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麽?」温软的身体靠过来,严玄察觉身边人比自己还不对劲,他想睁开眼看清是甚麽环境,但双眼已经被血液蒙蔽。
他是很享受软玉在怀,但他快晕了,俞湳这块软玉可以先储存著,迟点才让他吃个够吗?
「我怕血的。。。我。。。。。。要晕了。。。。。。」幽幽的声音传过来,他感到旁边那身躯倚靠著他,一动不动。
甚麽?受伤的是他哩!他别晕阿。。。。。。
严玄难以置信地想张口喊冤,但这时眼前不受控制地暗黑了,他与俞湳一同昏倒过去。陷入黑暗前,严玄用尚馀一丝思考能力的脑袋将他的「好」同学咀咒数以万次。
拿个该死的急救箱要这麽久?!
4
木纹的电脑桌,柚木地板,苏格兰的格纹绒,雅致的小卧室里却不断迸出格格不入的笑声。
「哇─哈──哈──哈──」俞殷不顾向优雅的形象,指住面红耳赤的俞湳拼命放声大笑,豔丽的芙蓉脸一遍桃红。
「哥。。。。。。」俞湳幽怨地望著自家哥哥,怨气不断向四周伸延,并有再增长的意味。
「天。。。。。。慢著,慢著,你先让我喘过气来,」俞殷深呼吸几下,但语音仍难掩笑意,「你。。。你。。。。。。竟然比人家还早晕倒!救命。。。。。。我要断气了,不要让我笑。。。。。。」
「那我从小到大都是怕血的嘛!」他不满地嘟起小嘴,同时不忘将拽下床的被单往躺著的那人盖。
「要不是五早回来,鸦可能会流血身昂。。。。。。」俞殷微歇下来,用手指搓揉自己脸颊,使到说话咬字不清。
不行,要是笑到有皱纹就得不偿失了,他得赶紧做保养工作,先按摩按摩放松一下。幸好他今天临时要动的手术撤了,比预定时间早了回家,要不然等待俞湳幽幽醒来时,严玄已经反魂无术了。他刚进家门时还以为家中发生凶手案哩,地上一大泓血水的。
「那他现在没事吧?」俞湳忧心忡忡地望向床铺上苍白的脸容。
「放心,他比牛还壮!」轻松地将急救用品收起,俞殷心情愉快地询问,「晚餐呢?」
俞殷的职业正是外科医生,动刀用剪的手术都难不了他,是台中有名的医生。包扎这些琐碎的小事他根本不放在眼中,不用三两下便搞好。
「还没煮。」他轻轻地严拨严玄的额头的头发,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为什麽现在还没醒?」
「我又不是神算或乩童,那知道他甚麽时候醒。」
「那会不会是有危险期?」
「小弟你看太多电视了,根本没甚麽过了几点还不醒过来便一命乌乎的说法,那是电视骗无知妇孺的,好不好?」俞殷受不了地反白眼。
俞湳蹲在床边,小脸盛满忧虑。他一动不敢动,虽然大哥说没问题,但他还怕严玄会就这样翘辫子。
确保自己看到他的鼻翼轻微地翕动,俞湳才暗暗松一口气。心中委屈地放弃是当魔鬼的念头,因为他根本看不过眼别人不幸,不是当鬼的材料便不是材料,他偷视大哥妖豔的脸蛋,暗地叹气。
人家叫鬼的都这麽好看。。。。。。
「喂,小弟,我饿了。」他踹俞湳一脚,肚子毫不优雅地鸣叫,「别在像望夫石一样了。他现在绝对安然无恙,要是你再不煮饭的话,死的绝对会先是他。」
俞殷抄起一把手术刀把玩著,突然发觉看床上那件浮尸超不对眼,假若他饿死的话,先前一定宰了他。
开玩笑,小弟可是他跟俞唯的专有小仆,怎麽可以让人家占去了。
「大哥。。。。。。」
「快去,快去!」美目一反,将俞湳推出门外,「我帮你守著这具僵尸,保证他一条头发也少不了。」
不放心地望著哥哥过份娇美的笑颜,俞湳提出要求:「那我们先打勾,你要将他丝发无损。。。。。。」
「不用了,你连哥哥也信不过吗?快出去煮饭吧。」俞殷打断。
「但。。。。。。」
将房门关上,俞湳的呼叫声被隔绝。
这厢,俞殷妙容倏地挂上阴森的微笑,他拿著手术刀一步步靠近严玄。
丝发无损。。。。。。当然,他在这死尸身上划下几个记号时会小心他每根毛发的了,保证每条头发也不少。政府不是常在捐血宣传里说间中流点血会健康一点吗?俞殷扬起妩媚的笑容,心底里为自己的「善心」鼓掌。
胆大包天的小子,竟敢想夺去他的小仆?实在罪无可赦!
