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除了顾天涯,其他人佛爷我一个都没听说过。为了小娘子,佛爷我就会一会这个人偶阵。”洛秋彤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猩红僧袍的番僧立刻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
“喂,兀那和尚,你出家人还要人家大姑娘做什么?”台下魔头们纷纷笑骂。“谁说和尚娶不了妻?今天佛爷就娶一个让你们见识见识。”那番僧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笈重重放在洛秋彤的手中,“密宗大手印,替我看好了。”
“大师,请。”洛秋彤的脸上满是自信,抬手一扬。
那番僧在五曜星魂阵的五个人偶周围转了一圈,终于抬手紧了紧腰带,从孙太湖,连锋把守的阵门一头冲了进去。他刚一进阵中,四面八方突出其来的雪亮剑影宛若一层晶亮的水晶罩将他肥胖的身形彻头彻尾地裹住。
众人的眼睛都被这一阵仿佛太阳般耀眼的剑光花了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就在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忽然归于了平静。只见这位番僧失魂落魄地从剑阵中走了出来,浑身上下的僧袍被乱剑割得七零八落,露出一身蜡黄色的肥肉。他的双眼眼神涣散,仿佛已经濒临死亡。
“我……我中剑了,我……我要死了,佛祖,我……我来了!”他混乱地说着胡话,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双膝跪倒在地,两眼一翻白,昏死了过去。
这番僧的悲惨遭遇令鼓噪的人群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昏死的番僧发呆,似乎在重新掂量五曜星魂阵的分量。但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这群浑不吝命的魔头们就一脚踢开番僧半死不活的身子,蜂拥而入场中,纷纷举起手中的得意秘笈,以求赢得美人和经世剑法的机会。
郑东霆转头对祖悲秋道:“师弟,你写出来的秘笈带来了几本?”
“我带了十几本最好的。师兄,难道你要上场?”祖悲秋震惊地问道。
“那当然,难道让这些色鬼去占青颜的便宜?”郑东霆怒目圆睁地反问道。“但是,这些人偶的剑法如此厉害,又是精钢所铸,不畏刀剑,只攻不守,占尽优势,谁也打不过啊!”祖悲秋老老实实地说。
“打不过也要打,这也许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能够证明自己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郑东霆挺起胸膛,大声说。
“但是……”祖悲秋刚要回话,一个魔头倒翻着跟着狠狠摔倒在二人脚边,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你也看见了,师兄,”祖悲秋连忙一指脚边的魔头,“如果你破不了阵,不但会再连姑娘面前颜面全失,而且会输掉我好不容易写成的秘笈,咱们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我不在乎,我只要青颜,现在就要!”郑东霆痴痴望着中心铺位高台上的连青颜,仿佛负气的小孩一般执拗地说。
“师兄,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这不像你啊!”祖悲秋挠了挠头,奇怪地问道。“师弟,”郑东霆转过头来,长长呼了口气,“刚才我忽然想起了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不错,十一年前的并州,我单人独剑救出青颜的事,现在我可以清晰地回想出来,你还记得她经常系在脖前的那条红丝巾吗?那原来是我的红巾。在我十五岁那年,正是脖系红巾、携酒扬鞭、欢歌而回、路见不平,出手相救与她。”郑东霆说到这里,双眼之中露出温柔感怀的神色。
“这么说,她十一年来都在围着救命恩人——也就是你——的红巾,浪迹江湖,四处行侠,寻找你的踪影。”祖悲秋动容地问道。
“正是。”郑东霆说到这里,优势一声感慨万分的沉重叹息。
“拟将相思比红豆,一颗已让肠百结,春来花开发几枝,问君怎奈相思苦。”祖悲秋忍不住长声吟道。
“我本一位自己为她出生入死,已经配得上她的一片深情,如今回忆起十一年来的一切,才发现自己对于情爱一事根本不懂。”郑东霆说到这里,鼻子一酸,长吸了一口气,“师弟,拜托你把秘笈给我,让我为心上人彻头彻尾发一次疯,把今生今世欠她的痴,一次还清。”
“师兄,你还等什么,师弟我绝对全力支持你,我们师兄弟联手,一定能够破了这个五曜星魂阵。”祖悲秋听到这里,感同身受,双眼感动得一阵酸楚,忙不迭地从怀中取出厚厚一叠秘笈,用力塞到郑东霆手中,振奋地说。
就在郑东霆和祖悲秋踌躇满志,正准备并肩上前的时候哦,一声清脆的惊呼传入他们的耳际。
二人同时抬眼一看,赫然看见越女宫小剑神鱼兰兰一脸羞怒地按着肩头,从五曜星魂阵中踉踉跄跄走了出来,一抹殷红的血迹顺着她低垂的手臂延展下来,一连串血流落于地,化为触目惊心的一地污痕。
“小剑神也闯不过去吗?”郑东霆和祖悲秋脸色煞白地互望了一眼,同时后退了一部,转头朝周围一看,地上横七竖八已经卧满了数十个半死不活的魔头。很多人身上全无伤痕,但是精神极度错乱,或号啕大哭、或状若痴呆、或昏迷不醒、或发疯狂笑,均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生是死。那些从五曜星魂阵中生还,而且精神正常者,则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疼得面容扭曲,勃然变色。在中心铺位的高台上,武林秘笈堆积如山,天下各门各派的精华半数已经云集在此。连青颜傲然站在这堆秘笈之中。而在她身边的洛秋彤也喜笑颜开,得意非凡,丝毫不在意周围围观的魔头眼中露出的贪婪和嫉妒。
“师兄,这五曜七魂阵太厉害了,你陷得越深,受到的压力越大,如果你执意硬闯,会有性命之忧。你认为自己和鱼兰兰相比,谁的剑法更好?”祖悲秋胆战心惊地问道。
郑东霆的目光一旦落到连青颜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他痴呆地望着心上人那鲜红色的身影,喃喃地说:“无论如何,我要闯阵,此心决不会变。”
“师兄,我支持你。我坚信在这个世界上,真情的力量是所向无敌的。”祖悲秋感动地说,“刚才我看了这个阵法一眼,发现了其中一个破绽,你看到最后一个人偶,也就是顾天涯人偶了吗?”
