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泠曦故作一脸嫌弃的表情,还作势像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洛弈却是很厚脸皮地凑上去蜡烛泠曦挥动的手,趁其不备落下潇洒的吻一枚。
虽然隔着面具,但洛奕能看见泠曦的脸红得能滴出水来。
事实上,泠曦只是愣了一下,因为她对刚才洛弈的那一吻竟是感到莫名的熟悉。
“云,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是啊。”洛弈笑道,“你还说过长大以后若是我愿意,你就嫁给我。”
泠曦听后知道从洛弈这儿问不出什么来,也就只好作罢了。洛弈也是闭口不言了。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走着去皇宫的青石砖路、
虽然泠曦出入宫禁的令牌在昨日就已经交回了太医院,黎砜也没有另外给她令牌,可是因为和洛奕在一起,银狐面具又是叶方叶公子的标志,所以泠曦和洛弈就这么通行无阻地入了宫,在宫门后面却是有着从一早就在等着他们的总管太监的干儿子。
“两位可算是来了,皇上都派人催了好几道了。”
“有劳石公公了。”泠曦笑道,却是非常光明正大地放了一把金叶子在石公公手上,“这些破烂叶子我带去面圣也不合适,便交给公公处理了吧。”
那石姓小太监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金叶子,诚如泠曦所说,是破烂叶子,全都是缺边少脚的,就没一片完整的,不过,绝对是不怕火炼的真金。
“黎大人也在养心殿。童昭仪听说叶公子要来事先便向皇上求了让你有空去趟咸福宫。皇上似乎想要派云大人去练兵。”短短三句话,石公公却是透露出不少信息。
“石公公整日当差也是辛苦。”洛弈拍了一记马屁,“有时间也该去和其他公公们玩玩,小赌怡情嘛,想必石公公您这个从五品副首领总管若是坐庄的话,绝对会大杀四方的。”洛弈故意咬中那个官职。
那石公公也不是笨的,琢磨一下便知道洛弈是在给自己指一条财路,当即又笑道“皇上虽然催的急,可是也不大生气,黎大人也不见着急,反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第八十一回
“微臣叩见皇上。”
“草民扣见皇上。”
对于这两个姗姗来迟的人,夭邪天鸣并未在第一时间叫他们起身,也没有说别的。而他斜阳的不作为却是令洛奕和泠曦两人明白,他是在惩罚他们两个的姗姗来迟。这一跪肯定得被人遗忘,直到晚膳才可能被雪记起。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和心爱的人受罪,洛奕开口了。
“不知皇上叫我二人来所为何事?”
夭邪天鸣依旧不理睬,仍然安静地披着奏折。
“皇上是怪我们来迟了吗?”泠曦开口问道。
依旧是一片沉默。
“师父,皇上怪我们来迟了情有可原。可是您老人家怪我们来迟可就不对了。”见皇帝一直沉默,了解他的泠曦将话头扯向了一直坐在一边品茶的黎砜,“这第一,您昨日只叫我今日来,却是没说时辰,所以对我这个起床困难户来说,自然不会虐待自己;第二,师父要我来宫里,却不给我出入宫禁的令牌,今日要不是和云哥哥一起来的话,您现在肯定见不着我;第三,想要我们早些来直接派人去府上催也就是了,放个石公公在宫门口望眼欲穿,干等着着急上火……”
“放肆!”
夭邪天鸣终于出声了,可是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喜怒不辩。
“叶方放肆,皇上恕罪。”泠曦不慌不忙地磕头道。
“你这罪朕可恕不得。”夭邪天鸣冷冷道。
“那就请皇上责罚。”泠曦这话有点耍无赖的意思,“叶方的命原就不值几个钱。”
“你小子,倒是给朕耍起无赖来了。”夭邪天鸣冷冷道,“也罢,你们两起来吧。”
“谢皇上。”
“叶方去咸福宫一趟,给谦昭仪请个平安脉。”夭邪天鸣吩咐道。
“是。”泠曦这便行礼告退,去咸福宫了。
“小美人,有没有想念本公子啊。”泠曦进到咸福宫后便遇上了在院子里照料花草的碧珠,一时起了调皮的心思,便聂手聂脚地走过去从背后将碧珠拦腰环抱。
碧珠初时很是惊慌,不过当她听出了是叶方的声音后便松了口气,没好气地掰开泠曦的手,转身对泠曦道,“叶公子,您再这样奴婢可就不理您了。”
泠曦呵呵一笑,又见得碧玉奉命出来请她,便是在碧玉脸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几日不见,碧玉美眉是越发的水嫩了。”
碧玉拍掉在自己脸上的爪子,嫣然一笑道,“叶公子,您这般肆无忌惮地占我姐妹二人的便宜,也不怕云大人喝醋?”
