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是祖宗定下来的,要改却是很难。”
我心中一动,问道:“你说朝中大臣多数不愿意四王干预朝政,两党之中的哪一派居多?”
文昕想了想道:“这个……倒没有仔细地统计,不过两派之人,皆有反对之声。”
我又问道:“反对得比较厉害有谁?”
文昕道:“不满之人很多,不过正式提出来的,只有已故的沈韦扬沈大人。沈大人曾上书先帝,言明四王辅政之利弊,提出废除辅政王之位,以内阁替之。”
我不由问道:“后来如何?”
文昕道:“当时虽然附和之人也不少,但因严维正一番慷慨之言,让先帝拿不定主意,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我想了想道:“依你之见,皇帝可是属意废除这四王辅政之制?”
文昕道:“朝中党争古来有之,内阁之中尤为激烈。而辅政王却是平衡这两者关系的关键,皇上既不愿意一派独大,也不愿意一王专权,因此才会让这四王轮流辅政。想来皇上是不太愿意废除四王辅政之制的。”
我暗自思忖,如果皇帝不愿废除这四王辅政之制,那么大臣们意见再多,恐怕也是无法的。那当初陷害严维正之人,必是想废四王之人。如若四王有谋逆之举,必定会让皇帝更为忌惮,那再提废除辅政王,皇帝心思必然会动摇。但沈韦扬已死,却无从得知他会不会是告密之人了。
于是又道:“沈韦扬死后,就再没人提过废除四王辅政?沈韦扬会否是那告密者?”
文昕道:“沈韦扬是一代鸿儒,博学多才,胸怀广阔,并非势利小人,先帝对他甚为器重,恐怕不会是告密之人。”
我顿时没了头绪,心想这事又不能去问皇帝本人,当下觉得十分烦闷,只得暂时罢了。
日子无波无澜地又过了近一个月,天气是越来越冷了,我越发地犯困,慢慢地也不爱出门。东方汐对我日渐紧张,几乎日日都在我真意园中留宿,即使有事要做,也一并搬到真意园来。
只是非烟的身体反而越来越不好了,东方汐只说她过不得冬天,但凡天气一凉,药几乎就没断过。我觉得奇怪,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病,不好多问,只是请了大夫日日关照,又拔了两个小丫头去她房里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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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祸起边疆(2)
过不久宫中传来消息,说是英妃有了身孕,皇上大喜,给了赫连家许多赏赐,一时天威将军府风光无限,人前人后都倨傲不已。我心中隐隐为阮心瑜担忧,后宫中危机重重,只望她能好好地保重自己。
这天东方汐下朝回来,竟没有直接回我真意园,而是在快意园逗留到傍晚才过来,不觉有些奇怪。我见他脸色不似平常那般轻松,仿佛有事发生,犹豫半晌,还是问道:“你今天怎么这般不快?可是出了什么事?”
东方汐叹气道:“边关探子回报,说月异国最近集结兵力,勤加训练,国王每日在军中巡查,蠢蠢欲动,恐怕边关又不得安宁了。”
我惊道:“啊?!难不成要打仗了?”
东方汐道:“月异国对我天垠朝虎视耽耽已非一日。十六年前曾联合耀新国集结三十万大军进犯西南边境,战争历时五年,双方久持不下。若非月异国老国王突然驾崩,新王根基不稳,恐怕战事不会那么容易停歇。此次又大肆集结兵力,必定会卷土重来。”
我沉默半晌,自古以来,帝王将相,为了一己之私,而导致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百姓不得安乐的,多不胜数。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命轻贱如蝼蚁,为成就天下霸业,就算是尸横遍野又如何?当下心中郁闷,只是不语。
却听东方汐又道:“边关处于我南藩与西藩交界之地,极为麻烦。前日凤宇赞病逝,新晋宁西王凤九天为人残酷,定是主战之派。皇上十余年来韬光养晦,早已加紧练兵,怕也是有主战之心。”
我怔了怔道:“那……汐……是主战主和?”
东方汐轻轻一笑,淡然道:“这个……以心璃之见呢?”
他不答反问,看似不经意,却颇有深意。我不敢贸然回答,恐他多心,只得浅笑道:“我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懂这些军政之事?”
他挑了挑眉,道:“是吗?本王原来也当心璃是个不拘俗礼,胆大妄为的野丫头,可是上次平息凌霄宫与朝廷之事心璃的胆色却真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我不禁脸红了,嗔道:“哼,我可懂不得你们那些军事道理,我只是觉得一打仗,倒霉的永远都是老百姓。”
东方汐道:“外兵来犯,我们岂有被动挨打的道理?他若不是存心挑衅,我也犯不着全力还击。有句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璃可知?”
