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神迷作者:红河(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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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魅神迷作者:红河(苍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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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诩一时呆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麽。
  忽地大笑起来,厉声道,「可笑之极!你凭什麽以为我会与你打这种赌?」赌注太大,赢面太小,只要他还有理智,便不可能接受这场赌局。
  「难道你不想看看,若你赌赢之後,会将如何?」诛月定定看着他,声音依旧是那般低柔,沈静如水,涓涓流入人耳中,无法忽视,无力拒绝。
  罗诩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起来。
  以他本身实力,若再得崆犵之血助力,到那时……便连魔君也将不再是他对手!从魔界到天界,简直可以唯我独尊! 
  他活了这麽多年,战斗过那麽多场,当然不可能没有过丝毫野心。魔,本就向往力量,即便心里不去刻意多想,潜意识中也是在寻求力量的。
  所以之前他都一直侍奉着魔界中位於力量之巅的──魔君,而这也正可以说是他对於力量的另一种向往形式。
  但假若,他可以不再仰望着别人的力量,而是操纵自己的力量,俯视众生……
  他当然可以,他的确可以,只要他当真成功吸收了崆犵之血的话。然而──
  「牟君曾说过,天道使然,不可能容许众人凭着崆犵之血为所欲为。」他沈沈道,不得不承认,心中对此是有些遗憾的。
  「所以,只会有那麽一两个特别之人,能够成为天定的优胜者。」
  诛月微微挑眉,「你会否就是这其中一个?」
  「……」
  罗诩心头一震,紧攥双拳,表情愈发阴沈模糊,「你何必要与我设这个赌?这样岂非太过冒险?便是你赢了,於你自身也并不会得到任何好处。」若只为取他性命,直接决斗便是,不需如此大费周章……
  「我自有利害,只不过与你并不相干。」
  诛月道,「便是你不肯赌,我也会找其他人来赌这一场。」
  「你──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我说了,与你无关。」
  诛月端起那只盛满血的茶杯,轻晃了晃,杯中一时血光摇曳,诡异万分。
  「如何,你赌是不赌?」
  「……」罗诩咬紧牙关,简直快要咬碎了牙龈,缓慢而吃力地摇了摇头。
  「喔?看来这个机会只有留给别人了。」说罢,诛月便作势要将杯中鲜血倾倒在地。
  罗诩一惊,脱口而出:「且慢!」
  不自觉般地迈脚,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视线始终不曾离开诛月手中的茶杯,那里面轻轻摇晃着的鲜红液体,就像是活着的生物一般,蠢动着,呼唤着……
  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大概一生中也就只有这一次。
  如若放弃,这个机会可能将流到别人手中,而那个人或许有幸能够成功……
  如若接受,他只有一成的成功机会,或许还不到一成……而若成功,他的一切都将从此改变,完完全全的改变……
  越想越是无法自制,他的手向着那杯子伸了出去,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是激动或紧张或兴奋,抑或都有。
  他将杯子端到眼底,注视着,眼中层层渴望汹涌而上。猛地咬紧牙关,深深吸了口气,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手指慢慢松开,茶杯从他手中掉落,碎了一地。
  诛月望着他那茫然的脸,站起身来淡淡一笑,语气不改低柔,不带温度,只有三个字──
  「你输了。」

