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醉乡楼。”玄素说完便牵着惊鸿(玄素将白马取名惊鸿)掉头就走。
“哎,道长,等等啊,咱这钱……”眼见着玄素走远,商昕之连忙赶着阿欢跟过去,想了想囊中的盘缠,咬了咬牙,对余善歌道,“这位姑娘,我们赔给你,跟过来吧!”
余善歌本来是想算了,可是她一见到玄素就喜欢得不得了,真想跟这个男子再多说几句话,见商昕之让她跟过去便微垂了头红了脸,拎着洒了饭菜的饭盒擦过商昕之,径直跟上了玄素。
商昕之愣愣得看着那姑娘跟道旋风似地从自己身边卷过,追到玄素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跟着,咕咕囔囔抱怨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到了醉乡楼,里面的小二忙得不可开交,冲着三人喊了一嗓子就转身去上菜倒酒,玄素直径走到柜台,说:“你们老板可在?”
商昕之一愣,还有这一进酒楼就找老板的?玄素道长潜心修道,不问世事可以理解,但是对生活阅历白成这个样子真是有些无法饶恕了……可仔细一想,这一路走来,玄素道长倒不像是这么没有礼数的人啊。
坐在柜台上书生打扮的人抬眼看见玄素,愣了一下,下一时刻竟然满心欢心得叫了起来:“玄素道长!” 听见这一声呼唤,整个大厅的小二都停了下来看过去,见真是玄素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迎了过来。商昕之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了。
掀了帘子,走进来一位大腹便便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见到玄素就如同见到了亲生爹娘一般,眼里竟然含了泪水,他连忙疾步走过来,拉了玄素就要上二楼,“道长修为高深,想二十年前便是风姿洒脱,现今还是侠骨翩翩,不像我,已然老了啊!”
玄素摆了摆手,好似这一切的热情都与他无关一样,冷漠得说:“不必客气,你当年说我来此用食,分文不取,可是当真?”
老板当即拼命点头,道:“当真当真,怎能不当真!”
玄素这才欣慰得点了点头,“那好,给这位姑娘打包一份鱼跃龙门,素什锦,香锅驴肉,五个馒头。”
老板转头对小二吩咐:“记住了吧,快吩咐下去,用最好的食材做。”
“不用了不用了,我本来就是吓唬一下这笨嘴书生的。” 余善歌连忙道,抬眼看了下玄素,见对方面色淡然,那眉眼好看得不得了,又羞红了脸,道,“不劳这位哥哥费心了。”说完,对着玄素盈盈得做了一个揖。姿态优美,举止大度,显得十分有涵养,一点儿也不像刚才叉腰骂街的模样。
看到这里,商昕之可算是明白了!这小丫头分明是看上道长了!
念及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商昕之不满的说:“道长,人家姑娘跟你道谢呢。”
玄素瞥他一眼,又对着姑娘微微点了点头。
姑娘的脸又红了几下,正欲说什么,却听见隔壁桌子上两人的对话,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说那余家的小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大水给卷走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哪里是被水给卷走的,说是被龙王看上,抢去做小妾了!”
“龙王?真有龙王?”
“有没有我不知道,可余家的小子长得真是叫一个美,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也想把他抢回家养着,日夜玩弄!”
“哈哈哈,冯兄,倒看不出来,你还好这口。”
余善歌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当下将饭盒狠狠砸在那桌上,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你们说什么?再说我大哥的一句不是,姑奶奶撕烂了你们的嘴!”
吃饭的两人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其中一个男人显然没什么风度,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当下来了火气,站起身来,说:“小丫头片子,也不看看老子什么人,说你们余家怎么了,要是老子高兴就你也得乖乖滚过来伺候老子!”
“你!”余善歌火气涌了上来,纤手啪得一声扇了那男人一巴掌。男人一愣,顿时脸色就变得十分阴霾,他咬着牙,狠狠道:“敢打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说着,就猛地推开桌子,撸了袖子就要回揍过去,可手腕却被人用力握住,再也动弹不了分毫,恼怒得转头看过去,是个英朗的男子,对方面色阴寒,不怒自威,自家的威风一下子淡去了不少,想再发力,可手却被握得死紧,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一般。
“妈的!”
