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敛确实是个天性善良的人……”
喻戎抬起头,对上她的眸子认真道:“公子于我而言不只是个善良的人,或许你找他要我,他会把我给你,但我此生只忠于公子,绝不侍二主,即便公子不要我,我也不会背弃他。”
顾琼渐渐明白了,原来喻戎和她说这些,是误会她今天凑合喻子敛是为了从喻子敛手中要他了。
“所以,你觉得我今日是为了要你在讨好喻子敛?”
喻戎闻言没说话,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别的理由,她总不会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喻子敛了吧?
顾琼昂首道:“我顾琼从不会刻意去讨好别人,我只是才发现你家公子和我志趣相投,又颇有才华,所以和他多聊了几句而已,你是人又不是物件,我不会开口和他要你,更从未想过强求你。”
她是想要他,但不是他想的那种。
喻戎眉心轻皱,眸中多了几分不解。
顾琼勾了下唇,道:“你就算再忠心,你家公子也要娶妻生子,而你也要娶妻生子,你总不会为了他终身不娶吧,我想你家公子那么善良也不会忍心看你孤独终老的。”
喻戎闻言一愣,心口突然狂跳起来:她是什么意思?
对上他惊诧的眸子,顾琼偏偏不继续说下去了,托腮道:“你还上不上药,这样露着小腿很冷的。”
喻戎闻言忙收回视线,继续替她上药,心却没有方才那么静了。
顾琼心里却在捉摸着,有喻子敛在,她怎么做在他心里都和喻子敛脱不开关系,反正马上就要下山去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现在能理解他对喻子敛的忠心了,便也没了气,若是他轻易背弃喻子敛,才是不忠不义之人呢,那便也不是她欣赏的喻戎了。
上好了药,喻戎起身,心中的疑惑却比进来的时候更多了,但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又不知从何问起:“我走了。”
我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顾琼拦道:“等等,我要洗漱,那水桶那么沉我拎不起来,你替我倒到木盆里。”
喻戎闻言一声不发的去了,顾琼束起头发走过去,伸手触了触水温。
她的长发尽数束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喻戎想起了公子的那副画,便向她耳后看去,果然有一颗小痣,那颗小黑痣不仅没影响到她的美,因为那颗小黑痣的存在更衬得她肌肤如雪,有种想让人摸一下的撩人之感。
顾琼转过头,正想刁难他几句,发现他正盯着她的脖子看,脸一下热了起来,羞恼道:“你看什么呢?!”
表面一本正经,背地里却偷看她!
喻戎忙收回视线,哑声道:“你耳后有一颗痣。”
她自己的耳后,她自己自然是看不到了,她身上竟然有痣!她还记得某家小姐脖子上有颗大黑痣,可难看了,她居然也长了一个!一定也很丑!忙捂住自己的脖子。
喻戎偷瞄了一眼,发现顾琼一脸的羞恼,他似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想也没想道:“很好看。”
顾琼一愣,抬眸看向他,喻戎却忙把视线转开了,抿了下干涸的唇,低声道:“我走了。”说罢快步走了出去。
顾琼看着他的背影,突地笑了出来:闷骚。
*
翌日,顾琼一早就醒了,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喻戎正把一桶热水放在她的门口,而她二叔那里还空无一物。
“你家公子还没醒吧?”
喻戎显然是被她突然出现吓愣了,点了点头。
明明是早起特意给她送水,却还不承认,就如那夜露宿山中,他口口声声赶她走,却将他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一早起来再偷偷拿走,要他承认关心她有这么难吗?
“我腿好多了,那药真的管用。”
喻戎这才回了神,干脆将水拎进屋内替她倒好:“嗯,那也要小心些养着,晚上我再给你上药。”说罢,看了看四周,还不见桂圆的影子,实在不成体统:“你身为左相千金,身边没有得力的丫鬟吗?”
顾琼站到他身边,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有啊,只是我没带,桂圆是府里养马的丫鬟,无人教导,心思粗笨,不会在旁边嘴碎,方便我出门办事。”
怪不得,喻戎想了想,有些尴尬道:“过几日下山,要准备些衣服,你把没洗的翻出来,我替你洗了,到时候好带着。”
这山中除了他,怕是没人能给她洗衣服了。
顾琼看着他尴尬的样子,偷偷一笑,突然想逗逗他:“那肚兜你也替我洗吗?”说完,她自己的脸也红了,这玩笑有点过吧?
她偷看喻戎,饶是向来冷面的喻戎听到那两个字脸也红了,尤其他还做那样的梦,这一联想……
“你……你自己洗。”
顾琼看着他红起的脸,越发的害臊了,推搡他出了房门:“我当然自己洗了!你快去做早饭,我要饿死了!”说罢进了屋将房门关上,把喻戎关在门外,懊恼的跺了跺脚。
她怎么这般口无遮拦呢!
