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消息,很快便让陆晓筝知道了。陆晓筝中午在天台便冲上去抱住了林夏笙,痛哭流涕的,感动肺腑得要命。
“呜呜呜……夏笙你为了我做那么多呀,都把人给打残了哇!我好感动啊!”
看着钳住自己的陆晓筝,眼泪直冒,又听她含含糊糊地话语,便了解了大半:“我去,你还真信啊?”
“哎?”
“这种以讹传讹的东西,随便听听吧你,我哪有揍他,他浑身上下我都没碰过好吗。真要被打残了,他现在还能在学校里活蹦乱跳?”
“奥……原来是这样……”陆晓筝放开了她。
林夏笙:“……你这失望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在这此后的好几天,英文系大楼内,总是会时不时传来——悲天悯人的呐喊。
穆瑾熙自此之后的笔盒里,背包里,都躺着活生生的——蚕宝宝。
就比如今天来说,穆瑾熙对着自己的背包拉链盯了许久,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缓缓伸出微微发抖的手,将之拉开。
……
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
豁出去一般将书包开口拉开!
惊讶的是,包里竟然没有蚕宝宝了。这让他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是不是林夏笙终于放弃了。
结果长长的舒了口气,感觉世界都明亮了。舒懒地靠在椅背上,垂眸感受这一刻被解放的心情。
连着白生生的天花板都特么的特别好看起来了!
只是,游移的余光扫到自己课桌内好像有几抹白色的影子,蠕动了下。
……
“那啊啊啊啊——!”
自从和林夏笙开始僵持这个事情之后,他就习惯性的早到校,早到教室里——空无一人。
而这几天的晚上,林夏笙与印式悠吃完饭的时候,印式悠总是能看见林夏笙时不时笑得特阴险。
不过关于这点,印式悠觉得完全不如晚饭重要。因为——
“林夏笙,你最近做得晚饭也太敷衍了吧?”
林夏笙斜了他眼:“要吃我做的饭就闭嘴乖乖地吃,废话那么多。”
“……我觉得这几天的晚饭吃得我和没吃一样。”
“那你可以不来我家吃晚饭。”说完,林夏笙还挑衅性质的挑了下眉。
印式悠恍悟,原来是在用这种方式逼他走。
了然之后,印式悠便乖顺的继续扒起饭吃了。
林夏笙本以为他开始抗议了,说明赶走他的日子指日可待。却没想到他倒是欣然接受起来,还认真吃起饭来了!
“没关系,这样的饭我也吃,反正我就只吃你做的。”
隐藏在这句话中的认真,很明确地传达到了林夏笙的耳畔,这或许是印式悠与她的对话以来,第一次说得那么严肃认真。
认真到,林夏笙有一瞬间,被这句话恍惚到。
“你……莫名其妙!”林夏笙完全吃不下去了,端着碗筷就跑去了厨房。
见到林夏笙怪异地跑去厨房的背影,印式悠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不经过大脑思考地说的那句话。
……好像有点儿歧义。
林夏笙出厨房的时候,印式悠已经不在了。估摸着是回自己家了,虽然碗筷还摆在餐桌前,不过整理的很好,桌面也很干净。
“……这小子,吃完饭不知道把碗筷拿来厨房的啊。”
一边儿嘴里教训着,边过去餐桌那碗筷餐盘。将餐具一一带去了厨房,洗干净后,回到餐桌擦拭污渍,却看见了椅子上有个发光的东西……
那是……
*
夜色如墨,星辰繁盛。
沉寂的公园街道渐渐映出一道细长身影,缓缓走向不远处那灯光摸索不到的黑暗角,朝着另一重人影靠近。
黑暗中,一道慵懒的声音袭来,“你来了啊。”
他停下脚步,顿时黑暗中便停伫了两重人影。他拧了拧眉,没好气地说道:“这时候叫我出来做什么。”
“你干嘛那么冷言冷语呀,也不就是姓岳的让我过来关心关心你进展怎么样嘛?”温琛温文尔雅地微笑。
惹来的却是对方满颜不爽,“不是前几天你才来我家问过我,才几天又来?”
温琛见他不悦地脸色,一股子蓄势待发状态,便尴尬地笑笑:“呃,也不能怪我呀,姓岳的不是说了很重视嘛,虽然我问过你但是总是要形式上再来问问不是?”
印式悠不耐烦地撇嘴,依旧不爽:“行了,和前几天一样没进展。这几天她为了赶我走连伙食都下降了。”
温琛听后,仔细地端详了会儿印式悠的脸色,有些担忧地说:“你的脸色比前几天更差了,这样可不行,万一支持不住怎么办?那个女人也太……”
“就像你说的,谁能轻易接受一个陌生人贴到自己家里蹭饭,有恃无恐的。所以,其实也不能怪她,只能说我最初选择的方式不太对。”
温琛噗了声,差点儿笑了:“那个,只能说你接触女人太少了。要不,你去找找别的女人,稍微增长下经验?”
