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琼看着递过来的干净果子一愣,再看向喻子敛白净的脸,他平日苍白的脸此时红润润的,俊美的五官也因为笑容而明朗起来,一扫之前的郁郁,好看多了。
她不禁语气柔和下来,道:“你气色好了很多,看来这一上午练得不错。”
喻子敛点点头,满是笑意的坐到她榻上,话都多了起来:“我学了很多,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习惯了,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柔弱。”
他说话的时候,清澈的眼睛里都是光芒,顾琼突然没那么烦他了。
她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就是的嘛,你家人就是太宠你了,觉得你做不了就不让你做,其实就是方法不对,你看你现在多好,出出汗人也精神了。”
喻子敛这才想到自己一身的汗又窘迫了起来,站起身道:“是啊,出汗确实有好处,我先回去换身衣服,这果子我洗干净再给你拿来。”
顾琼摆摆手:“去吧。”然后目送他离开。
喻子敛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她笑了一下,伸手替她关门。
顾琼一愣,想了想又叫住他,道:“对了,你擦身的时候记得不要用凉水,一定要用温水,出了汗用凉水擦身湿气会进去。”
听到她的嘱咐,喻子敛心头一暖:“嗯,我知道了。”
*
喻子敛端着木盆进了火房。
正做午饭的喻戎瞧见了上前道:“公子,你回来了?”
喻子敛脸上有这不同往日的明朗:“嗯,喻戎,有温水吗?顾琼嘱咐我出过汗擦身要用温水。”只是提到她的名字,喻子敛脸上都带着蜜意。
喻戎目光微敛,接过他手中的水盆道:“有,我去取。”
喻戎去倒热水,喻子敛站在水缸前,垂头看了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滋滋道:“顾琼说我气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喻戎兑着水,没抬头:“是好了很多。”弄好水,喻戎将水盆递给他:“公子,锅里还有菜没熟,我就不替你端去屋中了。”
喻子敛接过来,冲他笑了笑:“无妨,我自己就行。”说罢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果篮,道:“这果子你一会儿清洗干净,我要给顾琼送去,她方才吃了一个,我看她蛮喜欢吃的。”说完抱着木盆走了,脚步都十分轻快。
喻戎望向那篮新采摘下的果子,眉心轻皱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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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顾学勉叫住喻子敛:“下午你就不要下山了,去你房中,我给你施针调理。”
顾琼一听眼睛亮了:“那我要在一旁看,二叔你还没教我针灸呢。”
顾学勉想了想,这喻子敛都叫他二叔了,应该无妨,便道:“那行吧。”
这针灸十分复杂,并不是任何大夫都会的,喻子敛没试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进了屋,顾学勉叫他脱衣服,他便傻眼了:“脱……脱衣服……”
顾学勉一脸寻常道:“是啊,只脱上衣便可。”
站在他旁边的顾琼也是一脸寻常,好像没觉得自己在这里参观有什么不妥的。
喻子敛不禁捉紧自己的衣领:“可是……可是……”那眼神不停地瞄顾琼。
顾琼看出他的顾虑了,上前拍肩道:“你又不是姑娘,被看几眼怎么了?我又不是轻薄你,我只是毫无淫念的研究穴位罢了,不要有负担,喻戎都被我看过了,你看他就很坦然。”然后用眼神鼓励他:“脱吧脱吧。”
正在熏针的顾学勉看了眼自家侄女:啧啧啧,跟那个流氓公主学的越来越流氓了。
喻子敛还是不想在她面前袒胸露乳。
顾琼一见,瞪眼道:“难不成你觉得我对你有什么邪念?垂涎你的美色?”
喻子敛忙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啧啧啧,看看那可怜的小媳妇样,顾学勉都看过不过去了:“贤侄啊,你脱了上衣趴在床上便是,我今日只在你背上施针,你一闭眼就当看不见就好了。”
果然是亲叔。
顾琼赞赏的看他一眼,顾学勉立马摇尾巴了:侄女!你叔我这助攻不错吧?
喻子敛想了想妥协了,只是后背还好些,便转过身去脱了上衣,趴在床上,两臂夹着衣物,尽量减少露出来的部位。
他虽然没有喻戎那么强健,但肤色如瓷,白皙细嫩,清瘦无半点赘肉,是另一种美,连顾琼都有点妒忌他的白嫩了。
顾学勉拿着针坐到床边,按了按喻子敛背上的肌肉:“放松点,不要紧绷。”说完,又看向顾琼:“来,琼儿,你站过来,仔细看好。”
喻子敛闻声,更紧绷了。
顾学勉在喻子敛背上稀稀疏疏扎了几针,然后点上了一炷香,起身道:“琼儿,你在这里看着点,香灭了就去叫我,我回房配药去了。”
顾琼摆摆手:“你去吧,这里交给我。”说完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他裸着上身,顾琼坐在旁边,心里不自在的紧,试探道:“顾琼,你能去叫喻戎帮我看着吗?”