闻言,玄素冷冷一瞥,将手腕一扭,把对方的手骨卸了下来。男子嗷得一声叫得极为凄厉,随后被玄素一推,整个人摔倒在地,抱着手腕直打滚。他的狐朋狗友见状,连忙扶起他,弓着腰离着玄素远远地,畏惧得离开了酒楼。
余善歌见到玄素如此英勇,当下崇拜之情更甚,红着脸亮着双大眼,细细弱弱得道:“多谢哥哥相救,善歌感激不尽。”
“玄素道长,打架最是能手。”商昕之凉凉得说,见玄素冷冷瞥他一眼,连忙讨好得加了一句,“也十分擅长抓鬼驱妖,心地也是极好的。”
余善歌闻言,脸色一变,当下眼眶通红,就要流出泪水来,只见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玄素磕了两个响头,咬着嘴唇,哽咽着道:“好哥哥既然会捉鬼驱妖,那善歌求求哥哥,救救我大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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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
潮州水运发达,船只众多。码头上热闹一片,从众多裸着上身的男人中间穿过,余善歌神色自若,见到几个熟悉的还十分热情得打着招呼。穿过热闹的码头,走进靠近海岸的一处小木屋里,余善歌将饭盒一放,对着玄素盈盈得作了一揖,道:“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唤我二哥。”
玄素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商昕之则礼貌得点了点头。两人坐在木屋里,看着外面水天交界处连成一片,天气爽朗,海风习习,当真是十分舒适。只是伴着浪花翻滚的声音,商昕之隐隐得听到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不禁凑到窗边四下打量着。
“道长,你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臭……什么的龙的……”
“如果你说的是‘臭龙王,你不得好死’的话,那我听见了。”
商昕之大惊,连忙说道:“道长,此话不可乱说,现我们在海边,多跨几步便是龙王的地盘,若是让他听见了可没有我们好果子吃!”
玄素瞥他一眼,淡漠得说:“这是有人在骂他,我不过是复述而已。”
微微一愣,那声音好似听得更准确了一些,他跑出门外,寻着声源,果然见一个满身筋肉的赤膊壮汉在对着大海怒骂不绝,旁边的余善歌一脸着急生气得拉扯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商昕之问到。
余善歌懊恼得说:“自从大哥被龙王掳去了,二哥就天天在这里怒骂龙王,工也不做了,饭都不要吃了!”
“这汪洋大海是龙王的天下,你若惹恼了他,随意翻起一个海浪便能将你置于死地。”玄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对着壮汉说道。
“呸,那条恶霸龙王,强掳我大哥进了龙宫,我如此骂他还算是好的了!若他还不快将我大哥还回来,那我便要砸了他的龙王庙,让他食不了人间的烟火供奉!”余善武骂完,对着海水吐了口口水,面目狰狞,十分骇人。
“二哥就是会逞凶,在这边骂了半个月了,还是一筹莫展,有什么用呐!”余善歌瞪大了妙眸,鼓着腮帮子说。
商昕之看了看余善武又看了看余善歌,这俩人长得一个威猛高大,面目凶恶,一个长得娇小可爱,玲珑水灵,若不是那相似极了的霸道性格,单看长相的话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兄妹。不过,听他们这话里的意思,像是他们的大哥被龙王抓走了,这龙王无端抓人,倒是有几分意思。
“可否详细说与我们听听。”商昕之礼貌得说。
余善歌对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得说:“不跟你们详细说,还找你们来干嘛!”
商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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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总算是将余善武劝回了小木屋。余善歌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拿出来后,余善武的牛眼瞪得老大,咽了口口水,别扭得说:“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去咒那条恶龙!”说完,自顾自捞起馒头就着菜就大快朵颐起来。
余善歌哭笑不得,给他倒了杯水,就对着玄素讲述起他们大哥被龙王掳走的过程来。
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也只能说个大概。只知道一天早晨他们醒来后发现大哥不见了,找了好久就见一只化了人身背着龟壳的老乌龟穿过了他们家的墙,带着虾兵蟹将走到了两人面前,两人都快吓傻了,等回过神来时老乌龟却已经不见了,桌子上面放着一封信和一堆上好的珍珠珊瑚。两人打开信一看才知道他们大哥被南海龙王广利王带走为他因生辰而新盖的宫殿写梁上文去了。
“我们大哥的文采,在整个潮州都是数一数二的,那龙王慕名前来带走我大哥,说是作完梁上文就送回来,可没想到这都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大哥还是没回来!”余善歌咬着唇,恨恨得说。
玄素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听闻那广利王还是个年轻的龙王,一时起了爱才之心,留你们大哥多待一会儿也是不无可能的。”
“放屁!”余善武瞪圆了眼,“我大哥是个极为念家的人,无论如何不可能一出门便是一个月,还不给我们写信报平安的!”
他竟然说道长放屁……他竟然说道长放屁……他竟然说道长放屁……商昕之默念了三遍,心里隐隐有些抓狂了。偷偷看道长的脸色,见不无不悦才略略放下心来,可还是赶紧接了话茬。
“有没有去龙王庙里请神问一下情况?”
余善歌见二哥对玄素有些不尊重,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余善武嗷呜一声将馒头扔在了桌子上,十分不高兴得瞪了自家小妹一眼,余善歌也不理他,赏他个白眼转而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