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海走了几招剑法,意犹未尽,道:“血书呢?何不取出来一并开开眼界?”
徐不凡磊落大方,可也不是有求必应,道:“你最好不要贪心不足,先还血剑,再看血书。”
“应该,应该!”
口中应着,剑已递出,不是还剑,而是攻击,而且来势极猛,快如电光石火,迫得徐不凡不得不仰身后退。
这事并未出徐不凡的意料之外,神兵利刃,人人必欲占为已有而后快,王石娘、高天木早有万全的准备,陈沧海一发动,二人便从左右两侧夹攻上来。
讵料,陈沧海老谋深算用的是佯攻之计,虚晃—剑,王石娘、高天木攻到时,他已提足飞上了天。
“追!”
徐不凡,高天木、王石娘,二话不说,弹身猛进。包玉刚、詹明秋、马千里,见猎心喜,也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冲上去。
千斤庄的老少数十人,动作更快,早已布下了一道道天网,准备拦截。
喊杀震天,血雨喷洒,千斤庄的第一道防线,抵挡不住群豪的强攻,首先溃不成军,横尸当场。
第二道防线同样挡不住马千里。詹明秋、包玉刚的联手合击,被中央突破。
另一个方向,徐不凡割卜后发而先到,眨眼已近在咫尺。
“你找死!”
徐不凡的左铁臂猛一探,短刀电掣而出,卡察!陈沧海吃饭的家伙已应声滚落尘埃。
同一时间,徐不凡右手疾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血剑抓过去。不料,陈沧海人头已失,向前冲飞之势未竭,尤其在生死一发的当口,已将血剑脱手掷出,是以,徐不凡抓到的只是一只空手,反被陈沧海的尸身带落到地面来。
血剑已到了陈沧海的祖父手里。
高天本怒冲冲的说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贪念一生,如鬼魅附身,我看你们祖孙四代,今天注定要埋骨异乡,沦为野鬼。”
发话同时,早已咬着尾巴追上去,乾坤圈往他头上一套,卡察!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立刻搬了家。
然而,高天本并未抢到血剑,早在他临死之前,又将血剑掷给他的儿子,也就是陈宝山的祖父。
刹那之间,千斤庄已接连丢了两条命,却毫无悔懊子心,陈宝山的祖父势竭而落,脚尖一点地,又告腾空而起,意欲突出重围,独占血剑。
石娘娘凌空猛追而上,道:“奇珍异宝,惟有德者居之,妄图非份,必然在劫难逃,我看你们千斤庄,从今以后可以除名了。”
眼看王石娘已近在眼前,急将血剑扔给陈宝山,恶狠狠的道:“老夫与你拚了!”
王石娘志在血剑,本欲绕过他,直扑陈宝山,对方却强行拦阻,不肯退让。不禁惹恼了石娘娘,道:“你想死就死吧!”
风火剑出手无情,立将陈宝山的祖父腰斩。
经过这一瞬间的阻搁,陈宝山已在十丈外,将詹明秋、包玉刚、马千里等人,远远抛在后头。
却抛不开徐不凡,和他奔了个齐肩并步。
“陈庄主,为了血剑,千斤庄已丢了三条命,悬崖勒马现在还来得及。”
“正因为已经丢了三条命,我陈宝山豁出去了。”
“钱财珍宝,乃身外之物,生命才最可贵。”
“知道生命可贵,就退下去,别再为身外之物操心。”
“血剑乃先师遗物,徐某有责任追回来。”
“现在是千斤庄的,陈某有责任保护它……!”
“陈宝山,我说过,谁要是敢打血剑的歪主意,我就要他吃饭的家伙。”
“此一时,彼一时有血剑在手,谁也奈何不了我。”
“陈宝山你不要忘记,血剑是徐某借给你们看的。”
“徐不凡你给我听清楚,血剑根本就没有主人。”
“你不还!”
“不还!”
“好,你想寻死我就成全你!”
陈宝山立以行动代替了答覆,徐不凡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他已抢先攻出一剑,徐不凡习惯性的举臂格架,金铁交鸣,火星进裂,血剑剑无虚发,铁臂居然被削去了一大块。
这一来,不禁激起了徐不凡的万丈怒火,左臂袖箭短刀齐出,右手提足一掌真力,猛劈他心胸要害,陈宝山空有血剑在手,竟然用武无地,第二招才递出一半,手臂已被袖箭打穿,半途而废,紧接着,头上清风过,腹内滚油浇,人头落地后,胸部又吃了一掌,蓬!徐不凡盛怒之下,用力极重,无头的尸体,震飞起一二丈高。
徐不凡顾此失彼,眼睁睁的看看血剑飞上了天。
飕!飕王石娘,高天木掠顶而过,飞身追上去。
奇怪,一震之力,虽然其大无匹,于理应是直上直下才对,此刻,血剑却似是长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飞向山腰,飞向密林,高天木、王石娘施尽全力,依旧追它不到。
徐不凡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念动处,法力陡生,血剑之上落下无数冰雪,很快便堆积如山,将血剑冰冻在冰山里,再也动弹不得。
林木甚密,冰山之内还冰冻了三棵树,蔚为奇观。
徐不凡冷冷一笑,道:“钟玉郎,不必藏头留尾,你可以出份。”
正前方一棵大树之上,枝叶一阵颤动,钟玉郎飘然而现,冽嘴笑道:“徐兄好眼力,钟某单刀赴会,依然逃不过你的法眼。”
这话挑明了只有他一个人在此,徐不凡偏不吃这一套,手指另两棵大树,沉声说道:“还有两位朋友可是布鲁图、乌兰格兄?徐不凡在此候驾。”
行藏已露,布鲁图、乌兰格自知无法再躲藏下去,大笑声中,相继现身,落在钟玉郎身侧。
王石娘骄指如戟,口中念念有词,道:“山石后面的朋友也出来吧,乱石加身,头破血流的味道可不好受。”
见山石后动静全无,难以数计的飞蝗石,便如冰雹似的落下,两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一群星衣大汉、双手抱头,急如星火,张惶失措的从一方巨石之后窜出来。
有些动作迟缓的,被乱石砸中,疱大如拳,呼疼呼痛不已。
钟玉郎气得直跺脚,怒声说道:“徐不凡,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作法。”
王石娘不待徐不凡开口,便破口大骂道:“放你的狗臭屁,是你们先作法施术,企图截夺血剑,大玩恶人先告状的无聊把戏。”
钟玉郎更怒更气,方待恶语相加,徐不凡目注布鲁图、乌兰格,沉声说道:“令师巴尔勒怎未同行?”