印式悠:“……温琛,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不可能。”
“哈哈哈,抱歉抱歉。”温琛破口大笑。
“哼,我没兴趣的人,我才不碰。”
温琛调侃起来:“你到底是不碰,还是不能碰?”
“关你屁事儿!”
*
与温琛结束了见面,待他回到公寓时,才发现自己家门口正站着一脸凶神恶煞的林夏笙。
他说,“怎么了,这么晚了在我家门口,找我?”
林夏笙见来人靠近,她阴测测地眯着眼,举起手,亮出一串钥匙:“对,我找你。”
印式悠见到她手中的钥匙,便即刻了然:“多谢,我都没发现给弄掉了。”
林夏笙见他丝毫没有自觉到她为什么那么生气,还打算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钥匙,便恼怒地收回了手,“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哦,为了方便我可以主动来你家吃饭,我特意配的。你前阵子不是天天晚回来么,在门口等着实在太累。”
林夏笙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那你就自说自话配我家的钥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可怕!你是跟踪狂吗?!这是违法的好吗,要不是看你才十七岁未成年,我肯定把你丢去公安局吃草!”
“我承认,我就是跟踪狂。”
林夏笙:“……”
他那么直接坦率的承认自己的行径,她反而倒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趁她思想踌躇之际,印式悠快速而矫捷地从她手里夺过钥匙,朝自己家门过去,刚开开门,谁知林夏笙后脚就跟了过来。
“喂,你,你把钥匙还给我!”林夏笙冲上前就是要抢夺钥匙,印式悠自然是当仁不让。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起来。
“给我!”
“不给!”
“你快还给我啊你这个变态!”
“不要。”
“你……啊!”
咚——
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印式悠家门的门板上。林夏笙由于争夺钥匙,一直往他身上扑,而印式悠则是借由他男性的身高优势,一直高举钥匙串,导致了林夏笙抢到最后重心不稳,直接朝他身上压了下去。
而印式悠家的门也不是平面的,这凹凸不平的门面,印式悠这么硬生生地就给撞上去不算,并且门本就已经大开,这么一个撞法。门直接承受这两人的重力直接朝屋内退去,这冲击力比朝着不动的门面撞上去更为强大,发出了响彻走廊的巨响。
“呃……”
印式悠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连后脑勺都撞在了门背相当凹凸不平处。还好他算反应快的,及时抓住了门把,得以稍稍缓冲一些撞击的剧痛。
这强烈地疼痛感冲击到了大脑以及全身上下各个细胞,他痛苦地拧起了脸,嗓子眼儿发出低哑地呻。吟。
而林夏笙整个人都摔在他身上,脑子都是蒙圈的,尤其那声巨响,恍如一道金钟敲响,让她从原先的愤怒状态完全褪离。
“你,你……没事吧?”林夏笙竟担心起他来,这让脑袋有些嗡嗡作响地印式悠有些回神,低下头看向怀里的人。
然后瞳孔瞬间缩小,整个人都是凝结的状态。
他感受到了怀里的人的温度、气息,熟悉而陌生。
这大概是除了姓岳的之外,第二个和他靠过那么近的女性。
这让他一瞬间浑身发毛,有些——僵硬。
原本头就晕,结果看到林夏笙那么放大的脸,呼吸都能感受到的距离后,硬生生彻底晕厥了过去。
印式悠整个人都松垮下来,直直倒了下去,握着门把的手也给松了开。
“你!你没事吧?!”
林夏笙没来得及接住倒下去的印式悠,反应过来他晕过去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摔在地上了。她急切地上去扶起他,搂着他的头和腰部。
后脑有些湿湿的触感,林夏笙心里登时一结,感觉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缓缓露出扶着他后脑的手,看到的则是点点血腥。
血的气味,尤其的刺鼻,刺激着林夏笙全身的神经,许久的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害怕起来,紧张起来。
“你,你不要出事啊……”林夏笙从衣服袋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救护电话。
*
又是医院,这是与印式悠相识以来,第二次送他来医院了。
第一次是被人欺负,被打伤送来;这次,是被她弄伤送来。
明明,她以前打过那么多人,都比这个严重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这次她竟然会紧张……
难道是相处久了,有那么点儿邻居之情在了?
医生检查了下,便微笑着说:“放心吧,印先生昏厥的原因应该是脑部受到猛烈撞击导致的,再加上过度的疲劳累积于身,最近也没好好进食补充,休息会儿就该醒了。头部虽然是磕破了,不过并没有伤得很重。”
林夏笙仔细地听着,就怕遗漏了点什么,“那……那应该不会有后遗症吧?会不会摔出脑震荡了?”
“不会的,林小姐放心好了。这位先生头盖骨还挺硬,这么一摔也只是磕破而已,运气不错。不过……”
“怎么说?”