“嗯,看到了。”郑东霆茫然点了点头。
“刚才我看到他的眼神转了小半圈,我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并不是一个人偶,而是一个活人扮的。”祖悲秋凑到郑东霆耳边,小声道。
“活人!”郑东霆大惊失色,随即猛然想起,“对啊!顾天涯的倾城剑法乃是自由流传的绝顶剑法,依靠施剑人的聪明才智和临敌对战的经验来寻找敌人的破绽,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偶就算做得再精致,也无法模拟人的智慧。”
“这个人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天山掌门连紫杰。我想……”祖悲秋说到这里,望了郑东霆一眼。
“天山掌门是每一代倾城剑法指定的继承人,当然精通这路神剑。能够使出如此倾城剑法的,只能是天山掌门本人。”说到这里,郑东霆下意识地用手狠狠按住头发,却发现手掌上已经全是湿淋淋的汗水,“所以,你所说的破绽就是这个阵法是由四个精钢人偶和天山掌门合力发动的?”
“正是。”祖悲秋用力点了点头。
“这哪里是什么破绽,这只能让五曜星魂阵更加可怕!”郑东霆瞠目道。
“不不,师兄,这阵法就有两个破绽了。第一,其他四个人偶的剑法都是由机括发动的,来回就是数十招,所以他们出招的法门是依足了咱们完美流派武学的法门,把每一招剑法发挥到极致。而天山掌门的剑法确实自由流派的招数,两个流派的招数本身就是想冲的。”
“我看不出哪里相冲啊?”郑东霆双手一摊。
“我……我也看不出,倡我想,只要师兄你冲进去试探一下,就能够看出来了。”祖悲秋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心口,赔笑道,“我对你有十成的信心。师兄。”
“算了,告诉我第二个破绽是在哪儿?”郑东霆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个在破绽是就是,天山掌门是个省份,其他四个人偶是机关人,活人和机关人本身就是……”
“我知道,相冲的。倡哪里相冲你能不能说详细点儿。”郑东霆用力挠了挠头。祖悲秋连忙探身朝郑东霆凑了过去,一边将胖头附到他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胖手在窜不停比划,然而郑东霆的脸上茫然的神色却越来越明显。
“你再说一遍。”等到祖悲秋结束了他的唠叨,郑东霆抬起头来想了想,又不确定地转头问道。
“师兄,我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是一百二十五招的变化,你没问题的。”祖悲秋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用力一推他的肩膀,“去吧,连姑娘在看你了。”
郑东霆满脑子装着祖悲秋刚才强行灌输进来的一百多招各种各样不同剑式的变化,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一身红装的连青颜,手里凑举着厚厚一摞秘笈,魂不守舍地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
“这位……仁兄。”洛秋彤一看见郑东霆出场,心里也是倏然一惊,忍不住转头看了台上的连青颜一眼。
台上连青颜本来波澜不惊的神色此刻骤然一变,毫不掩饰地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位仁兄,咳咳,你可是要闯阵?”洛秋彤支吾着问道。
“没……没错,他要闯阵!”在郑东霆身后的祖悲秋兴奋地说。
洛秋彤看了一眼郑东霆手中的一摞秘笈,顿时花容失色:“你们居然有这么多各派秘笈?”
“不……不错,我都押上去赌师兄赢,若是赢了,你们……两个,都归我们!我是说归我们处置!”祖悲秋假释比郑东霆还要激动,对着洛秋彤一脸自豪地大声道。
“好!”唯一能比豪赌更加刺激观众的,就是一场更加刺激的豪赌,当众人看到郑东霆手中那一摞厚厚的秘笈之时,激动之情再次如火如荼地燃烧了起来。
“圣手门徒终于出手了!”
“兄弟们今天大开眼界。”
“一代天骄的徒弟一定错不了,加把劲儿!”
“圣手门徒;给兄弟们出口气儿啊!“
在一片疯狂热烈的欢呼声中,郑攻霆木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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