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她心里自嘲,呵,苦肉计和眼泪,也得用在在乎自己的人身上,才管用,不然,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而已。
她太自作多情了,以为恶鬼这些天任她好吃好喝,偶尔对她好像也有点温柔的样子,就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对她至少也有那么一丁点的怜惜!
可惜……呵,这次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了吧!活该!不过也好,至少认清了恶鬼对她的态度,她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
林惜喉头哽了哽,睁开灰暗无神的双眼,撑着“重伤”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枭烈怀里挣出,艰难地走到枭彩身前。
砰地跪倒在地,额头磕地,“彩姑娘,奴错了,请您原谅”
呵,林惜心里自嘲,这里的奴隶不就是该这样卑微,动不动就得磕头赔罪吗!
她也不过是一个奴隶,有什么好矜贵的!何苦自视甚高!入乡随俗,适者生存!
何况,说不定她的骄傲,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旁人动动脚就能碾死的角色,有什么资格骄傲?!
她一向贪生怕死,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烈士,做不到为了那点子可怜的骄傲,而丢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以后还长……活着就有希望……
她拳头紧了紧,心中发狠,面朝大地的脸上,掠过一抹狠/色。
看着林惜卑微伏地的身影,枭烈幽暗深邃的墨眸深处闪过一缕暗/色,细不可查。
枭彩瞥了眼跪伏赔罪的林惜,不做声,随后,迅速地将目光投在枭烈身上,关注了片刻,眼见枭烈一直不动声色,方才垂眸漠然地看着林惜:“见你初次犯错,这次彩就不追究了,只是希望以后不要再目无尊卑,不然……”
“彩姑娘,您真是太善良了!若是其他人,这贱奴肯定活不成了!”,枭草谄媚地看着枭彩,眯眯眼闪着星星。
呵,如果不是生息之气,被二级猎士全力一脚踹在心口,她本来就活不成了!现在,在恶鬼面前装好人?哼……
“多谢彩姑娘宽恕之恩,奴一定引以为戒,不敢再犯”,林惜拜谢……紧接着,身体摇晃,双眸一闭,佯装重伤难受,昏迷过去。
她是不打算掺和接下来的烦心事了,今天她心力交瘁,现在也实在不想再面对恶鬼他们,干脆眼不见为净。
枭烈走上前来,先瞥了眼林惜,然后略带歉意地看着枭彩:“彩姑娘,林惜还小不懂事,你别在意……烈带自己的奴隶先走了”。
朝着枭彩点了点头,他一把横抱起林惜,准备离去,路过枭石、枭木时,停顿了下,偏头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大步离开。
枭彩目光一直追随着枭烈远去的背影,眼神深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枭草顺着枭彩的目光看过去,“彩姑娘,那个贱奴还有两个寒季才成年,烈队长和她现在应该还没什么,所以,您别担心,咱们有的是时间处理她”
枭彩唇角扬起一抹微笑,摇了摇头,眸色却冰冷幽暗:“你小瞧她了!这女奴有点不一般”。
明明骨子里透着刻骨的骄傲,却能强忍住傲骨,卑躬屈膝,要么所图甚大,要么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总之,不是什么小角色,何况,阿烈对那女孩也不是完全可有可无。
想到此,枭彩嘴角的弧度,再次扬开,眼底划过一抹森冷……既然如此,那女奴是留不得了,可惜了,不是小角色又怎样?□□太低,手段再厉害再能忍,她也注定不是她的对手!她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枭草面/色不忿:“不一般?有什么不一般的!再怎样不一般,她今天也差点被踹死,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而已,彩姑娘可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女猎士!她给您□□趾都不够格!”
眼见枭彩没理会她,她蹬了蹬脚,眼珠转了转,随即靠近枭彩耳侧,悄声说着什么……
闻言,枭彩轻笑出声,偏头上下瞅了她一眼:“行了,咱们回去细说”……
枭烈抱着林惜一路面/色阴沉地回到家。
卧室中,他本/欲习惯/性地抛手扔出她,临脱手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收力,轻轻将林惜放在石床上。
目光逡巡在林惜身上,稍顷,“行了,你可以醒了”
林惜心里一滞,什么意思?……他多半是在诈她!她继续躺尸,听而不闻。
“呵”,耳边一声轻笑传来,随即,身上破烂的兽衣被粗鲁地扯掉。
她眼睫微颤,忍住!忍住!
然而,蓦然,她感觉到一双粗糙的大手揉上她的心口,她赶紧睁开眼,抬手握住枭烈大手,佯装茫然虚弱地看着枭烈:“主人”,声音娇弱无力。
枭烈顿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终于舍得醒了?”,右手稍微用力按住她的心口,“怎么,不继续晕了?”
“哼”,她心口一痛,闷哼出声,我勒个去,她还没痊愈!
