一刻明明还是两手空空的状态,等到何应琪跑近,却变出随身教鞭,用力挥在他的大腿上。
何应琪痛得简直要给阿左大人跪下。
还好阿左在的地方尚算隐蔽,来往的人也不多,不然何应琪绝对会想打个地洞躲进去。
施暴的阿左施施然地收回鞭子,瞥了何应琪一眼,就足以让何应琪慌得发抖。
阿左自有不怒而威的神奇力量,是跟他合作的歌手不敢挑战的。
网上的阿左明明是个超能开玩笑、风趣幽默又不容易生气的艺术家,为什麽在现实里就这麽的……有杀气?
何应琪努力把自己缩小,希望能变成一粒微尘,这样阿左就打不到他,也不能瞪他了。
“快过来,别让霍老板等。”打完以後,阿左好像出了口恶气一样,回复那个优雅爱装的阿左形象。
看到阿左挺直的腰部,何应琪也下意识地把背挺直一点,希望自己看上去也能武装成阿左这种绅士,那怕只是表面的。
“霍老板是这次的赞助商吗?”何应琪狗腿地跟在阿左身後,闪避忙碌地穿梭来往的工作人员,乘坐电梯上了三层楼。
这一层比下面安静太多,何应琪的耳膜相当不习惯,好像还因为开得极大的音响而发痒。他轻轻咳嗽了一下,希望能够平衡耳朵内外的压力。但阿左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给自己整理了一下领带。何应琪误以为自己做错事,於是再将自己的存在感硬生生缩小一半。
“不是,他负责收钱。”
阿左放下他的白色领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银灰色的领带,微微一笑,然後极为随意地推开了身旁的一扇门。
作家的话:
神秘老板即将出场XD
☆、霍老板
阿左放下他的白色领带,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银灰色的领带,微微一笑,然後极为随意地推开了身旁的一扇门。
门内没什麽特别的,和普通的休息室差不多,只是多了一组沙发跟茶具。酒精灯正把一个小型的烧水壶烧得嚎叫,水汽通过水壶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