碧珠和碧玉两人很清楚,叶方叶公子是个断袖,会调戏自己大概只是为了好玩,所以他们对叶方这位除了长相和出身,其他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公子,从不报半点贪妄。
“他只会说我调皮,不会喝醋的。”泠曦说着令人肉麻的话,之后随手采下碧珠辛辛苦苦照料的依兰花,便小跑着进了正殿。
“自古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这依兰花便送给谦昭仪簪鬓吧。”泠曦进门后见到童玉翎,礼也不行,反倒送了礼。
童玉翎接过花,笑道:“我可是从一大早开始就巴巴地等着叶公子来呢。”
“小玉儿,我想吃零食。”
“碧玉,去给叶公子准备些枣糕来。”
泠曦那句小玉儿,令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好在童玉翎反应快,连忙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碧玉去准备枣糕。
“以前还没注意,碧玉的名字中为何会带一个玉字?”泠曦一点也不为之前制造的误会感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童玉翎听后叹气道:“因她舍身就过我一次,故而给她重赐的名儿,叫起来也顺口些。”
“哦。”泠曦表示自己明白了。
☆、第八十二回
“世间多苦恼,人心何在往?路途然长漫,谁人知分晓。戏梦浮生照,何时愿透忘。”咸福宫内,泠曦念着这首洛弈送给她的诗,
“这打油诗倒是直白。”童玉翎非常婉转客气地品评道。
泠曦听后莞尔道:“他还有指导小不点写了一首,《宁可,不求》,语言虽是直白了些,仔细想想,有时还真是这个理儿。”
宁可伤心忧愁,不求谁来体谅
宁可心事重重,不求谁与渗透
宁可扪心繁琐,不求谁能理解
宁可自身怜楚,不求谁之怜悯
宁可自讨苦吃,不求谁会谅解
宁可自寻短见,不求谁可帮忙
“这首《宁可,不求》说的的确在理儿。”童玉翎有些黯然伤心道,“我父亲不就是这样一个宁可自己被诬陷被流放,吃苦受罪也不愿向人低头之人。”
“如今你复了宠,我们也该洗刷你爹的冤屈了。”泠曦微眯双眼,冷静地笑道。
“我一切都听你的。”童玉翎看着泠曦,非常信任地说道。
泠曦点头,随后便挥手让所有伺候的人下去,又命碧珠碧玉在门外守着,童玉翎还特意吩咐不让她们合上殿门。
“当时是人证物证俱全,我们想从这方面着手的确很难。”泠曦先泼了童玉翎冷水,随后又给她希望,“可是,如果当时污蔑你父亲的人被查的话······你知不用知道当时污蔑你父亲,给出人证物证的人是谁?”
“司经局洗马何武。”童玉翎冷冷道,“起初我还不知道,前些日子着人去打听这位不引人注意的何大人的背景,方才知他乃陆大人的学生。”
“原来此事为陆寒涛指使,他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却是用错了方法······”
“皇上吉祥!”守在门外的碧珠碧玉突然大声道。
好在,之前为了避免别人的胡思乱想,童玉翎特意吩咐没有关殿门,所以现在殿内童玉翎端坐着,泠曦吊儿郎当地坐在椅上趴在桌上,一听门外有人高唱皇上驾到,两人便起身迎驾的情形被夭邪天鸣及一干随侍看得一清二楚。
高盛全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自是随自家主子一起进入殿内,其他人便留在外面等候。
“在聊什么呢?这么高兴。”夭邪天鸣开口问道。
“都不在啊。”泠曦用很失望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令一般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但是,在场的又有几个是一般人,高盛全更是成了精的人。
”叶公子,黎大人走时托奴才告知叶公子,明日太阳一出来公子就得出现在黎府。“
”那云哥哥呢?“泠曦显然是将皇上当成了空气。
”朕命他去军营练兵了,不出意外三个月后你们便能重聚。“夭邪天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言解释,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快冷。
“哦。”泠曦向回答平常人那样说了声哦,其声中失落之情尽显。“一词一词相思愁,一曲一曲满心忧。相逢恨别相识晚,相知相遇不相容。吾欲与君共长久,悲欢离合不尽荣。待到与君分别日,我衣已让泪落透。”
“朕倒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夭邪天鸣心里清楚眼前这个戴着银狐面具的家伙是故意念这首自创的《泪别》来膈应自己这个皇帝。不过他不能也不会因此而发怒。
“皇上过奖。”泠曦厚脸皮道,“皇上来之前叶方和谦昭仪在聊佛学,叶方问了一个很常见的问题‘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谦昭仪也答了一个很是家喻户晓的回答
‘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这个回答不错。”夭邪天鸣道。
泠曦却是笑言道:“别人谤我,不予理睬:别人辱我,笑笑而过:别人轻我,微笑面对:别人笑我,默默无畏:别人欺我,低头求和:别人贱我,悄然而去。”
“朕倒不知,能把太医院闹得鸡飞狗跳的叶方,能够这般受得了委屈。”夭邪天鸣冷声道。
“所以。”泠曦笑道,“我一直选择默默的忍受,别人当是我的懦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