门外的喻戎听到了屋里跺脚的声音,突地笑了起来,转身向后院走去,刚走没几步,公子的房门开了,喻子敛捧着衣物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走出来,看见喻戎便僵了。
喻戎奇怪的走过去:“公子,你醒了,要去哪?”
喻子敛抱紧手中的衣物,目光躲闪起来,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我……我……我去洗衣服……”
喻戎看看他手里的衣物,再看看他的脸色,想起昨夜那副画,同是男人,他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方才的笑容尽数无踪。
“公子,我替你洗吧。”
喻子敛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喻戎一定是懂了,反正他也知道他喜欢顾琼,懂了便懂了吧。
“不了,我还是自己洗吧。”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喻戎替他洗那污物。
公子自小读圣贤书,对这种事情脸皮薄得很,喻戎也不再多说:“公子和我去溪边吧,我教公子怎么洗。”
溪边,喻戎教喻子敛怎么清洗衣物。
喻子敛听着,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最后叹了口气,道:“喻戎,我这样是不是很龌|龊?昨日……昨日她离我很近,那香味不断飘过来,我就有点心不在焉,然后……然后我就看了她的肚兜带子,就一直想着……”说着喻子敛懊恼的捂住脸:“我都不敢再看她了……”
他只是这么描述,喻戎便能想到是何种风情了,公子心性单纯,一丁点的逾越在他心中都是大事,而他却对他的心上人……
喻戎想起他与顾琼的纠葛和暧昧,心中漫上对公子的愧疚之情,即便知道公子和她不会有结果,但这不是他对顾琼无礼的借口。
“公子,情之所至,本是人之常情,公子无需愧疚,人本就是有欲念的,欲念是自己也控制不了的,但是公子……”喻戎犹豫一番,最终还是狠下心道:“我听方恒说,顾小姐她是太子看上的人……还是放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喻子敛真的好纯洁呦 淇哥哥都想欺负他了~
但是那啥功夫还是喻戎更强一些,为了顾琼的xing福,一定要站稳脚跟!哈哈哈!
太子:妈,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咬喻戎,他欺负我姐的女人!
☆、第二十七章
朝堂与江湖鲜少有交集,太子于他们这些江湖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更别提和太子抢女人了。
喻子敛沉默良久,却道:“那又如何?我这一生,听了太多的不可以和不能够,而这次的答案,我要自己去寻,就算最后是苦果,我也甘之如殆。”
喻戎这时才发现,他家公子已经变了很多。
“你们都在啊。”
顾琼抱着一叠衣物走来,放进了溪边的大木盆中,而后走到他们主仆面前,她此时穿着一套宽松的长衫,似是男子的衣物,宽宽大大的拢在她身上,使她比平日看起来纤弱了许多。
方才还雄心壮志的喻子敛看见她便萎了,“嗯”了一声,忙转过身把自己的衣物泡进水里使劲揉搓,掩饰脸上不同寻常的红晕。
顾琼倒没觉出什么不对,看向喻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已经收拾出来了,先泡水里泡着,一会儿好洗。”
喻戎闻言站起身:“好。”而后又对喻子敛道:“公子,我去做饭了。”
喻子敛点了点头:“去吧。”却还是不敢抬头。
喻戎临走目光在顾琼身上扫了一下,顾琼对上他的目光,抿唇一笑,仿佛多了些心照不宣。
顾琼也没继续和喻子敛凑合,自己拿了木桶去打水泡衣服了,等弄好了一些,桂圆终于上山来了,知道自己不称职还拿了好些吃食上来讨好顾琼。
顾琼倒没斥责她的懈怠,反而觉得她不在没人碍事了,想到晚上喻戎还会过来,便回屋拟了张单子给她:“照着这张单子去采买,不日后我将出山办事,务必尽快办妥,若是一个人做不来就找方恒帮你,暂时也不用上山来伺候了,我这里用不到你。”
桂圆一听整个人都散发出光彩来,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缠着方恒了!
“小姐!您真是我的好小姐!”
顾琼冷冷一笑:“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但是该办妥的时候都要给我办妥,不要误了我的正事。”说罢在她头上重重敲了一下。
桂圆心里开心,忙嬉皮笑脸道:“那是自然!桂圆什么时候给小姐你误过事啊!”
顾琼懒得再理她:“好了,吃过早饭你便下山去吧。”
吃过早饭,喻子敛也是要下山的,和桂圆一道,桂圆向来话多,思及小姐成全之恩,她便也自作主张给小姐张罗起来了,和喻子敛扯她家小姐多么温柔贤惠,多么受人瞩目,快夸成天上天下绝无仅有了。
喻子敛想起喻戎早上的时候说的,便小心翼翼道:“顾琼与娉婷公主相熟,想必与皇子什么的也相熟吧。”
桂圆想了想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但我知道小姐和娉婷公主的胞弟,也就是当今太子是来往的,他们两姐弟总在一起,也免不了和我家小姐来往嘛,不过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