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告诉许颂这个消息,”他微微一笑,看着我说:“不打算给我泡杯茶吗?上次我来找你你说闲谈免入,今天我是来和你谈公事的,不算闲谈吧?”
我见他这样,无奈地笑了笑,起身给他泡了一壶用来招呼贵宾的上等龙井。他一看茶叶就笑了:“以前好说歹说才给我一个普通绿茶,今天愿意用上等龙井招呼我,看来今天我找你算是找对了。”
“废话少说,先说说项目的事情,你是真打算让我们公司做吗?”我坐下来,重重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放,没好气地问道。
“还不确定呢,”他故弄玄虚地说了一句,随后又说:“要是我的合作单位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可不能确定。”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逗我,”我有些生气地站起来,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算了,我不关心业绩的事情,你和许颂去谈吧。”
“小书,究竟我要怎样做,你对我的态度才能稍微好点儿?!”他被我的言语激起了一丝不悦。
我冷冷地说:“赶紧找个女人,放弃我,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做不到!”
“那就永远别想我对你有好脸!”我瞬间拉下脸来。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口说出你爱我!”他重重地吐出一句话来,随后愤愤地离去。刚走到门口,许颂便推开门进来,赵秦汉招呼都没打便离开了。
许颂诧异地问我:“小书,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他神经病!”我没好气地说道。
“小书,”许颂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严肃的意味,“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我想你应该明白。虽然我们是多年朋友,但是男人的脸面还是要顾忌的。惹火了他,对我们公司没有好处!”
“那他就放马过来!他要以公谋私就随便他!”我气得拍了拍桌子,突然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火气,怎么现在一看到赵秦汉就控制不住情绪,“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失控了。”
许颂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好像赵秦汉喜欢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地对他好一样?我不想要他喜欢我,不需要的喜欢是第一个人而言是一种累赘你知道吗?每一次见到他,我就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我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非要这样苦等我,何必呢?天下那么多女人,难道就不能换一个人去爱吗?!”我脱口而出,突然惊觉自己对赵秦汉的愤怒原来源于内心深深的负罪感。
被一个人喜欢却又不能回报、还要继续被他纠缠的感觉真是很让人负罪,特别他一次次不图回报默默付出默默帮忙的时候,更让人觉得难堪又难受。情感绑架的罪恶感不亚于道德绑架,我不喜欢这种通过不断付出去逼一个人以身相许的感觉,好的感情必须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听说过一句话吗?男人的爱情只有一次,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许颂坐在我的面前,缓缓说道,突然,他问我:“听说小画要回国了?”
“嗯,后天的飞机。”我点头。
“我去接她。”他说。
“为什么,难道你对她……”我诧异地问道。
他摇了摇头:“不,我只想让她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好。”
话语中,带着一种对往昔愤愤不平的恨意。或许每一个人,都有不能释怀的伤痛吧!我听到他这么说,心有余悸地说:“如果可以,希望不要这么做。她这几年过得也不好,生活该给她的教训都给她了,真的。”
“呵呵,”他一丝苦笑,“我说说而已,真见到她,我想我会原谅她。”
“你还爱她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我刚才说了,男人的爱只有一次,过了,就不再有了。”他有些感伤地说完,随后把一摞文件放在我的桌上,对我说:“这些文件你帮忙看看有没有言语出入的地方,麻烦修改一下然后给我,我先回我办公室了。”
“许颂,”我连忙喊道,“赵秦汉说他手中有一个五百万的项目……”
我话还没说完,许颂便打断了我:“他说给你听的,意思是对你才有。我就不搀和了。”
我一愣,无言地看着许颂,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心里烦闷不已,批注完许颂给我的文件后,早早下了班。
公司离家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我如今没有车,又舍不得常常打车,于是大多数时候我都乘坐着公交车回家。可是今天时间还早,我想先走一段路。
好在我穿着松糕底的皮鞋,走起路来到不是特别费劲。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前面有一家大型的网咖,顿时勾起了我对曾经的回忆。
从前我熬夜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就是在这家网咖,那时候我通宵写着论文,靳言就在我的旁边玩着网游,我们时不时互相看看对方,然后深情一吻,紧接着又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倒也相安无事。
心底的伤感又涌了上来,我看了看时间发觉还早,于是转身拐进了这家网咖。网咖里又重新装修过了,电脑全部换成了崭新的苹果台式电脑,里面的空气不似从前那般乌烟瘴气,每一台电脑都被隔板隔开,连椅子都换成了高档皮椅。
我找到了从前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打开电脑,却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曾经在大学的时候靳言带着我玩过游戏,但是我对游戏并不感兴趣,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寻找当初的感觉。只是,此刻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那个记忆中的白皙少年不会再出现了……
突然觉得口渴,我站起身来朝着吧台走去,走着走着看到网吧的另一侧,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色牛仔裤地高个男人走出了网吧,他步履迅速,身形一闪而过,可是我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这个男人,就是上次我在雨中看到的那个人!