布鲁图没好气的道:“家师的行踪,无须阁下动问。”
“此乃中原,徐某当然有权过问,如胆敢与我朝奸贼勾勾搭搭,被徐某抓到了证据,轻则驱逐出境,重则就地正法,绝不宽贷!”
这话口气太大,简直没将巴尔勒看在眼内,布鲁图的鼻子都气歪了,气愤愤的道:“徐不凡,天下人走天下路,你管不着我们到那里去,也管不着我们与什么人接触。”
“抱歉,天下人管天下事,徐某偏要过问,我现在就想知道,你们师徒与姓钟的父子究竟是何关系?”
“朋友!”
“就这么单纯?”
“你可以自己去调查。”
“希望你们自己招认。”
“哼!你这是作白日梦。”
“我现在想知道你们此来的目的?”
钟玉郎抢先说道:“可大可小,可武可文。”
徐不凡道: 何谓小的文的?”
“丢下血剑、血书,拍拍屁股走路,钟某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毫发。”
“大的武的又如何?”
“血染黄沙,命归九幽!”
徐不凡一指小冰丘,寒着脸说道:“血剑在此,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拿吧!”
钟玉郎挑眉瞪眼,一脸傲气,道:“拿就拿,难道你以为钟某真的拿不到。”
单手一指,邪术随念而生,他自知火攻不易,改为力震,但闻霹雳当头,冰花四溅,力道猛锐绝伦,冰丘立被震出一个大洞。
布鲁图、马兰格也没闲着,相继出手助阵,暗力激射,震声如雷,冰丘四分五裂,随时都有互解的可能,徐不凡暗吃一惊,心想:“这三人神通广大,法力深不可测,是我小看他们了。”
心念中,忙运起“玄冰大法”,先将冰丘修整弥补好,然后掉转头来,截住钟玉郎,怒声喝道:“钟玉郎,咱们之间,迟早免不了会有一场生死之搏,今日机会难得,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尽管施出来好了。”
钟玉郎吼叫一声:“好极了,老子早有此意,咱们不死不散!”
二人积怨酝,心意相同,立即缠斗在一起。
王石娘、高天木与布鲁图、乌兰格亦各不相让,早巳抓对厮杀,难解难分。
六人三对,各显神通,时而腾空扑击,时而滚地扭打,时而掌剑交挥,对而术法对抗,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日月无光,称得上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一场大决战。
就在六人热战方酣的当中,两名银衣使者,四名铜衣使者,以及一大群黑衣大汉,在侯方的领导指挥下,一声不响的扑向冰丘。
他们皆不会法术,掌劈!剑斩!刀砍!方法虽笨,效果却极为显明,转眼工夫,冰山头已被削平,距冰剑之处尚不足五尺。
徐不凡睹状大为焦急,却被钟玉郎缠死,无暇分身施展法力。
王石娘摆不脱布鲁图。
高天木也甩不掉乌兰格。
这是钟玉郎计划好了的陷井,由他们三人缠住徐不凡主仆,由侯方率众抢夺血剑,徐不凡急如滚油浇水,暴喝一声:
“住手!”
虚攻一招,身形拔空而起,还没有来得及施展,玄冰大法,已被钟玉郎在空中截住,难越雷池。
石娘娘、高天木左冲右突,同样无法脱出布鲁图、乌兰格的纠缠,徐不凡主仆如龙浅滩,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冰上渐渐消减,血剑眼看就要沦入敌手,二老四骏适时赶到现场,奋力争战,总算使恶劣的情势暂时稳定下来。
可是,好景不常,不旋踵间,马千里、詹明秋,包玉刚也率众赶到,冰丘附近龙争虎斗,又展开一场大混战。
所幸,彼此各怀鬼胎,互为掣肘,抵消了不少力量,血剑仍冰冻在冰下三尺,安然无恙。
候方有鉴及此,大声说道:“马庄主、詹堂主、包堂主,鹬蚌相争,检便宜的是徐不凡,咱们何不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