现在顾琼听见喻戎的名字就生气,蹙眉道:“他忙着呢,没功夫管你。”说完,顾琼突地站起身,念叨一句:“对了。”然后就出门了。
喻子敛见她出了门,虽然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却松了口气,她若是多看会儿,他大概要成煮熟的虾子了。
可惜,喻子敛还没松气太久,顾琼抱着几本书回来了,语气轻快道:“枯等无聊,我拿了书来,你要不要看?”
喻子敛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喻戎惹怒了顾琼,要在醋缸里泡一段时间了~哈哈~
喻子敛的表现机会来了!
☆、第二十五章
喻子敛把脸埋在枕头里恨不得人间蒸发,四周很静,只有翻书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探出头来,看向一旁的顾琼。
顾琼捧着书看得很认真,似乎是有些热了,她将垂在颈间的长发撩至背后,露出弧线优美的脖颈,她耳后还有一颗小痣,更称的肌肤如瓷。
喻子敛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那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很明显,他心中一慌,为了掩饰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薛明安是谁?”她看的那本书书皮上写着《薛明安传》。
提到自己崇拜的人,顾琼抬眸看他,眉飞色舞道:“是前朝一位大理寺丞,他判案如神,公正廉明,手下无一件冤案,而且再难的案子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就没有破不了的!传闻他只要看到凶案现场和死者的伤口,便能在脑中幻化出当时的经过,凶手的特征也能迅速跃然纸上,只要根据他所写的找,准能找到凶手!”
她讲话时春风得意的样子,仿佛是在夸她自己。
喻子敛看着她,半支起身子,唇边露出一抹笑意,道:“真的吗?有这么神?”
顾琼见他有兴趣,搬着椅子坐他旁边,将书摊在床上给他看:“当然有了,我经常在京兆尹陆亨审案的时候去旁听,虽说陆亨还不错,却比薛明安差远了,你看这个案子……”
此时她离他很近,那淡淡的香气便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沁人心脾,他偷偷抬眸看她,这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数清她长而卷曲的睫毛,还有……那粉红色的肚兜带子。
咕噜。
又一声吞口水的声音。
顾琼抬眸看他一眼,却未察觉,继续道:“你看这句,这句是案情的关键……”
喻子敛心跳快如擂鼓,不敢再偷偷看她了,认真听她讲了起来。
这一讲起来就源源不断了,差点让两人忘了燃尽的香,等顾学勉过来取完针,喻子敛听的意犹未尽,顾琼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听她说的人,便拉着喻子敛一同坐在书桌前继续边看书边讲。
屋外夕阳斜晖,暖黄的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屋内,给屋中增添了一抹暧昧的光辉。
那书案前,俊美的少年和娇俏的少女头挨头凑在一起,低声细语,美的像幅画。
喻戎在门外看了两人许久,他们好似沉浸在了只有彼此的世界中,视线交会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公子,该吃晚膳了。”那声音出来,竟有些艰涩,喻戎没等屋里的人回应,便径自快步走开了。
顾琼和喻子敛这才从如火如荼的讨论中出来,发现肚子确实饿了。
喻子敛有些贪恋这样和她相处的时光,道:“我们先去用饭,回来再继续聊如何?”
和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瘾了,顾琼这一下午聊兴奋了,当即点头:“好啊,吃完饭再继续说。”然后看向那未关的房门,心里想着:哼哼,喻戎,你家公子被我占了,看你还伺候谁去!
两人并肩出了屋子,顾琼遥遥看到站在二叔房门口的喻戎,突地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凑到喻子敛身旁,低语道:“差点忘了,子敛,我要和你借喻戎。”
这是她第二次叫他“子敛”,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这么叫出来竟有种酥麻的感觉。
喻子敛轻咳一下,道:“怎么说?”
顾琼怕听不清,又向他凑近一些,道:“我过几日要下山办事,想让喻戎保护我,你把他借给我怎么样?”
喻子敛想也没想,道:“自然可以,你要去多久啊?”
他并不关心她去哪,他只是想知道有几天看不到她。
顾琼想了想:“快的话五、六天吧。”
喻子敛闻言心中一沉,有五、六天呢……
但他还是很大度道:“好,我晚上和喻戎说,让他陪你去。”
没想到喻子敛这么爽快,顾琼看他更顺眼了,笑眯眯道:“为了感谢你,我这几天一定好好给你讲讲探案的诀窍,再把我私藏的几本孤本拿给你看!”
对上她明媚的笑容,喻子敛也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可谢的,只要是我能的,你尽管提就好了。”
这话听着舒坦!
顾琼拍了拍喻子敛的肩:“仗义!”
喻戎站在被遮挡的阴影下,整个人好似都融进了阴影中,与那夕阳斜晖下的两个人格格不入,周身都泛起了冷意来。
顾琼走到他旁边的时候装作没看见一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