我连忙快速追了出去,我看到他朝着对面的马路走去,而那个路口,正是上次公交车停靠过的那个路口!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要从胸膛中跳了出来!我眼睁睁看着他穿过斑马线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他走路的样子,顾盼时的表情,高大的背影,一切的一切都和靳言如出一辙!我慌忙追了上去,可是当我追到了人行道上准备往马路对面走去时,绿灯转变成红灯,无数车辆经过,一辆接一辆的公交车挡住了我的视线,等红灯再次变成绿灯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我快速跑到了马路的对面,我无比凄凉地环顾了一圈,他如同气泡一般凭空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向左还是向右,向南还是向北,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可是,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靳言,他一定是靳言!
可是,如果在他国内,他如何能忍住不来见我?他如何做得到如此淡然地出没在h城却不和任何人联系?!
走过荒芜 170 火吻
我无比失落地回到了家,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竟发现大姐在门口等我。她看上去十分憔悴,心情似乎并不好。
“姐,你怎么来了?”我连忙问道。
“恩,今天休息,也没地方可去,就想着来找你聊聊天。”大姐见我回来,脸上的笑容立马绽开了。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站这儿等了挺久吧?”我不禁问道。
“电话坏了,不小心掉地上了,还没来得及去修呢。”大姐说道。
我和大姐手挽着手上了楼,回到家后,我连忙烧水,分别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坐下来和大姐聊了起来。
“孟长青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根本不爱如棋,两个人现在成天吵架,闹得不可开交。”大姐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给你打电话?他怎么有脸?”我气得大声说道。
“说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不会来打扰我,听上去喝了酒,我说了他几句,不小心把掉地上了,最近手总是不自觉地颤抖,拿东西拿不住,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姐悻悻地说道。
大姐把两只手举到我的眼前,果然,即便她不动,两只手也在微微地颤抖。我看得心惊,忙说:“是不是太累了?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没来得及去,最近一直在实验室里,那个项目快接近尾声了,等一切结束了我再抽空去看看。”大姐说道,又说:“你说,这事怎么办?”
“别管他们了,随他们去吧,谁让当初他们……”我说到一半,见大姐眼眶红了,顿时也说不下去了。
大姐一向嘴硬心软,嘴上不饶人,心底却总是善良的,她不想听到他们的消息,但也不愿意他们过得不好。
我见大姐这样,心想反正明天周末,于是炒了几个菜,拿出两瓶藏酒,两个满腹心事的女人喝了起来。,各自聊着各自的心事,诉说着生活的琐事,又谈起了家里的情况,两个人一聊便聊了许久。后来,我见大姐满腹心事依然无法纾解,于是悄悄给刑风发短信告诉他大姐在我家,而且心情不好,刑风很快就来了,死活拽着大姐出了门,说带大姐去看电影。
家里又剩下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的心情格外低落,可是那个能够解我愁思的男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不禁难过起来,自己把剩下的红酒都喝光了,醉意朦胧地趴在桌上,就这样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呛鼻的浓烟味道涌进了鼻子里,我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发现厨房里浓烟滚滚,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在炖排骨汤,火一直没关,估计瓦罐已经烧干了,所以才着了起来。
我踉踉跄跄地起身,厨房里此时已经有了明火,估计是电线着火了,火势一下蔓延开来,嗤嗤燃烧的火苗已经冲出了厨房,快速向客厅还有卧室蔓延开来。
“着火了,怎么办?”我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不知所措,头越来越晕,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有毒气体的作用。
愣了好几秒钟后,我连忙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然后下意识地大声呼救,这时候房间里所有的电线都开始燃烧,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球掉在了我的被子上,衣柜上,电视上,所有的可燃物都相继燃烧起来,我被困在了窗边,眼前的火势让我触目惊心。
我要死了……我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低头看了一眼窗户下黑漆漆的夜景,我发觉自己无处可逃。
滚滚浓烟伴随着烧焦的气味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鼻腔之中,我趴在地上用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