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磁针,刚才他趁金在中转身离开的时候在那个男人身上放置了磁片,那是被金在中拆开的信号器里携带的,这些信号器的磁片能够利用磁针进行搜寻。虽然他们被装在信号器的时候信号器的外壳有屏蔽磁针的作用,但是被拆离信号器,没有了外壳的磁片绝对能够帮助他找到目标。
二十分钟后,郑允浩在岩区的一处高地找到金在中,那个男人身前驾着一把狙丶击丶枪,正在聚精会神的进行狙击。
当他靠近的时候,那个男人惊觉而快速的掏出右手边的手丶枪对准了他,在看清郑允浩的脸之后,金在中放下手丶枪,“允浩?”显然他有些吃惊,这个男人是怎么找到他的?要知道,他在赛奇之前就已经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勘测,这里是他狙击的最佳地点,没人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
郑允浩站在金在中身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在中有些不理解这个男人的问题,“你想说什么?”
郑允浩低头看向岩区下面,其中一个无辜的参赛者突然中枪倒地,他指着那个人的尸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是来参加比赛,是为了完成什么梦想,不管是提升自己也好为了升职也好。可是现在,你把他们当成你圈套里的待宰羔羊。他们手无寸铁,他们是最无辜的,也许下一秒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枪死了!”他越说情绪越激动。
金在中看着他,表情有些无奈,“我已经派人疏散他们了,我在尽力。”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真挚,他并不想给郑允浩冷血或者不顾他人死活的印象,他知道这个男人在他心里占的位置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在试图解释跟挽救。
郑允浩看了看他,那眼神有点儿失望,这让金在中心里很不好受,“告诉我,你的圈套是为了什么?”
金在中皱起眉头,郑允浩的问题已经逾越了级别限制,但是他还是选择透露一些,“这只是一次肃清叛徒的行动。”
郑允浩并没有太意外,“为什么一定要选赛奇呢,肃清叛徒在什么场景不可以?非得要在人人拿着一把假步丶枪的赛奇?”
金在中看着他,“因为我们的情报显示,叛徒会在赛奇出现,就算我不出现,他的目的也是血染这里。而我刚好是他的目标,也许我出现在这里才是最好的方案。”
郑允浩笑了笑,只是有些冷酷,金在中在第一次见这个男人之后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你的意思是你很伟大?”
金在中有些懊恼,从来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而且他已经破例告诉这个男人很多他不该知道的信息,他本来想要解释,结果他关心的对象竟然完全不领情,他的口气也冷了下来,“郑允浩,希望你明白你在跟谁说话。”
郑允浩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即使这个男人给人很疏离的感觉,但是他从来没用过这么盛气凌人的口气,至少在他面前时是这样的。他一直觉得他们是搭档,他们是平等的,所以他忽视了为什么金在中会成为叛徒的目标,那么他的职位一定不低,他耸耸肩,“是么,也许我该跟您道歉。我不知道职位的长官,是我冒犯了您。”
金在中盯着郑允浩,现在的气氛让他感觉糟透了,但是一直以来的处事方式以及身份让他不习惯道歉或者示好,他没有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
就在这个时候,郑允浩突然朝他大喊了一声,“趴下!”然后飞身朝金在中扑了过去,两个男人顺着岩石滚到了一个类似浅沟的地方,期间郑允浩一直抱着金在中的头,防止他受伤。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当金在中的防护壁垒,金在中几乎没磕碰到任何坚硬锐利的东西。
两个男人滚到了浅沟最底部,金在中扒开郑允浩的胳膊检查那个男人的伤势。
郑允浩脸部多处擦伤,迷彩服被岩石磨破好几处,最要命的是他左臂中弹了,好在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
金在中迅速的用手指在郑允浩左臂肱二头肌的内侧缘向肱骨上压丶迫肱动脉,等到止血,他毫不犹豫的撕裂自己迷彩服的下摆,为这个男人进行包扎。
然后他坐到了郑允浩的身边,“你救了我第二次,为什么?”
郑允浩老实的躺着,“什么为什么?”
金在中怀疑这个男人的大脑构造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我们刚刚气氛还不怎么友好。”
郑允浩转过头看着他,“所以我就要见死不救?”
金在中笑了笑,这样好像显得他很小器,“郑允浩,你真让我吃惊。从第一次知道你违抗上级命令放弃狙击重要敌人竟然是因为你看见那个男人收养了一批孤儿开始,到后来我对你进行调查看到你惊人的记录,再到现在。”
郑允浩也坐了起来,“我知道那时候我的理由很荒谬,但是我并不想看着那些孩子再次无家可归。”
金在中想了想,有些顾忌的口气,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照顾过别人的感受,“因为……你小时候的遭遇?”