刀锋泛起寒光,向床上刺去──
5
咯咯咯──
俞湳伸出单手轻轻敲门,极速地用半小时煮好一锅清粥。现在他正捧著一小盘,上面搁著一碗白粥。敲门後,他未等房内回应,便迟疑地推开房门。
不会有甚麽问题吧,刚才哥哥的笑容实在使他毛骨悚然,以往辛酸的经验告诉他,让大哥笑得这麽灿烂的,绝对不会是甚麽好事。。。。。。
希望他的预敢错误吧。
手搁在门把,一转,门扉缓缓打开。
房间内,只见原本躺卧在床上的严玄正撑起半身,坐在床上与俞殷愉快地交谈著。只见俞殷笑得花姿招展,兰花纤指兴奋地比画著,跟刚才阴沈沈的感觉相若。
他们一见俞湳进来,便停下对话。
「你终於醒了吗?」俞湳不多为意,注意力已经投放在严玄身上,他将原本盛给俞殷的白粥递给严玄,「你饿了没有?先吃点粥吧。」
会煮粥都是想到严玄刚晕倒不宜吃太油腻的食物,毕竟他的受伤都是自己杰作。
「我的呢?」俞殷委屈地指著自己,红唇轻咬,模样楚楚可怜,心里的思绪却跟表面迂回不同。
好个小弟阿,现在见色忘哥。要是跟严玄熟一点还行的吗?
「我还没饿,这碗先让大哥吧,我自己下去再盛就行了。」严玄将小碗递给俞殷,正欲撑起身。
「不了,」俞殷摇摇头,「玄弟你是客人,我自己盛就行了。」翩然站起,他彷佛蝴蝶般踏著高雅的步履离开。
掩上房门前,俞殷突然回头,若有其事地投下一句:「玄弟,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有些东西不像白粥,不是说吃就可以吃的。」
卧室中,剩下俞湳跟严玄,少了俞殷的在场,顿时寂寥无声。
俞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麽严玄明明是二哥的朋友,但跟大哥好像还友好一点,是之前见过吗?很少见大哥对人这麽亲腻,还跟兄弟相称哩。
偷窥严玄一眼,俞湳心里百感交杂。
不但砸他的窗,还打伤他的头,这次自己可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严玄望著陷入苦思中的俞湳,不急著打扰他,他一小匙一小匙地尝著白粥,同时打量著这间细小的卧室。醒觉自己正对著人家发愣,俞湳回神後,迅速窜红了脸。这时严玄将见底的小碗拿在手中,莞尔地望著他。
「给我就行了!」他赶忙接过那小碗,慌张地想搁在一旁。
「这是你的房间?」严玄有趣地欣赏他的笨手笨脚。
「对。。。。。。」
「这里很舒服。」
称赞不漂亮的女孩就说她可爱,那严玄是安慰他吧。呜。。。。。。虽然不太懂说话,但是严玄真是好人,俞湳闷闷地想,要知道他的房间可是三兄弟中最寒酸的了。
突然,他像醒起甚麽的,不知道他还痛不痛?
借放回小碗的时候背过身,俞湳细如蚊蚋地开口:「对不起。」
「甚麽?」
诶,他竟然听不清!这麽难为情的话还要多说一遍!
俞湳深呼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连珠炮发:「对不起!砸了你的窗,还打伤了你,刚才哥哥告诉我了,莫札特跟我家没甚麽关系,我不是有心蒙浑你的!」不知所措地搔搔清爽的短发,白皙脸上的豔红越发加深,气势略嫌不足地说,「不过。。。都是性莫的。。。。。。我相信追究下去会发觉我们其实是同一宗族的。。。。。。」
「你要甚麽赔偿也行的,虽然我没甚麽钱,但是我很会做家务的。。。。。。。你可以。。。。。。。」小嘴不停地叨絮著。
严玄莞尔地望著紧皱小脸的俞湳,看他大有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味。
「我可以怎样?」
「叫我用冰水洗衣服,要我煮满汉全席,要不徒步走到几个社区外某小店买消夜。。。。。。」
「不会是你哥哥之前要你这样做吗?」低沉的声音插入。
为难地迟疑一下,小脑袋点如捣蒜。
黑眸一眯,肃杀之气暴涨,片刻又消失得无踪无影。
「没关系,你也不是顾意的。」暖如冬日的微笑掀起。
「阿?」
俞湳呆若木鸡,他听到了甚麽?他颤抖抖地小心询问:「你刚才说啥?」
「我说我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严玄温煦地微笑。
咦,不是要冰水洗衣服,不是要煮满汉全席,不是要徒步走到几个社区外某小店买消夜。。。。。。而是──「没关系?真的?真的?呜。。。。。。你太好人了!」俞湳忘情地一把拥住严玄,因为冲力太猛,两人一下子滚到床上,「你不会想劳役我吗?你不需要廉价仆人吗?我们先打勾勾,你不能秋後算帐的喔!」
被压著的严玄艰难地半撑起身体,看到俞湳欢天喜地的模样,不禁伸手搓揉他的头发。这时小手顺势寻到另一只大手,两手双凑,小手伸出尾指勾住大手的,俞湳随即笑如花靥。
「呜。。。。。。我终於不是遇到鬼了!天使。。。你简直就像天使般善良!」他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因为每次犯错都会被大哥二哥百般折磨,一想到那些情景他不由地打个伶。
俞湳的头颅窝在严玄颈间,双手将他还抱著,两具温暖的躯体互相紧贴。
淡淡清香从俞湳身上从飘到鼻腔,颈项旁还要感觉到他呵出的阵阵暖气。严玄感到一股热流窜到下身,分身倏然作出剧烈的反应。
严玄僵硬著身体,只可无奈地微笑,想不到自己会对这个挂在身上的少年产生这麽大的欲望。善良?再维持这样的姿势,他连撒旦也上身了。
「俞湳。。。。。。」
「严玄你就叫我小弟吧,不用客气!」
呜。。。。。。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