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弟,招鹰!”郑东霆转头对身边的牧忘川大吼一声,身子化为一缕青烟,朝着远处高高屹立的升鹰台石宫逸去。
“鹰?”牧忘川一时之间搞不明白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此时此刻,对这位大师兄,他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了。只见他从怀中掏出短笛,一口气吹出悠扬悦耳的五道长音。
鹰啼声响遍了是山谷,葬神谷内萦绕的山岚一阵骚动不安地翻滚,一只又一只长鸣的黄鹰从谷内的鹰巢中冲了出来,飞上升魔台,飞过高耸的竞技场石壁,飞过看台,应和着牧忘川的短笛声,在竞技场的低空倏忽来去。
“啦啦啦啦啦”,一阵急促的脚踏石壁的声音传入耳际,所有人抬眼望去,只见郑东霆两只脚踏着石宫巨大的石柱,仿佛上天梯一般一路走上了石宫顶端的宫檐,接着抬脚已蹬宫檐外缘,身子以笑醉洞庭秋的姿态一个后空翻,轻盈地落到一只横空而过的黄鹰身上。这只黄鹰的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滞,两只硕大的翅膀轻柔的一扇,身子忽的飞入了九霄云上,在茫茫的苍穹中化为一只肉眼难见的小黑点。
“哈哈!魔教的龟儿子们,还能追的上我?”云霄之上传来郑东霆肆无忌惮的嘲讽声,“现在你们总算知道我师父最惊人的功夫是什么了吧?看我能在你们手里撑过几招?”
舞刀持棍,气势汹汹冲入竞技场的魔教八使此刻仿佛八尊石像,目瞪口呆地望着极目难望的青天,张口结舌。突然间明白了郑东霆的意图,督红花恍然大悟地振臂大喝:“不要去管郑东霆,他想要调虎离山,立刻去杀光所有人!众教徒,将相关人等全部格杀,杀,杀,杀!”
但是,没有人听她的话,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仰头朝着天空眺望,每个人都被郑东霆那高妙绝伦的轻功震撼住了。
“兄弟们,今日若不能击败郑东霆,他日有何面目在江湖立足?”一直在看台上观战的二郎突然大吼一声,从看台上一跃而下。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众魔使纷纷问道。
“他能乘鹰,我们难道不能?”二郎一把抓住身边三郎的手臂,用力一甩。三郎的身影立刻如旗花火箭一般飞入空中,稳稳落花流水到高空中横飞而来的一只黄鹰身上。接着,二郎 脚踏八卦步,双手连抡,分别抓住其他七个魔使的手臂,将他们一个一个送入高空。接着他一转头,对着看台上的六郎大喝一声:“六郎,慢射连珠箭!”
“是!”六郎点头应道,身子旋风般一转,弓箭步立于地上,弯弓搭箭,弓弦连弹如琵琶划弦清奏,,五根黑羽箭舒缓有致地飞到二郎 面前,只见这二郎大喝一声,脚尖在这五根黑羽箭箭背上连点五下,身子宛如腾云驾雾,飘入高空,稳稳跳到一只黄鹰背上。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这九位魔使纷纷学着郑东霆的模样,为了减轻重量,抛下手中的刀刃,狠狠盯着郑东霆所乘的黄鹰。
二郎所乘的黄鹰距离郑东霆所乘的鹰最近,只见他一抓胯下黄鹰的羽毛,迫它在空中改变方向,对准郑东霆所乘的黄鹰直扑过来,行到半路,他的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伸腿,一招威猛无俦的铜锥脚,狠狠地撞向郑东霆的胸口。
郑东霆长笑一声,身子一斜,沿着黄鹰的翅膀倏然滑落空中,接着身子仿佛随风起舞的柳絮,迎风一飘,落到从这只鹰底下经过的另一只黄鹰背上。二郎一脚踢空,连忙空中收势,撤光全身力道,东摇西摆地在郑东霆原来所乘的黄鹰身上站稳脚跟。以手遮住额头,朝下看去,只见郑东霆半坐在从下方划空而过的黄鹰背上,笑着朝他一招手,转眼又飞入了云中。
“嗬!”魔使大郎的怒吼声在云端响起,他的身影从另一只悠悠飞来的黄鹰上高高跃起,朝着云中郑东霆所在的方向扑去。
“乒乒乓乓”的拳脚相碰之音在云雾深处密如爆豆般连响数下,接着一声惊叫撕肝裂肺地响起,大郎从空中张牙舞爪地落了下来。
“大哥!”就在附近的魔使三郎学着二郎的样子,用力一拽胯下黄鹰的羽毛,逼着它向空中转向,朝着大郎 坠落的方向飞去,而他自己则张开手臂,想要凌空抓住大郎的手臂,将他救上鹰背 。
就在此时,郑东霆灰衣身影突然从天而降,伸腿朝着三郎此刻站立的黄鹰左眼轻轻一点。看到郑东霆的左脚,三郎脚下这只黄鹰下意识地将身子朝左一偏,让开这遮蔽视线的障碍。谁知这一倾斜,三来伸着左臂想要接住大郎的三郎顿时重心不稳,脚下一滑,身子一个倒栽葱,随着大郎的身影一起朝下坠了下去。而郑东霆则一个卧柳梢头的飞云纵身法,斜挂在这只黄鹰的背上,横飞而去。
“大哥,三哥!”“三郎!”