我笑道:“这个我明白,若是敌人来侵,还要窝囊投降而不奋进抵抗,自是为人不耻。”
他淡然道:“那日你在地牢之中曾让宫雪衣发下重誓,若国家有难,他凌宵宫必定要随军助力,如今战事当前,不知心璃……可有后悔?”
我一怔,每每有关宫雪衣,他便总是晦深难懂,心思难测,不由得小心道:“有啥好后悔?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东方汐哈哈一笑,将我揽进怀里,突然道:“心璃,你说,给我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我又是一愣,这人变脸还变得真快,怎么一下就转到孩子身上来了,不由得又笑道:“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怎么取名字啊?”
东方汐沉吟道:“不如这样吧,阮相这几天老是说你怀孕了,府中夫人们都十分高兴,想让你回家去看看,你也是该回去看看,顺便问问夫人们,都说是长一辈的人取个乳名对孩子好,看看我们的孩儿到底叫个什么名好呢?”
第47章 归省(1)
准备了一日,方才携了青荷碧叶、文昕子默一同回阮府。我仍然住在静漪园里,夫人、苏纨、我娘、银巧都过来静漪园探望。众人都笑着道喜,说我有了身孕,在明南王府定然长宠不衰。唯有我娘,满脸阴霾,毫无笑意。我知她是为我怀了仇人之子而愈加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静漪园里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对面的静气园已经在修复之中,虽然还看不太清楚原貌,园子的大概轮廓已经呈现出来。那静气园的形状与其它三园截然不同,楼阁巍然,气蕴暗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心中隐隐不安,却又不知为何。
晚上阮修之回府,设宴为我洗尘。一家人都在座,恍然想起从百花盛宴回来的那晚,也是一家人团坐饮宴,如今独缺了阮心瑜。不由得往身旁的空位上瞧去,只听得夫人道:“璃儿这么快就有了喜讯,我们也都放心了。只是……不知瑜儿现在如何。”
前些日子传出英妃有喜,难怪她们会着急了。却听阮修之道:“好了,这种事各有天命。今天璃儿回门,我们应该好好高兴一下。”
我浅浅地笑了,却没说话。娘细心地往我碗里夹菜,我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动筷。阮知秋只是吃饭,整个晚上一言不发。
用过饭后,各自回去休息。娘执意要送我回静漪园去,我无奈,知她必是有心事难宁,只得随她。娘愁绪满怀,轻轻道:“你在王府,过得可好?”
我笑了笑道:“娘放心,女儿好得很呢。”
娘看了看我的肚子,叹了口气,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真不该让你嫁去王府,如今……以后这孩子生下来,可……怎么办?”
我怔然道:“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孩子也是你的外孙,当然有的是人疼他。不如你给他取个乳名如何?”
娘一愣,叹道:“真是冤孽!若是女孩儿,就叫真儿吧。”
我心一动,喃喃道:“真儿?”
娘眼望着远方,似有一点痴了,缓缓道:“是啊,当年你还未出生,你父王就老说你定是个绝*儿,给你取了个小名就叫真儿。谁知……后来我进了阮府,自然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你若生了女儿,就叫她……真儿吧。”
我似受了一击,真儿,老爸就这样唤我的。在未来的那个时空,我有父无母,在这个时空,我却有母无父。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个“我”也就是那个“我”不成?突然脑中想起回真大师曾对我说过那一番话,不觉“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娘见我脸色不定,连忙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天晚了,娘还是回去歇着吧。你放心,女儿心里有数。”
娘欲言又止,只得道:“既如此,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你爹说,不会让你一辈子这样委屈的。那明南王也不会一直这么风光下去。只要他一倒,就让心瑜求皇上对你从轻发落,再把你接回阮府。”
我一愣,心中一沉,明南王一倒?看来阮修之早有对付东方汐之心。娘又说道:“璃儿,那明南王害你父王满门尽灭,你要记住,绝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回去南藩之地!”
我眉头皱得死紧,心中盘算着要如何才能让娘明白明南王不一定是我们的大仇人,却见一人慢慢走至跟前,连忙噤了口。那人一身青衣,竟是司杞。只听他恭敬道:“三小姐,老爷让你去波心亭。”
我娘一脸惊异,复又来望我,我只得浅笑道:“好。我这就去。”
随司杞到了波心亭瀑流外,他便知趣了退了下去。我四下张望,心中暗忖子默应该就在附近,当下定了定神,慢慢地走进亭去。
阮修之独自站在亭中,双手背负在腰后,月光照在他颀长的身形上,竟有两分清冷。我轻咳了一声,轻声道:“爹爹唤女儿来有何事?”
阮修之回过头来望我,淡然道:“坐吧。”我只得依言坐下,阮修之在我对面坐了,一双眼隐有利光,深遂难懂。只听他又道:“璃儿在王府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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