郑允浩耸耸肩,“也许吧。你知道童年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包括性格的塑造以及价值观人生观的形成。我不想那些孩子跟我一样,为了生存早早的就学会无所不用其极,或者可悲的跟野狗抢饭吃,他们应该有个温暖的收容所,保有尊严以及纯真。”
金在中认真的看着郑允浩的侧脸,如果之前他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素质以及强悍被吸引,那么现在这个男人难得的感性而又充满困惑怜悯的一面更让他为他着迷,他侧过脸,轻轻地吻了吻郑允浩的额头,“上帝给了你最好的礼物。”
郑允浩看着金在中的一系列动作,他没想到他们在经历了那种“尴尬”的某些亲密接触后,这个男人还会这么毫无顾忌的做出这么暧昧的举动。
金在中耸耸肩,“郑允浩,你很吸引我。”他终于知道,有些东西能用理智控制是因为他并没有达到临界的边缘。很多时候,理性不得不为感性让步,即使在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段得不到回应的感情的情况下,他依然选择诚实面对。因为恐怕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会给他这种感觉,他是有担当有胆识的男人,这一次表白对他说有点儿势在必行的味道,不过显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郑允浩回过头看着金在中,表情异常平静,并不像初次被同性表示好感的男人该有的反应,“那只能说我们彼此彼此吧。”
金在中睁大眼睛,他想过郑允浩的各种反应,可是这种绝对已经超过他能想象的范围了,他听郑允浩继续说,“从我们在中东一起完成任务开始,你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你不能怪我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从外表进行判断,总之,后来在渐渐了解的过程里发现你很强。之后我们组队一起参加赛奇,你的各项素质都让我惊叹,难怪你的职位会与众不同。”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金在中,“对了,你到底是什么职位?”
金在中看着郑允浩,如果现在有镜子他一定能看见自己绝对称得上精彩的表情,这个男人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这大概是他这辈子遭遇的最好笑也是最无奈的一刻,他难得主动去追逐一个男人,结果对方竟然完全在状况外。不过他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刚才知他自己太冲动了,现在他还在执行任务,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公私不分的事,这个男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已经让他在原则问题上连连失守。而且,天知道,刚才他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就算一个连的敌人站在他面前朝他开火他都不会这么紧张,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那种准备恐怕会在他无法预测的对方的真实反映面前完全不堪一击,“我是少将。”
郑允浩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他,显然在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么重量级的消息,过了一会儿,他才耸耸肩,然后恢复正常,“那这次的事件看来真的很严重。”
金在中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发问,“你看清朝我开枪的人是谁了么?”
郑允浩点点头,“但是我没见过他,所以无法提供他的身份信息。”
金在中站了起来,他抬起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逐渐聚集的乌云,“可能要下暴雨了。”然后他回头看了看郑允浩被包扎好的左臂,想了想,“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躲,不然你的伤口会发炎。”
郑允浩也跟着站了起来,“不需要在意我,如果这次的行动很重要,我可不想当罪人。”
金在中笑了笑,“刚才狙击我们的人一定会回去跟他们的头儿报告我们滚下这个浅沟了,暴雨过后他们应该就会出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受伤或者感冒什么的,尤其是你,”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太突兀或者刻意,于是作出了补充,“我跟其他人失去联丶系,只有你在我身边了。”
郑允浩听了金在中的话一愣,然后有点儿顽皮的朝着金在中行了一个军礼,“长官,我会尽我所能保护您,哪怕牺牲自己在所不辞!”
金在中看着郑允浩,他大概从来没用这么温柔而深情的眼神注视过任何一个人,“我期待你的表现。”
两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搜寻着能藏身的地点,然而这个浅沟完全一马平川,没有任何能够躲藏的地方,这个时候,闷雷炸响。过了一会儿,暴雨倾盆,两个男人加快脚步,好在十分钟之后找到一个脱落土坯斜坡的洞口,两个男人躲了进去。
金在中发现这个洞的容积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很多,而且甚至还有一些干的柴火以及稻草铺的简易床,墙上还靠着一些打猎的工具。看来这个洞是某个附近的猎户搭建的临时居所,现在帮了他跟郑允浩的大忙。
外面暴雨,气温骤降,加上湿透的衣物,渗人的湿冷让两个男人不停地打着寒战,金在中发现郑允浩的症状尤其严重,“你还好吧?”
郑允浩摇摇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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