☆、(11鲜币)魔魅神迷 21

  牟纶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歇歇脚,仆人便来向他报告说出了大事。他过去一看,只见满目狼藉。
  诛月曾经居住的那座小楼,附近的建筑都已轰然坍塌。地面上血迹斑斑,凌乱地散落着一些破碎血衣,至於衣服的主人,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除此之外,狼藉中还落着一对双剑,牟纶很快便认出,那是属於罗诩的兵器。 
  而就在血衣附近,诛月躺在那里,同样是满身血污,人事不省。
  据仆人们所说,他们听见动静而过来查看,看到的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并不知道曾经发生何事,又是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而这个重伤的人,他们也不敢乱碰,怕万一若是人死了,而他们曾经碰过这人,或许会被魔君计较责任,所以他们什麽都不敢动,就一直任人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牟纶又好笑又是好气,连忙过去将人抱起,一探鼻息,竟是气若游丝,微弱得几乎没有。但还好,只是几乎。
  「诛月。」
  他拍拍诛月的脸,试图将人唤醒,「诛月,你听得见我麽?诛月!」
  缓缓地,诛月睁开了眼,看见牟纶,眼神便是一亮,但旋即又有些涣散开来,可见此时何其虚弱。
  「牟大哥,你回来了……」诛月轻轻道,如呢喃般,每吐一个字都看似费了大劲。
  好歹他总算是还能醒转,牟纶松了一口气,立刻追问:「告诉我发生了什麽?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罗诩来过,他做了什麽?」
  「他,喝了我的血……」
  「什麽?!」牟纶大惊。
  罗诩为何会来到此地,他并不知晓,但若是罗诩喝过了崆犵之血,再结合眼下景象,那麽曾经发生的事便不难推测。
  「你用了那个招术,是不是?」他问,喉咙竟不自觉地有些干涩。
  诛月合上眼,没有回答,便也算是默认了。
  牟纶还有事情想问,但看他如今这状态,还是不问了,将人抱起来带回寝室。
  与这里相隔不远的寝宫倒还完好,并无遭到毁坏的痕迹。看来,与落月岛那次的情况相比,这次诛月发招时的力量比上次显然轻了不少。
  到底是怎麽回事?罗诩为何会突然出现,又怎麽会得到崆犵之血?他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知道崆犵在此?他是专程跑来与崆犵结算当年的仇怨,抑或只是为了其他什麽事才碰巧来到的?……
  牟纶心中疑问翻江倒海,却是始终整理不出一个所以然。何况,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诛月……
  大柯小柯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一下扑倒在床前,便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哇,爹爹要死了!」
  「要死了!」
  「爹爹不要死啊!」
  「不要死啊!」
  牟纶本就一肚子烦乱,被他们哭扰得更是心乱如麻,暴喝一声:「别哭了!」
  大小柯骇得一抖,总算勉强压住了哭声,但眼泪还是哗哗地流个不停,抽抽噎噎,看上去可怜之极。
  那样子,就仿佛诛月已经死了似的……
  牟纶越发焦躁不堪,在房子里踱来踱去,连地面都快被他踏破了般。蓦地想到什麽,到床边抓起诛月的手摇晃:「醒醒,诛月,醒一醒。」
  待诛月张开眼睛,便问:「有没有药?药有用麽?」
  诛月扯着唇笑了一下,却好似在说他太天真。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天真,看诛月如此这般模样,又岂是随便灌点药就能好的?
  除非有什麽回天灵药……若没有现成的药,就即刻炼出来!
  「昱笙呢,叫他来看看!他在哪儿?如何找他?」牟纶急切问。
  诛月依旧没有说话,只将视线往下。牟纶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张开手,手中飞出一只白色小莺。
  牟纶将之抓起来看了看,很快想到,这大概就是天界用於传讯的驿莺。
  他本想立即传讯给昱笙,但转念想了想,却将诛月从床上抱了起来,踏出房门,就此离开魔界。
  
  昱笙毕竟是天界之人,若贸然出现在魔界,自然是大大不妥。何况诛月才刚发生了那种事,若一不小心,崆犵之血的事再泄露,势必将引起更大风波。
  因此,牟纶先是将诛月带到了人间,去到那座木屋安顿下来,再给昱笙传讯。
  当日,诛月就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上午,昱笙来到。
  他一看诛月的情形,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喃喃道:「怎麽会……怎麽会变成这样?阿月到底做了什麽,为什麽……」
  这些问题,牟纶无力也无心解答,只关心一件事:「可有办法为他医治?」
  「没有。」
  昱笙沈重地缓缓摇头,「天下没有任何药石能够医治这麽重的伤。」
  「你也炼不出来麽?」
  「我若是炼得出,还不早就炼了麽?」
  昱笙苦笑,「从一开始我便说了,唯一的法子就是只有那个……」
  忽然想到什麽,眼中微微一亮,「百结流陌呢,可有用上了?」
  牟纶身体一僵:「……」
  昱笙看他脸色,心下隐约有所了然,後退了一步,低低道:「之後只需再服下流陌,一个时辰之内,便可得到灵髓为阿月医治……」
  「……若是没有灵髓呢?」牟纶拳头微攥,脸色阴得可怕。
  昱笙只是叹气,答了一句:「回天无力。」
  牟纶沈默,视线缓缓移到床上,记得前日,也曾经看着他这副安宁平静的睡颜,只是容颜依旧在,事态却已截然不同……
  牟纶骤然转身,出了屋外,径直走到河边,双眼眺望远方,眼中却并无一个确实方向。
  都说人临死之际会有回光,平生经历在脑海中一一浮现。而如今,将死的人并不是他,可他脑海中却也开始浮现出与诛月相识以来的情景。
  从初遇时割肉喂食,再到重逢,屋顶那一夜,还有……许许多多。
  其实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多,然而那些事却好像已经塞满了他的脑袋,从大到小,巨细靡遗。
  视线缓缓垂下,凝望河面,水中映出他的倒影。一阵凉风吹过,水面上涟漪层层泛开,模糊了他的身影,依依稀稀化作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音容坚定:「牟大哥说过希望我活下去,我要与牟大哥一起活下去。」
  那人目透悲凄:「若牟大哥已不愿与我一同生活,我独自活着,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那人笑容轻轻:「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
  牟纶骤然抬手,眼前河水登时被劈作两半,惊涛往两旁汹涌奔走,而後又回过头来,重新合并成一片河,斩不断,水痕缭乱。

☆、(10鲜币)魔魅神迷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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