“主人……”,她眼泪汪汪地唤着他,闭口不谈装晕的事,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估计她早就被他识破了。
枭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忽地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趴伏在床上,仔细查看她的伤处。
果然,一大片淤青密布在她丝润如玉的背上,颜/色分明,刺目得很,他薄唇抿了抿,眼底掠过一抹杀意。
噌地站起身,枭烈从储物间里拿出医师特意送给他的草药,碾碎,敷药,包扎,其间不发一语。
林惜趴伏在石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心情复杂,这算什么?打一个巴掌,发一个甜枣?!可惜,她不吃那套!
处理好她的伤口,枭烈忽地俯下/身,挪过林惜的脸颊,侧对着他,手指掐住她的下颚:“我以为,你一向挺聪明”,忽然,他凑近头颅,幽暗阴戾的眼眸,死死锁住林惜的眼睛,森冷地看着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只是个傻蛋!”
闻言,林惜心里火气蓦然翻涌沸腾,直欲将眼前的恶鬼焚烧殆尽,她要是真傻,她一介普通人能安然无恙闯过末世来到这里?!
林惜心里气得直啰嗦,她急忙闭了闭眼,掩饰自己的火气。
呵,晚了,看着小奴隶掩耳盗铃般的动作,枭烈暗讽:“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然而:“没有”,林惜轻应一声。
他又靠近一点,额头抵着林惜的前额,眨眼间,彼此的睫毛,近在咫尺,林惜眼睛闪躲了下。
“部落里,长老之女有不少,女猎士也有一些,为什么枭彩能如此多年都独占魁首?嗯?”,他掐着她下颚的手指越发用力,阴戾的眼神锁住她,不容她闪躲。
林惜眼睫颤了颤,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枭烈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上挪到她的眼侧,手指轻轻刮着林惜的睫毛,“外人传言,枭部落最高猎士是四级猎士,其实不对,我也是最近才确定,部落里早就有了秘密的五级猎士,而且,这人或许和枭彩有关……”
枭烈额头轻轻摩挲了下林惜前额,深邃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其他的,你不用知道,总之,你以后得小心她,离她远点,再不能做出像今天这样”,语气一厉:“鸟/蛋碰石头的蠢事!明白?!”
林惜愣愣地点了点头,她也是早就知道恶鬼在附近,才自作多情地演出那幕戏,谁知道,他那么不靠谱!
如今,恶鬼之上还出现了五级猎士,看来,部落的水|很|深啊,她是得小心了。
看着小奴隶乖乖听话的模样,他怒气渐消,薄/唇下移,轻轻咬了下她的粉/唇:“放心,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牙齿轻轻啃噬着她的唇/珠。
放心?!不会出事?!怎么可能!事实摆在眼前,相信你才有鬼!
林惜心里不屑,敷衍似的应了一声,随即合上了双眼……
三天后,清晨。
林惜养好了伤,再次来到孜然丛旁,采集着那天未曾采完的孜然,眼角余光扫过那只紫貂曾经躺过的地方,看着空无一物的草丛,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估计它被野兽吃掉了……
第十七章 觊觎
林惜一边利索地采集着孜然,一边小心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倏而,她甩了甩手,扭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打算歇一会儿。
突然!
“咻”的一声,一抹褐/色闪电般从一旁隐秘的草丛中跃起,在空中,飞速掠过一缕优美的弧度,利齿一张,往林惜脖颈咬去!同时,两只前爪弯曲,挠向她的眼睛!
林惜骇然!水眸惊恐地睁大,然后她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偏了偏头,赶紧往左侧地面倒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迅速起身,取出银戒中长近一米的军刀,向那抹褐色挥去……然后横在胸前,与它对峙。
林惜头有点发晕……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侧,嘶!还是受伤了,看到自己指尖上沾染上的伤口处的血迹,曾经殷红的血液,现在正逐渐变得乌黑发亮,然后又重新恢复如初,她愣了一下……有毒!
林惜紧了紧拳头,急忙运行心经,控制生息之气往伤口处汇集,不一会儿后,她略微有点眩晕的脑袋终于完全清醒。
此时,她才定睛往那抹褐色看去……蓦然,瞳孔紧缩,林惜恨恨地瞪着那抹褐色,心里疯狂吐槽!
我勒个去!说好的老乡呢!怎么有毒!水蓝星上的紫貂好像没听说过爪子有毒啊!原来它只是个披着紫貂皮的异世野兽!真是欺骗她的感情!
而且,它不是死了吗?怎么没死?没死就算了,为什么攻击她?她才不信,它的窝就在这儿,多半是它一直守在这里,就等着她来送“死”!她和它有什么仇什么怨?!
MD!本姑娘怎么得罪它了,她曾经还试图救它埋葬它的,它真是“恩”将仇报!……
林惜凶神恶煞地瞪着披着紫貂皮的野兽,呼吸急促。
“紫貂”脊背微弓,浑身毛发炸起,利爪陷地,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林惜,有点忌惮地瞥了眼她阳光下熠熠闪着幽光的“长爪子”,圆溜溜地大眼睛颤了颤,这“长爪子”比它身体还长,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