二郎和其他魔使此刻也顾不得再追逐郑东霆,他们同时驱策着脚下的黄鹰朝着大郎;三郎坠落的方向飞去,每个人都伸出手去,想要齐心合力将二人救上鹰背。
一声清啸在众人头顶响起,这群魔使抬头一看,只见郑东霆身子一个倒卷帘吊在一只黄鹰的脖颈上,双手成虎爪,一招罗汉伏虎拳中的“白虎下东峰”对准大郎、三郎的头顶狠狠砸来。
“我来挡他!”二郎显然是所有人中轻功最好的人,他大吼一声,从黄鹰之上高高跃起,双掌一错,对准郑东霆的面门就是结结实实的两记连环七煞掌,七煞掌撞上罗汉伏虎拳,顿时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气劲炸响,郑东霆内功远远不及二郎,此刻只感到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劲朝着四肢百骸攻来,如果硬挡必死无疑,无奈之下只得猛一吸气,身子犹如随风乱舞的落叶,应着七煞掌横冲的轨迹,倏然飘落,凭错着流去飞絮一般的燕子飞云纵身法,化解了一重又一重沉重凶猛的七煞掌劲。
虽然逼退了郑东霆,二郎的身子也跃到了半空中,四下里没有借力之处,眼看就要坠落。他深深吸一口长气,逆运碎玉拳心法,右掌成杯心掌形,大喝一声,吐乞发招。一股强大的倒旋吸劲奔涌而出,距离五丈左右的一只雄壮黄鹰受到了这般吸力的吸引,上百斤的庞大身躯居然被硬生生吸到了二郎的身边。二郎单臂轻轻一撑这只黄鹰的巨大翅膀,纵身站在了它的背上。
这只黄鹰似乎是这群黄鹰的首领,此刻它受制于二郎的内力,身不由已地在空中东摇西摆,顿时引起了群鹰的关注。十几只矫健的大鹰在它的周围焦急地绕起了圈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啼鸣。
二郎来不及理会这些黄鹰的不满,只是以手遮眼,低下头去想要看看大郎、三郎的情况,但是一股杀气突然从背后袭来。
他猛然转过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瞠目结舌:刚刚被他打落空中的郑东霆左手抓着一只黄鹰的鹰脚,从一片云霭中钻了出来。只见他左手一摆,绻身轻轻一荡,身子在空中画了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到围绕二郎飞舞的一只黄鹰的脚下,用另一只手抓住它的一只鹰脚。
二郎屏息静气,双手捏紧碎玉拳的拳诀,静静等待着郑东霆的出手。一声尖啸突然响起,二郎侧目望去,围着他旋转的郑东霆身子突然一顿,张嘴发出一声模拟的鹰啼,这一声鹰啼一下子点燃了周围黄鹰对二郎的战意,他们纷纷尖啸着,朝二郎扑来,利爪没头没脑地抓向二郎的头顶。
二郎提聚起来的杀机此刻再也无法保留,只能大喝一声振臂发出,一股充沛的拳风以他为中心成圆弧状环击而出,顿时将这群黄鹰击散。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从侧面疾扑而来。二郎虽然因为众鹰的扑袭泄了气机,但是他的内力何等雄厚,早已经留了六成真气提防郑东霆的杀手。如今这灰影正好冲向他的左胁下空虚处,他精神一振就要抬拳发出致命的猛击。
就在这时,他突然一愣,心念电转间,真气在体内连转,缓去了奔涌的势头,双手拳一扭,做了一个极为漂亮的神龙摆尾式;两股破甲锥般的真气破空而出,狠狠地击在从他右侧飞来的一道白影之上,顿时将这白影打得四分五裂。
二郎一拳得手,心中不禁一阵怅然:“如此敌手,就此死于非命,实在可惜!”这句话刚在他脑海中浮现,刚才那道貌岸然袭向他左胁的灰影已经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身上。一股刚猛的力道从他胁下一直涌到胸口,饶是他护体办功再深厚,也忍不住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凭空从鹰背上横移出两丈。
他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那团灰影才是郑东霆的真身,而那团白影,却只是郑东霆关键时刻从外衣里硬扯出来的白色内襟。他以这内襟为饵,终于引得二郎落入毂中。
刚刚把三郎和大郎救上鹰背的魔使们看到一向纵横无敌的二郎从半空落了下来,都大吃一惊。他们下意识地纷纷操控黄鹰想要去救他,翅发现漫空的黄鹰都朝着他们厉啸着飞了过来。在这群黄鹰中,郑东霆的身影带着刚猛的拳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失去了二郎的领导,这些一直养尊处优、从未遇过挫败的魔使们此刻脑中一片木然。
朝阳广场上数百个魔头此刻都静静盘膝坐在地上,默默动转着内功,缓缓恢复着功力。每个人头顶上都有萦绕着一层蒸腾如沸的水汽。随着他们内息运转得越来越快,头顶上的水汽就像喷泉一样喷涌,数百人头顶的白雾汇聚在一起,将半个竞技场的天空都笼罩了起来,让人看不清天空中发生的一切。
一阵破内声突然从关空中传来,一道黑影穿支破雾,倏地落到地竞技场北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平整的青石板地猛然陷下两尺余深。灰石飞残中,二郎踉跄地从废墟中站起身,用手抚胸,喉咙蠕动了两下,终于没有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二郎 ,你……”督红花那双美绝的明眸睁得硕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她最得意、又是最头疼的魔门弟子,“你居然……”
“启禀教主,郑东霆惊才绝艳,属下……”二郎缓缓转过身,一手抚胸朝督红花躬下身,惭愧地开口道。他的话还没说完,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在头顶悠悠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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