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煤凰拿眼睛生猛地瞪了他几瞪,他就把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两人一路跟傅启然的熟人打着招呼。傅启然负责寒暄,高煤凰只负责笑,倒也相得益彰。高煤凰在穿梭往来的人群中寻找周岭壑的影子,却始终没有看见。倒让她看见了姗姗而来的一对俊男美女。男的俊逸脱俗,女的螓首蛾眉,真是一对璧人。
看得高煤凰只扭傅启然胳膊上的肉:“云为安!云为安!”
“表妹,您能不像个纯diao丝一样不?这个Party上哪个人都比她云为安的身家强不知道多少倍。您能不像个粉丝见到明星那样给我丢脸不?再说了,奇怪了,你是宋掷成的表妹你不知道云为安是他家的养女?”傅启然奇怪地问。
“养女?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不知道有什么,一表三千里,我这个表妹表得比三千里还要多。”高煤凰撇着嘴说:“宋掷成今天一穿正装,啧啧,小样儿,身材不错呀!也人模狗样的。”
傅启然不干了:“行不行啊你,高煤凰!我告诉你我不乐意了啊!我陪你选衣服做造型给你掏腰包,又一路载着你来。我难道不帅吗,你偏去夸他?还能不能行?以后还能不能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呀?”
高煤凰被他无赖的样子气乐了:“好好好,你也人模狗样的行了吧。主要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是黑白的,你是彩电。我有点儿看不惯彩电。”
傅启然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人模狗样”这词儿好像不是个什么好词儿。
傅启然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闲侃去了,高煤凰一个人在Party上闲逛,一边吃餐点,一边贼心不死地寻找周岭壑的影子。
“找岭壑呢?他还没来。”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最近天天跟他混在一起,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宋掷成。
高煤凰对他莞尔一笑,不认识一样继续一边吃东西,一边左顾右盼。
宋掷成不乐意了,跟在她身边,一边伴着她往前走,一边笑着咬牙说:“喂,高煤凰,你哑巴了?”
高煤凰也学他的样子低声说:“你少跟我接触,这种场合让我男神看见我跟你老说话,不好!咱俩还是得避避嫌。还有,你们杂哥告诉我,让我在Party上只许微笑不许说话。”又低下头去拿吃的。
“这小子还算明智。”宋掷成嘀咕着。看见高煤凰扫荡式狂吃的样子,实在有些忍不住了,说:“喂,你能注意点儿吗?这种Party上吃的都是做做样子的,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吃了又吃的,特别是女人。”他把“女人”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高煤凰不理解。
嗯,这个糕点做得真心不错。高煤凰闭上眼睛把嘴里入口即化的糕点含到丁点儿痕迹也没有,才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满不在乎地说:“吃的不就是放在那儿给人吃的吗?放在那儿我干嘛不能吃?我以前在老家跟我爸参加酒会的时候都吃啊,也没人说我什么。”
宋掷成心里想,当然没人说你。那些人都是想从你家老爷子兜里往外掏钱的。他们就是心里再笑话你,脸上也不会露出一分一毫。可这些话,又不能说给高煤凰听,他就没有回答他,只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第一,这种场合,没人是来吃的。只有你一个人吃,会显得很突出。第二,女人的晚礼一般为了凸显腰线,都做得极紧,吃多了小腹突出非常丑。第三,女人嘴角微抿喝酒很漂亮,大嚼特嚼吃东西就很难看,如果再让到处都是的镜头抓个正着,上了媒体,就更犯不上了。”
高煤凰正吃着另一块糕点,连忙伸手吐了出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还好,它还扁平地在那儿老实呆着。她不怕记者,可是她怕在男神周岭壑面前丢脸。她今天这么美。还是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的。如果能一举擒获则更好。
宋掷成已经无话可说,他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又咬牙切齿地说:“吃东西的时候,就是遇到非常辣、非常烫的食物,你也不能当众把它吐出来。你可以取一杯冰水喝下去调适,或者赶紧去洗手间处理。哪有你这样的?怎么不礼貌你怎么来是吗?”
高煤凰口里喃喃着:“就你事儿多!”翻着白眼儿去盥洗室处理刚吐出来的东西。不小心还趔趄了一下,幸好旁边的宋掷成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宋掷成低声抱怨:“我若不是怕启然丢脸,我就不应该管你,让你摔个四脚朝天。那样你就长记性了!”
高煤凰正想说什么,却从宋掷成肩膀上方看见一双美丽的眼睛,正远远打量着她。是云为安?她心中一凛,想着若是让人家小姑娘误会自己和她男友有一腿可就不好了。便连忙挥掉了宋掷成的手,匆匆向盥洗室走去。
从盥洗室走出来,高煤凰极其郁闷地迈着小碎步行走,心里将傅启然骂了个底儿掉:这个烂人,给她选的什么烂衣服,走起来一点儿不能迈开步。只听身后一声轻笑:“启然真是英明,给你选了这样一条裙子,你这么走起来,倒还真是挺美挺淑女的。”高煤凰又翻起了白眼。这个阴魂不散的,居然还没走。
她回过头去,很无奈地说:“宋掷成,今天你能不能当作不认识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宋掷成一耸肩:“好啊。本来我是想好心告诉你,岭壑来了。看来你不用我带你去了?”
在男神面前,节操什么的都是浮云。高煤凰马上堆着一脸很鸡婆的笑意凑上前去:“哪儿呢?在哪儿呢?”
宋掷成告诉高煤凰周岭壑来了,倒不全是因为高煤凰。刘苏再过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他很怕岭壑在这样敏感的日子闹出什么事来。想高煤凰虽是粗线条,但打扮起来很漂亮,也算有趣,或许真能转移开周岭壑的注意力也说不定。
“好,你跟我来。正好,你要注意一下那个女人的谈吐。跟人家学一学,有点儿女人的样子。”宋掷成一边带领着高煤凰向侧旁走,一边说。
“谁啊?我向谁学?云为安?”高煤凰这个好奇宝宝还是很想关注一下这位偶像级明星的私生活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一提云为安,宋掷成马上不高兴起来,大概想起了她拿照片要挟他的事,再懒得理她。她吐吐舌头,再不敢多说话,一味跟着他走。
高煤凰看到了周岭壑,他正一脸哀伤地站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个女人,她见过。就是那天在学校湖边的那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她的心本来是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的,看到她那一刻,又不跳了。
“岭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高煤凰小姐。”宋掷成笑着对周岭壑说。
然后,很巧妙地隔在周岭壑和那女人之间,笑着说:“刘苏,好久不见。听说你在筹备婚事?一定很累吧?”高煤凰在心里做了个鬼脸,真能说鬼话,前几天还看到她了呢,只不过他没走过去说话而已。
“掷成,你好!还好,好在有丹跃帮我,大半的事情都让他这个新郎做了,所以我不算太忙,能够应付得来。”从她这里,只能看到那女人的侧脸,她的头发高高盘起,脸颊细润如脂,微微笑着看向宋掷成,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芒。
高煤凰见周岭壑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怕两个人冷场,就说:“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
周岭壑轻声说:“是吗?”
“是啊。那时候……”高煤凰明朗地笑着一抬头,笑容僵在了脸上。周岭壑虽然在跟自己说话,却一点儿都没看自己,只直勾勾看着被宋掷成挡上了一半的那位准新娘。
☆、守护者
周岭壑和自己交谈的时候根本没有在看自己。高煤凰虽然很尴尬,但若不说下去,就会更尴尬:“那时候,我看见你替一个孩子挡了一个篮球。球砸在你身上,你眉头连皱都没皱。我就……我就开始注意你了。”
周岭壑依旧没有看她,眼睛里痴痴呆呆,全是他的女神。他只嘴上又说着:“是吗?”眼睛却一丁点儿都没看高煤凰。
高煤凰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是一个多么令人伤心的局面。这个平日里连句重话都不会说的人,现在对自己全没有一点留意。大概是平日里与人为善的好习惯,才让他没有彻底不搭理自己。
高煤凰的心冷了,嘴上却没有停。让他去注意他喜欢的人去吧,这样一来,自己倒也轻松了许多:“你是个很好的人,你对谁都是微微笑着的。你对每个人都很好。你有很多朋友。有很多爱好。大家都很喜欢你。你……很好。”说到这里,高煤凰虽明知他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说什么,却依然红了脸。这么明显的表白,他……听得出吗?
“哦,是吗?”他还是那句话。
高煤凰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痴痴傻傻的样子,再也聊不出一句,却也舍不得走。
这边一静下来,就听见身侧的两人聊得正欢。
“最近有什么好心得啊,刘大才女?”宋掷成和这女人说话的态度让高煤凰以为他被鬼附了身。这彬彬有礼的绅士哪是那个冰冷简单粗暴的宋掷成啊!还是美人的力量强悍啊!
那女子笑得恬淡清澈:“前几天和丹跃去了圣彼得堡。你去过的吧,掷成?但是沉下心来走走真的是另一番风情。河水环绕的独立小岛上,两个人,在夏日的花园里,蔚蓝的天空下,从茂密的白桦林中穿行而过,实在惬意。如果耳边再听着俄罗斯的圆舞曲《秋天的梦》或是《白桦林》,那真是绝妙的享受。那里的园林真是巧夺天工的艺术极品呢。有空你应该好好看上一看。”
宋掷成在边儿上笑的呀,高煤凰心里堵着气想,这个大尾巴狼!您把这些笑分上我一抽抽儿我也不至于天天跟您这么别扭啊!他的声音也温柔着呢,全不是高煤凰熟悉的样子:“圣彼得堡我去过这么多次,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白去了。”
高煤凰顺着周岭壑痴痴迷恋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叫刘苏的女子。显然,她是比他们大的。她的身上流动着一股无法名状的淡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